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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54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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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的关系……”兆佳氏闻言,心里迟疑了。
  虽说曹家有几分体面,但是在宗室王府面前,不过还是奴才罢了,硬不起腰子来。
  她的脸耷拉下来,只觉得意兴阑珊,冲静惠摆摆手,道:“出去吧,使人同厨房那边说声,晚上我这边闷个鸭子,卤个鸭肫。”
  静惠起身应了,低头退了出去。
  兆佳氏将烟袋锅子送到嘴里,就着凉飕飕的玉石烟嘴吧唧两口,却是裹不出烟儿来。
  绿菊在边上见了,忙近前装烟点烟。
  大儿媳妇的铺面用不得,如慧陪嫁的两处房产,一处是宅子,一处是铺面。
  只是要是使如慧的铺面,嫂子那边最是嘴碎,说不得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兆佳氏犹豫着,心里拿不定主意……
  兆佳氏在这边一门心思算计着怎么淘换个铺面,早些将点心摊子撑起来,心里隐隐的觉得好像拉下什么事儿,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兆佳氏却是忘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明儿是已故辅国公德茂的“七七”,国公府那边要出大殡。
  西府李氏与初瑜婆媳,正在为明儿国公府的丧礼的事儿商议。之前三七送的是礼金、五七的时候送的饽饽桌子。
  按照京里的习俗,这白份子与红份子不同。白份子只是过长,不能随意攀比,要不然的话,会被视为“攀”别人,要不就是“撅”别人。
  在通常都是按照两家往来,门第高低不同,视情况决定份子钱,要是交情好的,再另送若干。
  国公府嗣子塞什图是曹家的女婿,这份子钱不能送太多,只有二十两,外送却是不少,有三百两银子。
  五七那天送的饽饽桌子,是稻香村那边制的。都是十三节的桌子,共有四桌。每节码饽饽两百块,每桌就是二千六百块,码起来足有半房子高。
  管这四桌饽饽桌子,就值一百多两银子,这就是白喜事奠礼中的大宗了。
  份子钱与饽饽桌子都送过了,明儿除了曹府这边设路祭外,李氏婆媳两个还打算要亲自往国公府送殡。
  定下明儿出府的章程后,初瑜吩咐人下去预备冥钱、香烛等奠礼。
  婆子两人,说完这些,都有些缄默。
  虽说外人看来,曹颐是长房的养女,并不晓得同二房的牵扯。但是婆媳两个心里有数,兆佳氏到底是曹颐嫡母,越不过去她。
  李氏迟疑了一下,对初瑜道:“还是打发人往东府去问问,瞧瞧二太太到底是什么章程,看要不要一道过去。‘巳时发引’,咱们总要早些过去,帮衬你三妹妹一把才是。”
  分家已经两天,兆佳氏没有来这边府里。
  早先被兆佳氏借过去用的常姑姑与罗姑姑已经回到这边府邸,到底是长房的人,也没有分家后还留在二房的道理。
  再说,她们两个是请来做供奉的,每年四十八两银子的供养,外加四季衣服。
  就算是她们舍不得四姐儿与五儿两个,兆佳氏瞧着银子这块儿,也不会留她们。
  其实,初瑜这边并没有计较这几个钱。
  就算是长房掏银子,留在那边府里教养两位小姑子,这边还能有什么说头不成?
  偏生兆佳氏心里有着提防,生怕自己被算计了银钱,这分家后一天没敢多留,立时打发回这边府来了。
  为了这儿。两位姑姑面上都带着几分尴尬,连带着初瑜都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对兆佳氏有些不满,但是既然婆婆吩咐,那初瑜也是无二话,打发身边的喜彩往东府走一遭。
  还不到晚上,屋子里却渐渐幽暗起来。
  李氏抬头望了望窗外,皱眉道:“像是阴天了,不是要下雪吧?”
  李氏这般一说,初瑜也有些不放心,只是怕婆母惦记,她面上也不显,安慰道:“大爷动身大半天功夫了,早已出京百里,就算京里阴天,想来也无碍的。”
  李氏微微颔首,道:“借你吉言,要是那样就好了。这天怪冷的,再赶上下雪,那可太遭罪了……”
  南口到八达岭的官道上,曹颙与魏黑等人策马而行。
  虽说天色放阴,太阳被遮住,不如中午时暖和,但是因快马疾驰,倒是也不使人觉得冷。曹颙穿得多,额上已经起了薄汗。
  前面就是居庸外镇,今晚就在这里打尖儿落脚。
  到了驿站外,还未下马,曹颙就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魏黑抬头望了望天,面上带着几分忧虑,道:“公子,瞧着这乌云够厚的,要是入夜不起风,保不齐要下场大雪。”
  曹颙下马,点了点头,道:“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要在路上耽搁了。关里下还好,只希望关外少下些。”
  中午在南口驿站打尖时,听那边的人提及,说口外的大雪有三尺深了。要是那样的话,别说是牲畜,就是人也受不了。
  太仆寺的牧场还好,要是有牲畜死亡,不过是皇家用马紧些。八旗牧场那边,却是朝廷的主要马源。
  如今已经是五十四年,离西北叛乱不晓得还有多少时间,要是因马匹的缘故,使得战争时间延长,劳民伤财,最后吃苦的仍是大众百姓。
  进了驿站,赵同去与驿丞打了招呼,除了给曹颙准备上房外,还特意让人熬了姜汤送来。
  虽说他们是快马疾驰,但是在晚饭时节,兵部纳兰承平一行人也到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出京往张家口,都要走这条官道。只有到了张家口外,曹颙他们往太仆寺牧场,兵部往八旗牧场,这才能岔开道。
  因留了心思,魏黑便使人盯着那边,省得对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因还没有到蒙古,对方又跟着兵部其他官员,想来也不会这个时候动什么手脚,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进了屋子,曹颙去了外头的大毛衣服,小满已经从驿站厨房那边取了姜汤送来。
  曹颙端了一碗饮尽,只觉得身上舒坦不少,但是喷嚏却是不停。
  小满在旁见了,递上毛巾,笑着说道:“瞧着大爷下马就开始打喷嚏,指定是太太与大奶奶念叨呢。”
  曹颙接过毛巾,擦了擦鼻子,只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
  虽说有句俗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是曹颙却是不怎么信的。他揉了揉额头,估摸着自己可能是昨晚歇得晚、今早又起得早的缘故……
  京城,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
  十三阿哥亲自将智然送到大门外,看着天色暗黑,道:“小师傅,看着天色,像是要下雪了,让人驾车送你回去吧?”
  智然摇了摇头,道:“无须劳烦,小僧同十三爷在方寸间博弈半日,正想活动活动筋骨。”
  十三阿哥脸上带着几分笑模样,道:“好久没下棋下得这样畅快了,小师傅要是不嫌弃我这边粗鄙,还要多来才是。”
  智然双手合十道:“但有所命,敢不从而?十三爷若是待客,小僧自当不请自来。”
  “哈哈,不请自来更好,实没想到,我闭门多年,还能交到小师傅这样灵秀的方外之友,实是幸甚。”十三阿哥闻言,不由的击掌叫好。
  智然见他脸上散去阴郁之气,心里也是宽怀,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了。
  十三阿哥看着智然飘然而去的背影,脸上却渐渐的失去了笑模样。
  自己还是个胆小鬼罢了,听到小和尚提起西山诸寺时,明明也心动了,却是没有勇气出城。
  智然走到路上,想着初见这位十三皇子时他目中的阴霾,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若他这个和尚生活得随心自在……
  正想着,他已经走到路口,就感觉“碰”的一声,像是撞到什么东西。
  还没等醒过神来,就听到有男子悲呼道:“哎呀,了不得了,撞死人了,我的亲娘啊……”
  第508章 难关(三)
  虽说有些阴天,但是毕竟是傍晚时分,加上又是十字路口,所以随着那男子的呼喊声,立时就引起行人的主意。
  开始有看热闹的行人,往这边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围观。
  智然退后两步,凝神仔细看倒地的老妪。看着她满脸皱纹,花白头发,佝偻着身子,在地上呻吟,他心里叹了口气。
  虽说生于寺庙,长于寺庙,但是早年他也曾跟随师傅到两淮游方化缘,有几分眼界。
  只是这样的街头把戏,虽说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却是听过的。
  不过,这通常都是市井无赖用来欺诈钱财的手段,用在一个和尚身上又有什么用?
  出家人出门,身上有几个带银钱的?就算有几个铜板,也不好诈上一遭。
  “哎呦,哎呦……”那老妪闭着眼睛,浑身抽搐,使劲呻吟着,面上都是痛苦之色。
  智然见那个喊娘的男子只是跪在老妪面前哭喊,任由老妪躺在残雪上,多少有些不忍。
  他想要上前去搀扶,刚走出一步,却是被人给伸胳膊拦住。
  虽说智然不晓得姓名,但是这人却看着眼熟,认出是曹府之人。
  来人正是曹府的张义,见智然脸上露出这般神情,他抱了抱拳,道:“法师,暂退几步,小心有诈,还是交给小人处理吧。”说着,引智然避开人群。退了出来。
  说话间,附近又凑上来两个青壮男子,对智然抱拳执礼,而后站到张义身后。
  瞧着这做派,想来也是曹府的家丁护院。
  智然神色从容,止了脚步,静观其变。却是因看热闹的人多,将前面遮了个严实,瞧也瞧不真切。
  张义侧耳聆听,不晓得什么缘由,刚才还呻吟不已的老妪已经没了动静,他近前两步,透着人墙看那老妪,却是在地上如挺尸般,不再言语。
  他心里惊魂不定,面上还不显,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地上那男子哀嚎了几声,见路人围过来差不多了,就起身往智然这边扑过来,边扑边道:“你这恶僧,你还我娘亲命来……”
  因张义等人护在智然身前,那男子哪里扑得过来?
  他被拦住后,使劲挣扎着,一不留神闹了个屁股蹲儿,不由得呲牙咧嘴,模样甚是狼狈。
  他一骨碌的翻身起来,冲着看热闹的众人道:“过往的大爷们,你们可得替我做主啊。这恶僧撞死了我娘亲,可怜我的老娘啊……”说着,“碰碰”的磕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看热闹的,有看不过去的,有架秧子起哄的,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智然来。
  “哎呦嘿,小和尚看着面相不错,怎么这般歹毒,撞了人,还想要白撞不成,这还没有王法了没有。”一人道。
  另外有人接口道:“就是,就是,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这没听说和尚犯法不碍事的。”
  “瞧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使人身上燥,哪儿像个出家人?”有人“嘿嘿”笑了两声,说出的话中满是轻佻。
  曹家其他两个护院听得火起,张义却恍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老妪,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智然也瞧出不对来,绕过这两个护院,走到那老妪跟前,俯身察看。
  那老妪的脖颈后都是血迹,脸色已经转为灰白。
  智然伸手去探了探那老妪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神情肃穆起来,双手合十,瞅着那地上嚎哭的男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男子“娘啊”、“娘啊”的嚎叫着,扬起头来,刚好与智然的眼神对个正着。他怔了一下,移开目光,又扑到那老妪的尸首上,嚎啕大哭。
  围观的路人也觉得不对的,这个道:“娘啊,真真撞死了人!”
  那个说:“赶紧报官啊,别跑了这和尚,大家吃挂落。”
  说话间,众人已经将智然团团围住,望向智然的目光也将他当凶手般。
  原本有些老成的,瞧着有些不对,觉得这老妪母子两个像是“碰瓷”的,如今却是迷糊了。
  这要是“碰瓷”的,不会舍了性命,况且对方又是个穿着简朴的出家人,不是什么商贾富户那般有油水的?
  远远的,就见有巡捕营的兵丁过来。
  张义的心沉了下去,真出了人命的话,看来是不能避开衙门那边。
  方才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那老妪自己撞到智然身上,随后还在地上呻吟。因围观的路人遮住他的视线,过后的情行没有看到。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这老妪怎么就咽气了?
  他是奉了庄先生之命,带人暗中保护智然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纰漏。他皱了皱眉,心里惊疑不定,这是谁下的套,目的何为?
  眼下,这巡捕营的兵丁将到,也不是寻思这些的时候。
  张义转身,对随从中的一人交代道:“老唐,你立时回府,找庄先生,将这边的详情仔细说过先生,请先生拿主意。”
  那个叫老唐的应声去了,张义快步往前,站在智然身前,同那几个巡捕营的兵丁抱了抱拳……
  榕院,上房,廊前。
  庄先生站在屋檐下,仰起头看了看天色。
  云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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