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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寂寞梨花落-第86章

小说: 寂寞梨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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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口问道:“这是干什么?”

贺怜君自鼻中发出轻哼,那两个婢女诚惶诚恐地不敢看伊岱,只好对冉冉‘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西域语,只见冉冉脸色越来越阴沉,伸手探入腰间,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她要动鞭子,我忙上前按住冉冉的手,触摸到皮质的鞭子,手上一阵发麻。

“这惹事的女人!还没进得了凉州就想逃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了?以为在马车里打晕两个丫头片子就能逃得了了?你可知道我们西域女子。可不想你们汉家女,手无缚鸡之力,连逃命时都会摔跟头!”

那几道还未消的红印子清楚的告诉我,她摔了一跤之后不知磕绊到什么硬物,刮伤了她的脸。愚不可及的女人,这样明目张胆的逃跑,只会加固了他们对我们的看守,再者说,她是狗急跳墙了么。若真能跑得掉,我何苦只敢妄想,不敢实行,下了马车能跑出三步都是无稽之谈,看似松懈的看守,其实是为了抵消外人看来的疑虑,这一路过了镇进了城,有哪次遇到人来拦路发问,大多人都以为不过是一群西域来的商人,顺带跟着两个中原女子。

冉冉不顾我阻拦,抽出鞭子一扬手,朝贺怜君重重打去,贺怜君惨叫一声,忙不迭蹲下身子躲避,伊岱冲上前来一手抓住鞭子,冷言道:“回了西域你要抽多少鞭子都随你,现下要进凉州了,小心官兵。”

伊岱一席话,冉冉像是得令一般立时收回鞭子,恶狠狠地瞪了贺怜君一眼,我瞥眼看去,贺怜君咬着下唇,不吭一声,这对于她来说,会是一生难忘的屈辱。

刚一跨进城门,一个官兵上前例行盘查,我忽地感觉有股重力抵在腰后,乌玉黛用身子遮住乌丽青手中的随身弯刀,我挺直了身子。尖锐的刀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刺穿我的骨肉,一步步往前走,无人发觉。

但凡只要进入有官兵守卫的地方,乌丽青必定会以此法对付我,虽然她私下里也没少道歉,可是我知道她的无奈,更知道若然不这样对我,我也难保证自己不会豁出去一搏。

所谓盘查,其实只要给足了银子,这些看似一丝不苟的人也会灵活变通,每日都有人进进出出,他们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细致查问,多半是粗略看一眼,收了银子之后就放行。我暗自咬牙,如果我还能回来,定要告诉廷曦得好好整治这些腐败的官,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空盼罢了。

就这样‘安全’的进入凉州,街道上人来人往,就算是夜晚临近,凉州亦不冷冷清清,有些西域人说着不娴熟的汉语,叫卖着手中的货物。

我算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身边不断路过来自西域各国的人,尤其是楼兰的女子,个个娇艳妩媚,摇曳着婀娜小蛮,幽蓝色的楼兰裙衬出在大漠中鲜少有的白皙雪肤,头纱缠绕在脑后,随着夜风轻飘摆舞,风情万千。

跟着他们没走多久,在一处隐蔽的客栈门前停下,伊岱回身说道:“今日在这里歇下了,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吧。”

冉冉率先走入了客栈,我们几个紧随其后,店堂内有几桌吃饭的匈奴人,抬眼看见伊岱,微微颚首,起身道:“在此候你多时,一切可还顺利?”

我竖起耳朵准备窃听,伊岱朝那些人摆了摆手,也许是示意他们不要再说,那开口的人立时闭嘴。我若猜的没错,伊岱定是看我在场,有些话不能让我听到,心里隐隐泛出不安,又联想到那一封信,他似乎有很多秘密,而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恰恰都与我有关。

店小二上前打了个千儿,赔笑道:“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先弄几样吃的来,再要几间房。”

那小二想了片刻,不急着下去张罗做菜,反倒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真是不巧,屋子就剩三间了……要不,几位姑娘挤挤?”

伊岱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积聚在我和贺怜君身上,冥思之后,继而又看了看那几个西域大汉。

“你们几个今晚委屈一下睡柴房吧,我和冉冉各一间,至于你……和她一间,如此即可。”

伊岱抬手指了指我,又指向贺怜君,口气是命令不是给我们选择。我明白即便是和贺怜君住在一起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来,大不了斗一宿的嘴皮子,我们两个弱女子,但凡进了同一间房,想走出房门怕是难上加难。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一十章 逃跑(二)

第一百一十章 逃跑(二)

第一百一十章

围坐在一桌吃饭。我看一旁的贺怜君不动筷,盯着桌上的饭菜木然,手指搅动着皱巴巴的裙裾,贝齿咬唇,已微微泛出惨白。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用仅有我与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为何要亏待自己的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就算要逃跑,胜算也要大些。”

她空洞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异,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微颤着手执起筷子,送入口中,嚼也不嚼一下,直接咽下了喉,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

是绝望了吧?于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所谓逃跑,终是只能骗得了自己,西域离此不远了,越走近一步,心就凉一分,而直到此时,早已冰透如雪。

实在没什么胃口。逼着自己硬吞下一碗饭,我看现下除我和贺怜君外,其他人怕是食欲大增,尤其是冉冉接连吃了两碗米饭,她一向不爱中原的菜式,今日倒是吃的开心,许是她知道她这辈子不会再吃到这些菜了,她终究是属于大漠黄沙的,那是她的人生,中原对于她不过是过路云烟而已。

我起身向伊岱说道:“我回屋子了,你不派人守着么?”

他抬眼看我,莫名的笑了笑,对身后站着的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我看贺怜君也没有什么胃口,留她一人呆在这里,只怕少不了冉冉的排挤,毕竟她逃跑一事,已让这些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的人,更加厌恶。

“你走不走?”

她愣了愣,轻点头,起身与我一起回屋,渐渐淡出伊岱一直紧随的目光,刚踏上台阶,迎面走来一个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穿着素白衫子的女子,我侧身给她让路。她额前细碎的青丝遮住眼眸,只能看见一双淡粉如桃的俏唇。我本已给她让开了一条道,哪知她像是故意为之,与我擦肩而过时,不轻不重的撞向我的肩,垂下的手触及到带着温热的修长手指。

我愕然一瞬,回眸看她时,她头亦不回地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客栈大门,我仅是这一眼,就注意到她身轻如燕,每走一步都不着声迹,踮着一双翠色绣花鞋,步履轻盈,消失在拐角处。

紧握着双拳,神态自若地继续走上台阶,身后跟着的两个大汉没有看出丝毫端倪,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和贺怜君,深怕眨一下眼,我们就会不知所踪。

进了屋子,顾不上其他,急急关上门。贺怜君略带疑惑地看着我,我将手指放在唇间,对她作了个‘嘘’的手势,她会意,坐在桌边静静品茶。

呼出一口重气,我缓缓打开手掌,掌心里有一张揉捏到不成形的字条,呼吸忽然凝重,不知为何,手里的字条像是燃着灼热的火焰,烈火在我眼中越烧越旺,我似乎作出了许多幻想,而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关于廷曦?

贺怜君凑进字条,乌黑的眼珠子瞪地浑圆,满是疑问地将目光转向我,几欲开口,又像是了悟了什么立时闭上了嘴。我想她与我一样,都知道这字条代表着什么,这个时候出现的陌生女子,在重重监视之下塞将字条塞入我手中,我除了能想到是救命的稻草,还能联想到什么?

颤抖着手指展开字条,是我不熟悉的笔迹,心里不禁起疑,纸上用极淡的笔墨写下:榻下有绳,夜深之时,静等时机。

我慌忙冲到榻边,弯身趴在冰凉的地上。伸手在漆黑中胡乱摸索,榻沿的边角割着我的手臂,吃力地将头钻入榻底,手指滑过一瞬毛扎的轻微触感,脑中顿时打了个激灵,拿出一看,果然是一条粗实的绳子!

贺怜君看到我手中的绳子,到这时终于明白了这张字条的用意,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看,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瘫坐在地上,紧握着割手的绳子,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交加重叠,如果是廷曦,为什么不直接来救我,按他的性子,怎会明知道我就在眼前,却迟迟不来相救?若然不是他,又会是谁?

忽地蹭起身子,将绳子塞进榻底,如果字条可信,那么就还缺一样东西,我抬头一眼就看向了窗外。双脚不听使唤地开始打颤,极力往窗前走,本已绝望的心仿佛沉睡百年之久,期盼着被唤醒的那一刻。

扶在窗边,屏住呼吸低头往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窗下生长着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树干上缠绕着一根绳子拉出很长一段距离,拴在另处一口废井的木杆上,绳子上搭了几条厚实的棉被,正好遮住了视线,如果不是从高处往下的话。其余方向很难看不到隐蔽处。

这里应该是客栈外的后街,极为空荡的一条巷子,因为很少有人经过,所以客栈为图方便,就将棉被晾在此处,而这里正好有做支撑的树和井,棉被自然而然将这条巷子一分为二,隔出了一道屏障。

而这条巷子,若我猜的没错,是直通凉州大街的,试想一下,假设我身上绑着绳子,将另一头固定在屋内任何一处能承载我重量的地方,只要我够胆子,豁出命去,从这窗子掉下去,就算绳子松动,我顺势跌落也只会掉在柔软的棉被上,就算受伤也不会太重。而最重要的是,夜深人静,全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条隐秘的后巷里有什么动静,只要脚一触地,我就可以顺着巷子一路往大街上跑,凉州城不算小,真要藏下我也不是不可能,况且伊岱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我,如此妙计,如无意外,我必能成功逃脱。

我迅速转身,渡步走到烛台前,看着手中的字条一点点燃为灰烬,心底已暗暗打定注意,今晚务必要拼死一搏!

“贺怜君,今晚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我为自己倒了杯茶,又拿过另一个杯子给贺怜君倒茶,任何恩怨纠葛都比不过逃命重要。我明白,她亦清楚。所以暂时,我与她都要放下心中的芥蒂,我要她帮我,同样也是在帮她自己。

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底也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也许是第一次我和她达成共识,只是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在心中反复思虑后的逃跑步骤说给她听。

“你听着,一到亥时,人人都已入睡,就算是门外守着的人也会偶尔打个瞌睡,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时机。到时你先走,不用等我,我们两个人绝不能同在一起,至少最坏的打算是一人被抓回来,也总有一人逃了出去。你若信我,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你只能一直往前跑,你倒也不用担心不知该往哪儿走,既然有人肯冒死相救,必然会一救到底。”

我从容不迫地说完这一席话,贺怜君呆愣了片刻,继而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就将生死全全托付给我,我忽觉可笑,想让她如此认认真真的听我说话,不仅没有斗嘴皮子,反而出奇的信任我,原来人,一到生死关头,执念,那么易碎。

忽而宛笑,低头问道:“你还恨我吗?”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杯中的热茶渗出凉意,她才淡淡回道:“如果救我的代价是不恨你,那么我只能抱歉,无法做到。”

夜风微凉,拂过我鬓角的青丝,吹起她飘然的百褶裙裾,在昏暗的烛光下,即便是感受着同一股凉风,心中勾勒出的情感,却截然不同。

“恨之入骨吗?”

灯芯忽然爆出‘噼啪’一声,淌下的烛泪一滴又一滴的凝结,我伸手抽出银签挑了挑灯芯,眨眼又绽开一朵妖艳魅惑的火中花。

贺怜君起身背对我,月色银灰覆在她的一头如瀑青丝,这孤傲的背影,想依靠的人明明就是枕边人,却隔了天涯之远。

她没有回答我,话已至此,我亦无心追问,两个人各自安守沉默,只听耳边风声肆虐,窗下那棵大树的叶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寂寥声响。

更夫报时,亥时已至。

我趴在地上,摸出藏好的绳子,抬眼看贺怜君,她对我颚首点头,转身吹灭了烛火。我将绳子的一头一圈一圈缠在贺怜君的腰上,打上活结,这种活结是哥哥当年教会我,这结奇就奇在明明看似是死结,但是只要拉动一边,往外绕一圈,轻而易举就能解开,方便省时。几次因为太过使力,都弄疼了她,我又怕一个不小心,绳子拴的不紧,若然贺怜君掉下去一松,就算是有棉被垫底,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万一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我手里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在屋子中找能借力一用的东西,木柜太宽,绳子无法拴紧,桌子又承受不了一个人下坠的重力。环视一圈,唯有床榻合适,因为床榻有支撑榻沿,而床榻既比桌子重上许多又比柜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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