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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等嫡女-第68章

小说: 一等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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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道穿,但对于容景宏来说,却像是遭了五雷轰顶一般震惊。

自打秦氏母女回府之后,他是极少回来的,平日里也是和莫家亲些,再加之前段时间容蕙茹被禁在了祠堂,他在外头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更别说是有关大夫人的事了。

“父亲,祖母,宏儿真的不知道!”容景宏意识到自己已然进了别人设好的局里,他急得大叫了起来。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生在官场里,早已明白了这其中的险恶。

他若是一早便知道大夫人疯颠,那么,容定远定会以为他伙同大夫人一块在府里作乱。

老夫人微微有些心疼,毕竟是容家唯一的香火,即使做错了什么,她也不舍得惩罚他的。

正要上前将容景宏扶起来,却被容定远拂开了,继而,一巴掌狠狠的赏在了容景宏的脸上。

这一巴掌虽说不及刚才打大夫人的那一巴掌厉害,却也足以让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红肿了半张脸。

“好,很好,莫兰谨,你便是生出了这样一双儿女,我容定远是瞎了眼了,才会将你当作自己的知心人!”

在他看来,容景宏的辨解,是对大夫人的落井下石。

他也相信容暖心的话,若容蕙茹真与他联系了,那么,容景宏是不可能不知道大夫人疯颠的事。

如今,他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惜出卖。

难保他日,他不会为了往上爬,而将自己出卖。

一想到这里,容定远的心中便打了个颤,似乎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的瞧着容景宏,眼中已然有了一丝杀气。

大夫人又怎么不知容定远所想,她立马爬跪到容定远的面前,哭喊道:“老爷,景宏是容家唯一的香火啊,纵然他做错了什么,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断比不得有些人的心机深啊……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求老爷开恩饶过他吧!”

说罢,她还不忘瞪了容暖心一眼。

好似这一切都是容暖心设的局来陷害她一般。

正在这时,三姨娘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啊……”紧接着,便像是叫了魔似的狂跳起来。

容定远回头一瞧,竟有一只母指大的毒蝎子正爬在三姨娘的脸上。

众人也都瞧见了这可怖的一幕,没有人敢上前去替三姨娘将那蝎子驱走,只昨怔怔的由它在她脸上爬着。

“老爷……老爷,救命啊!”三姨娘又跳又叫,却是不敢往脸上动分毫。

容定远瞧着她,欲上前救她,却又怕自己被那蝎子咬了,只得吩咐了众人去寻火把。

没过多久,家丁便举着几个火把诚惶诚恐的冲了进来。

“啊……”却在一个家丁用棍子要将那毒蝎子打落之时,三姨娘突然瞪圆了双目,大叫了起来,随即蝎子被人挑落,进而烧死。

但三姨娘的面部却是红肿了一片,全身的肌肤像是抽筋一般扭曲着。

蝎子不会随意咬人的,只有受到攻击时才会发起进攻,却也不知为何竟咬了三姨娘一口,那三姨娘的脸立即肿得像猪头一般,进而伴着她刻制不住的痛意,紧接着全身剧烈的抽搐起来。

模样甚是恐怖,容暖心细细的观察,这是一只体积极大的毒蝎子,后尾有一根长长的勾形毒刺,一般体积较小的蝎子蜇了人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这只蝎子显然是只蝎王。

容暖心又看向三姨娘的腹部,那里已经隆了起来,那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快传大夫……”容定远大叫着将三姨娘抱了起来,进而放在大夫人刚才睡过的那张床上,紧张的将她的双手按住,生怕她将自己的脸给抓破了。

三姨娘痛得面色惨白,冷汗连连,嘴里不停的尖叫着。

刘大夫赶到时,她的身下已经流了一瘫血迹。

容定远痛惜的看着那瘫血,心中是五味陈杂,这个孩子怕是再过几个月便要出世了,居然就这么没了。

他原先还多么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想到若是三姨娘为容家产下男丁,那么,大夫人的一双儿女,他便不稀罕了。

如今,他的希望落空了,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失望。

刘大夫人替三姨娘诊了脉,又命人将那青黑地方的血给挤了出来,喂了些止疼的药下去,便凝重的冲容定远说道:“候爷,这孩子是保不住了,您还是请个稳婆来,也让三姨娘早些结束这痛苦!”

容定远痛苦的点了点头,众人都撤出外屋。

老夫人的眼中含着泪花,险些站都站不住了,嘴里直喊:“作孽啊,作孽啊……”

众人都撤到外屋,容定远的脸沉得厉害,已然没有了半分的暖意。

“莫氏,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的屋子里怎么会有毒蝎子?”

莫氏一直紧闭着双眼,任何话对于她来说,都只是无声的控诉了,就算她找出证据说这事不是她所为,那么……容定远也绝不会饶过她。

“妾,无话可说,只求一死!”莫氏重重的嗑了个头,面如死灰。

“很好,很好,好个毒妇,本候明日例上奏皇后,将你休之……”容定远冷不防的将桌上的一杯热茶泼向了大夫人的脸上,字字让人生不如死。

莫氏是御赐的命妇,自然不能说休便休。

那是要通过皇后的恩准才能休之,因此,他打定主意,将今日的一切证据都保护妥当,待刑部的人来查证之后,皇后自当无话可说。

更何况,他必须与莫家绝裂,真要与那人联合,莫家便是首要铲除的对象。

因此,借着莫氏,他便可以向那人表明他的决心。

打定主意之后,容定远又吩咐下去,保护现场,任何人不许移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大夫人惊恐的抬起头,‘休之……’这对于一个名门嫡女来说是何等的屈辱,甚至比杀了她还残忍。

好个容定远,居然如此对她。

且不说今日这事不是她所为,就算是她所为,他也不能为了一个妾氏,便要将正妻休了。

“容定远,你休想休了我,我是莫家的嫡长女,皇上亲赐的一品诰命夫人,你若是休了我,庆妃定不会放过你,莫家也不会放过你!”

死她不怕,怕的是自己死得名誉扫地,让整个莫家都蒙羞。

容定远冷哼了一声,一抹讽刺自那眼眸深处透了出来:“那便试试,我容定远早就不握他们了!”

落地有声,字字冷漠,早已没有了半丝枕边情。

大夫人跌坐在地上,双目瞪得滚圆。

容定远已然不惧莫家的势力了,那么……他定是另有打算。

容暖心也微微诧意,容家手握兵权,原本就是被捧上了众失之的,若是容定远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莫家难堪,那么,他这不是公然与陛下叫板么?

想到这里,容暖心突然明白了,容定远根本不惧皇上,不惧莫家,以往的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骗骗众人罢了。

“父亲,您不能这么做,宏儿求你,就饶过母亲一回吧!”容景宏刚从这一切中回过神来,便抑制不住的痛哭了起来。

若是大夫人真被休弃,那么,他终将落得遭人话柄的下场。

京城中的公子哥都将以她的身世为乐,皇上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人给皇子做陪读,他的锦绣前程便要被毁了。

因此,他的心中格外的悲痛了起来,抱住容定远的双腿是怎么也不肯撒开。

却在这时,里头传来稳婆一句轻叹:“真是可惜了,是个少爷!”

容定远浑身僵的厉害,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稳婆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旋:“是个少爷,是个少爷,是个少爷……”

竟是个男丁,大夫人害了他的血脉……

容定远犹豫了片刻,一脚将容景宏甩得老远……这个孩子向来与自己不亲,倒是处处倒向莫家,他早就不当他是自己的骨肉了。

因此,才会特别的期待三姨娘肚子里的那个。

如今,又是在大夫人的院子,自己的孩子没了,容定远简直是痛恨死了大夫人三母子,若不是如今大事未成,只怕他已经恨不得将那三人亲手杀死了。

“呯……”的一声,容景宏的身子撞上了一旁的案几上,抖落了满桌的杯盏,‘哗哗’的茶水撒了他一头一身。

大夫人尖叫着扑了过去:“景宏!”

将儿子紧紧的搂在怀中,大夫人却早已是颤抖不已,看着怀着年仅十三岁的容景宏,自己一旦落实了罪名,京城中定会将容景宏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他还要如何做人?还要如何做官?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儿啊,你放心,母亲一定不会让你蒙羞,你……要多多保重,孝敬你爹爹,孝敬秦夫人,还有德荣县主!”

大夫人特意加重了‘德荣县主’四个字,她明白,这府中除了容定远,便是德荣县主最有权势,她上有太后护着,镇南王爱慕着,下有老夫人疼着。

如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怎么也比不拟不上的。

大夫人吸了吸鼻子,却真的是难过至极,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拉着容景宏跪在了容暖心的面前,诚至的恳求道:“求县主替贱妾好好照顾这个逆子!”

说来说去,容景宏并未与容暖心结过什么仇,她若是答应了,对她也是有好处的,秦氏膝下无子,容景宏可以过继到秦氏的名下,也算是为容家开枝散叶了。

莫氏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眼中的泪流得更欢了。

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居然要过继到别人名下,她便心如刀绞。

容暖心淡淡一笑:“大夫人这说的什么话,暖心不过是一介后辈,哪里懂得照顾人,还是大夫人自个儿将弟弟照顾好了!”

大夫人早料到她会这般说,故又重重的冲秦氏磕了个响头:“夫人,您就念在景宏年幼便没了母亲的份上,收了他做儿子吧!”

秦氏有些难的瞧着他,又瞧了瞧容景宏,想到大夫人最要被休弃出门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便伸手去扶这两母女。

“你且起来,老爷定不会亏待景宏的!”秦氏细声的安慰她,看她如今的下场,心中早已不恨大夫人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再次恳求,秦氏拗不过她,便点了头,答应了下来。

大夫人感激一笑,似乎放下千金重担一般,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在众人始料不及的档口,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柱子上,顿时,额头血花四浅,鲜血顺流直下。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忘了前去挽扶,由着大夫人的身子像破布一般缓缓的滑下那柱子。

良久,容景宏终是大喊了一声:“娘……”便扑在大夫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方才大夫人说那番话时,心中早已打定了寻死的主意,她是如何也不会让容定远毁她名誉的。

容定远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庆幸。

却在这时,一名发丝凌乱的女子突然冲了进来,尖叫着:“娘……”此人正是容蕙茹。

只见她狼狈的跑了进来,与容景宏一块伏在大夫人的身上痛苦的哭着。

容定远厌恶的移开双目,对这一对儿女,他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三姨娘的孩子也没了,他目前要做的便是找女人为他延下香火,不然,待他日他大事所成,还真真拦心自己后继无人了。

想到这里,容定远抬腿走了出去。

容暖心扶着秦氏回了院子,老夫人嘴里一直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却也是承着她们一块离开了这个院子。

三姨娘独自躺在这个刚刚才死了人的院子里,心中何止是一个凉字能形容的。

看来,容定远对她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风吹树叶,人心冷暖,只余下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大夫人的尸首先在三日后下葬,莫家派了人过来,但容蕙茹与容景宏一至咬定大夫人是得了肺痨病死的,在这之前,容定远也传出话去,说大夫人得了一种传染病。

因此,京城中并没有多少人怀疑,倒是庆妃娘娘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没有前来探视,这病一旦传染了,那是医不好的。

容景宏与容蕙茹独坐灵堂中守夜。

“姐,你说我们都中了别人的计了?”容景宏不解的侧过头,去看容蕙茹。

只见她满脸愤恼,一张俏脸已经被仇恨扭曲的原本的面容,显得狞狰可怖。

点了点头,容蕙茹冷冷的说道:“我自知父亲对我不放心,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差人去莫府与你说那些话?”

容蕙茹毕竟年长一些,加之,女孩子的心思细密,一早便已经将问题分析的透彻了,但如今大夫人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知道这些已经是晚了。

容景宏长长了叹了一声:“我真是糊涂……”忍不住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两巴掌。

他居然蠢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没有多加思索一下,便闯入了别人设好的局里。

不仅害得母亲惨死,还害得他们姐弟二人无依无靠,但好在父亲没有将休书逞上去,如若不然,按大齐的律例,母亲被休之后,他们也是不得与外祖家来往的,就真真是无依无靠了。

好在莫家的势力依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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