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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指富为婚-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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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让我带个信物过来给沈姑娘,以传相思之苦。想着沈姑娘若是方便,我想亲自去瞧瞧,也好回去回了小叔的话,让他安心些。”

常夫人正有此意,便点了下头,招呼景华说:“你领着少夫人去嘉萝屋里瞧瞧,记得仔细些。”

景华得令,赶紧应下,服身迎良辰起了身。

良辰起身,暂别常夫人,在景华的带领下,去了沈氏独居的小院。

良辰见这小院虽然不似常府其他院落华贵,却难得的清净,一路走来也未瞧见什么下人,想着常夫人为沈氏安胎也是花了心思了。也稍稍安了心,随景华进了院。

☆、第二〇四章苛待

两人刚进了院,便瞧见琉璃端着一盆血水打屋里出来。

良辰瞧这那盆水,想着沈氏孕中见血,实在不妥,正要发问,景华便上前一步,狠狠的赏了琉璃一巴掌,斥责说:“这样的秽物怎能让客人瞧见,还不赶紧领罚去。”

常府中事良辰自然不好多嘴,只是沈氏的安慰自个却不能放着不管,赶忙望着琉璃问道:“你们姑娘怎么样了,怎会见血,可是腹中胎儿不好?”

琉璃惧怕景华,自然不敢乱说话,只低着头,端着那盆血水去了后院。

景华一早便知道沈氏不好,只是没想到已到了见血如此严重的地步,便侧身与良辰说:“想着小姐这会儿该是小睡没醒,少夫人还是改日再过来探望吧。”

良辰闻此,哪能任由景华做主,今日势必要见到沈氏,亲眼看看沈氏到底如何才安心,于是也未理会景华,快几步上前,推门便进了屋去。

景华没想到良辰是这么有主意的人,想着大事不好,赶紧追了进去。

良辰一进门便闻道屋里一阵熏艾草的味道萦绕着不散,却依旧盖不住腥甜的血气,回身望着景华,冷冰冰的说了句:“这便是你说的小睡,我瞧你们姑娘若是再睡下去,便要出人命了。”

景华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只说要去问过夫人,便匆匆离开了。

良辰见景华走了,只怕凉风吹走了屋里的热气,赶紧回身将门掩上。便径自往里屋去了。

从方才进院,良辰也只瞧见琉璃一个人伺候,想着沈氏在府里虽然挂着个小姐的名分,却不受待见。该是常夫人授意苛待的。只是这沈氏无论做错了什么。也是个有孕女子,怎能任由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常夫人到底不是面上看去那么温和无害,确实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良辰想着,缓步走到床边,轻轻的掀开了帘子。便望见沈氏惨白的脸。

良辰见此一惊。赶紧俯身坐到了床边,抬手摸着沈氏冰凉的额头,有些慌张,赶紧小声唤道:“沈姑娘。你醒醒,沈姑娘——”

良辰轻唤了好几声,沈氏才有了反应,微微睁眼。见是良辰,有些讶然,挣扎着就要起身,良辰见此,赶紧柔声安抚说:“你身子弱,可别起来,躺着说话就好。”

沈氏也是个倔强的女子,即便处境如此,也未掉泪,只望着良辰轻声问道:“少夫人,易岚还好吧,我好想见他。”

良辰见沈氏都已经病成这样还不忘易岚,该是真心在意易岚的,心里十分的辛酸,给沈氏掖了掖被子,安慰说:“易岚他很好,可是我瞧着你不好,可知易岚也整日念着你的身子,念着孩子,你怎能如此作贱自己,弄得这么憔悴呢。”

沈氏忌惮着常夫人,自然不敢多言,犹豫了好久,才回道:“都是我自个不中用,不赖旁人,少夫人若是可怜我,可别与易岚说这个,只说我很好,等着与他团聚的一天。”

良辰听了这话,眼眶就湿了,赶忙从怀中掏出了易岚昨晚差顾尧送来的长命金锁,塞到了沈氏手中,握紧了说:“这是易岚出生时,大夫人赠的,易岚这些年来分外珍惜,连我都是第一次瞧见,他昨日知道我来,便差我亲自送到你手上,让你保重身子,他一样惦记你的。”

沈氏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长命金锁,会心的笑了笑,低声呢喃着:“他没忘了我,没有——”

良辰见沈氏实在可怜,心里堵得难受,见着小屋并不是正屋,坐南朝北,终日不见阳光,忍不住嘀咕说:“常夫人怎么这等粗心,怎能让一个孕中女子住在这样阴冷的屋里,终日不见光就算了,只一个炭盆怎么顶事,瞧你身子冷的,也不知灌个汤婆子来暖身。”

沈氏紧紧握着手中的金锁,也没力气回良辰的话,只静静的喘着粗气,瞧着就不好受。良辰想起方才那盆血水,心里担忧,忍不住问道:“进门就闻到一股血气,可是见血了,有没有请郎中过来瞧过?”

沈氏闻此,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轻声说:“我身子向来孱弱,这一胎怀的不稳,今日烧艾晚了些,便见了血,郎中说不打紧,我摸着腹中的孩子也还稳固,想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少夫人不必挂心。”

沈氏虽然这么说,但良辰知道孕中见血并不是小事,况且是药三分毒,并不知孕中烧艾为何,想着沈氏身子弱,也不好多问,正要再说几句安慰的话,便听见有人进了屋,良辰闻此,正要起身,便见常夫人在景华的陪伴下进了里屋,见沈氏这个样子,回身跺了景华一脚斥责说:“我素日事忙,无暇顾及小姐,让你照看,怎就照看成这样,若是小姐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景华被常夫人一脚踹倒在地,也不敢回嘴,只跪在地上低着头当是领罪。

良辰见这景华与常夫人年岁相差无几,该是常夫人的心腹,主仆二人这场戏做的并不高明,只是沈氏还在常夫人的手中,自个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劝道:“任谁没个疏忽的时候,夫人别再责罚旁人了,照顾好沈姑娘的身子才要紧,我想这屋太阴冷,最好是搬去有日光能晒进的屋子最好。良辰愚见,夫人只当是心疼您的义女,可别与我生气。”

常夫人闻此,赶忙赔了笑说:“都是我的不好,这几日事忙,便没顾的上嘉萝的身子,将嘉萝交给了这么个心狠的婆娘,少夫人你放心,我回头一定好好的教训她。”常夫人说着白了景华一眼呵斥说:“还不赶紧去领罚,怎的要我亲自动手?”

景华听了训斥,赶紧起身,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屋去。

良辰厌烦常夫人,也不愿在此久留,便俯身在嘉萝耳边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起身与常夫人说:“沈姑娘的身子和孩子还要劳烦夫人多照顾了。良辰虽然无能,得了空也会时时过来探望,想着咱们府里不只是易岚心系沈姑娘,公主也认定了沈姑娘是咱们陶府的人,还需常夫人多担待了。”

常夫人闻此,自知理亏,也难得良辰还这口气,已是大幸,赶忙应道:“往后嘉萝的身子我一定亲自照顾,再不会出今日这样的事。想着即便咱们没有姻亲关系,念着公主与八王爷的血亲关系,我也会仔细照顾嘉萝,今日之事,的确意外,并非我的本心。”

良辰听常夫人拿八王爷来压她,心里也不痛快,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应了句常夫人费心,便要告辞离开了。

常夫人见良辰要走,便客气了几句要挽留,良辰与常夫人也再无话说,寒暄过后,才得以脱身离开。

映兰和祈昌在门外候着,见良辰阴沉着脸,气色不好,谁也不敢多言,便迎着良辰上了马车。

易楚见良辰如此,想着是吃了亏,正要安慰,良辰便一下投进了易楚的怀里,就这样静静趴了好久,才开口说:“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口蜜腹剑之人,常夫人当真是个毒妇,口上跟抹了蜜似的尽说好话,却是比谁都阴毒的妇人。”

“怎么,常夫人为难你了,她不肯放人?”

“巧儿虽在常府却已经被常家少爷收进房里做了侍妾,这几日不在府里,我不得见,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只是方才去见了沈氏,她脸色苍白的瘫在床上,除了个琉璃便无人照顾,今日还见了血。我虽知她过的不好,也不方便多言,想她也是个命苦之人,瞧这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扛到与易岚再见的一天了。”

易楚听事情如此严重,又闻着良辰身上有烧艾的气味,忍不住问道:“沈姑娘在熏艾。”

良辰闻此,点头应道:“听说好久以前便开始熏艾了,今日熏的晚些所以才见了血呢。”

易楚听了这话,想着沈氏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只是良辰眼下已经够难过了,再不能与她说这些,也未等良辰再问,便吩咐祈昌驾车回府去。

良辰一路无言,静静的靠在易楚的怀里掉泪。易楚知道良辰向来心软,有些后悔让她过来,只轻轻的抚着她的发辫,陪她一同沉默着。

回府之后,良辰也未仔细用午膳,只随意吃了几口,便回里屋软榻上卧着了。易楚见良辰如此消沉,便吩咐映兰拿来了琴,坐在案前轻抚琴弦,以慰藉良辰心中的愁苦。

屋里气氛凝重,青氏姐妹也不知为何,有些无所适从。映兰怕良辰心烦,也将她们都撵了出去,自个在屋里侍候。

傍晚那会儿,公主打宫里回来,差人送了些安婕妤赏的东西来,良辰虽然不愿挪动,可按规矩还是要去公主处谢恩,于是下了软榻,换了身衣裳便领着映兰往锦华园去了。

路上正撞见易岚,易岚正要去静园找良辰说话,正巧遇见,便追问起沈氏的事情。良辰怕易岚担忧,自然要瞒着他,只说沈氏很好,便推脱说要去公主处请安,便别了易岚径自往锦华园去了。

☆、第二〇五章赏花

公主见良辰刚受了礼就急着来了,是个懂事的,便吩咐丫头们上了茶,领着良辰去了里屋说话。

公主舟车劳顿,身子也乏了,也未避忌,便靠在软榻上与良辰说话。

良辰听闻太后病重,心情也十分的沉重,正要出口安慰,沁怡公主便揉着额角说:“想着自打你与楚弟成婚后,府里也没什么喜事,易岚纳妾本不是大事,也不是我得意的,想来该是正经办个喜事冲冲喜也好,我前几日问你的事,你仔细想过没有,可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就这几日将安澄儿嫁了,省的整日在我锦华园里晦气。”

良辰闻此,想着既事无转机,只能尽力保澄儿周全,便应道:“想着咱们院里适龄的小厮不少,只私下里听闻丫环们传闲话,说是岚弟身边的顾尧对澄姑娘有意,我想着澄姑娘刚十六,顾尧正好十八,两人年岁相仿,正是一对佳偶天成,不如就定下顾尧好。”

沁怡公主对顾尧也有些印象,想着那小子也是生了个机灵的摸样,便应道:“你只管着手准备就好,从明儿算起,十日之后,赶在岚弟成婚之前,给他俩完婚就是。”

良辰想这婚事办的急,十日未必能准备好,况且又有易岚的婚事在前压着,府里虽人手多却也忙不过来,正想要公主再缓几日,沁怡公主又交代说:“这事你暗地里准备就好,别被安澄儿知道,想着生米若是煮成了熟饭。她再烈的性子也要认命了。”

良辰不知公主为何如此不待见澄儿,想来并非只为冲喜那么简单,竟连拖几日都不肯,想必其中一定有隐情。却也不好过问。只能应了下来。

第二日不出良辰所料,常府便派人送来了赏花大会的请柬,良辰收到之后,便遣映兰去问了公主的意思,公主也懒的理会这事。只答应让良辰和易婉过去了。

淑颖见府里只有良辰和易婉收到了请柬。心里不痛快,差人去后院搬了好几盆当季未开败的菊花到院里,自娱自乐。可这芝麻绿豆的小事竟也传到公主耳朵里去,难免被公主嘲笑。说她小家子气,于是吩咐底下人去府外买了几盆名贵的花送去了淑颖处,明着是安抚,却意在嘲讽。

淑颖回味过来。恨不得将这些花尽数砸烂,却顾及着是公主赏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瞧着那些开的娇艳的花朵恨得牙痒痒。

易婉这次也是丧夫回府之后头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一时半会也不知穿什么得体,便招呼洛水将良辰请过来参谋。

良辰瞧易婉平日打扮的就素净,难得出府一次,还是穿的艳丽些好,便选了一件湘色的衣裳给易婉比量。

这衣裳本是良辰与易楚大婚时一并裁剪的,因为颜色艳丽,易婉一直没机会穿,今日被良辰挑了出来,虽然也喜欢这一身,却还未下定决心要穿。又找了身竹青色的衣裳,觉的还是这身妥当些。

良辰望着这竹青色虽然不俗,却不合事宜,只劝道:“咱们去的是赏花大会,姑娘夫人个个人比花娇,为抢风头一定都着艳色的衣裳,姐姐一身青衣不是与花叶重了色,未免成了旁人的陪衬。姐姐贵为陶府嫡女,自然不能输了旁人。”

易婉听良辰说的在理,便差洛水将那身竹青的衣裳收了起来,拿起身前的湘色罗裙在镜前比量的好一会,才放了心。

良辰这几日私下里安排澄儿的婚事,听了公主的意思,也是一切从简。也背地里找了顾尧过来问话,将婚事稍稍透露了给他,并要求他定着神,不要被旁人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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