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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绚日春秋-第119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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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另外一个大汉也跑过去顿足打拳,口里叫着:“仁义忠信,请乌鸦爷!”接着,等他也上前后,两人并行磕头,说:“瓢把子因不愿意跟人谋反,被人杀了。他临死的时候叫我们来找小爷,不求报仇,只求您帮他照顾儿子,让他长成一条好汉。”
  “叔叔大人。”孩子也连忙磕头,捧了半块青瓦。
  朱温玉,李多财都怪他多事,相互看了几眼,看向狄阿鸟。
  狄阿鸟却还有些发懵,不自觉想起那个憨汉许山虎扛大刀的模样,但他没料到对方和自己见不几面,把儿子托付自己。
  他不懂什么规矩,却被感动,愧疚不已,便咬着牙说:“放心。我一定要给许大哥报仇!”说完,询问懂江湖规矩的朱温玉:“你对这个知道的多,你说该怎么做?”
  朱温玉无奈,接过孩子手里的瓦,说:“他以后就是你的义子,扶人起来,对天磕头。”说完把瓦交给别人,也跑到院子里打乱拳,口里叫:“仁义忠信,大哥在上。”
  狄阿鸟连忙上去,跪到院子里磕头,说了些天公地母开眼,保佑他为大哥报仇的话,这才起身询问。
  询问后才知道,前些日,许多强人拜山,共邀许山虎投靠一个叫刘武建的反贼,许山虎不肯,说拉杆子是活不下了,要是造反,就是不忠。
  一干强人当时无话,过后不久,心中突然不安,杀了喝醉酒的许山虎一家。
  狄阿鸟看两个淳朴的汉子淳朴到给自己说话蹲到门框那里,看那个虎实的孩子穿着开档裤,披了大人的衣服坐在地下望他,突然想掉眼泪。
  他一直以为放地的人淳朴,草原上的人淳朴,却想不到靖康一样有这样的人。从霍县到这里,二三百里路,两个憨厚汉子不知道散去,硬是带了一个孩子,饿着肚子,冒着抓丁的危险,傻着心思被瓢把子托付来了。
  看他们老实巴脚的泥疙瘩样,狄阿鸟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在太平年间去做什么强人。
  狄阿鸟难以自制,接连说:“我一定给许大哥报仇的。”
  “说啥报仇?!人家聚了上千的人!”大汉哭了,说,“咱一辈子都报不了仇。看少瓢把子长大就好!”
  “说报仇就报仇!”狄阿鸟问李多财,说,“咱能聚集多少人?问问谁讲义气,等城门开了,咱们就杀过去,去给我大哥报仇!”
  李多财觉得他疯了,但更像是安慰两个汉子的,高声说“好”,暗地了却耍着心眼,交代说:“有力气的差不多都跟老爷走了,上哪能寻到足够的人!”
  “贴榜,募兵!老子就要报仇!”狄阿鸟说,“问问万掌柜,我有多少钱?我俸禄里还有多少存粮,不够把铺子卖了!”
  朱温玉一直冷静地听,此时慌忙低声来劝:“募私兵要通过官府?!怕弄不好,成了谋反了。”
  “我去我阿爸的衙门,去找找他贴过的文告,他的亲兵还没募齐。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敢杀我大哥。”狄阿鸟脸色铁青地说。
  ※※※
  大婚被搅,太后知主持大典,护卫的皆为宗室,调集禁军入勤,提前卷了国王,提前去庆德北的林承山庄避暑。一行刚走,秦林就杀了秦芳,秦旦,使秦康,西门无恨等人自尽。
  狄阿鸟因告假在家,并未一同去避暑。
  他到处找兵器,借马,并叫朱温玉在梁威利募兵的对面出算卦摊子,偷寻壮士。为此第一次巴结张镜,想让她去找太学里的同窗,帮忙借些兵器马匹,接着,去城外,威逼利诱董云儿父女,让他们加入自己的报仇队伍。父女不答应,还笑他无聊。
  李多财暗中将此事告诉风月。风月怕了,得了花流霜的话,让李多财躲走,出钱让家中壮实一点的男人都出去几天,暗中叮嘱过张镜,朱温玉,让他们都不要配合。
  狄阿鸟暴躁地发了一圈火,要将所有的人都赶走,才有女人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他干脆用钱买了一匹瘦马两头驴子,带上许山虎下叫朱蛋的大汉,纠集胁迫花落开,朱温玉一起出城,自称讨贼将军,封绑在驴子身上的朱温玉为军师,封花落开为校尉。
  风月,花流霜只觉得自己驱逐了从犯,会让狄阿鸟知难而退,哪知他带了三人就走,后悔不已,如同热锅蚂蚁一样团团地转。
  花流霜让风月带着钱,请陈元龙和营中军官吃饭,让他们帮一下忙,接着带着龙蓝采到龙家的趟子局,到了,才知道趟子局说撤就撤,接着再找家族在长月分柜,掌柜立刻具笔款子,带人赶往江间郡。
  家中一下死气沉沉,听说陈元龙令人和李多财,另一名叫石骰的霍县小子去接应,才稍微安心。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四卷 四十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1:30 本章字数:4961
  第四卷金阶玉堂青松在,任尔东南西北风
  四十节
  这时,狄阿鸟已赶至霍县。这年头一乱,结寨的不全是强人。霍县一带多为平原,贼人虽多,却都不大,只有三四处真正下定决心,有威有信的匪类才结寨立命。俗话说:大乱住乡,小乱住城。士绅,豪强和大族不也结寨,他们集粮食,练民丁,相互之间除了礼尚往来,却也结仇,寻衅,有时照样贪图外乡人的财货。县上奈何不得,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自有自己辨认“什么是民,什么是匪”的办法。
  他们会将对县衙客气,在官府,地方上由头脸的人为良民,而把另一些不怎么给官府来往,只为吃饭而抢掠的当成山寨。但这些山寨都在县中偏远地带,甚至在两县和几县的交界地,县里奈何不得他们,根本不认他们是本县的山寨。
  郡上责无旁贷,顾不过来,只好放任他们,倒是豪强们常常纠集民丁和他们争斗。许山虎就是一个立寨强人,拉了上百的人,一是为了抢大户,二是安安稳稳地种地,图个半匪半民的太平日子,毫无出奇。
  可在他这处寨子西北二百里处的山里,还结起的一座大寨。
  那里面盘踞的人物和他相比,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落草绿林。他们有上千口子的人,有好马数十匹,虽然也种地,但掳掠才是主业,曾多次跨郡越地作案,接受商队上供,非常地风光。
  那头子是一个叫刘建武退伍的退役军汉,本是李操的部下,因一只眼被射瞎而退役。他听说李操起兵,便聚集起贼首,打算在这里接应,怕知道内情不愿从命的许山虎走漏风声,怂恿与许山虎交好的几个强人,杀人灭门。
  狄阿鸟四人前来,便是按朱温玉的意思,先收复许山虎的手下,然后再论报仇。
  朱蛋并不看好他们三人给许山虎报仇,直到狄阿鸟让他别管,才在安顿三人住在自己废了的家后出门忙碌。他家那儿是一片河湾地,只有十余户人家,村子被河勾了半拉,是名符其实的湾。前年,村子被水淹了一次,水上过村头,如今到处都是高草,路也只有一把宽,算比较荒僻的。
  他去过长月,对狄阿鸟的家势有些了解,口口声声所说的旧人,说聚,不是扎了心思报什么仇,而是想入狄阿鸟的伙,一个傍晚就聚了六、七人回来,都是自家的亲戚和同宗,顺手还捞弄一只捂死的狗。
  他见狄阿鸟看着狗,就说:“乌鸦爷别管,这是我们在那边村头弄死的,算是一点孝敬。你是京城里混过的,一定不稀罕,可也能垫个肚子不是?!”
  “你不是知道我带的有粮食吗?”狄阿鸟知道他们都难得吃顿干的,就责怪说,“去打什么狗?”
  朱蛋的妻弟洪大盆,一挺身,也算是客气:“它咬过俺庄人,就是你不来,我们也瞅机会打了它吃肉。”
  “他们都说啦,愿意跟着爷。”朱蛋说。
  接着,他撵走眼巴巴瞅狗的妻子,胡乱擦擦桌子,叫狄阿鸟坐上,吩咐:“你们几个给爷磕过头后,那就是爷的人了。”
  “等一下。”朱温玉觉得几个人是想跟狄阿鸟到长月混日子,笑上一下,想理智地劝狄阿鸟两句,拉了到一边说。
  朱蛋却无此心眼,尚指住朱温玉,给亲戚、同村咧着嘴笑,说:“他也姓朱,咱自家人。”
  朱温玉走到一侧回头看,没想到什么光荣,只是说:“少爷,你要带他们走,是不?!”
  狄阿鸟一笑,看了看朱温玉一眼。朱温玉得到了鼓励,又说:“一走可不一定是这几个汉子。不然,还有人去,去了上百口,咱家也难养。”
  狄阿鸟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返身回去坐到桌子上等几个人给他磕头。
  朱温玉叹了口气,站在门边看,见花落开已经抱了柴火,就连忙去接,见邻居家的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卧在废土墙那里伸头看,被朱蛋的妻子拿着棍子撵,不由笑了笑,回头找了饼子,说:“嫂子,这个饼子给他吧。”
  朱蛋的媳妇骂了几句,回头给他们两个摆理,说:“**伢子,见了吃的就想蹭,别理他。”
  “一个饼子嘛!”朱温玉回头笑。
  “给吃哩,一会就偎满人,咱少爷也不是粮食吃不完。”她立刻就以“咱少爷”的立场看,揉着污布围裙摆手。
  刚说完,屋里磕完了头,几个汉子走出来,靠到另一边说话。
  朱蛋脸色不太好,就出来骂:“爷们吃东西,你一个媳子咋赖着不走呢?!串门子去,滚!”
  狄阿鸟走到门边,碰了碰他:“喊你媳妇回来,一块吃点东西。”
  “嘿,别管她。”朱蛋头一摇,大里大气举手摆,“骚娘们!”
  狄阿鸟也不再说什么,就让朱温玉弄火。朱蛋嘴巴里嘀咕着,还是喊过妻子,狠狠地给了一眼,说:“看你那骚样?”扭了头,又给那边四个男人说:“你们,都想好了没?”等朱温玉生了火,朱蛋还在手提牛尖刀子剥皮。
  他见妻弟洪大盆来帮忙,猛地搡一下,怒骂一声:“娘的,富贵险中求,有咱爷在,你怕个求?”
  洪大盆被激了一下,说:“我哪是怕,咱这几个人去干人,哪会够?!”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应。朱蛋的老婆刚一问,就被朱蛋骂到一边去。朱温玉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借机便劝:“少爷,咱从长计议。”
  不管怎么说,火还是生好了,狗也剥了出来,大伙吃了些狗肉,干粮,围着火坐。天渐渐地黑了,花落开却冲着大伙放起大话,非要推人家的山寨。朱温玉奇怪到顶了,心想:人人都怕,你却自从被狄阿鸟拉来,一直都跟没事的人一样。
  他见朱蛋和自己的妻弟起身,自己也想撒尿,就也走到一边,解开裤子,正“呼啦”尿水间,听到朱蛋小声地安排自己妻弟的声音。朱蛋声音压得很低:“你小子懂个屁!是试你几个哩。试下就这么没出息,要恁干啥?!”
  “我说呢。可我咋知道。”洪大盆说。
  朱温玉不声不响地回来,看看狄阿鸟,拿了个火枝坐着,面孔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在一团火光映照下,与往常大为不同,不由心中庆幸,暗自给自己说:“我怎么没有想到?!用这法子一下就试出家里的人忠心不忠心。”
  次日,朱温玉早早起床,叫醒朱蛋,提了把刀,催着要走。朱蛋知道两个和许山虎结拜过的人的巢穴,起床洗了两把脸,也摸了把柴刀,出门只叫了自己的妻弟,带他们扑向第一个叫刘三的人。
  外面下起了零星飘着小雨,带着夏日难得的几分清冷。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泥巴前,他们就来到了刘集。
  刘三的窝就在刘集边上的一处暗娼穴子里。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空又起了毛毛细雨,却有几分行人欲断魂的凄意。狄阿鸟叫朱蛋和朱温玉站着,自己带着发抖的花落开直驰到窑子口,大叫:“刘三,你个杂种在不在?”窑里几个人正在摸牌,是做梦也没想到是仇家摸上了门,都以为是熟人。一人应了一声,出来说:“谁找我?”
  狄阿鸟看他穿了短绸褂,胳膊上绑了带铜钉的护腕,三十开外,带了几分凶狠,但不高也不大,便不能确信地问:“刘三吗?”
  刘三看他们年纪都不大,虽有些警惕,却不放在心上,反觉得大丢颜面。他显出凶像,往前走上几步就看中了他的马和衣裳,便摆出动武教训他们的姿势,问:“找你三爷爷干什么?”
  正在这时,朱温玉和朱蛋一人举着一把兵器,赶着毛驴子急跑,大声怒喊:“给虎瓢把子报仇!”
  刘三因距离而听得不是很清,就转脸去看,但他回头时,已经看到狄阿鸟拔刀纵马,直冲过来。
  往往有人觉得骑兵在与步兵单挑中丝毫不占便宜,事实却完全不是这回事,不论马术高低,但是高速直冲的马匹就能将对手吓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果然,刘三先是一惊,接着转身往里跑。狄阿鸟硬是冲到跟前,在他背上劈出一刀。
  一股鲜血伴随一声惨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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