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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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悠闲地坐在一张小桌旁啜酒,素颜从别苑带来的三瓶陈年女儿红全敬了他的五脏六腑。
“你相公可真够宝贝你的!”段天指指前后两个门神装作受打击的样子,说道,“他这是摆明了不相信我,有我在这里,怎么会让我心爱的师妹受委屈?”
素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喝粥,今天早上的白粥并有放糖,却让她尝出了甜味。
素颜吃完饭,招呼他们三人道:“你们别忙活了,歇歇吧!我今天不出去!”她料定杜九环今天会来找她。
三人相互看了看,还是青云作出决定,三人垂首走到素颜身边,立在她身后。素颜招呼他们坐下,拿出三个酒杯倒上女儿红,这么好的酒,可不能只让段师兄知道它的好滋味。
屋外很热闹,小蛋和影儿的欢声笑语听起来让人心痒痒的,素颜帮三人倒上酒,就起身要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看见李石紧张地看着她,他不知所措地瞅瞅无动于衷的另外两个,不知道要不要跟着少夫人出去,万一少夫人再次溜了了怎么办?
素颜无奈地说道:“我出去玩一下,你别紧张,继续喝酒!”
青云和张瑜对视一眼,继续拿起杯子小酌。傻瓜!少夫人说自己不出去了就绝对不会出去,紧张什么!
屋外,小蛋和影儿两个滚雪团打雪仗,玩得正开心。
“大姐姐!”小蛋看见素颜出来,高兴地扑进素颜的怀抱,一双冻得红通通的小手搂住素颜裸露的脖子。素颜打了一个颤抖,爱怜地抓住他的小手,放在嘴里呵呵气,用双手为头搓热。
小蛋看着素颜的动作,开心得呵呵直笑,突然一个白色的雪团飞进了他的小嘴,他就这样含着雪团张大着嘴巴,刚才还笑得只剩下眼缝的小眼睛此时充满了泪水,好像扇一扇眼睫毛就会落下来。
“别哭,别哭,都是小姐姐不好,小姐姐欺负我们小蛋,我们小蛋这么乖,姐姐还要欺负小蛋,小姐姐不好,小姐姐坏,大姐姐帮你讨回公道!”素颜一手抱着小蛋的头,一手轻拍他的背部,安慰道,“大姐姐帮小蛋打小姐姐好不好?”
小蛋在素颜怀里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好!”再抬头时,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
素颜拍了拍他的脑袋,拉着他的手弯腰随手抓了一把雪捏成团,交给他,让他朝影儿身上扔去。
影儿自然不甘心地扔回来,可惜小蛋的力气小,雪团往往在没到达半路的时候就落回地面,而影儿的个个雪团全招呼到他身上。于是她们两个改变作战计划,由小蛋从地上抓雪给素颜,素颜再把雪团扔向影儿。虽然小蛋的力量是非常弱小的,但是加起来素颜怎么算也有两个战士,而影儿再厉害也是孤军作战。没过多久,影儿就被素颜的雪团砸得哇哇叫,连连讨饶。三人就这样在雪地里肆无忌惮地疯狂着,大笑着,把所有的烦恼全抛向九霄云外。
第二卷 共进边关 第六十一章 琼飞玉碎
在一片飞琼碎玉的盈盈世界里,素颜、影儿和影儿三个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小蛋把他平时收藏的宝贝全贡献出来:两颗黑色的石子正好做雪人的眼睛,半个鸡蛋壳权当雪人的大鼻子,还有个红色的嘴巴的找不到,最后还是影儿的鬼点子多,从阿福客栈的招牌上扯下一个红布条按进去,当做雪人的嘴巴。
大功告成!素颜拍拍手上的雪水,把冻僵了的十个粉红色纤指放在嘴边哈气,低头看见小蛋也依样画葫芦地学她,只是人小口气也少,一双黑乎乎的小手冻得通红,看见素颜看着她,便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素颜心里一暖,弯腰把小蛋的小手捧在手心里哈气,便微笑着搓着他红通通的手指,边看着小蛋嘻嘻哈哈的笑容,眼里的温柔都可以化成一滩春水。
“阿娘!”小蛋突然大喊一声,素颜浑身一震,全身僵直着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蛋雀跃的眼睛,双手止不住颤抖,不知觉地握紧,直到小蛋因为受不了疼痛而哇哇大哭时才回过神,慌乱地掏出手绢要提他擦眼泪,小蛋挣脱素颜的手,像一只寻到母牛的小牛犊朝素颜背后方向奔去,“阿娘!阿娘!……”
素颜身后,阿福客栈的老板娘放下菜篮子,接住飞奔而来的小蛋,一边拍掉小蛋身上的积雪,一边骂道:“走路要慢慢地走知道吗?不要跑,要是磕到碰到了又是哭闹个不停……”
“姐姐,你没事吧?”影儿不明白素颜刚才的失态为的是哪一出,关心地问道。
素颜眨眨眼睛,把眼眶周围的冷意驱走,浅浅一笑,如从空中飘落在掌心的雪花,轻盈地在瞬间融化。感到影儿的胳膊在碰自己,素颜不明所以地看想影儿,看见她朝远处挤眉弄眼。素颜抬头一看,只见杜九环裹着一顶斗篷往这边走来。
素颜轻轻地拍去落在影儿周身的雪花,然后抖掉自己身上的,才笑吟吟地迎上去,开口说道:“杜大侠是要来和我们告辞的吗?素颜在此祝杜大侠一路顺风!”
“商夫人,我……”杜九环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素颜笑问道:“杜大侠有事吗?”
杜九环瞅了瞅旁边的影儿和小蛋,一张黝黑的脸透出些微不可察的红意,他往旁边走了走,素颜跟上。
杜九环开门见山地说道:“商夫人,前几天杜某的话太偏激了,回去后我想想,既然身为武林中人,就应该为武林的安危出一份力,否则怎么配得上大家对杜某“大侠”的一声称呼,所以……”
素颜笑着点点头,邀请道:“请杜大侠到屋里详谈!”
在段天房间里,素颜、段天和杜九环拟定一份计划,这个计划因为准备得匆忙,所以还是有些粗糙,幸好朋来客栈和阿福客栈挨得近,他们可以慢慢讨论,依据形势慢慢完善。但是朋来客栈的人实在太杂,若杜九环来的次数多了,定会招人怀疑,于是大家决定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杜九环帮忙的,就让阿福老板帮忙送一下信,如果杜九环有什么事情需要与素颜他们商量的,就让他在屋外弄个记号,他们就到野外空旷地去商量。之所以不让他深夜趁大伙睡觉的时候出来,是因为朋来客栈里住的高手不少,而且杜九环的武功在他们中间不是顶尖的,夜深人静时候偷偷摸摸出来,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送走杜九环,素颜又加入玩雪的行列,段天在窗口望着笑得乐不可支的素颜,心里感慨万千。
记得以前素颜刚上山的时候,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淡淡的,这是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虽然她对每个人都以微笑相待,但是这种微笑只是放在表皮上的,她的微笑让人自发地与她保持距离。
素颜学习起医术来简直可以用拼命来形容,为了提高医术,不管什么毒草毒虫都敢往嘴里塞。在山上,师傅对他是最照顾的,每次给他布置的任务也最少,他经常闲着无事。那时候小师弟还没上山,他就找素颜聊天,渐渐地,相处多了,她才放下对他的戒心。
说实话,即使他每天游戏人间,与不同的女人打着交道,尽管他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认他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很聪明,在这种情愫刚发芽的时候便坚决地把它掐断,因为他感觉到,素颜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一个男人,一个让她忘不了断不了的男人,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带着她一起远走天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的时候总是想起当年立在紫薇花树下的男人,他对她的情不见得比他少,可是素颜连这么执着的一个人也放弃了,又怎么会选择他这个外表看起来朝三暮四的男人?所以每次一张嘴,原先背了不下百十遍的说辞又全吞回了肚子,后来想处得久了,他有时甚至庆幸当初没有做出这些出格的举动,素颜确实很好,可是藏了太多的心事,跟她在一起真的很累——这也是他能为自己找的唯一理由。
后来他下山了,就再也没见过她,只是听江湖传言说她嫁给了朝廷中颇有势力的威勇大将军,他忘了他当时的心情,只记得那晚喝了很多酒,第二天在春风楼抑或是杏花楼的花魁房间里醒来,头疼得要命。
再后来就是在战场上,他看见了素雅的丈夫,传说中的威勇大将军,出于不服气的心态也好,出于高下与高手的比较也好,他和他好好地干了一仗,那人武功不错,只是——比不上他!那是第一次,他对他非凡的武艺产生了自豪之情。
他没想到他会再见她,而且还要他在师弟和师妹中做选择,不过当他看见师妹托人带来的那块独属于她的铜牌时,他还是飞也似的跑了过来。那天,他知道师弟站在瞭望台上看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萧条的戈壁沙漠之中,他没有回头,因为就算回了头,他还是会选择他那永远都要不起的师妹。
她胖了,人也漂亮了,浑身上下充满了令旁人都感到甜蜜的幸福感,他为她高兴,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另一半,那一次,他知道,他一直漂浮着的心,也应该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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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共进边关 第六十二章 虚惊一场
傍晚时分,商仲显回来的时候素颜已经玩累了,正坐在从身上脱下铺在地上的斗篷给小蛋讲故事。商仲显悄悄地走进,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笑问道:“还像孩子般这么疯!累不累?”
素颜摇摇头,坐着没动,笑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商仲显脱下斗篷挂在架子上,说道:“没什么,只是虚惊一场。羽凉国说要开战,可是到傍晚,他的免战牌还高高地挂在城楼,丝毫没有没取下来的意思,这仗估计打不成!”看见素颜红红的手指,他过来坐下,拉过素颜的手放在手心里捧着,细心地呵护。
“大姐姐,冷,吹吹……”小蛋也凑热闹地把手伸过来,大姐姐都有人疼,只有他小蛋没人疼,他也要大姐姐疼。
“来吧!小坏蛋,影儿姐姐给你吹吹!”看出商仲显的不悦,影儿自觉地要抓过小蛋的手。
小蛋一躲,不依不饶地靠在素颜的怀里,撒娇地打起滚来。
素颜会心地一笑,抽出手,握住小蛋的手。商仲显皱起眉头,把他的一双小手从素颜掌中拿出来,接着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扔给影儿,然后抱着素颜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
小蛋在影儿怀里不满地哼哼,影儿在他小屁屁上下了点力量拍了一下,加上一记大大的白眼,里面止住了他的哭腔。真是欠揍!要争宠也不看看对手是谁,活该!
商仲显满意地看了一眼怀里安静的素颜,每当他在众人面前做出亲昵行为的时候,她便会安静地不作任何放抗,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傍晚,素颜她们刚摆出碗筷,裴家军中就有人来找,说是有探子来报,说是羽凉国活动一场,军中人员调动频繁,这下真的像要开战的状况,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商仲显匆匆从楼上下来,披上斗篷便随来人前去桐阳边关。
素颜叫住他,让他把青云、张瑜和李石三人都带上,免得她放心不下。商仲显略微一思索,让张瑜和李石跟上。
张瑜的马被羽凉兵夺走了,素颜让他暂时骑自己的黑风去。黑风是她替爱马起的名字,商仲显看它通身全黑,省事起见就叫头小黑,素颜嫌难听,去掉“小”字,加上“风”字,自然是赞赏马儿跑得速度之快,简直能与赶上风的速度。商仲显听了她的解释之后甚是不屑,素颜接触的马少,碰到一两匹像样的就宝贝得不得了,哪知道真正的好马日行千里,跑起来恐怕连“赶得上风的速度”的黑风也只能望尘莫及。
边关有事,商仲显晚上是回不来了,趁着这个空当,素颜正好找影儿谈谈心,顺便也能驱走心中胡思乱想的担心。
商仲显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回来,以为昨晚真的要打起来,裴家军把所有的准备都准备好了,全军人都没有睡,睁着眼睛瞪大眼睛等到天亮,又从早晨苦等到今天中午,获得探子最新的情报说是羽凉军又安静下来了,昨晚是虚惊一场,到现在他们还是高挂免战牌,这场仗又打不下去。
这场仗从十月下旬就开始准备,现在都已经十一月底,再拖下去,大家都得在这一穷二白的萧条边关过年吧!
“他不打,我们就跟他们打呗!”影儿豪气地说道。一帮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商仲显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说话。
素颜笑了笑,解释道:“皇上下过诏书,他要裴国舅以和为贵,不要主动侵犯羽凉,只有在他们冒犯我们的时候才能自卫,决不能先动手!”
影儿不解地说道:“打就打,不打就不打,他让大军扎在这里,又不让开战,这不是折腾我们吗?”
素颜转问商仲显道:“我们这么久不在京城,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