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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天下枭雄-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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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师父明珠是杨元庆临时起意,他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师傅培养一个徒弟之难,他们用的药极为昂贵,以师傅的俸禄根本买不起,罗士信家中也不富裕,他很清楚师傅的难处,这也明珠也是他借花献佛,从杨广赏给启民可汗的一斗明珠中挑了五十颗上好明珠,送给师傅补贴家用。
    张须陀确实为教罗士信而负债累累,他自己也有儿子,令他妻子极为不满,尽管他已是一贫如洗,但他却不能随意接受元庆这么昂贵的东西杨元庆还是明珠推了回去,态度十分坚决,“如果师傅不收,我就给师娘!”
    “你这孩子!”
    张须陀的眼睛有点红了,他被徒儿的细心和关怀所感动,便点点头,“那好吧!师傅收下你的心意。”
    见师傅把明珠收下,杨元庆这才高兴起来,对张须陀道:“师傅,这次我去辽东,是奉圣上的密旨攻打契丹,但不是统帅隋军,而是要用突厥人之兵,我身边人手不足,想把秦琼和程咬金带走,师傅看,行不行?”
    张须陀笑了起来,“你这臭小子,先拿明珠贿赂我,再问我要人,你的人情手段不会是玩到师傅头上了吧!”
    吓得杨元庆慌忙举手解释,“这是两码事,那是徒儿的心意,要人是公事,师傅可别混淆。”
    张须陀点点头,“既然是公事,我怎么能不答应呢?不过秦琼母亲这几天身体不好,他颇为孝顺,你要亲自去说服他。”
    他话音刚落,院子传来程咬金破锣嗓子般的喝彩声,“好,厉害!”
    张须陀和杨元庆对望一眼,心中奇怪,两人便走到门口,只见院子里裴行俨正和罗士信比武,裴行俨使一根银色马槊,舞动起来银光闪闪,槊影如寒冬暴雪,密不透风,招数异常精奇。
    而罗士信却使一杆生铁霸王枪,枪长一尺七,从枪尖到枪杆全是生铁打造,至少重一百余斤,黑黝黝的大铁枪就就像一条怪蟒,飘忽不定,总是能在裴行俨暴风骤雨般的槊影中找到漏洞,一枪刺入,但立刻又被裴行俨的长槊逼退,尤其还要防备裴行俨神出鬼没的飞锤,两人斗了三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但罗士信毕竟年少,居于下风,他额头上都见汗了。
    杨元庆眉头皱了起来,罗士信也就十二岁,怎么看起来就像已进破功期,居然使用百余斤的大铁枪,自己十二岁时,才能用四十斤的槊。
    张须陀仿佛明白杨元庆的心思,便笑道:“士信其实还没有突破,但他天生神力,他的铁枪已是百斤,突破后估计能用一百四十斤,我准备给他加个枪锤,能砸能刺,将来天下若有排名,我估计他能排进前十。”
    “师傅,那我呢?”杨元庆笑问道,他第一次听说大隋十将军榜,就是从师傅这里听来。
    张须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我希望你能排进前三!”
    就在这时,一旁观战的杨巍看得血脉贲张,他忽然大吼一声,抡起大铁锤冲进战圈,铁锤向两人的兵器砸去,张须陀和杨元庆同时变色,“不可!”
    已经来不及,只听一声巨响,杨巍的两柄铁锤同时被震飞,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裴行俨和罗士信比武正酣,争斗很难停下,无论是枪还是槊,都蓄满了强大的劲力,除非是杨元庆或者宇文成都那样的猛将才能分开他们,杨巍就有点自不量力了,他横来一锤,被劲力反弹,双膀深受重伤。
    众人一起奔上,扶起杨巍,杨巍躺在地上痛苦万分,他的两边肩膀同时骨折,肌肉被严重扭伤。
    “千万别动他!”
    张须陀喝住众人,他小心地检查杨巍的伤势,半晌,他回头对杨元庆道:“让他留下来吧!我给他治伤。”
第四章 秦母教子
    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四章秦母教子
    ………………………………
    第四章秦母教子
    房间里,杨巍被夹板固定在chuáng榻上,一动不能动,心中充满了沮丧,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趟辽东立功的机会算是报销了,他更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残废,从军之路从此完蛋。
    整整一个时辰,他盯着屋顶一句话不说,这时,房mén开了,杨元庆走了进来,杨巍的泪水不争气地涌出,他竟无法擦拭。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糟!”
    杨元庆坐在他身旁,替他将脸上的泪水擦去,笑道:“师傅说你这不是碎裂骨折,只是比较严重的脱臼,伤了经脉,休养几个月,让经脉慢慢恢复就行了。”
    “可是我的武艺,我还能用锤吗?”
    “应该没有问题,我师傅不会轻易答应什么,既然他说能帮你治好,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你就安心留下。”
    杨元庆忍不住又笑道:“要不要我让师傅派人去把你的阿茉接来?让她照顾你。”
    杨巍脸上lù出了扭捏的神态,其实他做梦都想阿茉能在他身边,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太麻烦你师傅了吧!”
    杨元庆呵呵笑了起来,“你自己愿意就好,我去安排,你安心住下,杨太守向我保证了,他会好好照顾好你。”
    说到这,杨元庆又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也是一个机会,有时间多向我师傅讨教一下武艺,他认为是罗士信鲁莽,对你很歉疚。”
    杨巍心动了,连忙点点头,“我知道!”
    这时两名接骨的医生走进房间,他们要给杨巍换yào了,yào是张须陀亲手配制,杨元庆又吩咐几句,便出去了。
    走到院子里,杨元庆遗憾地叹了口气,杨巍意外受伤,使他身边又少了一员悍将。
    “元庆!”
    旁边有人叫他,杨元庆一回头,见是程咬金,他连忙走上前问道:“劝服秦琼了吗?”
    今天下午杨元庆见到了秦琼,邀请他去辽东建功立业,秦琼虽然很想去,但他母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他放不下母亲,便婉拒了,杨元庆不甘心,他还想再劝秦琼,程咬金却说他有办法。
    程咬金狡黠一笑,“我没有去找秦大哥,我去找他老娘,我告诉她,秦琼恋家,你放心吧!秦琼今晚肯定得挨揍,然后他就会乖乖答应。”
    杨元庆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外表看似粗鲁,心眼却不少。”
    “那是!”
    程咬金得意洋洋道:“我老程好歹也读过几年书,熟知三十六计,这叫什么来着,锅底chōu柴!”
    “孽障,跪下!”
    秦琼府内,秦母满脸怒火,恨恨地盯着这个恋家不争气的儿子,秦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不从,只得在母亲面前跪下。
    秦母回头对儿媳柳氏道:“去把家法拿来,今天我要亲自教训这个逆子!”
    柳氏慌忙道:“母亲,要打秦郎,至少要让他明白,为什么打他啊!”
    “你去把家法拿来,我打完再说。”
    柳氏无奈,只得进里屋取来一根用枣木做的红黑杀威棍,这是秦琼父亲留下的jǐng诫,儿子不成器,可用此棍杖之。
    秦母拄着杀威棍,被儿媳扶着,颤颤巍巍来到秦琼面前,秦琼万般无奈,只得把背tǐng起,让母亲责打,秦母从小把秦琼打大,早已娴熟无比,抡起杀威棍就是一bāng向后背打下,嘴里还骂他:“你这个不孝子,既然你想bī死母亲,今晚打了你,夜里我就上吊去。”
    秦琼吓得魂不附体,抱着母亲的脚大哭起来,“母亲,你别这样说,让儿子心如刀绞啊!”
    秦母打了他五棍,已累得气喘吁吁,又被儿媳扶坐下,她指着秦琼怒斥道:“今天丑牛儿告诉我,杨元庆邀请你去辽东为国效力,你竟然拒绝了,还拿我来做借口,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母亲,是有这回事,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儿子要照顾母亲,所以不想去。”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子啊!”
    秦母恨得直敲杀威棍,痛心疾首道:“杨元庆在京城救你一命,你报答人家了吗?人家邀请你,就是请你帮忙,你居然拒绝了,你不义!这是国之大事,你食君禄,当报君恩,你还是拒绝,你这就是不忠,若你因为我而不能为国尽忠,那我只好一死了之,不连累你,你分明是想bī死母亲,你就是不孝,你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秦母越说越气,老泪,秦琼伏在地上,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他妻子柳氏擦了擦眼角泪水道:“秦郎,你就去吧!母亲我会照顾好。”
    秦琼万般无奈,只得给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母亲大人,孩儿去就是了。”
    秦母见儿子答应了,忍不住要破涕为笑,但依然虎着脸道:“别这样万般不情愿,那杨元庆也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跟着他是你的造化,这次若不立下功劳,我不准你回家。”
    次rì一早,杨元庆率领众人向北出发,一路上,裴行俨不停遗憾地叹息,杨元庆瞥了他一眼笑道:“还在想着那小子吗?”
    裴行俨一心想把罗士信带上,但杨元庆却不同意,认为罗士信太小,张须陀也不是很赞成,所以尽管罗士信再三央求想去,杨元庆只是不答应。
    “将军,杨巍受伤,罗士信正好可以顶他的位置,那小子很勇猛,不让他去可惜了。
    “他太小了,才十二岁,哪有十二岁孩子从军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裴行俨忍住笑道:“可是将军,你自己不就十岁从军吗?”
    杨元庆哈哈一笑,“当年我其实是被祖父bī着去了,我自己才不想去呢!”
    裴行俨见杨元庆确实不想带罗士信,只得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
    众人一路疾速北上,当天下午,他们便来到了黄河边,准备渡黄河,这里是祝阿县境内,众人走上一座丘陵,翻过丘陵再走三里便是黄河渡口,丘陵上树木茂密,众人从树林里穿过,只觉yīn气森森,程咬金自言自语,“这个地方可是打劫的好去处,咱们可别遇到劫道的响马?”
    他话音刚落,前面树上忽地跳下一人,大枪一摆,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众人轰地大笑起来,只见前面站着的劫匪,正是罗士信,他挠挠头,向杨元庆眨眨眼笑道:“师兄,我想去幽州,咱们顺道搭个伴!”
    杨元庆拿他无可奈何,只得一指旁边的一匹空马,“会骑马就去,不会骑,那你只能去幽州。”
    罗士信欢喜若狂,把铁枪往地上一chā,一个跟斗翻上了马,轻功着实了得,但他方向感却很差,竟是面朝背后,惹来众人一阵大笑,他却重重一拍马屁股,得意洋洋道:“你们哪里知道,这样拍师兄的马屁方便!”
    众人一路北上,昼行夜宿,在八月下旬出了幽州,开始进入漠南草原,茫茫无边的草原,一群群膘féi体壮的马儿在草原上奔驰,牛羊在河边安静地吃草,突厥牧民们开始忙碌地准备过冬,辽阔的塞外风光让从未见过草原的程咬金、裴行俨、秦琼和罗士信四人大开眼界,他们加快了速度,跟着杨元庆在草原上尽情驰骋,向遥远的额根河奔去。
    十余天后,众人渐渐接近了额根河畔的突厥牙帐,而一路有说有笑的杨元庆此时也沉默下来。
    这天中午,众人在一条小河边停驻下来,战马在河边喝水迟早,裴行俨和罗士信跟着几名铁卫猎回了几头黄羊,大家点燃篝火,开始洗剥黄羊烤ròu备餐。
    杨元庆坐在河边一块大石上,嘴里嚼着草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远方的一片森林。
    “元庆,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情况?”
    秦琼走到了杨元庆身边,他心细如发,两天前就发现杨元庆变得沉默了,他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杨元庆是首领,如果他发现有什么异常,必然是大事。
    “其实没有什么异常,是我想到一些往事。”
    杨元庆笑了笑,一指远处的森林道:“看见那片森林了吗?两年前,我曾在那片森林边上shè杀了启民可汗的军师,一个史国人,不知我和启民可汗再见面,我们会不会还留有当时的尴尬?”
    杨元庆便将两年前之事,简单告诉了秦琼,秦琼这才知道两年前还有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往事,他沉yín一下笑道:“我觉得不会,他毕竟是突厥可汗,若连这点脸皮都没有,他做不了可汗,我估计他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热情接待我们。”
    杨元庆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我太了解染干此人,虚伪之极,一边和我称兄道弟,一边却要杀我,当年若不是我,他就死在哈利湖畔,可他却一点不记恩,叔宝,你要记住,不管是突厥人,还是契丹人,他们信奉的都是狼,你越是对他们仁义,越是恩待他们,他们越觉得你好欺,对付狼,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把他们杀怕了,他们才会真正的怕你、服你。”
    秦琼默默地点了点头,杨元庆的话具有强大的自信,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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