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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乱世杆匪王老五-第30章

小说: 乱世杆匪王老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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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咱们就能取得主动权,何愁不能发展?〃

正是在这一闪念之间,〃老洋人〃张庆决定了旌麾西指,再上崤函。这样,留部分人员在鲁、宝地带活动,以便牵制官军,其他的各路杆众总计不下三千人,分别从所在地出发西上,直指豫、陕边境,以便寻找更大的发展空间。

自治军各杆是分作两路同时西进的,一路人马由临汝、鲁山出发,过下汤、二郎庙,经嵩县车村、阎庄和宜阳董王庄,至洛宁杨坡,抵达观音堂;另路由宝丰、郏县出发,经伊川的白杨,宜阳的韩城,到洛宁杨坡,两路人马在观音堂汇合一处。

这天晚上,当银盘似的月亮跳出东方的岗岭坡地,整个踞齿岭被罩上一层柔软迷人的轻纱时,王振率领本杆人马,踏着如水的月色,浩浩荡荡,向西北方向开拔。所过之处,沿途民众互不相扰,当然没有遇到剿军的围追堵截。

人马行至一个叫白杨寨的村子时,弄不清啥原因,前队竟与白杨寨民众发生纠纷,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战端。

白杨寨位于伊川县鸣皋镇西北,是个不足百户人家的小山寨。近年来,由于匪患不止,该寨富户人家共同出钱,请来匠人,常年不断对寨墙加固,致使寨高壕深,防守严密。当王振的人马闹闹嚷嚷地从寨下的黄土路上经过,尘埃嚣嚣而起时,寨上人都站在墙上看热闹,一些杆众见此情景,就大喊大叫着要寨上吊下些水喝,遭到寨上人的拒绝。

在刘二豁子一杆里,有个叫穆磙子的喽罗,乃是伊川县穆家店人。几年前,他与白杨寨白姓之女白小妹订立婚约,白姓在寨子里属名门大族,因穆家贫困,加之白家在打听穆磙子的人品时,穆家店人说他不务正业,白家即行退婚,将白小妹远嫁鸣皋镇,这使穆磙子心存一口恶气,愤而入杆蹚了绿林。本来,蹚了几年,他对这件事也就淡望得差不多了,可今天正巧路过这里,白杨寨人还拒绝供水,旧狠新仇一齐涌上心头,穆磙子想,说啥也得把憋了几年的恶气出出来。

寨上寨下吵闹不休的时候,穆磙子拉上一个伙计,沿小路绕到寨西北角,将绳子套上树枝,两人要攀登寨墙,人未立稳就被寨上人发现,三推两不推,把他们两推下寨墙,伙计摔在壕沟里当场死亡,穆磙子满脸血迹,慌乱地跑回来,添油加醋地述说了寨上人如何嚣张,如何大骂等等。

听着穆磙子的话,王振的脸色由黑到青,由青泛紫,双目喷火,勃然大怒。他喝住人马停止前行,就势分作两队,一队向寨上打枪,一队抱来柴草堆放寨门下,燃起大火要烧焦寨门。一个小寨,哪用得动这么大的气力,杆众们几番冲杀,就由烧破的寨门杀入寨内,所过之处,遇男人便杀,女人就拉,见房子点房子,见东西抢东西,鸡飞狗咬,烟雾腾腾。穆磙子专门找到白小妹家,将白家老少十多口全部杀死。王振率队离去时,寨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这是西行以来王振杆子掠取的第一个村寨。

3、血洗余庄

一队人马散散乱乱地向前推进,纵向排列有半里来宽,拉拉扯扯数里来长,过村掠寨,杀戮和抢劫逼得鸡飞狗跳墙。杆子里十分混杂,有牛车、马车、独轮车,有跨马的、骑骡的、坐驴的,甚至或有坐滑杆、坐轿的等等,被拉来的〃票子〃(人质)有绅士,有地方小吏,有部队俘虏、有私塾教员、有饥民百姓。。。。。。这么多人闹嚷嚷地行进在官道上,尘土飞扬,人声鼎沸,〃拉地硬些〃(走得快些)、〃拉地软些〃(走得慢些)的声音在队伍里盘旋萦绕,在这叫喊声里,长龙似的队伍时不时地调整着行进速度。也许昼夜连续行进太辛苦,也许沿途掳来的〃票子〃(人质)体力不支,这些无人来赎的〃票子〃(人质),总是被追得屁滚尿流,在没有达到某个目的地时,看有的人走不动或不愿走,杆众们就用棍子打,用马鞭抽,发现有掉队跟不上的,用大刀或子弹予以解决。

这就是〃老洋人〃张庆率领的大队人马,自西进以来,一刻不停地紧紧尾随着王振的杆子。

本来,说好了他们两杆是分开来行动,保持若既若离,遇到意外也好有个照应。但张庆对王振在西途中并不放心,他怕王振杆被镇嵩军招抚,投入镇嵩军的怀抱,那他这次行动就算泡汤完蛋了。为此,张庆多了个心眼,在王振的杆子后面紧紧追随,这样倒是苦点累点,弟兄们〃吃二馍〃(劫掠之后再偷窃)抢不到什么财物,有些怨言,可这样稳妥一些。白杨寨一战后,张庆干脆与王振合了杆,两队人马搀杂在一起,声势更大了。

这次西行乃是一次战略转移,〃老洋人〃张庆和王振都无意去攻打哪个寨,血洗哪个寨,有的只是抢些吃的,并没有大开杀戒之意。可是,余庄寨却遭到了这支队伍的血洗。

位于洛宁县城东五公里的余庄寨共由三个部分组成,分为西街寨、高平寨和东街寨,三寨不足二百来户人家,而东街寨内就住一百多户,五百多口人,称得上洛宁县十大重镇之一。早在清朝时,乡村行政主事人分别称乡约、地方。清道光二十七年,余庄寨乡约李鸿道、地方李钻子和李姓长门人李用,找到西街寨素有状元之才的大乡绅郭文锦,提出东西街合建一座大寨,东起李氏祖祠,西到那罗寺,并且表示东街人愿把西寨墙也给包打了,只让街人打西街的南北两道寨墙,但因郭不意而未说成。于是东街人决定独自建寨。作为李姓长门人的李用,弟兄八人他排行老八,家有水旱地八百亩,每年在高平寨一带种棉花百余亩,还在东街开了十多间门面的花行,生意兴隆,生活富足,村里称他家为花店人。

在李用的坚持下,筑寨工程于1847年〃二月二〃龙抬头日破土动工,历时一年才筑起庄西头的上寨,之后又于咸丰、同治年间分别进行修筑,打起一圈囊括面积达七千丈的余庄东街寨围。在建寨过程中,所需经费,全向寨围内的所有住户摊派,先按各户人口摊,继而再按房子摊,后来按牲口摊,许多户被摊得承受不了,那人多、房多、牲口多的花店人,也被摊得元气大伤,一蹶不振,留下〃打起寨,花店败〃的传言。

筑寨的土方工程多数包给鲁山、宝丰一带人干,要求五寸一茬土,每茬打七遍三夯三杵一石硪。又经三次修建,终于建成江街寨围,总长约三百三十丈,寨墙底宽丈八,封顶一丈,高丈八,外伸八个丈二见方的炮台,开东、西、北三道寨门,其中东寨门砌是青砖门楼,镶有石刻〃余庄镇〃三个大字,向东开炮眼两个。寨墙顶门外围是用土打起的厚一尺高五尺寸矮墙,每隔八尺砖圈一个炮眼。北寨墙部分地段的矮墙上还用土坯垒着女墙。为了搞好寨防,又先后购置了大量的寨防武器,并建立志一套冬春打更制度。

余庄寨由冀庄里管辖,里又叫局子,局子下辖村,村的主事人称村正和村副,村下是排,排的主事人称排头。余庄镇的乡绅人物、冀庄里的局子头号称〃七掌柜〃的李虎文,认为这冀庄里下辖新店湾、温庄、冯庄、溪村等寨,而只有余庄寨因其位于洛阳通往卢氏的要道上,战略位置特殊。所以,尽管东街寨所处地势较低,寨外坡岗耸峙,站在坡岗上可俯视寨内,被称作亮底寨,但因历来防守严密,从未被打开过。

本来,洛宁县城派来的巡缉队郭排长要在此驻防,但他带着人沿寨察看完地形地貌后,说这是个亮底寨,易攻难守,驻防不宜,遂搬到北岭上的崛山寨驻扎下来。而李虎文却认为东街寨是自己的家,虽然亮底,不好守,但为了父老乡亲的安宁,不好守也要守。

闻讯蹚将不日将到,李虎文认为余庄寨只有一百来户人家,五百来口人,能守寨的青壮年不过二百来人,为加强防守力量,年过五十的他亲自找西街乡绅能说善言的郭百龙,协商合力守寨,郭以人们住在东街寨外为由,回绝了李虎文的游说。于是,李虎文在位于余庄东街的关帝庙局子里,召开了由李运生、李天和等二十多个局勇,和村正李书魁,村副李书荣及十个排的排头会议,商讨守寨之策。决定划分各排守寨区域,原则上是住哪一方守哪一方。司令部扎在西北角高炮台上,李虎文任总指挥。全寨各家各户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人,进行防守演练,誓死保寨。他还把寨里杀伤力极强的火炮,四门〃大将军〃炮,四门〃二将军〃炮,三门〃鸡娃子〃炮和四十门生铁墩炮全部抬上寨墙,依次摆放在各寨门,并组织各户拿出抬枪、土制牌长枪、雁枪、鸟铳等器械,及滚木、垒石、去掉中间齿的桑杈、大刀、土装等运抵寨上,按人发放,只等蹚将杆子来犯。

那是个夜色混沌、浓郁迷茫晚上,王振和张庆混杂在蹚将队全里急急西行,宿在路边树上的夜鸟,不时被惊醒惊飞,发出声声撕裂肺腑的惨叫。没有人去理睬,人马只是一味地行进着。

〃轰隆!〃

夜静之时,从余庄上突然响起一声震撼天地的声音,接着一个大大的火球蛋子飞向寨下正走着的蹚将队伍。

火光冲天的那一刻,趟将队伍出现了一时的慌乱,走在前面的马队散开队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黑乎乎的寨墙上亮起无数灯盏和火把,仿若一条蜿蜒的长龙,而就在此时,寨内也燃起一堆堆篝火,把整个寨渲染得激情悲壮。就在杆众们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哞哞〃的牛角号声急骤地在寨内四角响起,听来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蹚将马队沿着大道只管行进,在北寨门口转弯绕道时,不知寨上谁大叫一声〃打!〃

顿时,枪炮轰鸣,火舌乱溅,地动山摇。将军炮、鸡娃炮、生铁墩、抬枪等各种炮火同时响起,像刮了一阵狂风,又像下了一阵倾盆大雨。

前队皆是马队,乃是蹚将队伍中的精锐之师,在猝不及防之际,却被寨上的枪炮轰得人仰马翻,死的死、伤的伤,骂娘声、哭叫声响彻一片。

〃老洋人〃张庆勃然大怒,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猖狂,我等无意攻寨,真他娘的欺人太甚。〃

〃大哥,这个寨叫余庄寨,此寨坚固厚实,各种防御火炮齐全,加之巡缉队的人马,向来不把蹚将刀客放在眼里,咱今天说啥也得给他们点颜色尝尝。〃

张庆甩了上衣,暴跳如雷,骂道:〃马队!步队!快、快上!怎么,都他娘的死绝了,快随老子杀上去。〃

〃大哥,〃王振上前抱住张庆道:〃你这样沉不住气,对我们攻寨不利呀,你是主帅,咋能让你亲自上前打头阵呢?这样吧大哥,你在下面观阵,看兄弟我来打这一仗,不破此寨决不回来见你!〃

在寨上火光的映照中,王振坚毅的脸色看上去如同一个雕塑。他大叫一声:〃弟兄们跟我来!〃带队没有硬冲硬打{文。}着向寨上杀,而是带着{人。}人折转北去,登上一{书。}高坡处,观察寨里的{屋。}地形走势,做到知此知彼,心中有数。接着,王振把杆头们聚集一起,对攻寨做进一步部署:命刘二豁子和欧阳红莲一起带人到近伐树,赶制云梯;其他的杆子轮番佯攻寨子,不可有丝毫懈怠。

在急一阵缓一阵的枪声中,刘二豁子和欧阳红莲连夜赶制的十挂云梯,齐刷刷摆放在余庄寨北门外的野地里。

几堆篝火腾腾燃烧,火光中,王振那张胡子拉茬的脸蒙着一层羞辱,脸色看上去就像魔鬼画皮。得知云梯做好,他猛然甩掉上衣,袒着胸,露出黑乎乎的护心毛,简直就是一尊罗汉、夜叉。他气昂昂地大声对杆众们说:〃弟兄们,咱们蹚将一惯奉行井水不犯河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余庄'围子'(村寨或县城)太无礼,竟然把屎拉到咱们的头上,这是找死哩,咱今天夜里不把这'围子'(村寨或县城)给弄个底朝天,就无脸去见江东父老,张大哥刚才把我叫去,发话说今夜'破围子'(攻打村寨)后,弟兄们愿抢的抢,愿拉的拉,咋样都不过分,大哥都会原谅,现在'起风'(攻打)灌寨!〃

东寨门的炮火仍在继续,杆众大呼小叫佯攻的呼声一阵紧似一阵。

〃灌啊灌,快灌寨,快灌寨,灌进寨里真不赖,有好酒,有好肉,白面大烟随便抽,大闺女屁股白丢丢。。。。。。〃在漆黑的夜色里,〃灌手〃(敢死队)们攻寨的喊叫声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东寨门的战事达到白热化程度,胡铁匠和和李小锁等用鸡娃炮打得正起劲,突然〃鸡娃〃瞎了火,胡铁匠将〃鸡娃〃退出来,眼睛照着鸡娃眼往里看。〃轰隆〃一声巨响,〃鸡娃〃炸得粉碎,胡铁匠当即丧生,周围人大惊失色。寨下蹚将迅速逼近寨下,硬冲强攻。寨上人用土装、雁枪极力阻当,将滚木、垒石纷纷砸下,当弹尽石绝之时,就用大刀砍桑杈刺,战斗十分激烈。守西寨门上的人员,见东寨门枪声吃紧,心急火撩,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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