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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梦城之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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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修真淡淡道:“如大龙头允许,修真希望亲自处理此事。”
  皇甫天雄愕然望向他。
  阮修真双目熠熠生辉,叹道:“五遁盗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大盗,更是最狡猾的人,我阮修真会以能生擒活捉他为荣,万望大龙头准我所愿,而我定能将他绑起送至大龙头驾前,让大龙头亲自处置。”
  皇甫天雄还是首次见到自己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手下,如此显示心中渴望之情,可见五遁盗已激起他的争胜之心。犹豫片刻,点头道:“好吧!五遁盗由修真全权代我处理。唉!我的确不宜去对付他,因为我会因杀子之恨被情绪左右。如有九师助你,我会放心得多。”
  阮修真欣然道:“我会去找九师商量,然后立即赶往岳阳去。”
  皇甫天雄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道:“如有机会,修真替我劝劝九师,因我拒绝与朝廷作对,他一直耿耿于怀。”
  阮修真轻描淡写地道:“九师是个有大志的人,对朝廷的*一直看不过眼,更怜悯民众的困苦,他希望……”
  皇甫天雄截断他道:“正因为朝廷太*,我才不愿接这个烂摊子,更怕天下大乱,外族乘机入侵,只是九师不明白我的苦心。”
  又皱眉道:“修真为九师说话,是不是认同他的看法呢?”
  阮修真小心地道:“问题并不在我是否同意九师,而是先发者制人的问题。我帮近五年扩展迅速,不论我们如何收敛,仍威胁到朝廷的威望。以凤公公的脾性,绝不容我帮继续壮大,只看他何时对付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准备,说不定会在一夜之间被朝廷连根拔起。这叫一山难容二虎,凤公公是不会容许另一股力能威胁朝廷的势力存在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掌握主动,随时可以发难,那时进可攻,退可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皇甫天雄露出凝重的神色,旋又叹一口气。
  阮修真奋然道:“我帮帮众达五万人,人人愿效死命,可谓万众一心。加上我帮声誉极佳,只要帮主振臂一呼,保证天下景从,我们与朝廷不是没有争一日长短之力。”
  皇甫天雄满怀感触地道:“这几年在修真和九师的努力下,我们的确做出了好成绩来。”
  接着肃容道:“杀了五遁盗后,我皇甫天雄让出大龙头的位置,让九师坐。”
  阮修真大吃一惊道:“大龙头万勿有这个想法,我和九师永远对大龙头忠心耿耿,只有大龙头有资格和威望坐上新朝九五之尊的位子。”
  皇甫天雄双目露出疲倦的神色,道:“我是认真的,我皇甫天雄只是皇甫门的不孝子孙,令皇甫门绝后。唉!我垂垂老矣,再没有精力去争天下,未来该是属于你们充满朝气的新一代。前几年我到巴蜀去,见到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心中欢喜,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是报了杀子之恨后,退隐此地,再不想理会其他事。我意已决,修真不要劝我,给我把五遁盗找回来,让我将他碎尸万段,其他的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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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津渡邂逅(1)
辜月明牵着坐骑,沿大江朝渡头举步,思潮起伏。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江上,与昨夜的官道是迥然有异的两个天地。
  他心中有个疑问。
  昨夜的偷袭者脱身时使的金蝉脱壳虽是玩得很漂亮,可是真正令自己错失时机的,是“眼前一黑”的感觉,就算黑长袍罩着他的头,他也不会有那种感觉,这近乎一种妖法,攻击的是自己的精神,这个蓄意隐瞒身份的刺客,肯定与这回的任务有关,至少知道他辜月明正赶往岳阳去。但对方怎可能掌握自己的路线?难道凭的也是妖法。如果确是如此,那就是他辜月明首次遇上懂妖法,而武功又不在他之下的劲敌了。
  辜月明的血液沸腾起来,或许就是这个人,能把从未遇过敌手的自己杀死。这个想法令他忽然间感到心内枯死了的天地又恢复生机。一直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临。杀人或被杀,生命这样才有意义,其他的一切都无关重要。
  不过只要给他再碰上这个人,不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准确无误地识破他,因为辜月明已从他遗下的长袍,掌握到对方的气味,这是辜月明诸多超凡本领的其中一项,一个超凡的鼻子。
  渡头处聚集以百计的人,车来人往,有从对岸乘船来的,有准备登船渡江的,四个木架码头延伸往江中,行人车马走上码头发出与木板摩擦碰击的各种声音,夹杂在说话和吆喝的声浪中,充满日常生活的气息。
  岸边摆着一堆堆的货物,离码头百多步外是一列十多间以帐篷遮顶的熟食档,还有不少人光顾,一片喧哗,好不热闹。
  一艘客货船刚停靠其中一个码头,等待的人虽已等得不耐烦,仍守秩序地鱼贯登船。
  辜月明看在眼里,知道错过了一班渡船,却是毫不介意,因为他是一个有耐性的人,那是猎人守候猎物培养出来的耐性,他还享受等待的感觉。
  一个背影映入眼帘,那人手牵着纯黑的骏马,头戴遮阳平顶竹帽,压得很低,掩至鼻梁的位置,全身被宽阔的灰麻袍罩着,纵然如此,仍给人修长优雅的印象。
  辜月明直觉感到这人是个女的,或许因她的打扮跟昨夜的剌客接近,故特别吸引他的注意;又或是因她正静立在一个告示板前,与四周此来彼往的人相比鲜明,又是那么的不协调,使她更加突出。
  辜月明朝告示板瞧去,板上贴上大小告示,最触目的是正中的一张悬赏图像。辜月明立即心痒起来,顺手宰一两个小贼,该非常快意。又知自己无法分身,暗叫可惜。
  一边想着,已来到女子身旁两步许的距离处。女子的黑马首先作出反应,低嘶一声,朝辜月明的爱骑招呼。女子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仍全神贯注的看着悬赏图的人像。
  辜月*中讶异,照道理一个单身女子上路,当然事事提防,没理由有男人靠近,仍不屑望上一眼似的。忍不住朝她看去。
  他看到的只是她鼻梁以下的部位,线条自然起伏,极尽妍态,最吸引他的是她带点孩子气丰润柔软的红唇,在秀挺的鼻梁、巧俏的下颔和娇美欲滴的嫩肤衬托下,令人生出丽质天生的*滋味。
  辜月*中涌起一种自己没法解释的情绪,一种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久远的感觉,遥远得像在千百年前某一前世轮回里发生过的事,这张动人的嘴巴似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偏是怎么也没法记起她说过什么。而他尚未得睹她全貌。

第七章 津渡邂逅(2)
辜月明没法移开目光,从来没有女子能令他动心,可是这位上半脸庞仍密藏在竹笠里的姑娘,却深深地牵动了他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怀,勉强令自己冷静下来,道:“姑娘认识这个被悬赏的人吗?”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冷哼一声,非常不满辜月明向她搭讪,不屑一顾地牵马从另一边离开,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辜月明哑然失笑,摇摇头,自己何时变成登徒浪子了,竟向陌生的姑娘搭讪,自讨没趣是活该的。想是这么想,被她勾起的古怪情绪仍是难以排遣,像冤魂般紧缠着他。不经意地往悬赏图瞧去,那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肖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到看到肖像上的赏银是百两黄金,才精神一振,心中咋舌,何方大盗这么值钱?连忙细看榜文,登时看呆了眼,难以置信。
  若世上有一个辜月明不想杀的大盗,那个人肯定是五遁盗。辜月明不但欣赏他,还认为五遁盗很有趣,只是他三不偷的戒条,已足教人叫绝,而且五遁盗从不伤人,盗窃来到他手上已变成一种艺术,再不可以把他与其他穷凶极恶的巨盗相提并论。五遁盗是盗贼中的君子,盗贼里的王者。
  辜月*中叫道:“五遁盗你是怎么回事,竟然沦落至此,被人点了相,真面目给四处张贴,悬赏者更是威慑大江的大河盟。”
  辜月*忖五遁盗这次肯定完蛋,先不说他开罪的全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人,只是一个皇甫天雄已可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他虽然喜欢五遁盗的行事作风,但冤有头债有主,这样的事轮不到他去管,也无暇去理会。叹了一口气,牵马离开,朝载客过江的渡船码头走去。
  踏上码头,等待的只得疏疏落落的几个人,那女郎和她的黑马站在登船的位置,辜月*中又涌起奇异的感觉,连忙硬压下去,心忖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见色起心?细想又不是这样子,他从不追求男女之情,更不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人生只是一条短促难走的路,每一个人都是过客,而他最希望的是看到这段旅程的结束。他并不明白自己,但是真的没有任何人事能吸引他的兴趣,除了死亡。
  思忖间,他有点不由自主地来到那姑娘身后。
  女郎头也不回地低喝道;“你再跟着我,我就不客气。”声音轻柔悦耳,带着磁性般的吸引力,令人一听难忘。
  辜月明耸肩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像姑娘般在等船渡江而已。”
  女郎沉声道:“那就给我滚远点。”
  辜月明还是首次遇上这般生人勿近似的恶女,他自问长相不俗,可是对方却没瞥过他半眼。正要说话,几个人的足音从后方传来,步伐整齐,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辜月明走惯江湖,知是麻烦来了,早在到码头前,他已发觉有数群身穿黑色劲服,外披灰长袍,襟头绣着大河盟飞鹰标志的数名大汉,在人群中往来穿插,显是大河盟大举动员,看紧各处渡口,目的当然是搜捕落难的五遁盗。
  “这位朋友和姑娘,请问是从何处来,又要到哪里去?”
  女郎终于别过头来,先透过竹笠瞥辜月明一眼,目光再投往朝他们走来的五名大河盟大汉,淡然自若地道:“他和我没有丝毫关系。”说毕牵着马儿,径自到码头另一边去。
  辜月明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道:“我长得像五遁盗吗?诸位大哥不要为我浪费时间好吗?”
  五汉聚精会神地打量他,该是想看清楚辜月明有没有在脸上动了手脚,反而对那女郎的离开毫不介意。看了一会,领头的壮汉抱拳道:“公子确非我们要寻找的人。本人江德,乃大河盟分舵香主,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津渡邂逅(3)
辜月*中暗赞,大帮会果然有大帮会的风范,随便来个小小的香主,已是说话得体,令人听来舒服。不过对方报上姓名职级,依江湖规矩,自己亦该自揭身份,说明去向,问题当然出在自己身佩长剑,一派高手的模样,令对方不敢轻视。
  辜月明一向独来独往,话也不想多说句,怎会随便暴露身份,不慌不忙地拉开外袍少许,露出挂在腰间的通行令。
  五汉目光全落在令符上。
  每逢京官到地方办事,令和谕均不可缺,好让地方官府识别身份。令符分四级,最高级的是金龙符,表示直接受命于皇帝,作皇帝的专使到地方执行皇帝的命令。即使是地方大臣,见到此符,也要打躬作揖,不敢怠慢。
  就在此时,辜月明感觉到了在另一边的神秘女郎目光往他投来,忙朝女郎瞧去,对方刚好转头回去,不肯与他的目光接触。辜月*中一动,这女郎该不是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须看是什么事。
  江德露出震骇的神色,抬头望向辜月明。
  辜月明放手让长袍垂下,重新掩着令符,向江德使个眼色,示意他勿要张扬。
  江德点头表示明白。
  隆隆声响,渡船靠岸。
  乌子虚惊醒过来,在密林里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着,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
  他是个从来不作梦的人,那次遇上古战车美女到现在仍弄不清楚是梦是真,但昨夜肯定是个噩梦。他陷身于一个古怪的地方,处处死人,走到哪里都见到死尸,死状千奇百怪,有男有女,包括壮丁妇孺。印象最深刻是一所房子内一家大小十多人死作一堆。尸首上没有明显伤痕,看起来比较像病死而非被屠杀,更似是死于瘟疫的降临。
  自开始五遁盗的生涯后,他从未如此刻般掌握不到自身的情况。本以为得到夜明珠后,衰运会离他而去。拿最后一两银到赌场去拚搏,亦基于这种信念。他从没这般得心应手过,连战皆捷,到他赢得刚好五百两银,被大赢特赢冲昏了的头脑清醒过来,生出不寒而栗、震慑魂魄的惊怖。
  五百两正是他一直以来预留给自己下一次盗宝的行动经费,事情巧合得令他没法认为只是巧合。事实上由失足掉下急流,直至拾得夜明珠,冥冥中似有某种力量在摆布他的命运,有点像传闻中被鬼迷的情况。不但他被鬼迷,赌场的人也被迷着了,以致对方什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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