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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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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阿哥道:“圣心还在,既能叫你去户部,想来是无碍。”又道:“现下你虽在福建司,江南司那边的事,你也机灵着些,多听着些。”
  曹颙一时揣摩不透七阿哥的意思,只点头应了声。
  七阿哥瞧了他两眼,半晌才道:“江南总督噶礼和巡抚张伯行的事,年后怕还得大肆察审一番。因也有你家的账,论理不当调你去查。但你也要心里有数,指不上圣上一时高兴,就派给你这个差事了。你现在多留心些,总没错。”
  曹颙心里一动,猜是噶礼和张伯行互相弹劾的折子又到御前了,却不知七阿哥只是给自己提个醒,还是他得了什么风声,暗示自己将有这事发生。
  瞧七阿哥的脸上什么也没带出来,曹颙便恭恭敬敬应下了,心里盘算回去得同庄先生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七阿哥见曹颙脸色郑重,点了点头,然后不提官场,谈起了些个轻松的话题。
  榴花院。
  初瑜给淳王福晋见了礼后,被她拉上炕坐了。
  淳王福晋笑问她道:“依规矩问你句,这婚事可是满意的?”
  初瑜红着脸点了点头,低声道:“额驸人极好,家人待我也好。”
  淳王福晋笑道:“既你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倒是桩天赐良缘。早那些话也都同你说过了,便不再说,省得啰嗦,有句话却是还要讲的,做了人家媳妇了,出去行事带着的是两家的体面,有些个事要三思了再做,且做什么事都给彼此都留个脸面,才能和和美美的,方是兴旺之家。”
  初瑜自小受嫡母教养,这些话也都是极明白的,当下点头应了。
  淳王福晋又问了在曹家饮食起居诸事,初瑜一一答了。末了淳王福晋瞧了一眼一旁的初瑜的生母侧福晋纳喇氏,笑道:“我也没什么交代的了,你们娘俩回房好好叙叙吧。”
  纳喇氏笑着谢过福晋,拉了女儿到自己院里。
  纳喇氏是七阿哥身边最得宠的侧福晋,共为七阿哥诞下三子二女,现下淳王府的三个阿哥皆是她所出。初瑜是纳喇氏第一个孩子,也是淳王府第一个孩子,一直被七阿哥和她当作掌上明珠。虽然初瑜被放在嫡福晋身边养大,但因嫡福晋的知礼和七阿哥的偏爱,初瑜也常跟纳喇氏一处,因而母女之间关系十分亲近。
  纳喇氏到房里就拉着女儿上上下下看了一番,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初瑜不由握着母亲的手,笑道:“额娘,我才走了三日。”
  纳喇氏却是湿了眼角,把女儿揽到怀里,还像小时候那般摸着她的头发:“虽只三日,我的初瑜却是人家媳妇了,额娘是又欢喜,又伤怀……”
  初瑜也红了眼圈,闷声道:“我也想额娘了。”
  母女相拥了片刻,纳喇氏慌忙拉了女儿起来,给她抹了眼泪,道:“大喜的日子,瞧我,倒招了你哭。”
  顿了顿,她又道:“听你刚才跟福晋报的都是喜,额娘却要问你,可是真好?额娘是过来人,自是知道人家的媳妇不好做,你若有什么委屈,别憋闷着,只管和额娘说,说出来就敞亮了。”
  初瑜笑道:“不曾报喜不报忧,他……他待我真的极好,额娘就放心吧。”
  纳喇氏长出了口气:“若当真如此,那我便放心了。阿弥陀佛,倒真是良缘。”
  初瑜红着脸躲到母亲怀里,纳喇氏笑着摩挲她头发,又细细问了和曹家人的相处、管家持家等事,和初瑜说了好一阵子话。
  直到有丫鬟来报说是时辰郡主额驸回府了,纳喇氏才放开女儿,忙不迭叫丫鬟端水给女儿洗了脸,又叫补了胭脂,收拾妥当了,才拉着她到嫡福晋这边。
  初瑜给嫡福晋行了礼,被嫡福晋送到二门。
  那边曹颙已经是带着车等在二门外了,两厢告别后,曹颙携了初瑜同上了马车。
  纳喇氏自是不舍的,眼巴巴瞧着马车去了,嫡福晋转身回院,她也不好多留,又瞧了一眼女儿的马车,这才转身跟着嫡福晋进去了。
  初瑜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几次想掀了帘子回头去瞧瞧。但碍着曹颙在,怕自己恋家他不高兴,便强忍着,一双小手紧攥着衣襟。
  曹颙见了,只她心思,便伸手揽了她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安慰道:“只这一个月,讲究单九双九的日子,待过了这个月,你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到时候想你额娘了回去看她就是,且先忍这一个月,嗯?”
  初瑜心里又酸又甜,顿了顿,到底伸手抱了曹颙,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第152章 早春
  康熙五十年正月初八,曹颙休罢了婚假,再度开始了衙门,曹府两点一线的当差生涯。
  曹颙才到户部大门口,便碰到本司的两个同僚,主事傅显功和彭铸。都是素日和曹颙交好的,两人过来打千请安,又向曹颙贺了新喜。
  曹颙笑着回礼谢过,又向他们说这一个月没来部里,问差事如何,有没有新差事。
  傅显功道:“却叫大人问着了,这阵子福建倒是不太平。去岁十一月遭了灾,百姓无粮,海上那几伙海寇因而北上,然在浙江叫官军堵个正着,被击溃四处流窜。这群凶寇却是丧心病狂,返回福建的便再度上岸杀戮劫粮,这百姓可遭了殃。现下司里正核查报上来的损失账目,怕是上面要再度调粮到闽,安抚百姓。眼下看来这一开年咱们就要忙上一阵子了!”
  曹颙叹道:“去年年中我在江宁时也听过福建海盗北上的事,七八月间就说被剿了,这才到年下便又出现了!”
  彭铸也道:“可不是!实在是大患,也不知何时能尽数剿灭了!福建这一年大灾之后又大劫,唉,咱们也跟着脚打后脑勺的忙!”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福建司,和诸位同僚一一见礼招呼。一个小吏向曹颙道:“郎中大人方才交代了,若曹大人来,请曹大人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曹颙点头应了,彭铸在一旁笑道:“大人瞧着吧,必是海寇的事!”
  曹颙笑而不答,去找了李其昌。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李其昌开口提了正事,果然是让曹颙协领几个下属,稽查福建地方报上来的损失账目。曹颙自然一口应下。
  傅显功正是管这摊儿的,听说曹颙做督官倒是十分乐意,曹颙也知道他能干,也是称心,于是叫上他并几个笔帖式,这就开始稽核。
  跟傅显功忙了两日,曹颙又从他嘴里听得些别的消息,正是相关江南司的。本来噶礼弹劾江南地方官员多有挪用公款,江南司就一直在查这亏空问题,去年年底刚把苏州知府陈鹏年拖下马,本当顺着这线查下去,今年年初却歇了那边,反倒添了项别的,要查守海驻防的奉饷账目。
  曹颙想着十几天前淳郡王的提点,当日他回去后和庄席先生商议,两人都觉得淳郡王说的应该是噶礼和张伯行互相攻讦之事,怕十是八九还是围绕着江南亏空问题。这会儿听说江南司开始查起了兵饷,曹颙倒有些出乎意料。莫非噶礼参不倒巡抚张伯行,又要拿提督那边开刀?
  曹颙听了就听了,只暗自寻思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下边一个正做录撰写的笔帖式听了傅显功说的,不由嘀咕了句:“这要是江南守海驻防的奉饷也被挪用侵占,苦了兵丁,怕也没人奋勇杀敌了。那这海寇早就祸害浙江了,哪里还会跑回来祸害福建?”
  傅显功本就是个敢说话的,又因眼前这几个笔帖式都算是他心腹,他也知曹颙不是个搬弄是非的。听了那笔帖式的话便笑了一回,然后低声道:“那也没有叫匪杀退了官兵的理儿!依我看,还是有些个事故在里面。你们说,要是他们肯杀敌。还不杀个溜干净,还能让海寇有命回福建?”
  在场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又一个道:“不是下官说嘴,这福建驻防的奉饷不是咱几个查的,咱不知道,这要是细细查,怕也不好说。就像大人这般说,若是肯杀敌的,那福建也没个海寇了不是!”
  曹颙想起在扬州,听那两个捕快说绿营军的种种积弊,也知地方这些个兵丁十之八九是不顶使唤的。若是再没个兵饷,搞不好会比匪还能祸害百姓,更别说叫他们去剿匪。
  几人见曹颙这员外郎面露无奈,且轻轻摇着头,便知道他也是晓得其中弊病的,当下也就没什么顾及,又压低声音七嘴八舌的聊了一会子。
  曹府,葵院。
  虽然曹颙不在这边上房住了,但是这边的陈设摆设铺盖被褥却是半点没动的。初瑜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这些都是额驸用过的,细细的看过,满是好奇。待看到床铺上的被子都是细布的,她不禁讶然,回头问紫晶:“紫晶姐姐,额驸怎么用这个?”
  钗儿刚好送茶过来,紫晶笑着说:“郡主先吃口茶,再瞧也不迟!”
  初瑜本来很为难,不知该如何称呼紫晶的,后见曹颐与曹颂两个都称她“紫晶姐姐”,便也跟着这般叫起来。
  虽然叶嬷嬷与喜云她们都觉得这般抬举紫晶,实在太过了,但却也不好相劝。曹颙心里本来就没有视紫晶为仆,自然不会觉得这般称呼又什么不妥当。就是在他小时候,不也是乖乖的叫了好几年姐姐。
  紫晶本不应承,劝了好几次,最终却只得由她。紫晶原本管理内宅府务,今有了正经的女主人,早早就要交账册钥匙。
  初瑜年岁不大,因自幼在嫡福晋身边长大,对管家诸事也不算陌生,而且自指婚后,嫡福晋也开始有意教她些持家之道,如今她也是懂得了不少。只是她来这几日,见府里上下有条不紊的,自有章程,不愿贸然插手。实在是紫晶说了又说,她方收了钥匙,但上下诸事仍是托给紫晶。
  叶嬷嬷瞧在眼里不禁暗暗着急,想着格格未免太实在了些,眼下方进门,不竖竖威风怎么服众?虽然她身份尊贵,但是毕竟已经是曹家长媳,若是这一开始就显出好性子来,往后额驸有了侧室……
  却说初瑜端起茶来,就闻到浓浓的枣香,不禁拈起碗盖查看,却是一盏浓浓的红枣茶。
  “如今天色正寒,又听说郡主方才不适,这个却是可以补补的!”紫晶笑着说。
  初瑜想起在王府时额娘也曾刚给自己熬过红枣茶,眼圈不由有些红了,不好意思叫人看见,就低着头喝茶。暖暖的,甜甜的,身子却是比刚才舒服多了。
  紫晶见她身上不适,还不在那边院子调养,这般过来却是有些怪怪的,却不好直接问什么缘故,就说起方才她问过的话题:“大爷的性子虽说极好,却也自小带着几分古怪,吃的用的却也不与众人同!”
  初瑜果然很是好奇,忙抬起头还问道:“额驸哪里古怪了?紫晶姐姐是看着额驸长大的?”
  紫晶笑着说:“算是,却也算是不是。奴婢到老太太的萱瑞堂侍候时。大爷已经五岁,却不似寻常孩童那般淘气,粉雕玉琢的,极是乖巧!只是经过那年……”说到这里,方察觉失言,立时顿住。
  初瑜因要嫁到曹家,对曹家的祖上倒也知晓些,知道额驸的先祖母是皇玛法的保姆嬷嬷。虽然这位先祖母已经故去。但是因额驸与皇玛法的缘故,她的心里还是生出几分敬意。
  初瑜正想着额驸幼时模样,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因此见紫晶停顿,忙追问道:“经过那年什么?”
  这却是秘辛了,紫晶正想怎么岔开才好,初瑜却已经看着她似有顾忌,便抬头对整理炭盆的喜云与喜霞道:“天怪冷的。你们回去,取了我的那件狐腋斗篷来!”看到紫晶满身素淡,又吩咐道:“将前两日找出的那两件小毛氅衣取来,是绛色的与宝蓝色的那两件。”
  喜云与喜霞看了眼格格身上穿着的貂皮斗篷,应声下去了。
  屋子里只再无旁人,初瑜道:“额驸的事,我都是很好奇呢!我与额驸已是夫妻,又受他照顾良多,却不知能为他做什么。看他这边的陈设铺盖,却是与那边截然不同,却是为了迁就我,没有露出半分不适,我很是不安……”说着说着,声音也带出几分忐忑。
  紫晶见她神情带着些忧虑,不禁劝道:“郡主是身子不适的缘故,本应好好调息,这样胡思乱想却是伤身呢,倒叫大爷回来惦记!”
  初瑜脸上浮出笑意,道:“我只与紫晶姐姐说这些个,在额驸面前,我尽是欢喜,什么都不会想。”倒不是她脸皮厚,随意对人说起这些个,而是着实是欢喜得不行,紫晶虽不是长辈,却似姐姐般,让人信赖与倚重。
  紫晶见她提到曹颙,两眼亮亮的,看出是真情实意的喜欢,很是为这小两口高兴,就道起曹颙的童年趣事与爱好忌口,只是瞒下七岁那年夏天被拐的事。
  初瑜仔细的听了,暗暗记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喜云与喜霞捧了斗篷与两件小毛氅衣过来。初瑜亲手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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