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尊-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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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从前”，仿佛将人带回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时代，冬天的雪花，夏天的雨水，冷暖更迭，四季轮回。
山谷里金黄的万木枝叶像旗子一样在大风中飘扬，原始而永恒的自然景象跃动眼前，远处传来秋天的声音，那声音暖暖的，缓缓的自然流淌。
那是自然之音，是生命之韵，从亘古的深处传来，空灵、绵长、悠远，穿越时空，不绝回响，直抵人心，那是生命孕发前的绝唱！
一曲终了，两人还沉浸在萧云的琴声和歌声之中，久久无法自拔，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许久许久，洪可欣道，“此曲意境甚深，得悟些许，反复玩味，复闭目静听，便觉那字字真切，曲调悠扬，画面幽美，意蕴深远，似开启一扇心窗，通体明亮，真是好一曲万物生啊！”
“唉！”
姒允文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活了一百多年，几乎到了寿命将绝的地步，可以说已经将生死二字看得很透，可是，在听了萧云这曲万物生之后，依旧有诸多感念。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载更相送，圣贤莫能渡！”
姒允文摇了摇头，曲为万物生，本该生机勃勃，他却更深一层，从中领悟到了死之意境。
成仙成神又如何，勘破红尘万丈，依旧走不出乾坤五行，就像萧云词中所唱的山鹰，无论飞到多高多远，一样逃不出轮回寂灭。
半晌，姒允文才收拾了心情，转向萧云，“天命轮回，万物有生必有灭，这世上，唯有至高的乐圣才能完全逃脱此道，恐怕此曲就算是你所作，你也无法尽解其中奥妙，若有一日，你能将生死之道领悟通透，那时再来演绎此曲，怕不是仙曲神曲那么简单了。”
“多谢前辈教诲！”
萧云躬身受教，这曲子蕴含的生死之道，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他虽然是重生而来，但是却重生的莫名其妙，不像姒允文那般历经生死，现在要他领悟其中的生死之道，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只有切身的经历过之后，方能知生死为何物，他虽然作出了曲子，但是《万物生》的力量，他只是挖掘到了冰山一角而已。
洪可欣站在一边，也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哈哈，一曲万物生，胜坐十年禅啊！”从阴郁的心情之中自拔出来，姒允文哈哈一笑，此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这首曲子确实让他在境界上的体悟更进一层，这种体悟，可不是光靠修炼就能炼出来的。
……
——
翌日。
成功重置根骨，还剩下五天的时间，萧云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三人出谷开始迟来的探险。
祖音果剩下了九颗，萧云手上有一套，共七颗，虽然时间越久，锻造出极品根骨的几率越小，但也并不代表没有那个几率，这果子五百年才一熟，而且世所难觅，丢了也可惜，萧云便将其封存了起来，留待日后或许会有用上的时候。
还有两颗果子，却是姒允文用剩下的风雷二果，他修的是五音之道，也用不上这两颗果子，不过也没有给萧云，而是自己收了起来，或许是有什么用处吧。
“前辈，咱们这是去哪儿？”山路上，萧云对着姒允文问道。
姒允文望了望前方绵延的大山，“这圣迹之中先贤遗迹不少，许多都未被发掘，你们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咱们也去碰碰运气。”
“遗迹是不少，不过，妖兽可也不少呢！”萧云摇了摇头，“前几日，我还见过一头至少六阶的妖兽！”
“六阶妖兽不算什么，圣迹存在无数岁月，这其中绝对还有超越六阶的存在，只不过，那些妖修多是世外之士，只要咱们不去侵扰它们，它们也不会与我们为难的。”姒允文道。
洪可欣看向姒允文，“你见过六阶以上的妖兽么？”
“六阶以上已是能化形的存在，就算他站在我面前，以我的能力，也辨不出他是人是妖！”姒允文摇头道。
两人想想，均觉有理，那些强大的存在，如果想杀他们，他们还能有活路么？在那些强大的妖修眼中，或许他们就和爬虫一般渺小，几只蚂蚁还害怕会被大象吃掉，这种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在这圣迹之中，危险的其实不是妖兽，高阶的妖兽，多数都有了灵智，能明辨是非善恶，除了少部分恶兽外，只要你们不主动攻击它，它也不会来打扰你们！”姒允文道。
“那什么是最危险的呢？”洪可欣问道。
姒允文道，“最危险的往往是看不到的，东岚圣迹乃上古先贤们所建，这片空间中有许多薄弱不稳之处，一旦闯入这些区域，空间裂缝随时都会出现，暴乱的空间之力，足以将你这身肥肉化成粉碎。”
洪可欣闻言，似乎是想到那日陆剑枫被空间裂缝吞噬的场景，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惧色，不过随即又对姒允文递去一个白眼，“你这把老骨头也不见得能撑得住。”
姒允文摇头一笑，没与洪可欣计较，他在圣迹之中百年时间，什么地方危险，什么地方安全，都是有着大概了解的。
“除开神出鬼没的空间裂缝，这圣迹中还有不少阵法结界，咱们这些低阶修士，一旦误闯，可是很难再走出来的！”姒允文当先向着前方的一片峡谷走去，“跟着我别瞎跑，要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洪可欣对着姒允文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脸看了看萧云，相视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两旁大山如刀斧削成，似两柄利剑直指苍穹，一条冰凉的小河自峡谷之中流出，两边崖壁上怪石嶙峋，杂木丛生，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猿啼鹤唳，悠远回荡。
刚入山谷，姒允文便抬了抬手，止住了萧云二人的脚步，指了指右手边的崖壁，“动静小点，惊动了这群家伙，可没咱们好果子吃！”
顺着姒允文手指的方向，萧云抬头看去，头顶五十米左右的崖壁上，一棵大树从崖缝中生长而出，而那棵大树的树冠之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黑球，将树干压的几乎与崖壁垂直。
伴随着一声声嗡嗡的声响，在青天的背景衬托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点在围着那黑球打转。
“什么东西？”洪可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马蜂窝？这么大？”
萧云却是有些咋舌，看那黑球的模样，的确是个蜂窝，但是，像一座小房子般巨大的蜂窝，萧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到。
“那是帝皇蜂，别看这些家伙块头不大，还不到一阶妖兽的境界，但要是被它们给盯上，恐怕就是乐师境界也别想好过。”姒允文低声道。
两人闻言，均是脸色一变，这一点上，萧云是有过亲身经历的，刚进圣迹那一会儿，在那个山洞中遇到那群蝙蝠，虽然单个实力都很弱，但是，却把一群人都撵得团团转，更遑论是数量上更占优势的蜂群。
“你带我们来这儿干嘛？偷蜂蜜么？”洪可欣的脸色有些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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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众妙之门？
姒允文翻了个白眼，对着二人招了招手，低声道，“走，千万别惊动它们！”
说着，小心翼翼的向着峡谷深处走去，萧云二人知道厉害，也忙跟上姒允文，轻手轻脚，生怕惊动那群小怪物。
峡谷外宽而内窄，深处有一片小小的槐树林，小河边是从那小树林中流出来的，姒允文带着萧云二人，拨开道旁的乱草，进入了树林。
“唔？起雾了！”
踏入林中，萧云便看到前方飘来一团白雾，就像烟一样迅速将周围的树木吞噬包围，眼前霎时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萧云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往姒允文看去，也仅能看到一个淡淡的背影在自己身前丈余处。
“只是个迷阵，跟着我走就是！”姒允文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话，继续往里走。
“跟上，别走丢了！”
萧云回头对着洪可欣叮嘱了一句，洪可欣点了点头，“他带我们来这儿干嘛呀？”
萧云摇了摇头，看姒允文的样子，肯定是来过这里的。
林子里白雾茫茫，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行走其间，就好像走在黄泉路上一样，浑身汗毛倒竖，来自心底的发毛，满目皆白，辨不清方向，只能紧跟着姒允文，生怕迷失在阵中。
“这林子里有一处遗迹，以前因为担心祖音果，所以一直没有深入，现在有机会，得好好探上一探！”姒允文对着身后的萧云二人解释道。
“唔？”洪可欣一听有遗迹，顿时来了精神，忽然又道，“可是这白雾茫茫的，该往哪儿走啊？”
洪可欣的话音才刚落，周围的白雾竟然越变越薄，继而自动退了开去，面前好似一片大幕被掀开，场景逐渐清晰，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林子。
面前是一面山壁，而身后便是被白雾遮蔽的树林，抬头望去，山壁有五六十米高，颇为光滑，除了些许草藤从山顶垂下，其余并没有什么异处。
萧云疑惑的看向姒允文，正想问话，姒允文却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往山壁扔去。
“嗤！”
让人意外的是，石头撞在山壁上，竟是直接融入了进去，只在山壁上留下一圈圈波纹，如水面一样荡漾。
“也是个迷阵！”姒允文道。
“没有危险么？”萧云问道。
姒允文摇了摇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走前面吧！”
洪可欣道了一句，直接将她那口大黄钟取了出来，挡在身前，往那便山壁走去。
洪可欣有黄钟防御，就算遇上什么危险，也来得及反应，萧云二人也不多说废话，跟着洪可欣走向山壁。
那迷阵当真玄妙，就算凑近了看，也看不出半分破绽，手往山壁一触，入手非是实物，更像是一层水膜，很轻易就穿了过去。
三个人凭空的融入山壁，山壁微微的荡起几圈波纹，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原状，似乎这三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穿过山壁，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山洞，三人站在洞中，脚下是青石板路，一看便知是人为建造，透过洞中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青石板路一直通向深处，也不知其尽头。
山洞有二十多米高，石板路也足有两丈多宽，要建这么一个山洞，怕是得花上不少物力。
“老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洪可欣将大黄钟竖在身前，一脸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把你那口黄钟收起来吧，女孩子家的，拿这么大个东西，也不怕人笑话！”姒允文一个白眼递了过去，转身往那幽径深处看了看，“听说过众妙之门么？”
“众妙之门？”
收起大黄钟，洪可欣本是有些不悦，不过听到姒允文的后半截话，却是来了兴趣，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对着姒允文摇了摇头。
本也不认为洪可欣会知道，姒允文直接看向萧云。
萧云想了想，道，“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前辈说的‘众妙之门’可是这个？”
姒允文闻言，抚须点头。
萧云道，“晚辈愚钝，只知乐修之道玄妙非常，却是不知何为众妙之门，还请前辈解惑！”
姒允文道，“天地万物各行其道，欲窥道之奥妙，须得推门而入，众妙之门，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相还是无相，有形还是无形，我也说不上来，老子李耳，乃十万年前，我人族一位大贤，传说‘众妙之门’便是乐神李耳手中之物！”
萧云和洪可欣都愣住了，洪可欣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想说，那‘众妙之门’，就在这山洞之中吧？”
姒允文抚了抚须，“据史料记载，这东岚圣迹，便是乐神李耳与我夏国数位先贤共建，那时的李耳已经是准圣境界的乐神强者，传说李耳成就乐圣未果而坐化，‘众妙之门’很有可能被他留在了圣迹之中。”
“圣迹那么大，前辈你怎么肯定是这里？”萧云疑惑的问道，姒允文话中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以至于他和洪可欣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姒允文摇头一笑，“这地方，我很久就想来了，今天咱们就去碰碰机缘吧！”
“你确信你没有骗我们？”
洪可欣有些不相信姒允文，毕竟，进圣迹的时候，洪九通可是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更何况他对姒允文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好心当成驴肝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