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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凤倾天下唯凰独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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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晋楚在门开前一刻已经放开了芒棘。

画汝进入内堂后看到的是离王微带着和往日无二笑,语调轻飘,“宫主只是一些皮肉伤,本王有伤药十分好用,宫主每两个时辰敷一层,以后伤口也定会细微不可见。”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巧瓷瓶随手递给冲进来的画汝,便微笑着走出了内堂。

画汝随脚一踢,门便关上,随后她的眉头纠结,二话不说就上来为芒棘上药。不过她随手把颜晋楚给她的瓷瓶放在了桌上,用的是从自己身上掏出来的几瓶伤药,并未用颜晋楚给她的。

“神暝宫的疗伤丹都是稀世珍品,离王殿下的伤药属下不能确定是否适用,所以先给宫主使用神暝宫自己的伤药。”

芒棘原以为画汝是信不过颜晋楚,不过听画汝这样一解释倒觉得稀奇,画汝从不会为自己的举动解释什么,因为她不做多余的事,一切以芒棘的安全为第一。

芒棘看着桌上的瓷瓶,想起方才内堂之中的旖旎之情,脸微微有些烧,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画汝,那些人——”

她来到盛京后一直很忙,但仅限于在神暝府里忙,唯一一次出去就遇到这样规模的刺杀,要知道她会出去也只是临时起意,那要她命的人到底准备了多久,筹谋了多久,等她这个临时起意又等了多久?

显然是她不死不休,有人对她的命很是惦记。

到底谁那么想杀她?芒棘觉得自己该是没仇人的,但穿越来第一天就在被杀,她也只能承认闻人芒棘这条命很抢手。

可这一次,到底是谁。

第四十一章 庇护之心

芒棘看着画汝细致的为自己上药,想着按画汝的性子,那些人必定已经被拿下了。

画汝淡定的上着药,语气也甚淡定,“那些人都被离王杀了。”

“全杀了?一个没留?”芒棘惊异。

画汝依旧淡定,“是的。”

芒棘觉得很出气,也觉得很恐怖,黑衣人数量她是亲眼看到的,竟然一个都没留,那块黄土高坡是不是从此被染成了血色?没有看到现场状况的芒棘脑补画面的技术不到位,只看到一片红。

随后她就想至少留个下来盘问下谁是主使,这似乎是个常识吧?

离王的举动怎么就让她想到杀人灭口了呢?可她不觉得这些人是离王派来要她命的,他若要她的命,机会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

他是在帮别人灭口?或者,他已经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所以不屑留下那些杀手的命。

“还有一件事要禀告宫主。”画汝上好药,神情难得有了淡定之外的细微变化,显得有些凝重,“已与神暝宫联系上,得知副宫主已回神暝宫。”

“哦——三哥没事就好。”芒棘突然有点想念好三哥,“他怎么突然回去了?还有那几天为何没与我们联络?”

画汝的神情更凝重了几分,“副宫主是重伤回神暝宫的。”

“什么?”芒棘全身都是一紧,刚刚包扎完的左臂纱布上有沁出了血色,画汝干劲重新给她包扎,她恍若不觉,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回神暝宫。”

感觉到画汝的手势比刚才重了些。

“嘶……”激动的情绪,裂开的伤口,还有画汝无意中加重的手势。

芒棘感觉到明显的疼痛,再看向画汝,她脸上的也有凝重之外的担忧,只是不知道这担忧到底是因为芒棘的伤口,还是闻人逐的安危。

对了,画汝不是倾心于闻人逐的吗……

画汝低下头,向来淡定的声音里有了不可察的波动,“副宫主重伤还是传了句话给宫主,副宫主希望宫主能暂时留在盛京不要妄动。”

芒棘眼神一凝,让她留在盛京?为什么?这一次,她要不要听闻人逐的?

画汝看出了芒棘的犹豫,接着道:“就请宫主暂留盛京,副宫主已经回到神暝宫,且传来口信,就算受伤也该没有大碍——副宫主他……总是为宫主好的。”

芒棘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她遭刺杀,闻人逐受重伤,这其中是不是有着某种关联?闻人逐武功深不可测,到底是谁能重伤到他?而刺杀她的人准备了那么多杀手必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那么他们是如何知道闻人逐不在她身边的?

除非,要杀她的人就是伤了闻人逐的人。

芒棘面色阴沉。

到底是谁。

这次,她绝不放过。

……

芒棘左臂的伤深可见骨,不过到底只是皮肉伤,包扎完毕她就从内堂出来打算关心一下为了她伤横累累的冰荒世子,顺便她要和离王殿下谈一谈。

走到堂外才知道冰荒世子已经回到他的房间里去,据说是他自己的手下赶回来后坚决不要宫中太医诊治,他们自带了冰荒巫医。

芒棘突然有一点好奇,不知此刻的世子是微生文还是微生武。

外堂只剩下独自品茶的颜晋楚与他的护卫易昭。

芒棘冷笑一声,人倒撤的干净,看来离王殿下已经知道她要和他深刻的谈一谈。

芒棘勾起嘴角看着颜晋楚,“画汝,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颜晋楚放下手中茶杯,也是微微一笑,“易昭,帮画汝姑娘一起守着。”

两个忠心奴仆乖乖的出去了。

门关上,两人都无声的沉默着,芒棘不看颜晋楚,颜晋楚嘴角挂着淡而远的笑,仿佛刚才在内堂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同样的两人,前一刻情动旖旎,这一刻却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最终芒棘挑衅的开口,“一直以来我所看到的离王温和谦逊风流多情,竟快忘记了世间传闻中的离王冷漠无情,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神,离王身后的亡魂多不可数。刚得知今日那些亡魂的数量又增了不少。”

颜晋楚并不怒,很配合的温和谦逊一笑,眼中却是森然,“风流多情我倒是有听说过,只是——温和谦逊?”他又是一声笑,“我且当这是宫主的赞美。只是他们要杀你,所以我杀了他们。”

芒棘冷笑,“您杀了他们,我该如何得知他们欲置我死地的原由?若不得其所,这一次我有幸逃出生天,下一次也许就没那么好运了。不才,小女子很怕死。”

颜晋楚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声音中温含着隐隐怒意,“那么多杀手都已成为亡魂,敲山震虎,那人也不敢再冒然出手。我也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

芒棘又是冷笑,‘他们’?他果然知道是谁,或者谁们,“或者我是否能认为,离王殿下那么大手笔,是在为谁灭口?是谁能让铁血心肠的离王起了庇护之心?”

没想到几句话就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芒棘目不转睛的看着颜晋楚的背影,像是要把这个男子看穿一般。

不想背过去的男子突然笑了一声,笑中有浓重的讥讽味道,“是啊,我铁血心肠,我歹毒嗜血,我背后亡魂无数,我一路走来路边便染尽鲜血。我为谁起了庇护之心?我能为谁起庇护之心?”

周围的空气这一刻仿佛都凝在一起不再流动,眼前这个如明月珠辉般的绝艳男子,他的话语不是疑问,是反问和责问。怎么这语气……难不成他下这样的重手还是为了她?

不知哪扇微敞的窗外吹进一丝冷风,吹灭了一支已快燃尽的蜡烛,堂内更暗了几分。

男子垂眸,长而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的神情,声音低沉,“刺杀你可以归为武林纷争,可当时冰荒世子也在——刺杀当朝世子这样的罪名是要诛九族的。”

芒棘呼吸一滞如同周围的空气,她的心似乎猛烈的跳动了几下却又像是因为剧烈而停顿一般,她没有思考,无法思考,她已经隐隐猜测到什么,去细想却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颜晋楚轻笑,带了点惨然,“闻人芒棘,我以为我颜晋楚是在庇护你,却因此同时庇护了那个你舍不得他死,他却非要你死的闻人浩苊。”

……

明月当空,已是深夜。就是白日里热闹非凡的盛京此刻也是死一般的寂静。一辆全黑的马车从神暝府内缓缓行出,在幽暗中的马车,就像驶向虚空一般。

颜晋楚的那句话如惊雷一般打在了芒棘的心上,原来这一次又是闻人浩苊,那个有着和林峰完全相同面貌的男人,闻人芒棘的亲大哥。

依稀听到颜晋楚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他被囚在一处无人知道的地方,要如何处置,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

该,如何,处置?

芒棘苦笑,这一刻自己下定决心不再手软,但也许下一刻,看到闻人浩苊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决定都会被自己推翻,面对那张脸孔,她狠得下心吗?

在一个环境久了,芒棘始终无法记起原本的自己究竟叫什么,她很多时候在想,是不是她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原本的那些只是一场梦而已。也只有看到闻人浩苊的时候,才会坚信自己原不属于这里。

马车行到一半停了下来,离王的人在这里等着接芒棘行下半程。芒棘看到扶她上马车的是离王身边的易昭,但同时她在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马车上的标记并没有离王府的标记。

似乎是有别的标记,只是天色昏暗,她并未看清。

没想到马车所在之地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民区,一间间茅草屋排列无序,草屋都有篱笆栅栏围着。

易昭带着芒棘走向其中一间茅草屋,推开看起来随时会掉落下来的门板,“宫主请。”

芒棘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心想不会这易昭记着上次睡‘绝世好房’的仇故意带她到这么破烂的地方来,这里怎么看都只是普通民宅。

当时颜晋楚说把闻人浩苊囚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芒棘觉得总是离王的某处私宅。

若此处是也是离王名下,难道颜晋楚还有亲近民生体验生活的癖好?

芒棘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也不多问,便跨进了茅草屋。

画汝随即要跟上却被易昭伸手拦在破烂的门外,“王爷说只需宫主一人去。”

画汝眉头一皱,随手出招成爪便攻向易昭,潜台词很明确——老娘要跟着宫主身边,拦我者死。

易昭接招躲招也很随意,就好像画汝的功夫在他眼里只是三脚猫功夫。

芒棘看着这两人过招跟过家家似的,叹了口气,“画汝,你就在门口候着,这茅草屋就这么点地方,我在里面有什么动静你在外面也听得见。”

画汝淡定的脸上瞬间凶相毕露狠狠盯了易昭一眼,随后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的看了芒棘一眼,“宫主万事小心。”

第四十二章 让他生或死?

空中明月当空,芒棘弯弯嘴角算是挤出一个笑让画汝放心,便走了进去,易昭跟进来后很可以的把快掉落的门板关上发出‘吱呀’一声。

屋内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芒棘借着微弱月光打量四周,能看出这里的确是一户普通的农家,且家徒四壁,一眼能看到整个屋子。

芒棘看向屋里的炕头,根据她的推测,这炕头很有可能有地道,结果地道的确有,不过不在炕头在灶头。

跟着易昭走在悠长的地道中,芒棘终于有一点明白画汝复杂神情的由来,这里曲折迷离蜿蜒如蛇。若易昭现在想杀了她,还说给她喊半个小时,若她能喊得人进来就饶她一死,她也是必死无疑。

芒棘惊叹,稻草屋民宅的下方竟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地宫。

许久,前面终于有了幽幽火光,向着火光走去便能看到一间地牢,有一人模样狼狈的被关在铁牢之中,相比牢外站立的那人在火光中依旧璀璨如月,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在火光的照耀下泛出了一丝微微的金黄。

“你终于来了。”那人声音淡漠。

易昭把芒棘送进去后便退了出去,地牢的总门被关上,沉重的声音落在芒棘心头,让她意识到此刻她也同样被关在了铜墙铁壁之中。

芒棘轻轻的“嗯”了一声,轻到她自己都没听见。但牢中的人却听见了,他抬起头,看向芒棘。

看来颜晋楚抓了他却没有对他怎么样,闻人浩苊除了看上去有些狼狈,那张脸却还是奕奕的模样,看到芒棘后更似打了鸡血一般,“闻人芒棘,你这个野种,猫妖附体的贱人,你这个妖魔,这次你又没死!你又没死!那么高的悬崖,你竟然还是没死!”

地牢空旷,闻人浩苊的声音带着回音,一遍又一遍的传入芒棘的耳,同样的,也清楚的传入颜晋楚的耳——不过这些话,芒棘想她来之前闻人浩苊应该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他总是乐意传播她是猫妖的谣言。

“宫主可想好怎么处置这个人?”负手而立的男子仿佛没有听到闻人浩苊的歇斯底里一般,淡淡的问道。

芒棘深吸一口气,“我有些话想问他。”

颜晋楚扫了芒棘一眼,勾起嘴角,冰冷的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示意你们随意,但他会听着。

芒棘也笑了笑,走进铁牢几步,看向闻人浩苊,“你——”

“闻人芒棘,你以为你还是神暝宫的宫主?”闻人浩苊突然冷笑着打断了芒棘还未说出口的话,“前宫主回来了,爹回来了,是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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