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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谁与花间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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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我滚出去找,找不到他一个都不许回来!”
一通火发下来,千叶的身体也已经有点受不了,全身都冒著虚汗,两腿也开始发软。随从们陆陆续续从房间里退出去,人走空之後千叶才发现一颗心在狂跳不止,像会随时蹦出来。
他太紧张了,以至於手心里都是汗,胸口亦闷得几乎喘不上来气。他想如果兼人就此消失,自己会跟著死掉也说不定。
早知道自己一梦醒来他就会不见,当初就不该醉心在那个不真实的梦里。因为梦里的兼人不单握住了自己的手,还很顺从地同自己接吻,虽然只是点到即止的一个吻,可是对他来说却有著难得的甜蜜。他甚至还看到兼人若有似无的笑容,淡淡的,很迷人。
如果不是太过不舍这个梦,他一定会在兼人离开前就醒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
“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空荡荡的房里,一扣灯火被海风拂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影子被惨淡的月光拉得颀长扭曲。他抬起头,看著对面镜中苍白的一张脸,哪还有半分千叶家主的风采?他和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有什麽区别?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去,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会不会?
“主人。”
映入海面的月影骤然一碎,粼粼水波中幽香暗来,人影甫定。千叶乍然回头,窗外,一支窈窕黑影临风而立。千叶认得她身上散出的清幽芬芳,那是白水家的八重樱,也是当年世津子自缢而亡的地方。
来人的身份,千叶不必看也已经清楚了。
“主人,由香有事禀告。”
由香自幼学习千叶家的忍术,只不过她白日里都伪装得手无缚鸡之力,唯有此刻她一身黑色忍者服,整个人再不似平日里的柔软,而是周身笼罩在阴郁肃杀之中。
“说。”
千叶对於这个安插在白水川泽身边的暗桩一向不是很重视。他自视甚高,从不认为白水川泽有能力与自己一较高下,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把由香送到了川泽身边。这多年下来他其实并未真正给由香下达过什麽命令,但今日她却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是川泽那里发生了什麽大事?
“由香知道主人在找白水先生,今日由香曾看到川泽与白水先生见面,但他看到我之後似乎急於躲避就让苍井把我支开。不过,不多久他就抱著昏迷的白水先生偷偷回来,所以这会儿白水先生应该还留在川泽的船上。”
由香一口气把话全都倒了出来,说完之後她警惕地看了千叶一眼,似乎急於知道对方的反应。
盛怒麽?那是自然,连自己看到这一幕都无法接受,遑论是爱兼人爱到发狂的千叶。
“你说什麽?”
千叶是背向由香而坐,所以由香并不能看到他此时此刻面部的变化。但仅仅从他的声音判断似乎颇为平静,
“主人,据属下所知,白水大人应该已经……”背叛那两个字由香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道掌风打断,顿时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起来,她整个人亦被这掌风扫倒在地上。等她好不容易重新支起身体坐起来的时候,千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纤细的下粗暴地抬起来,
“认清自己的本分,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你自己应该好生掂量。”
由香看到千叶的眼中似是烧著两团火一样。已经怒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拼命想维护白水兼人,真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痴情到这种地步。
“是,由香知罪,请主人责罚。”
身为家族的下臣。由香已经习惯於服从。可是这一次,她想为自己争一次。尽管知道川泽对她的感情根本称不上爱情,可是她的心底却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从小看到大的男子。
她不想把他让给任何人。
“你是嫉妒了麽?由香。”
千叶的指尖挑高了由香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与自己相平。此刻由香内心的不安可想而知,千叶的残暴冷血她是多有耳闻,如今与这样一个男人四目相对,她顿时有种会被瞬间吞灭的感觉。
“属下……”
“因为你看出川泽对兼人抱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嫉妒了?”
不可否认,千叶的话没有说错。当她第一次看到川泽强吻兼人的画面时,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很深的危机感。那是从前都不曾有过的惊惶的害怕。她以前一直以为川泽是专属於她的,直到今时今日她才发现即便这个男人承诺会照顾自己一生一世,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对了,就是这种表情。”千叶挤出一丝算不得好看的笑容,使得他原本就阴冷的面孔更添了几分阴气。
“你跑来告密,是想借我的手帮你除掉情敌麽?由香。”千叶的手一紧,捏得由香下巴一疼,秀眉几乎纠结在一起。但千叶不为所动,他凑近由香,咬牙切齿道,“不要忘了你的本分,敢动兼人的歪脑筋,我会让你知道什麽滋味比死更可怕。”
“不,属下只是……”
“好了!你回去吧。”千叶没有耐心听完由香的解释,他摆了摆手,然後转过身去,“川泽那个小子打算走我的老路麽?呵呵,兼人,我该现在就去把你要回来,还是该让你看清楚你那个宝贝儿子的真面目?”




十七 上

川泽将兼人的一切打理好之後便匆匆离开海港前往明家堡。而此後的一段时间里由香却已经悄然从千叶船上回来,并成功地骗过苍井的眼睛潜入兼人藏身的船舱。
其实对於由香这种专司暗杀的忍者来说,要避开船上重重的防卫实在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她还是川泽未婚妻,这就可以更好地掩饰住她的特殊身份。
之前在千叶船上走了一遭,没想到千叶对川泽掳走兼人这件事居然打算袖手旁边,这让由香原本的几乎不得不搁浅下来。既然千叶打算顺其自然,那麽这件事只能靠由香自己来解决。
她不希望在与川泽成亲之前再出现什麽意外,而现在看来这个白水兼人将会是她最大的障碍。她与川泽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很清楚沈淀在川泽心里的恨有多深,有时候甚至连她都觉得川泽的恨意更像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执念。她总觉得这对父子之前复杂的感情不是第三者可以介入的。而当她看到川泽向兼人表露了爱意之後由香才恍然明白。这种所谓的父子之情早已经蜕变成了另一种感情。
那是一种连她都不曾得到过的。
由香骗过苍井之後便径自走到兼人的房中。房里很昏暗,只有桌案上点著一支灯,等下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能看到人影在轻微地上下起伏,似是在梦里缓慢地呼吸,等她走近了一些才看清床上躺著的人正是白水兼人。
只不过他的样子并不像由香从前看到的那样威武冷峻让人有些不敢靠近。眼下的兼人脸色并不太好,嘴角上还挂著淤青,全身上下除了脸其他部位都盖在被子里。由香靠近了一点就闻到了从兼人身上散发出的药味,她的脚无意间动了一下,撞到了床边垂下的链子,带出了一些声响。这时候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稳的兼人也拧了拧眉头,像是要醒过来。由香慌忙退了一步,站稳了再去看他才发现原来兼人并未醒来。
这样的一个武道高手不可能对如此大的声响毫无防备,难道……
“白水大人?”
由香又试探地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对方回应之後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微弱的灯火下,她看到兼人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有些不寻常的红痕。由香心里悚然一惊,立即伸出手去想掀开被子,但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又把手缩了回去。
被子底下会是什麽样一个情况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看到什麽不该看的画面,她要如何回去面对川泽?难道这就是他虽然每晚睡在自己身边却什麽都不肯做的原因?
“……谁?是谁?”
由香怔怔出神的当儿,床上的兼人悠悠转醒。他眯著眼,一时还看不清站在床边的人是谁。但本能地他以为是川泽,满是倦意的脸上一下子就戒备起来。
“白水先生,是我……”
兼人稍微动作了一下,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下来。由香的心随之一提,好还,被子底下并非是她想象中的赤身裸体。被子里露出白色的里衣,这让由香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川泽还没有荒唐到那种地步……
“你是……”
兼人终於看清了由香的面孔,他并不是很熟悉自己的这个准儿媳,不过因为照过几次面所以也觉得有些眼熟。现在她突然出现在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里,这让兼人本能地有些尴尬和不安。
下身明显的酸疼感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兼人不久前那场完全失控的欢爱。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川泽按住身体来回地进入抽插,而他自己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找不到。完全沈浸在情欲中的川泽就像无法发泄的野兽一样拼命地索求。他本来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任何哀求,可是到了最後竟完全无法抑制地像女人一样迷乱不已地呻吟扭动……
川泽说得不错,这个身体,已经被千叶调教得淫乱不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麽开始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在男人身下承欢并将痛楚转化为快感。
无论心里怎麽推拒,这也已经成了不可否认的事实……
兼人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转到挂在房间一侧的铜镜上,不久前就在那个地方,川泽就著进入他的姿势,迫他对著那面镜子打开自己的双腿,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如何失控地大叫,如何被一遍一遍贯穿直至昏厥。
他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
“白水先生,我是由香,是川泽的未婚妻啊。”
由香对兼人笑得尽量温和,尽管她知道此刻只要自己动了杀心绝对可以把面前这个曾经叱吒一时的男人置於死地。
“由香……未婚妻……”
兼人的记忆渐渐清明起来,而羞耻感也随之涌上。怎能让自己未来的儿媳看到自己这副破败狼狈的样子?难道川泽是故意让她进来的?
“白水先生……哦,由香该唤你做父亲大人了吧。”由香伸本想握住兼人撑在床沿边的手,但垂目一看,兼人手腕上赫然缠著两只镣铐,手腕的地方被磨破的地方已经上了药,但还是可以想象出当时挣扎得有多厉害。
“这里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你快离开吧。”
不,不会是川泽让她来的。如果川泽真是有心侮辱自己,又何必偷偷摸摸把自己关进这个房间。但如果没有得到川泽的首肯,苍井是不会离开这里。那麽由香又是如何进来的?
兼人想到这一层,刚刚放松地心情陡然沈重起来。他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笑得温柔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床里面缩了一下。
也不知道川泽给他灌了什麽药,竟让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父亲大人似乎并不愿意见到我,是由香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对麽?”兼人退避的动作惹得少女脸上笑容渐失,她姣好的面容挂上了一丝不安之色。兼人摇了摇头,仍是要她快点离开。由香这时才说明了来意,“父亲大人不必担心,川泽并不知道我来了这里,我偷偷过来是想帮父亲大人做些事。”
“我并不认得你,你没有必要为我冒险。”早在大风大雨里历练过来的兼人早就对所谓的亲情失去了信心。尤其在川泽这件事过後,他怎麽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仅和自己见过一次面的‘准儿媳’?她凭什麽要冒险救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由香连忙道,“昨日我看到川泽跟父亲大人争执不休,一直很担心他太过冲动冲撞了父亲大人。其实这麽多年来我待在川泽的身边不是看不出他的痛苦。如今他把自己的父亲囚禁起来,这种事情传到白水家会引起多大的冲动实在无法想象。纵使你们父子不合,但做到这种地步委实过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自己的丈夫担任何的罪名。父亲大人,我说是来救你,但其实更是为了川泽。况且千叶家已把川泽视为死敌,要是让他们知道是川泽囚禁了你,那後果……”由香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蓄了泪,声音亦有些哽咽。她的话里真假参半,偶尔说到痛处落泪叹息也显得格外真实。
对方的拳拳之意看在兼人眼中难辨真假,但如果由香真能帮他离开这里,这绝对是个不可失去的好机会。就算与川泽的恩义已断,可白水家的恩情尚未报答。就当是偿还当年白水家主的养育之恩,他都要拿到川泽的解药替白水家延续香火。至於之後的事,兼人无暇多想了。
反正已经生无可恋,等事成之後便找出地方安静等死也无妨……
“你要怎麽帮我?凭你一介弱质女流,我又功力尽失,我们怎麽逃出去?”




十七 下

被川泽囚禁起来的兼人第一次尝试过这种失去重心的生活。以前在千叶的船上,尽管对方拿他当禁脔看待,但至少不会限制他的自由,更重要的是在千叶与白水两家的问题上他会尊重兼人的意见。然而现在如此可笑又可悲地被自己的儿子锁进船舱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才算真正体会到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之前由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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