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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焚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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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啊”
“他是怪物啊”
“别跟他玩”
儿时的回忆,今昔似乎历历在目,就因为手臂上有生具来无法医治且难以窥探的廇肉,受尽了玩伴的嘲笑与奚落。
                  第十三章 邢啸天
那不堪的回忆,令邢净羽几欲发狂“为什么?为什么”?
而反观黑衣人看见这臂瘤的时候,其表情居然是急切、欣喜,好像心中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住手”,黑衣人大喝一声,勒令邢净羽停止攻击。
邢净羽似乎恍若未闻,一个人双手胡乱飞舞,口中依然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双目突然一阵失神,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两眼翻白,竟是晕了过去,冥冥中似乎听到:“真的是你”。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抱起晕厥的邢净羽,双脚轻轻点地,如飞燕一般,没入了黑暗。
一觉醒来,已不知是第几天了,邢净羽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朦胧的双眼,周围是那般模糊,过了好一会儿,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一切才看的真切些了。
房间不大,碧瓦青砖,摆设也极其简单,木制的桌椅门窗呈现蜡黄色甚至发黑,屋中萌发淡淡的霉味。外面隐隐有鸟雀欢鸣,应该是间农舍,谐意无暇,却是令人百般舒怡。
邢净羽挣扎着要坐起来,弄出了响动。
“砰砰砰”从屋外三两步进来一位老者,正是那个黑衣人,换却黑衣,一身青灰色袍衣裹身,眉发鳞次栉比,打理的井井有条,朝气勃发,与那日人群中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净羽,你醒了”?
邢邪点了点头,道:“你相信是我邢净羽了”?
“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噢,为什么”?
“因为你手上的臂瘤”
邢净羽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摸左臂,道:上官云叔叔。
上官云身子一振,微微吃惊,片刻反应过来,眉舒目展竟是笑了:哈哈哈哈,贤侄你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虽然那时候我尚年幼,但定南四虎将的威名,整个楚羲皇朝何不谓妇孺皆知,那晚我亦是见识了叔叔的铁勾拳,想来便是你了”。说完,挣扎着下床,倒头一拜,道:上官叔叔,久违了。
上官云赶忙将邢净羽扶起道:“来,先坐回床上,你的身子虽然根骨硬朗,但这几日却是异常虚弱,动了底气以至于晕厥”?扶着虚弱的邢净羽上床半躺着,而后忍不住激动地道:“十八年来你可还好”?邢净羽不住的点着头。
像恋人一般,捧起邢邪的脸庞,一遍一遍的抚摸,脸上早已老泪纵横,此时,一切释然、敞开心扉,叔侄二人相拥而泣!
这种情,在有的时候,不亦乎亲情、也不亦乎爱情,却还是叫人那般迷醉,令人生死相许!
哭得如孩童一般的邢净羽,擦干眼泪抽噎的道:“上官叔叔,您告诉我,我爹爹他不是反贼,他不会叛逃,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的”?大概是出于难以抑制的激动,双手竟是一反常态,不停地摇晃着上官云削瘦的双肩。数些天来,邢净羽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这样失态了,抱歉的收回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助与哀伤。
抬起骨廋嶙峋的手掌,轻轻抚着邢净羽的发鬓,一字一句的道:“孩子,没有人会相信邢啸天将军会谋反,会抛下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会置家中父老妻儿于不顾”。接着站起身来继续道:但这件事情原由曲折颇多,我亦是不曾清楚,那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吧。
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窗口,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那条定南防线说起”。
走到窗口,双手负背而立,两眼直直的望着窗外,道:“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皇朝就有了这条划分南北、卫定民众安危、纯粹由人力粘合而成的防线……定南防线,其主要防护的就是南荒那些生性残暴、虏毛饮血的凶兽蛮妖”。
“而你的父亲邢啸天,一套龙神掌打遍南北,威力无匹,皇朝御赐定南大将军常驻大陆与草原的交界地带,以鲜血甚至生命拱卫着整个东大陆的安危”。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微微颤抖的横肌似乎抱怨着天地的不仁、大自然的{炫}残{书}酷{网} 。
“你的父亲乃是一个智勇双全、大仁大义的好将军,当妖兽林林种种群起攻来的时候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常常身先士卒、体恤兵情,凡是他的属下对他无不是百般爱戴、万分敬仰。定南防线在他的治理下,妖兽无不望风而逃,周边百姓亦无不安居乐业”。此时的上官云脸上笑容可掬、仿佛一个慈祥的老人,当年那披坚执锐、纵横沙场的情景犹然历历在目。
继续道:“他坐下有四个副将,人称‘四虎将’,因追随他多年,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出生入死···”声音难以控制的颤抖,双拳紧握,指节“嘎吱”作响,问题的关键似乎就在这里。
床上的邢净羽亦是因此有些悸动,似是很想爬起床来,但却是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勉强用双手拄着,倾听上官云的阐述。
“问题就出在这里,邢啸天廉洁一生,最后却是毁在了他赖以信任的虎将手里,临死都可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虽然还不知究竟是谁?但可以确定的就是在四虎将里出了内奸。
这几个人便是其一聂海帆,其二荆克闲。
                  第十四章 定南防线
“其三朱劲松,其四上官云,也就是我”。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然排除随将而去,跟着邢啸天将军一起御贼至死命丧他乡,以死来证明了自己清白的聂海帆;如果换作是我追随啸天将军而去,纵然粉身碎骨我亦心甘情愿,因为只有死才能最好的说明自己的清白,就像聂海帆一样”,上官云不禁黯然神伤,捶胸顿足。
邢净羽闻言,歉意的道:叔叔您别这样说,净羽是相信你的。
“不”,上官云连忙摆手道:除了聂海帆,在事实未曾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剩下的几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嫌疑。
“这又是为什么呢”?邢净羽不解的道。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曲折颇多,连我也不甚清楚,我只能将我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你”。
邢净羽点了点头。
再次抬头望向屋外的苍穹,双目微闭、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极度痛苦的回忆中。
沉默了片刻,突然睁开双眼,缓缓地道:“昔年,定南大将军邢啸天,带领手下四虎将镇守南荒;其属下兵卒无不英勇奋战、悍不畏死。一直以严管治军,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邢啸天,临死都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更令他想不到谋害他的竟然是他自己最信任的四虎将之一,简直就是荒谬、太荒谬了”。不停的摇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这破天荒的说法,任谁也不会相信。
邢邪默然,若有所思。
上官云双目空洞,静若止水般缓缓地道:“那一天,防线的工事还是如往常一般运行。可不知为什么,只在短短的一瞬间,我们的营地外忽然出现了狼、沙狼,这种南荒蛮畜凶狠残暴、虏毛饮血,看了叫人头皮发麻,倘若平时的几只甚至多一点也无所惧,但那天不一样,数量多的超乎想象。而邢将军以避军心动乱,强作镇定,依旧再次带领众军士身先士卒,穿梭于狼群,所到之处群狼无不应声而倒,众军士气被提高到了极点,直杀到天昏地暗。。。。。。”。上官云表情扭曲,思绪仍沉寂到多年前的浴血奋战中。
顿了顿,继续道:“直杀到落日黄昏,尸积如山,众军士亦是负伤累累、疲惫不已,还好总算,狼群退却。但将军沉思后定,以狼性残暴记仇而下令,以伤势较重的朱劲松、荆克闲等一干军士留守,我和聂海帆等随将追击。其实我对此有些预感,早在沙狼袭营以前,我凭着敏锐的嗅觉,嗅到了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却一时疏忽大意,没能及时禀报。又迫于情势危急而没能开口。最后,事实却当真如我所料,阴谋早在酝酿,下令追击更是泥足深陷”。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同时也憎恶自己没能及时以身扼腕大局而懊恼。
声音略带哽咽,继续道:我们数千人马,顶着即将到来的夜幕,轻装简骑,尾随狼群而去。行了约摸三十里,天已经黑尽,孤军越是深入,空气中那种说不出的气味便越浓重,那时,我相信很多人都察觉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邢将军下令,放慢速度,以静制动。果然,在又行了不到五里的路程,我们发现了情况。
“借着火把的光芒,我们看到了遍地碎肉瘀血、残肢断臂,一片凄惨,虽多为兽类,但也有人类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纵然我等军士对此司空见惯,但那凄厉的画面还是令好多人不住地呕吐起来。此时,我方才醒悟过来,从我们扎营的地方起,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说不出的味道,便是有人故意点燃了一种南荒独有的草……密血草,这种草一旦燃烧,其发出的味道就几乎与鲜血所散发的味道大径相同。这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中了圈套,但,为时已晚”。
“此时,事情蹊跷诡异,我军军心涣散、风声鹤唳,在所有人都无法拿捏的时候,后面喊杀声震天而来。定睛一看,来者居然是朝廷的军队协同留守军士一起奋杀而来,正在众人大呼不解的时候,来者竟然大叫‘尔等反贼,纳命来’,并当场对我等追击沙狼的众军士进行单方面的屠杀。待我等反应过来之时,却为时已晚,在慌乱中我与邢将军被打散了。因为我等疲惫之师、天色又暗,看不真切,只能凭着感觉,机械的挥动手中的兵器来自卫。时间一久,体力严重透支,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疼欲裂,饥渴交替之下,我只道命不久矣,爬上面前的山丘时,我才知道我是因为一时晕厥,并顺着矮丘滚了下来,得以逃脱苟活。对此我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因为愤怒与仇恨对着面前那数百军士堆积如山的尸身嚎啕大哭,我竭尽全力翻找着在场的每一具尸体,因为我想找到邢将军,纵然他死了我也要将他马革裹尸带回故土,可是结果总是令我失望,因为我没有找到将军的尸体,而且连聂海帆的尸身也不曾见得,为此我还报有一丝侥幸的希望”。
“本想安葬在场军士的尸身,但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为了还能再活下来,继而找到邢将军。凭着多年征战南荒的经验,我真的活了下来,回到皇朝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被誓死效忠的皇朝抛弃了。我等镇守南荒的军士全部满门抄斩,包括邢将军。。。。。。”
邢净羽闻言,身子莫名一震,十八年前的一幕依然清晰的回荡在脑海。
那尖锐的呼叫:“带净羽走”,亦是时常萦绕在耳旁。
母亲,她为了替自己争取短暂的活命机会,被横刀洞腹而穿。
幸好自己有师傅墨隐的巧遇而搭救,以致母亲没有白白作出牺牲。
但邢家百十余口人,无一幸免,这是永远都无法轻易忘却的事实与仇恨,尽管他现在很震怒、几近发狂,但他不得不听下去,因为接下来他将有可能听到谋划整件事情,继而栽罪于父亲邢啸天的幕后凶手,他要报仇。。。。。。
上官云亦是愤怒了,双眼怒目圆睁,因为此时揭开了多年前的伤疤,而他似乎还沉浸在家人枉死的痛苦中,良久。。。。。。
良久。。。,过来半响,情绪好些了的上官云继续阐述当年所见的事情,道:“我回来以后,四处探听消息,但闻听荆克闲远走圣域雪山,朱劲松升任定南将军,这道消息如雷灌耳,连喷几口鲜血后倒地不起,后来被一个路过的农人救了回来。在其面具撕裂的时候,我看清了他们,所谓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他们眼中竟然狗屁都不值,反而换来了明晃晃的杀身背叛。”上官云由先前静静的阐述转变为最后的怒吼、声音撕心裂肺,他的(炫)经(书)历(网)、谁有?
他的心情,谁理解?
                  第十五章 深入南荒
邢净羽见状急忙上前紧紧抓住上官云瘦若枯枝般的双手道:“上官叔叔,您先别激动,来,我扶您坐好”。
上官云身子颤颤巍巍,竟是有些僵直,多年前那鲜血一般的往事曾久久萦绕着他,可能对自己在数以千计的生死兄弟里逃脱,苟活了十八载,耿耿于怀。但他知道,知道如果他死了,事实或许将永远被埋没,曾经那些肝胆相照的弟兄就算死也恐怕不会瞑目。他苦等了十八年,今日,他道出了埋没在心中十八年的苦痛,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但他看到了希望,他或许能解脱了。
在邢净羽将上官云扶到凳子上坐了片刻,其情绪稍稍有些好转,便又继续道:“我曾经尝试过去报过仇,但几乎皆尽无功而返,因为他们的守卫实在太过森严,我势单力微,等于以卵击石,后来便放弃了。自此以后,我便韬光养晦、深居简出,不惜一切代价托一些信得过的旧友打探有关将军的消息,虽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我总结出了一个令我辗转反侧的信息,那就是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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