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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鬼榜魔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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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和尚体手疾抓,脚下醉脚歪斜,其实是踏的醉八仙步法,但口中嚷道:“咱们的事情没完呀!”
疯和尚道:“我管不了,醉鬼,要死你留下吧!”
一个追,一个跑,一眨眼,已越墙而出。
芙蓉婆子心中一动,芙蓉摄在地上一顿,身子凌空飞起,喝道:“蓉儿快追!”
白发飘飞中,两条身影,直向醉疯二僧追去。
等到芙蓉婆子身影消逝墙外,北缺柳如飞一声大喝,一跃而起。
敢情这三个魔头,适才被疯和尚一闹,全都忘情的看着热闹,等到四人身影消逝,才知四人借故逃走。
北缺一跃而起,南残反而干笑一声道:“老道儿。追个什么劲,难道你也想像人家一样,来一个杀鸡儆猴?要找他们,有的是时间,何必今夜呢!”
北缺哼了一声,才回过身来!”
一指神魔哈哈大笑道:“成老儿,你倒是旧情难忘,居然作起人情来了。”
南残干笑一声道:“怎么着?你若是怕天地会,这笔账算在我老人家头上好了!”
北缺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全不知死活,若是想规题这东西,哼!”
一指神魔缓缓立起,哈哈笑道:“算啊!成老儿既然作了人情,也不用多说了,咱们还是干正经的吧!”
说时,伸手揭起木盘上黄绫。
追魂手凝神一看,木盘摆着的,原来是只小巧的一只铁箱,不但铁箱上锈渍斑斑,而且铁箱上还有几道封条。
一指神魔又道:“两位验明了,我商一民可守信重诺,没有私自偷开。”
那南残北缺果然各自仔细的察看了一阵。同时点头道:“没错!”
一指神魔道:“现在该成老儿保管了,可是成老儿可要小心了,这一次不是定期约会,这箱子你可得带在身边,谁赢了就得给谁,要是出了意外我们仍照原议,以监守自盗沦,那时可别怨我和柳老道联手对忖你。”
南残干笑一声,将黄绫包好铁箱,放入怀中,道:“走吧!错不了,大约还没人有那种胆子,敢在我成天化身上动念头呢。”
三人说罢,身子微微一晃,便失去踪迹。
追魂手见三个魔头身法之快,简直骇人听闻,连他居然也未看清三人是如何走的,但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耸双肩,冷漠的笑了一下,心想:这样也好!若不是自己运行六脉神功,可以长久停止呼吸,只怕也瞒不过这三个魔头,那就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了,其实,自己又何必、无谓的与这三个魔头结怨呢?他飘身落下地来,冷冷的看了躺在殿中的赤发灵官邵华风的尸体一眼,傲然一笑飘身出殿。但当他落在大殿石阶下时,他忽然又停下步来,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心绪不宁,在他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啊!
天大的事,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也从来不在自己脑中,留下过一个人的影子,然而,今夜——他忽然发现一个影子,在脑中徘徊不去,那影子长着一对新月似的娥眉,勾魂夺魄的大眼睛,似漆黑天空上两个灿烂的星星,高耸的琼鼻下面,一张永远带着微笑而又珍珑剔透的小嘴,窈窕婀娜的柳腰,和着欺霜赛雪的肤光。
那影子最妙的是那一对梨涡,美极!也妙极!更难得的,是那影子的神韵,那是只应天上女神才有的飘逸和清新的气质,都在那影子身上发现了。
于是,他低头徘徊起来,那不是在思索,而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一个是非之地慢慢地踱着方步。
静夜!
残月已偏西,地上映出一个长长的影于,孤零零的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移动。
忽然,他身子震动了一下,口中哑然失笑起来,喃喃的说道:“人家说你是独夫啊!而你又娃冷,自号如冰,可是你……唉!”
追魂手一声轻叹之后,脸上陡又恢复他惯的冷漠高傲的神色,正自转身,想向殿后钟楼扑去。
但就在此时,暗处响起嘿嘿笑声,道:“朋友,别走。”
追魂手冷如冰一个转身,面对着庙墙一角的发声处.口角微微一洒,道:“幸会了,黑暗的朋友。”
嗖嗖嗖,寒光倏闪,左面暗影中,窜出三个手提长剑之人。
追魂手却连一眼也不瞧,反而仰旨望着门外夜空,已缺去半边的明月,口中慢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三个汉子一现身后,各自横剑当胸,蓄势而立,此时正面一个纵露汉子嘿嘿冷笑一声道:“喂!你怎么在这里?”
冷如冰这才缓缓的低下头,不经意的向三人扫了一眼,道:“赏月啊!”
“赏月?”左面那个太阳穴隆起很高的汉子哼了一声,道:“朋友,别装样子,今夜这儿不是赏月的地方,更不是赏月的时候。”
“是么?”
右面汉子手腕微震,长剑立即发出一声龙吟,嘿嘿笑道:“武林中人,眼中不揉沙子的,朋友,你是想瞒混过去呢?还是故意眼中无人?”
冷如冰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么四位猜猜看!”
正面长鬃汉子哈哈大笑道:“看这小子一付穷酸相,想来是落魄江湖的下三流人物,胡乱的闯到这儿来了,三弟,你猜到哪里去了。”
太阳穴隆起很高的汉子,双目又不断向冷如冰上下打量一阵,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冷如冰面如其名,笑了一下道:“下九流人物的姓名,也够资格在三位面前通名报姓么?”
“快说!”独目汉子大喝一声,道:“别东拉西扯了,可别怪嘉陵三剑下手狠毒不留情面!”
“嘉陵三剑?”冷如冰古怪的笑了一下,心说:“生意上门啦,唉!
为了逗他们玩玩,说不得又要浪费我一张贴儿了,但这三个笨蛋,居然也会接到我冷如冰的贴儿才死,真是死而无憾啊!”
于是,他说道:“啊!久仰呢!三位原来是嘉陵江上的大剑客,也是天地会的天坛坛下的头儿,怒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幸会!幸会!”
纵篙汉子得意的嘿嘿笑道:“只要你知道就好。”
冷如冰又道:“对大剑客们,在下理当投助拜见!”
说罢,他慢条斯理的在怀中摸了一阵,取出一个纸卷,在手中轻轻展开,恭恭敬敬的双手送到那长鬃汉子的面前。
在冷如冰想来,这吼鬃汉子年龄较大,必是三剑之首。
他果然没料错,这吼鬃汉子正是追风剑吴玉,三剑中的老大吴玉。
吴玉大刚刚的伸出左手接过,鼻中还哼了一声,哪知当他目光落在贴上,惊得登时向后疾退,当的一声,长剑落地,声音颤抖着断续的说道:“追……魂……贴……你……你是……”
三剑中的老二老三,一见追风剑吴玉口中进出“追魂贴”三个字,也像触了电一般,疯狂的一晃身,靠在吴玉身边,两边眼睛,失神的落在贴上。
两人同时一眼看到那一张长仅三寸,宽约二寸的黑色纸贴,纸纳正中,画着一个骷髅头,不是武林中传言的追魂贴是什么?又是“当当”两声,两柄长剑同时落地。
等三双惊怔得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同时始起头来落在冷如冰脸上。
冷如冰反而双手抱拳,笑了一笑道:“恭喜三位了,怨我冷如冰礼节不周,问候三位大剑客的只是一张贴儿,真是失礼得很!”
冷如冰虽是含笑而言,但听在嘉陵三剑耳中,却如惊雷贯耳,“轰”地一声,几乎立时都倒了下去。
但耳中“轰”地一声,反而将三人从震骇中惊醒过来,各自一一弯腰,拾起地上长剑,快速至极地退后丈许。
冷如冰仍在原地未动,口角嚼着冷峻的微笑,道:“大剑客们,要责备我冷如冰的失礼么?”
太阳穴隆起很高的汉子,是嘉陵三剑中人称一字剑吴明,为人比较沉着,蓦然一挺胸,说道:“阁下真是追魂手?”
冷如冰口角微笑,但笑得十分冷漠,道:“不敢!那是朋友们的抬爱!”
独目汉子人称八卦剑吴成,独目直直的盯住冷如冰,也沉声说道:“真若是阁下,我们可无怨无仇!”
“这一点说得对!”
冷如冰微微点了一下头,又道:“要是适才三位不仗势凌人,那我就不知三位是天地会天坛的豪杰们了,我姓冷的也许不会送上那张贴儿,我冷如冰的有个规矩,三位大约知道,贴子送出门。从来不收回的。”
追魂剑吴玉这才缓过气来,但手中剑仍在微微发抖,说道:“我们三人。当然不是你阁下的对手,但是敝坛今天赤发灵官邵坛主……”
他尚未说完,冷如冰忽然朗声大笑,打断他的话道:“你们邵坛主么?”
说到这里,他又反手向大殿中一指,脸上诡调的一笑道:“现在殿中,三位要是想清他出头,我在这儿相等就是。”
说完,背负着双手,仰头去看殿外的浮云,连眼角也不再溜三人一下。
嘉陵三剑相互望了一点队三条身影换闪,已同时扑落大殿门口。
但当三人一眼看见坛主赤发灵官邵华风的尸体,直挺挺躺在殿中时,三人一声虎呼,手中三柄剑如经天长虹,猛向冷如冰扑来。
追魂贴一出,当真会死人? 

第四章 魂断花桥
三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同时直奔冷如冰身后时,他竟毫无所觉,口中正自慢吟岳武穆的满江红道: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但当“阙”字甫歇,也就是三柄长剑离他背心仅数寸的那一刹那。
只见他双肩微动,口中发出一声怪啸,连头也未回,仅反臂一挥。
一字剑吴明轻功稍快,这时刻尖离冷如冰背心仅有寸许,不知怎地,竟被他手指扣住这才身形一旋,滑开五步,但一字剑吴明,被他手指钳住剑尖之故,身子却被带得一个踉跄。
“噗嗤”一声。不是笑,而是攻向冷如冰左肩,八卦剑吴成的那柄剑尖,端端正正刺在一字剑吴明的背心上,剑势快,吴明的身子也撞得快,一字剑吴明连哼也没哼一声,一剑两头出,血花一喷,登时倒地。
吴成万没想到自己的剑,会刺在二哥身上.等列发觉,已是收势不及,骇得心头一颤,连剑也不被了,松手向后疾退。
但身形末稳,一道电射寒芒,已到了胸前,别说躲,根本就未看清,飞来的长剑,竟又穿胸而入。
冷如冰滑步、掷剑,同时蓦又旋身,那造风剑吴玉但觉眼前一花,自己长剑陡然脱手,才想向后闪躲,只听冷如冰的声音笑道:“去罢!你一个人活在世上也太孤单了!”
话声中,吴玉陡觉胸前一凉,到尖又是穿胸而过。
当真不愧追魂手,身法步法手法,全是妙到毫巅,举手投足间,一气呵成,嘉陵三剑全死在自己剑下。
等到三具尸体倒下,冷如冰依然背负着双手,停立原地,好像他根本没动过一样。 白云轻飞。
明月依旧。
地上却多了三具尸体,三滩鲜血,鲜血喷洒在地上,好像是三朵血花,而这些正是负手而立的一个衣衫破旧的落魄少年的惊人之举,毫不费力的发在这道家胜地的天师洞的大殿之前。
这不是杰作?因为他并未再看一眼,脸上也没有现出一丝得意神色,口角上依然接着惯有的冷漠微笑,只有一个长长的影子,在伴着他原有的孤寂。
他似乎仍在找寻徘徊在他脑中那个俏丽的影子,但是,那影子竟渐渐的模糊起来。
他苦涩的笑一笑,耸耸肩正欲离去。
忽然,一声轻轻的叹息,由右面墙外传来.冷如冰微微一怔,大喝一声:“谁?”
身形一掠而起,声落,人已飞落墙外,但当他佼目四扫,除了松风低啸,明月在天以外,却不见人影。
他好像有点轻微的预感,不由傲然一笑,因此,他也做得去追查来人,身形末动,人又拔起数文,在月下仅留下一缕淡烟似白影,向大殿后面的钟楼扑去。
天师洞的钟楼,连在大殿后面右侧,说它是楼,不如说是“钟亭”还恰当些,实际上确是一个亭子,与鼓亭遥遥相对,冷如冰越过大殿,一眼便看见一只大铁钟,悬在亭架之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他绕着钟亭走了一个圈,看不出一点可疑之处,于是,他遥遥的屈指一弹,立即“当”地一声震响,嗡嗡震耳,细察钟声,正是与自己几次听到过的声音无异。
现在,他唯一可能追查的,便是这观穿的道士了,不过他搜遍观中每一个角落,依旧是连一个影子也找不着。
他有些疑惑了,傍晚,他分明民看见一个道士在观门外悬灯,午夜,又亲自听见钟声,那当然有人在敲钟了,何况这是道家胜地,哪能没有观主,可是一个人也没发现,这是为了何故呢?这些在他心中,又结成一朵疑云,而且还是非解开不可的疑团。
于是,他又习惯地冷漠的笑了笑,身形一闪,反而奔出观外。
次日玉垒关临江背山,俯视湔江金瓶口,虽是初冬,江水仍汹涌澎湃,宛如钱江秋潮,俗传为李冰之子二郎治水斩蛟之处,湔江由此穿过,灌溉内陆,上游即为都江堰,内外江分,蜀中逐沃野千里,五谷丰登,永无水旱之患,有陆海之称。
关上风光晴美,西望岷山诸峰,风翠迫人眉宇,白云海市,浮楼瞬变,杜工部当年所吟:“玉垒浮云变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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