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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重生小地主-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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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即便是曾经寒心,曾经血冷,有几个能坚持到底,只要略有一丝春风,心和血都会再次回暖、滚热。

而连老爷子想让连守仁做官,是为了连家,同时也是心疼连守仁。他是认为,连守仁只有做官,才能生活的好。禁着连守仁在村里过了这半年多,连老爷子心里更坚定了这一点。

有的时候,父母的偏心,也许不仅仅是出于对哪一个子女的偏爱,更是出于一种种族、基因延续的本能。

不过,在连家,连老爷子最疼爱的,始终是连守仁。

“爹,那你是咋说的?”连蔓儿就问。

“还能咋说,你爷让我干别的,我都没啥说,就这事,我不能答应。”连守信就道,“我没这个本事。再说了,这也不是个事。”

连守信放下饭碗,脸色少有的严肃。

“咱做人,要讲究本分。沈六爷跟咱家,一直都是人家在帮着咱们,没人家买咱的葡萄酒,没人家给咱这玉米种子,咱家能有今天这日子。咱得知道感恩。说到回报,咱能给人家啥?咱啥也不能给人家,还要再求人家办这么大的事。说啥人家看待咱不一样,那咱就这么回报人家?”

“这绝不可能的事。 我要能那么干,我成啥人了。”连守信说完,又端起碗,低头扒饭。

连蔓儿抿嘴笑了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说连守信的本性如此也好,说连老爷子和周氏将他教导的很好也好。连守信就是一个本分、感恩的庄稼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钻营”这两个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消暑

正因为连守信是这样的人,他才能够这些年都任劳任怨,出了那么多的事,分家出来,对待爹娘和兄弟们还是一片热心,只记得大家的好,而刻意去忽略那些不好。

也正因为连守信是这样的人,他才不会答应连老爷子为连守仁钻营的要求。即便连老爷子拿出孝道、亲情、家族荣耀这些筹码出来,连守信也会坚守他心中的那一道底线。

“爹,那你没答应,饭都没吃饱就回来了,我爷挺生气的吧?”连蔓儿就问。

“我把道理跟你爷说了,你爷是个讲理的人,他就是……,”说到这,连守信的语气顿了顿,连老爷子就是怎么样,这他没有说出来,“等缓缓,你爷能想明白这事。”

“你爷这个人,他不是愿意麻烦人、求人的人。这都是为了你大伯。”连守信叹了口气,“以前我听你爷讲究过,他小时或过的那么难,也没说去求这个央告那个的,最后还是跟着人进城,去做了学徒,干那最辛苦的活。你大伯太不争气了,总让你爷看着他咋地咋地,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说啥念了这老些年的,是啥怀才不遇还是咋的,那话我也不会说。”

“为了他,这些年一家的日子是咋过的,这还不算。你爷从不朝人借钱,为了他,高利贷也借了。现在还想要求人家沈六爷。这都是你大伯给闹的,你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连守信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他恨连守仁不争气,拖累了连老爷子,让连老爷子丧失了他一贯做人、做事的准则。

“他爷跟我说,说咱五郎和小七年纪还小,现在念着,要出头,也还得几年。沈六爷就是想帮。也帮不上,不如帮他大伯,他大伯已经是监生了,就是往上推一把的事。”连守信说着话。就看向五郎和小七,“你们俩可别有啥心思,想指着人家沈六爷啥的。咱自己个好好念,自己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回家来咱开铺子、种地,这日子咱照样过的下去。”

“有多大的碗。咱就吃多大的饭。就像你大伯,不能做官,那就踏实点找个馆教,他也能比一般庄稼人过的强。咱都得记着这个教训,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窝。”

“知道了,爹。”五郎和小七就都放下碗,齐声应道。

连守信少有这样长篇大论的。 见五郎和小七这样,他就干咳了两声。

“知道就好,快吃饭吧。”连守信就道。

五郎和小七这才又端起饭碗。

连守信说了半天。却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连老爷子是不是生气了。

“爹,我爷跟你说这些,我奶就没听见?咋没听见我奶骂人那?还有我大伯他们,这心里怕是对咱又有疙瘩了。”连蔓儿笑嘻嘻地说道。

“你奶啥也没说。你大伯他们……,爱咋想就咋想吧,那我也没法子。”连守信闷闷地道。

连家男主外女主内,像关系外面的一些大事,就比如说上次借高利贷,周氏从头至尾,也没说过什么。这次的事。显然,也不在周氏的管辖范围内。至于连守仁他们,连守信做到自己的本分,他们怎么想,别说连守信,就是神仙也管不了。

“爹。你做的对,以后遇到事,也应该这样。”连蔓儿就道。不能因为怕连老爷子和周氏生气,或者怕连守仁他们不高兴,就没原则地什么都答应。

…………

上房东屋,一家子已经吃完了饭,赵氏、何氏几个正在收拾桌子和碗筷。连老爷子坐在炕头上,装了一袋烟,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

“爹,老四……”连守仁没有走,他就坐在连老爷子身边,朝周氏看了一眼,就开口想要说话。

“这事就别说了,到此为止。”连老爷子打断了连守仁的话,“这事,就是存着个万一的念头。沈家六爷,那是尊大佛,是大贵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在人家眼里,啥也不算。人家一高兴,点了头,就够咱们在别处忙活半辈子的了。爹这辈子,就不爱求人。为了你,爹把这脸也舍出去了。”

“老四说的话也没错。这事,咱就求不着人家。老四也确实开不了这个口。”连老爷子说完,叹了一口气。

“爹,老四就懂得种个庄稼,一点灵透劲都没有。这官场上的事,不管你多大的能耐,也得有人提携着。咱都跟老四把话说透了,也就是让他在沈六爷跟前递个话,他就不答应。饭都没咋吃,他就走了。爹,他那是给你甩脸子那。”连守仁有些激愤地道。

连老爷子的眼神暗了暗。

“老四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倔。”连老爷子道。连守信拒绝了他的要求,连老爷子是不高兴。但要说连守信跟他甩脸子,那他也不信。“那孩子,老实是老实,平时也能听进人劝。就是也有个倔脾气,认准了的事,还真是谁都说不听。”

连守仁见老爷子这样说,就忙冲着周氏眨了眨眼睛。

“老头子,这事,再找老四来说说咋样。我也求求他,不就是他说句话的事吗。他只要好好去说了,成不成的,那都另说着。也不是说,咱老大的这个官,就指着他了。就让他说句话。咱养活他这么大,就一句话……”

“我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连老爷子朝着周氏摆了摆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哎!”

连老爷子打了个唉声,就穿鞋下地,出了外屋,到后院园子里去散心去了。

“你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法子了。”周氏就对连守仁道,“照我说,这事也不能成。老四他就种地,开个铺子,他的话要那么值钱,他也不是现在这个样了。”

连老爷子和周氏都放弃了,那么这条路算是彻底走不通了。

连守仁和古氏对视了一眼,都垂头丧气起来。

第二天,连蔓儿在院子里见到了连老爷子,依旧笑着打招呼。连老爷子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连蔓儿也没有觉得奇怪。

连老爷子大体上还是个爱面子、懂道理、讲究体面的老人,只要她们站住理,连老爷子是不大可能强逼着他们做什么事的。反而是周氏,这次没有闹腾,有点出乎连蔓儿的意料。

…………

冬有三九,夏有三伏。正是三伏天,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季节。

吃过了晌午饭,连守信就和五郎、小七三个,将大木床抬到铺子后院外面,这里通风、背阴,还有一排杨树,背靠着铺子的后院墙,前面就是她家的菜园子,正是乘凉的绝佳所在。连蔓儿就跟在后头,一只手上拿着只大蒲扇,一直胳膊下夹着个凉席卷,等连守信将床放安稳了,她就把凉席铺上去,然后爬到床上坐了。

这张床是连守信将盖铺子剩余的零碎木料搜集起来,连守礼每天从山上回来,就借了木工的工具,几天的工夫,打了这么一张矮脚的大木床出来,又弄了点漆料上了漆。

每天忙活完了,张氏就会带着连蔓儿几个就将木床搬到阴凉处,娘几个坐在上面乘凉。

“还是这凉快啊。”连蔓儿坐在床上,扇了扇蒲扇,惬意地道。

小七也爬到床上坐了,不过他只能坐一会,就又要跟着五郎去私塾上学了。

连守信也只歇了一会,就被人找走了。

张氏和连枝儿将铺子收拾妥当,就抱着针线笸箩出来了。

“蔓儿,给,你把枕头给忘了。”连枝儿就将一只凉枕递给连蔓儿。

连蔓儿笑嘻嘻地接了,放在凉席上。

张氏和连枝儿也都在大木床上坐下来,娘三个一边闲聊,一边做针线。其实,是连蔓儿看着张氏和连枝儿做针线。

连枝儿正在绣一个肚兜,是小七的。张氏则是从笸箩里取出针线和一条剪好的布条,给手里的一只蒲扇沿边。

这只蒲扇,连同连蔓儿手里拿的,都是连蔓儿从锦阳镇的集市上新买的。这个季节,扇子最热销。锦阳镇集市的扇子摊上,也摆满了各种扇子。有文人墨最爱的纸折扇,闺阁中的姑娘们最爱的绢扇、纨扇,还有乡野风味十足的各种草编的、竹编的扇子,而最受庄稼人欢迎的是蒲扇。

蒲扇也叫葵扇,是用蒲葵草编制而成的。不管是用料、还是加工都很简单,价格也便宜。蒲扇个大,结实耐用,稍微夸张点说,托住一个出生几个月宝宝,是不成问题的。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两三把蒲扇,即便用的年头多了,扇叶子开裂,也舍不得扔掉,拿针线用布条缝上,还可以接着用。

连蔓儿一家是去年秋末分家出来的,她们分家的家当里可没有蒲扇,只能去买。

庄户人家买回来的蒲扇,都会用布条将蒲扇的四周边都缝起来,叫做沿边,能够防止蒲扇边破损、开裂,让蒲扇更经久耐用。

第三百五十三章 洋辣子

连蔓儿手里摇着的这一把,是张氏已经用粗布沿了边的。

连蔓儿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忍不住笑。张氏就问她笑什么,连蔓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总不能说,在她前世的印象中,都是乡村的老大爷、老大娘们才会用这种蒲扇。将自己的样子,与那些老大爷、老大娘们重合一下,她就忍不住想笑。

在树下乘凉,是很惬意的一件事,尤其是五郎和小七将附近树上的知了都粘走了之后,没有了知了的呱噪,更是如此了。

但是美中不足,有树的地方,还有洋辣子。

就比如说现在,连蔓儿抬起头,就在她头顶上方,离着她的头不过一尺的距离,就有一只灰黄颜色的洋辣子,吊在一根细丝上,荡荡悠悠地,而且有进一步往下落的趋势。

连蔓儿很讨厌洋辣子。这些小家伙五颜六色,什么青绿色的,黄色的、灰色的、甚至还有黑色的,样子丑怪,而且无一例外,身上都布满了毛刺。一到夏天,它们简直无所不在,在树下面经过,都要担心会有洋辣子掉在头上,更可怕是掉进脖颈子里。

像这种从树上吊下来的,有的地方俗称做吊死鬼。洋辣子也叫做刺虫,细讲究起来,品种很多。庄户人家不大区分在红方格,毛毛虫、洋辣子,到了夏天,就将这些东西统称做洋辣子。

普通的毛毛虫落在身上,最多是吓一跳,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有的品种的洋辣子,它的毛刺是有毒的,落在人身上,就会用毛刺在人皮肤上留下一道子,刺痛发痒。有一种扁扁浑身翠绿的洋辣子最毒,人如果碰到它,皮肤上立刻就会瘊起来一块。奇痒难忍。

这就是庄户人家俗称的被洋辣子给辣了。这里的辣,读第二声

知了可以粘干净,但是洋辣子却除不尽。这里的几棵杨树算是好的,看那叶子都很完整。就知道洋辣子不多。但是不多,不代表一个没有。

连蔓儿就挥了一下蒲扇,这头顶的洋辣子扑到地上,又咕咕咕地叫了两声,就有一只高脚大公鸡从不远处的跑过来。

连蔓儿家在铺子的后院搭了鸡圈和鸭架,将家里的鸡鸭都搬过来了。白天,将鸭子放进河里。将鸡也松开,让它们庄园的菜地、杂树林随便走,到了晚上再将它们轰回院子里。

连守信现在每天都住在这边,照料起来也方便。

连蔓儿经常喂鸡,家里的鸡听惯了她这咕咕咕的叫声,只要她这么一叫,附近的鸡听到了都会跑过来。

这只大公鸡跑过来,没看到美味的野菜拌糠皮。也没有成串的蚂蚱,只有连蔓儿用蒲扇指着地下一只洋辣子。

这大公鸡也生冷不急,颠颠地跑过来。一伸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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