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过留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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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下巴一脸银笑,啧啧,这城名取得引人遐想,莫不是美男满城才取其名。
歪头瞧见脸上略显疲惫的宋风卿,我内心对其嗤之以鼻,哈!哈!哈!活该。可脸上却笑呵呵殷勤地问道:“宋公子,我们这是到哪了?”
没听到回应,只见宋风卿伸手将身上染血的外衫脱掉随地一扔。然后不明所以的我,身体莫名地被转了一圈,下一刻身上穿的简陋外衫,还有腰带就都在宋风卿的手上了,我心里一咯噔,双手护胸疾速后退三步。
对他颤悠悠一指:“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宋风卿慢条斯理地撕下我那件外衫上的一小块掩住脸,慢条斯理地将其穿上,系好腰带,才转身娇媚地对我一笑:“我不介意,你倒介意起来。”
我一怔,这才想到这是个女尊男卑的时代,当下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尴尬,干巴巴道:“可是男女毕竟有别,宋公子穿小人的外衫,小人是怕毁了宋公子的清誉。”
“不过外衫罢了。”宋风卿轻笑一声,继续道:“只是男子在街上抛头露面终是不便。”
我瞧瞧自己身上孤零零的中衣,“噌”地内心一把火上来,你奶奶的,你不方便,老娘这么穿就方便了?!
我腹诽一肚,却只能撇嘴。
“宋公子说的是,是小人思想不正,小人该死该死!”
宋风卿双眼一眯,没再说什么。
进了美林城,街摊琳琅满目,街上行人不断,多数都是女子,若有男子也都轻纱掩面。
然,日朗乾坤下,一个灰头灰脸只穿着中衣的女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无非是一道华丽丽的风景。
我红着老脸顶着路人投来的有色目光,腿肚子哆嗦地走着路,瞄见一旁的宋风卿幸灾乐祸地掩嘴偷笑,我恨得咬牙切齿,这是因为谁才引来行人的嘀嘀咕咕。无语问苍天,老娘十有八九,不,是肯定被当成猥琐女了!
破罐子破摔了,猥琐女不做点举动岂不对不起大众!
我煞地抬头,将那些有色目光一个个有力凶狠地瞪回去,心里呐喊:看什么看!本姑娘又不是没穿衣服!女人们纷纷收回目光,轻纱掩面
8、进城 。。。
的男子们一个个被吓得绕道而走,可末了,还附带一句:下流。
宋小贱人在一旁嗤笑出声。
可我一口风凉呛在喉咙里,老脸皮碎了一地再不敢装凶,老老实实地一路埋头,再埋头,凄凉如若寒风扫落叶。
我们进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客栈,柜台上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胖掌柜。一见有客人来,胖掌柜就双手摸戳,面上堆满拉生意的笑容,露出满嘴黄牙,对我们,不,是对宋风卿道:“客人是要用膳还是住店?”
宋风卿略看了一眼店里面的各类人士,从身上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一间中房。”
我楞了一下,凑近宋风卿提醒道:“宋公子,是两间,你口误了。”
谁知,宋风卿居然笑着对我娇嗔一句:“汝儿明知故问。”
胖掌柜收了钱,继而暧昧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当下呆滞掉,嘴巴开了合合了又开,硬生生地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被宋风卿牵着手才恍着神踩上楼去。
一直到门合上后,宋风卿才放开我。我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小人还是出去……”
“金姑娘是正女君子,何必在意这些。”
正女君子,这称呼不错。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宋公子,可是……”
“我们被跟踪了。”宋风卿斜靠在窗沿处,往外看,“这只是掩饰。”
我登时恍然大悟,难怪。等下,他说我们?为什么我也被盯上了?!奶奶的,这宋小贱人果然非善类阿,之前被追杀,现在又被跟踪,敢情是之前那青衣女人的残余部分或者支援。我叹了声气,怎就生生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麻烦!
“金姑娘后悔了?”宋风卿已脱下遮脸的面布。
“宋公子饶小人不死,小人的命就是宋公子的,哪来贪生怕死之谈。”我的小心肝在滴血,说起谎话溜成这样,活该你受罪!
“金姑娘自称小人,那身为男子的宋某是否也要自称小人了?”
我嘿嘿一笑,不想回答,这狡猾的妖孽。一旦跟你平等,不就真得与你一起正面对待追杀者。
不一会儿,店二姐在门外敲了几声,宋风卿开了门,我站在一旁。
“这是公子要的东西,等下还会送上两桶热水。”
“谢谢姑娘。”宋风卿媚眼地对店二姐一笑,引得店二姐耳根发红,眼睛慌乱得不知看哪里。我撇撇嘴,笑店二姐这傻憨样。
店二姐走后,门又合上。宋风卿坐在几上,拿出笔墨纸,摊开纸准备写字,我刻意转身背向他以防他认为我在偷看。几分钟后,宋风卿将写好的纸折成卷状,走到窗户前,吹了一声哨子,我在一旁看着心想难不成一声哨真的能招来鸽子乌鸦之类的。不一会儿,真飞
8、进城 。。。
来了一只鸽子,我新奇不已地睁大眼睛,见宋风卿将卷纸放于鸽子的爪子上,然后放飞鸽子,我趴着窗户伸长脖子看鸽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天际。
回头看见宋风卿意味深长地对我一笑,眸光闪烁,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响后,店二姐又上来了,这次是我开了门,只见店二姐前一秒还满脸带笑下一秒就沉下脸来,我无辜地耸耸肩,差别待遇这么大。
我刚伸出手要接过店二姐手上的衣物,店二姐竟撞开我,笑道:“公子,这是你交代的衣物和热水。”
宋风卿看了我一眼,好笑地对店二姐说道:“辛苦你了。”这下店二姐是直接咧着嘴笑,我哼了一声,默默加一句:花痴一个。
店二姐走后,我刚要进门时,宋风卿却关上门不让我进去。我愣了,在门外问道:“宋公子?”
宋风卿的声音从里边传来:“金姑娘莫不是想看我沐浴。”
我当下老脸一红,盘腿一坐,连忙应道:“自然不是,宋公子你安心沐浴吧,我在门外守着。”
因为连夜赶路,一歇息下来困意就不停,我难耐地打着呵欠,靠着门,终于打起瞌睡来。
门突然打开,没了倚靠的我后脑勺正中地板,摔了个正着。我皱着脸揉揉后脑勺,依旧惺忪未醒。
宋风卿蹲下来,几缕青丝落在我脸上,有点痒,我打了个哈欠。
“金姑娘,里面有准备你的衣物,你进去沐浴吧。”
听到来人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翻滚而起。
看宋风卿没有意思要走,我眨眨眼睛问道:“宋公子,你要呆在这?”
刚沐浴完的宋风卿别有一番风情,肩上散下来的青丝越发地妖异惑人,他凑近了我半是娇嗔半是幽怨道:“真是过分呢,我就这么可怕吗?”
美,很美,可是美得我连打哆嗦,只能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嘿嘿干笑:“小人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像宋公子这么漂亮的人,不懂如何对待。”
宋风卿若有所思地笑看了我一眼,撩起他的垂肩青丝,简单地束了个发髻,就合上门出去了。
人人都说美男好,可像宋风卿这样笑里藏刀的美男还是避而远之的好阿。
宋小贱人走后,我啪啦一下就把身上的脏衣物全部脱掉,迫不及待地就进了浴桶,闭上眼舒服地享受闲情沐浴时光,直到泡得身上皮肤都起皱了我才依依不舍地从浴桶里出来。看见几上的淡绿色新衣物,我上前拿起端详几眼,继而狐疑地摸了一下衣料质地,果然是绸缎的,啧啧,宋风卿果然非一般人阿。
穿好衣物后,门恰时响起,门外传来又是那店二姐的声音,我缓步上前开了门,店二姐见又是我来开门,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伸着脖子使劲往屋内看,没瞧
8、进城 。。。
见她想要看的人就甩力不客气地把她手上的晚膳递给我,我扁扁嘴,懒懒地扔了句:“花痴样。”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心情舒畅无比,顾客是上帝,本姑娘现在就是你店二姐的上帝!
作者有话要说:
9
9、绑架 。。。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趴在桌上醒了睡睡了醒。
现在正流着哈喇两眼发直地盯着桌上的美食,虽是凉透的饭菜,但饥肠辘辘的我看什么,什么就是美食!美食当前只能闻不能吃,这种折磨穿肠刮肚苦不堪言。
宋小贱人啊宋小贱人,你怎么还不回来,夜早深了,亥时时分,你武功再强可毕竟是个男子,在外瞎晃这么久成何体统阿。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现我就先行用膳了。”
“三”
“二”
“一”
“哈哈哈,这下不能怪我了,阿,弥,陀,佛。”我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朝拜一下饭菜,然后拿起筷子,豺狼饿虎般地开始席卷饭菜。
不下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几碟菜都空了,连宋风卿那碗饭都在我失去理智的空隙里被我吃掉了。我打了个饱嗝,摸摸下巴,良心突然有点不安。
呸,吃都吃了,难不成叫我吐出来。
呸呸,就算吐出来也不能吃了。
呸呸呸,金小汝你少恶心了。
我干笑三声,撇开视眼不去看桌上凄惨的剩余菜汁,站起身来进行我的饭后一百步。走不到五十步,我就晃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揉揉月光照进屋内,照其窗。
看天上明月,沐浴在月色之中,我不由感慨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月亮看似近,其实离得远,让人触景伤情。
我想起老爸老妈在我六岁时就开始逼着我去学习琴棋书画,说女孩子以后读书可以不会但《奇》琴棋书画一定要会。我当时迷奥特《书》曼迷得紧,只幻想以后能当个《网》为民除害的英雄根本不理爸妈的苦心婆娑。至于爸妈劝导成功的契机是——我七岁时,因为崇拜某泡沫剧里面会跆拳道的女主角,爱屋及乌地爱上了跆拳道。然后俩老跟着欣喜万分地拿跆拳道这诱饵诱拐我,我傻不溜丢一点头,俩老终于以泪洗面地把我拐进了各类指导班学习。
想起这些,我不由弯起嘴角笑。
倏地,忽闻屋顶有动静,我迅速熄灭烛火关上窗户,以枕头装人铺好被子,警惕地藏于床后。屋顶至少有三人以上,若没听错,应该是一对多人的打斗。
半响之后。
屋顶没了动静。
我却忽然觉得精神有点恍惚,然后视线跟着渐渐模糊,我撑着床沿满嗓子嚎了一声,终于无力倒下。
房间内应该没有怪异香气,那么就是……
这就是本姑娘吃的饭菜被下药了……
昏昏沉沉中,隐约觉得有人抚上我的脸,叹息道:“芙蓉出水,叫人心动。”
那叹息又如惋惜。
“肃大人,这女子生得娇柔纤细,玉指素臂,果真不输城中美男。”
“这是那位大人选出的,自然不落男子。”
“不知宫主……”
“这事不是你们该操
9、绑架 。。。
心的,换好衣物,明日回宫。”
……
耳边不断传来莫名的谈话,我头脑晕乎乎地,半睁开眼后,视线依旧模糊。嘴巴被塞了一块布说不出话来,稍动一下发现手脚皆被绳子捆着,可人却是躺在软榻上。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摇摇头意图让自己清醒点。
赤果果的绑架阿。
可是绑架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一:我身无分文,图财没门;二:烟花柳巷只要男色关我屁事;三:猿人刚出林自是一身清白。
难道……
突然想到宋风卿,我心里一激灵,先前他被青衣女人追杀之后还说被跟踪,莫不是那些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捆了我想拿我要挟他?啧啧,我冷笑,拿我当人质?连个屁你们都没得收,我和宋风卿非亲非故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人家管我才怪。
要不——就是第二种可能。
宋风卿饶了我的命还把我带到这里说要有谋生之路,有那么简单的事?!我满腔肺腑地叹了口气,说不定在饭菜里放药的就是宋风卿。
想得头昏脑胀地,我两眼一闭干脆闭目养神去了,无论是哪种可能,先养足了精力再说。
只是,那一声犹如惋惜的叹息是怎么回事?
“驾,驾……”
一声高过一声的赶马喊,一浪高过一浪的颠簸起伏和摇晃不断翻搅着我的胃,从胃涌上来的恶心呕吐感让我终于皱着眉头醒过来。本姑娘是个典型的三晕废材——晕车晕船晕机,何况是坐古代这种摇晃得像荡秋千的马车,简直要了我的命。
蓄养神益昏睡过程中,什么时候上了马车我根本不知道。嘴巴里的塞布已经被拿出来了,脚上只有捆绑的勒痕却没有被绑住,两只手还被粗绳绑在前面,全身还是软绵绵没力气。
我惹着不断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倾身探出车帘,难受地喊了一声:“停,停车,我想吐……”外头的日头正大,晒得我差点直接吐出来。
不一会儿,马车真停下来了,我有点出乎意料。然后,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子探进马车扶起我下了马车。
我吐得淅沥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