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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绚日春秋-第282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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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看看狄南堂的马,眼中现出光芒,夸奖说:“关外的好马呀,不知道性子烈不烈,要是年轻时,我二话不说就试试。”
  穿过一条走廊,天气正热,也没碰到家人。狄南堂就跟着陶仁山进了庭院的池水边。
  一个高瘦的老人,顶多有五十多岁,两鬓却有了白发,他正坐在密不透太阳的葡萄藤下弹琴,神态幽闲,一看就是博雅之人。狄南堂慌忙上前拜诘,奉上怀里的书信说:“巩大人,这是田晏风先生让我捎来的书信,他让我问问你还记得当日同游岁月不。”
  老人狐疑地看了一下,接了过去。狄南堂拎着山参放到他跟前说:“这是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不要来这一套!”老人冷冷地说,说完展开书信。
  狄南堂有些尴尬,心中有些疑问,难道田夫子和他关系并不好?陶仁山却招呼他坐,问问放地的春耕和设郡的事情。
  狄南堂给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这就听到旁边的老人喊人要茶水。
  “田兄在信中多方夸奖你,却不知道你何能担当一个‘国士无双’。”老人尖刻地问。狄南堂更是被他刺得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生性刻毒,不要管他。田先生身体还好?”陶仁山不给面子地说。
  “还好!”狄南堂说。
  “不如给我说说‘六艺’怎么样?清谈之士多了,也都是夸夸其谈。”老人看茶上来,边招呼两人喝茶边说。
  狄南堂猜测不到书信的内容,只觉得这是面前老人的嗜好,只是奇怪地说:“六经不曾读透,六艺更不能精通。”
  “这都是基本的,也不要谦虚,弹首曲子怎么样?”老人温和了一些,指着面前的古琴说。
  狄南堂奇怪不已,告诉他自己不会。
  陶仁山也奇怪起来,拿过书信看,口里说着:“你这老家伙,都是这样见客人的?”
  老人不去管他,拿把凉扇,悠闲地扇着,询问说:“那你最擅长干什么?”
  “养马!”狄南堂想都没想就说。
  老人摇头苦笑,说:“六艺都不识,我很难举荐你呀,恐怕对不住你田师了!”
  “噢!”狄南堂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一笑说,“山野粗鄙之人,却想不到田先生是想让老爷举荐在下。这大可不必,大丈夫求功名,只能直中取,岂能曲中求。”说完,茶也不喝,站起来告辞。
  “你看?脾气还大得很。田兄有厚恩于我,向来不开口求人,即使是自己儿子也不例外,我若不替他说句话,恐怕不义呀。我看他既然擅长养马,就为他求个相应的马职吧。”老人拿着扇子指着狄南堂的背影给陶仁山说。
  “我看他两眼如炬,外柔内刚,不卑不亢。信中也提到他大功于朝廷,恐怕不是个庸人。”陶仁山放下书信说,“放地民风甚是粗犷,少年人都骑着羊射老鼠,我看田先生的意思是举荐他为将。”
  “天下大事唯有祀和戎,兵戈大事岂能轻易托付于人。我调一下他的宗卷看一看就知道了。放地不甚开化,也难怪田先生把他说的好像有经天纬地的本事一样,说不定这在暗指他事,反话而已。这男子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从六品,这又神出鬼没挖出田夫子,看来确实是典型的狡猾钻营,我看迁他个九品也已经是给人面子了。”老人哼然而说。
  陶仁山也无什么可说的,“六艺”都不怎么知道,如何能博古通今,教化一方?恐怕和一些祖荫子弟一样,也难怪信中提到钱粮之事,无出其右者,钻营一说不无道理。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四十三 来之不易(2)
     更新时间:2009…5…2 0:43:45 本章字数:3777
  狄南堂回到行馆,心中为受辱一事不快,又见妻子儿女都有苦闷之相,便花了几日,带他们逛逛街,看看夜市,熟悉熟悉,热闹热闹,不出门的时候读读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老门子开始看他们不顺了。门子比狄南堂大上十多岁,也就算是个半老之人。他有个衣服鲜亮的孙子,比飞鸟大上一两岁,早早地束了发,一付大人样子,一日竟然开始坐在狄南堂住的房子前面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目标自然应该是飞雪。
  狄南堂那天听到了笑了一笑,放地民风浑朴,少男少女的事,一些父母是很少去问的,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到是龙蓝采去赶了几次。
  那个少年也开始主动约飞鸟玩,飞鸟似垂髫非垂髫的小辫子先是他取笑的对象,接着轮到黑。飞鸟给他解释说自己家的太阳厉害,晒的,应他之请,还拿了自己的刀给他玩。可是刀子很快就要不回去了,飞鸟催要了几次,门子的脸色就变了,把飞鸟的刀远远扔回去。
  在放地那里,一个男人挎着刀子就意味着他是男人,这分明是有侮辱的味道。花流霜看到了,就约束飞鸟,不要他再和那少年来往,飞鸟倒觉得是自己吝啬的缘故,出去买了把剑送给那叫赵蜡的少年。
  两人好上了几天,每日傍晚带着飞雪到处溜达,还认识一堆少年人。从来都是说别人苯的飞鸟开始被一群长月少年人围骂着笨,终于,飞雪开始替自家哥哥出气,在争执中推倒了人,但也为飞鸟结下了冤仇。
  每日,一群少年都会在一排房子前面围逛,说是“妹债哥偿”。这日又是如此,龙蓝采正在喂马,听到觉得飞鸟窝囊,径直往屋子里去,见飞鸟正在跟着风月读书,一把把他拉起来。
  “去!赶他们走。”龙蓝采黑着脸说。
  “阿妈,他们只是嚷嚷,我要真出去,那就是打架了。”飞鸟笑着不肯,却被龙蓝采拉着走。
  “阿妈,阿妈!”飞鸟慌忙说,“阿爸知道了要生气的!”
  “不会的,你怎么没一点血性?”龙蓝采给他塞了一个捅奶的棍子,鼓舞说,“去!”
  飞鸟看看出来看笑话的风月,苦笑不已,提着捅奶的棍子低着头走了出去,出去就是被一圈少年用土块扔。
  “大家听我一言!”飞鸟抱着手四处献笑,但迎来了一块大的土块。土块在头上砸得很疼,飞鸟被弄的灰头灰脑的,往家跑,但立刻看到凶神恶煞的龙蓝采。
  “君子不争匹夫之勇!”飞鸟高喊着,想溜过去,看带着飞雪出来的花流霜便大声求救。
  龙蓝采自然不让飞鸟躲去屋子,看着花流霜生气不已,说:“看,你们把他教成什么样子了,见了挑衅的人,跟兔子一样往屋子里跑。”
  “把棍子给我,小孩子摔摔打打没什么的。”花流霜见龙蓝采的气大,伸手去要飞鸟的棍子,也纵容他去。
  风月先生大笑着摇头,寻了个凳子看两母逼一子去打架。
  “要不我去?”飞雪帮他打了打脑门子上的土。
  “就是,蟋蟀头黑鬼,我们给你单挑!”一帮少年声势大震。
  狄南堂和张国焘两人正谈论着朝廷中的事从外面回来,先看到的是门子寻了个板凳,提着跑去看少年打架的好戏,后有看到无可奈何的飞鸟被阿妈又一次推出来。
  “怎么回事?”张国焘诧异地问。
  “小孩子闹矛盾!”狄南堂笑了笑说。
  飞鸟看父亲回来,告了声急,说是要“阿爸的批准”,众少年人多,也不怕别人父母,大叫飞鸟“胆小鬼”。飞鸟绕过他们,飞跑到大院口,人人都当他是请示或者诉苦的,都想不到他的目标是看门的门子。
  “滋扰官眷,是民扰官。”飞鸟站在坐登子上看着笑的门子面前,说,“门子阿爷,你放任他们进吏舍行馆,是丢了职守,还不赶他们走?”
  “他们的阿爸阿妈也多是官。”门子笑着说。
  “那他们住不住行馆?”飞鸟问,“放不住行馆的人入行馆闹事,这还不是丢了职守?”
  张国焘暗暗称奇,很是赞同飞鸟的话,又见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少年欺负一个,替他说话说:“门吏,你这确实就是失职,你今日能放少年,明日就能放杀人放火的主,一个少年都知道这些,你羞不羞?”
  门子被烧着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说:“你赶呀,他们是强盗吗?我孙子就在里面,连我孙子就在里面。”
  “那你儿子是强盗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进来杀人?”张国焘严苛到家,最拿手的就是对付一些刁吏,门子又怎么是对手。
  “我儿子是户部省主事曹,比你大得多。”门子脸红脖子粗地说,“你杀人,他还不杀人呢。你们这些外官就爱诬陷人,取人钱财,一肚子男娼女盗!”
  狄南堂看两人反闹了起来,门子的话又把张国焘激怒,慌忙拉扯张国焘,说着不要他生气的话。
  张国焘被狄南堂拉着,犹厉声喝问:“我怎么个男盗女娼,我家世代清廉,我先祖是烈士,我也是咱大靖康国的模范官员,容你这些的宵小亵渎?我家现在还有当朝圣上亲书的牌匾,我官是小,可也是堂堂七品,天子亲点。”
  “你,你!”门子一口气喘不上来,坐下来揉胸口。飞鸟也大为事情的发展震惊,看住面前的大胡子叔叔,既钦佩又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你什么你?亵渎朝廷命官就是死罪,我不给你计较。”张国焘冷染说,“快把人给我赶走,我只给你三声!”
  “一!”张国焘冷喝。
  门子别过脸,但还是站起来,骂咧着冲向少年们。
  张国焘笑了笑,挣脱狄南堂过去扯着飞鸟走。“小子,有你的。”张国焘称赞说。
  “阿叔才厉害!”飞鸟由衷地说。
  “厉害什么?”张国焘也不管他多大,大讲朝廷的腐化,忧国忧民之情愤然于表。
  花落开去张罗茶水。龙蓝采则还在气愤,见到狄南堂就说:“看你儿子,就是不敢给人打架,不知道承了谁的懦弱,还亏得我哥哥当他亲生儿子一样看。”
  狄南堂笑笑,摸摸儿子的肩膀说:“他这是长大了,给他叔叔去打仗也没听他回来说个怕字!”
  “嫂子!小怯而有大勇,他是我辈中人。”张国焘也笑着说。
  风月笑得最厉害,指着飞鸟说:“他也有办法,去讲人家门子的不是,让门子赶人!”
  飞鸟做个夸张的表情,说:“我也是急出来的办法,只是得罪了门子阿爷!”
  狄南堂隐隐也有这样的感觉,既然门子说他儿子是户部省的官,那就是个难剔的头。几天后,他偶尔出门回去,就听到门子和一个整理杂务的男人在谈论,讲有个芝麻大的小官,竟然带满家眷入住行馆,贪尽了朝廷便宜。
  夏日里热,天气又闷了起来,那半老的门子谈得畅快,还敞开衣服,扇着扇子,目指狄南堂。
  狄南堂却离得很近,听得亲切,觉得他话中指的是自家,也知道背地里被人议论,自己听了反让人家尴尬,便咳了一下。
  门子甩着扇子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板牙,冲着狄南堂戏言说:“大老爷生气了不是?”
  狄南堂这才知道他是有意的,也只好不理睬。
  回到家中,一家大小都说去看看夜市,去看前两天说要开的小论剑大会。狄南堂知道这是自家人搞出来的引子,自家都有兴头在他地看看。他也只好同意,说自己带上一点钱就一块去。
  出来的时候,门口围了三五个做杂务的,门子大大咧咧地给他们说狄南堂一家的事,参合着吃饭,做事,包括衣服,嘲讥之色流露于表。
  人人都听到了,顿时都察觉出了他样的味道。
  “你一个奴才,也敢狗眼看人低?”龙蓝采大怒。
  门子“啧啧”两下,大声说:“冲我有发火?打人不成?!我儿子也是吏部省的正六品功曹,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就搬出去。”
  狄南堂知道他为几日前的事发泄,摆手不让妻子说话,反而给飞鸟说:“人家儿子是正六品官员,老子底气就硬,看到了,要争气才是!”接着又给门子说:“说我不合规矩,住进来的时候就该提醒一下,我也就不往里住了,你何必背地里指桑骂槐呢?”
  旁边的汉子们不敢打圆场,只是给老门子说,“我去扫地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就做七八十品的官,见正六品就给他嘴巴子。”飞鸟蔑视地说,“我看我们哪也不去,这又不是他家盖的。”
  飞雪慌忙提醒他说:“七八十品就小得没品了!”
  “就是小得没品也要见正六品就给他巴掌。”飞鸟大不忿,拉着老爹,阿妈继续走。
  风月老师呵呵一笑,俯在狄南堂的耳朵边说:“这等刁滑,恐怕吃了别人的赏钱,要给人腾房子,走走,不能失了逛街的雅兴!”
  狄南堂品味风月的话,觉得有道理,更不理会冲他们嚷的门子,重新给家人打了口气,说:“走,不要理他,逛街去。”
  龙蓝采走到那门子面前,吐了口吐沫说:“生生长个眼,我家老爷贵着呢!”
  出去走在街上,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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