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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1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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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都立笑着点点头,道:“方才来衙门时,路上遇到了十四阿哥,刚好他往兵部衙门去,便顺道聊了几句。”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音量,道:“十四阿哥那边儿,说是能淘换来生子的方子。别看他已经有三、四个小阿哥,这寻方子的心也急着。”
  曹颙听了,却是有些不解。
  十四阿哥康熙二十七年生人,比曹颙大六岁,今年才二十七,但是因早婚的缘故,他的长子——侧福晋所出的大阿哥弘春已经十二。另外,还有嫡福晋完颜氏所出的两个嫡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俱都在上书房读书。
  伊都立见没有外人,小声说道:“还不是一废太子时闹的,当时万岁爷因废太子的关系,迁怒八爷,说八爷‘妄蓄大志、企图谋害太子’。九爷撺掇着十四阿哥出来给八爷求情,结果九爷挨了几个耳光,十四爷则被打了二十板子。早年还不显,这两年也听十四爷在寻药,怕是当初伤了腰了!”
  虽说当初“一废太子”时,曹颙还没有进京,但是对于十四阿哥挨打这段也听人提及。
  当初十四阿哥的求情,使得康熙很愤怒,已经抽出所带佩刀,要诛十四阿哥。众位皇子阿哥皆在场,五阿哥跪着抱住康熙的大腿,其他皇子也都跪下叩首祈求,只有四阿哥缄默不语。
  因这个缘故,四阿哥同十四阿哥兄弟两个,算是断了情分。过后,德妃因此数月不许四福晋进宫请安。直到太子复立后,情况方好些。
  伊都立见曹颙不应声,道:“对了,方才十四爷还提了,说是今儿九爷寿辰,吩咐说衙门这边儿没事的话,叫我同你早些过去!”
  曹颙带着几分为难道:“我怕是过不去了,已经跟夫人说了,让她过去。兄弟们身子不舒坦,府里走不开,一会儿回去,还要请太医仔细瞧瞧。”
  伊都立闻言,瞥了曹颙一眼,摇摇头,笑道:“到底是长兄如父,令尊不在京中,倒是都要你这堂兄操心,你那几个兄弟,也算是好福气。”
  曹颙笑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曹荃没了,兆佳氏不是省事的,每次家书里,曹寅都要翻来覆去的叮嘱几回,甭说曹颙没存那心思,就算他真敢怠慢了这几个弟弟,怕是曹寅那边立时就要兴师问罪了。
  伊都立道:“对了,孚若不是给你二兄弟补侍卫缺么,如何了?”
  曹颙道:“几位内大臣随扈蒙古,这现下一时也没有门路可走,只能等圣驾回京再说。”
  提到曹颂,曹颙想起静惠来,想要同伊都立提两句,但是想着曹颂那边还没问过静惠的回话儿。这边张罗婚嫁也早些,便闭口不提。
  处理了半打公文,也就到了中午时分。
  伊都立已是坐不住,往曹颙身边转悠了几圈。曹颙晓得他的用意,自己这主官不走,他也不好着就走。因此,便放下笔墨,对伊都立道:“既是忙完差事,那我先回去了,大人见了九爷,还请代我告个罪。”
  伊都立摆摆手,道:“晓得晓得,孚若府里有事儿,九爷也挑不出错处来,咱们这便一道儿出去!”
  曹颙唤了属官,将已经批好的公文分发下去,而后同伊都立出衙门来。
  伊都立道:“老唐虽说为人执拗了些,但他不在衙门,着实有些冷清。他有两个堂弟去年恩科落第,也是今年下场,还不晓得能不能榜上有名。老唐一年百十两银子的俸禄,养活两房人,也够他辛苦的。连身儿新官服都置不起,还都是往前门的成衣铺子里买的旧的。”
  说到这里,伊都立笑着看了看曹颙,道:“这不说没想到,一说才觉得出来,老唐那边儿的情形同孚若府上差不多,只是他那边没有你府上家资丰厚,所以显得吃力些个。怨不得瞧着平素他同孚若关系要好些,想来定是这个缘故。”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唐执玉为人方正,要他谄媚上官,那是不可能之事。所谓的关系好些,不过是因两人经常一道出差,曹颙待人又和气。唐执玉受他恩惠颇多,总不好扳出个脸来,待上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敢不将汉官上司放在眼中的,也是像伊都立这样的满官勋贵。虽说官职品级低,但是他身上爵位高,就算不将上官放在眼中,御史那边也挑不出过错来。
  只是提到唐执玉,曹颙对他的品行也有几分敬佩,道:“唐大人是个能干的,往后当有大出息,不比你我,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伊都立摇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六部当差,谁不是个混日子。做司官还好,手中有些活计,做堂官的,再事无巨细,只会惹人生厌。”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衙门,各自的长随小厮都牵马过来。
  九阿哥府邸在东城铁狮子胡同,因此曹颙同伊都立就此别过,相背而行。
  刚出西四牌楼,曹颙便见前面迎面过来一行人,身穿常服,骑在马上,行在前面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四阿哥。
  因四阿哥是昨天下午到京的,曹颙忙乎着家务,还没得到信儿,心中不禁有些纳罕。
  按照往年常例,圣驾已经往蒙古巡幸去了,到九月底会回京。四阿哥好几年没有随扈了,怎么去了一次,中间又回来?
  心中不管做何想,他已经是勒了马缰,下马来上前执礼请安。
  四阿哥也勒了马缰,看了眼曹颙身上的官服,道:“你这是从衙门出来?”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僵硬,道:“这才午时方过,就落衙了?想来,你应酬很多!”
  曹颙听他话中不善,心里暗道倒霉。自己每天都乖乖的挨到时辰,就今儿早退些,怎么就叫这位爷给碰着?
  面上,他却是忙辩解道:“回四爷的话,卑职今日家里有事儿,委实放心不下,便早早料理完差事出来,平素不敢轻易早退。”
  四阿哥听了,顿了顿,道:“原来是家务,有什么棘手的,同本王说说!”
  曹颙闻言,诧异不已,什么时候四阿哥同自己个儿这般熟了?都说了是“家务”,这四阿哥还巴巴的开口相问。
  曹颙心里腹诽,脸上还是带出几分感激,道:“谢四爷惦记,是卑职兄弟病了,已经请了太医,开了方子。只是卑职放心不下,还是想早些回去照看。”
  四阿哥的神情慢慢舒缓,微微点了点头,道:“是了,听说你有个兄弟下场后病了。既是如此,本王便不耽搁你,你快些家去吧!”
  曹颙退避到一侧,请四阿哥等人先行。
  四阿哥扫了一眼曹颙这边跟着的几个长随,看到盲了一目的魏黑,认出来,冲他点了点头,才带着随从侍卫离开。
  曹颙看着四阿哥的背影,却是有些皱眉。
  小四的事儿,连皇子阿哥们都听说了,这外头到底能传成个什么样子?树大招风,事情太大也不好。
  想到这里,他叫来跟着的张义同赵同两个,吩咐他们往前门的茶馆转转,看看市井之间到底是如何说的……
  第448章 孝悌
  铁狮子胡同,九贝子府。
  九阿哥看着稀稀落落的来客,面色不禁有些阴郁。这生日年年过,却是哪年都不如今年冷清。曾几何时,这边也曾门庭若市。如今,却是大多数官员只是派人送了寿礼来。
  既是九阿哥寿辰,十阿哥也不好不过来,坐在一边手里把着个紫砂茶壶喝茶。边上有几个懂行的国公见了,不由的生出几分艳羡。谁不晓得十阿哥爱好古董珍玩,这府里的好物什可真不少。
  十四阿哥却是谈笑风生,正在厅堂另外一侧同几个兵部官员聊得投机。九阿哥冷眼望去,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圣驾离京这些日子,十四阿哥可是没消停。十四阿哥府那边请了个先生,士人陈万策。十四阿哥以“先生”呼之,师礼待之。
  如今,士林之中已经有话传出来,俱道是“十四阿哥虚闲下士”。
  狗屁的贤名,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九阿哥挑了挑嘴角,心里暗骂道。
  这个陈万策不过是个在京应试的举子罢了,只是因有个不寻常的老师,才会引起十四阿哥的注意。他是当朝大学士李光地的门人。
  李光地虽说七十多岁,已经老迈不堪,但是却是康熙最倚重的老臣之一。
  想起这个,九阿哥心里一阵烦躁。许是路上劳乏的缘故,还没到京城。八阿哥就病了,拖着病体回到京城,今儿没有过来。
  十四阿哥正同这两个官员说话,就见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低声禀道:“主子,方才伊大人打发长随来了,将寿礼奉上。说是家里有急事,今儿就不进来了,求主子同九爷说声。”
  十四阿哥闻言,不禁有些皱眉。这早晨遇到还是说好了,怎么这般不给脸面?
  这时,就见九阿哥府上的大管家疾步进来,到九阿哥身边道:“主子,四爷来了!”
  十四阿哥听了,不禁有些失神。今儿这太阳石打哪边出来了?怎么该来不来,不该来的反而上门……
  西城,曹府,松院上房。
  曹硕早饭后用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待睁开眼睛,见曹颂同曹项都坐在炕边上,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挣扎着想要起身。
  曹颂一把按住。道:“好生躺着,起来做什么?我同小四就过来瞧瞧你,说两句话就走。”
  曹硕还是坐起身来,脸上满是羞愧,犹豫了片刻,开口对曹颂道:“哥……要不我回江宁侍奉大伯同伯娘吧?北边天冷儿,弟弟住不惯。”说到最后,低着头,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曹颂听了,转过身对曹项说道:“小四先出去,我有话同你三哥说。”
  曹项有些担忧的看了曹硕一眼,低声道:“二哥,三哥身子还不大好。”
  曹颂摆摆手,道:“婆妈什么?我省的!”
  曹项这才出去,曹颂看了曹硕,道:“老三你同哥哥说实话,这北边是天冷儿住不惯,还是你不耐烦考试?”
  曹硕闻言,满脸煞白,低下脑袋不应声。
  曹颂见他如此不痛快,伸出手去,往他的肩上使劲捶了一下子,道:“瞧你那熊色儿,谁逼着你考试去了?打小你就不是爱读书的,却总是不肯说。大哥同我不也是没有科举么?这试考不考的又算啥?”
  曹硕虽然素日沉稳,但是才十六,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听了曹颂的话,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已经出来,低声道:“父亲生前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好的废物,就是要饭也没地方要去!”
  曹颂听了不耐烦,“屁话”两个字到嘴边,又生生的给咽下去。毕竟是亡父所说,那样显得不恭敬。因此,他便皱眉道:“在父亲眼里,除了大哥,咱们兄弟谁是有出息的?这几句话,别说是你,就是我,同小四、小五,哪个没听过?不过是盼着咱们出息罢了,偏你就当了真。”
  曹硕有些不信,抬起头来,带着几分质疑道:“父亲也同哥哥说过?”
  曹颂面上现出怅然之色,道:“当然听过,左右不外是那几句罢了,没有十遭,也有八遭了。”说到这里,面上却添了几分不自在。
  如今,他文不成武不就,什么事儿都依赖哥哥,可不是废物是什么?
  且不说屋子里,曹颂同曹项兄弟两个恳谈,曹项站在松院外,却是带着几分急色。二哥向来脾气不好,万一三哥说话有触怒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曹项又摇摇头,应该不会。三哥病着,就算有失言之处,二哥当也不会计较。这时,就听身后有人道:“在这儿转磨寻思什么?”
  却是曹颙回来了,因惦记着曹硕的病情,所以进了二门后,先来松院转转。没想到这将到跟前,看到曹项在自言自语,他忍不住开口相问。
  曹项唬了一跳,原来他方才将最后一句自言自语出来。他忙转身,给曹颙见礼、
  曹颙见他气色看着比昨日强许多,道:“还是要多休息几日,总要先把身子养好才是。”
  曹项点了点头,恭声应下。
  曹颙见他不进院子,在门口打转转,扬了扬下巴,道:“走,随我一道进去。”
  曹项摇摇头,道:“大哥,二哥在里头同三哥说话,这才打发我出来。”
  “哦?”听说曹颂在里头说话,曹颙倒是颇有几分意外,小二这是去安慰弟弟了?
  刚才进府,在前院就看到很多拜帖,其中不乏有士子递给曹项的。因曹颙还不晓得市井流言到底传成个什么样,不晓得是曹项是好是坏,所以没有将帖子使人送进来。
  或许有的士子是对曹项的德行仰慕,但大多数还是冲着这伯爵府的招牌同曹颙的高位来的。
  拜帖中,有不少是直接投给曹颙的,上面的称呼却是五花八门,下边的落款却差不多,多是“令郎同场生员谁谁谁”,或者是“令弟同场士子某某某”。
  曹颙随手翻了几张,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曹项的功课,是庄先生夸赞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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