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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凤栖昆仑-第70章

小说: 凤栖昆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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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手,正是锦衣胖子的狡智安排,算准了对方将以何等手法,多少力道来接住飞刀,特意加重了掷出的劲道。
    以燕云青之缜密老练,亦不禁措手不及,一惊之下,再想着力拿住,哪里还来得及?像是一条小小银蛇,蓦地由他指间滑了出来,快若闪电,在燕云青简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已由他颈间绕了过去。
    哧……拉长了尾光一线小小飞刀,铮然作响,摔落在琉璃瓦面上,爆出了星光一点;却在燕云青颈项右侧,留下了寸余来长的一道血口。
    “哼!”燕云青忍不住怒哼一声,身体连闪;捷若飘风已扑向檐边,对于他来说,不啻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目光掠处,对方锦衣胖子,正自施展杰出轻功,掠向对面庭院,身法至为巧妙,起落纵跃,兔起鹃落,转瞬之间,已临向高大院墙。
    时机一纵即失。
    若是任锦衣胖子脱墙而出,再想追他可就难了。再者,这一口怨气怒火,万难下咽。
    怒火攻心下,燕云青再不迟疑,冷笑一声,长吸一口气,陡地自数丈高的飞檐一角纵身而下。
    这可就中了胖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27回 望断云山多少路
    窗扇之后的朱蕾显似有触目惊心之势。她的眼睛一直就紧紧盯着瓦面上搏斗的两个人,直到这一霎,才自喘过气来。匆匆关上窗户,坐下来,独自感觉着一颗心嗵嗵跳动不已。
    真正没有想到,眼前世界竟是处处布满了陷阱。那个胖子,好没来由,料是意图对自己不利,若非是燕云青及时出现,说不定自己已落在了他的手里,以后的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心里这么想着,越是害怕,赶忙站起来去看看是否上好了门闩?却不意,她的手方自触及门上,那两扇原是合拢的门扉忽然为之敞了开来。
    一阵风,迎面而袭,风势里夹着个人的影子,鬼魅也似的闯了进来。
    “呀!”朱蕾简直吓昏了,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地上。
    由于熄灭了灯,房间里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进来的这个人,鬼也似的机灵,朱蕾一惊之下,仿佛感觉着对方这个人,有着瘦削的身材,下巴上留着胡子,是个干巴老头儿。
    也只是这一点模糊的印象。
    “你……”出声未已,那个老头儿已再一次扑了过来。
    朱蕾心里一急,抓起个枕头往对方身上就砸,自是无济于事,即在老人陡然转动的袖风里,朱蕾只觉着肩上一麻,随即动弹不得。
    来者这个干巴老头儿,当然不折不扣的是个人,且是个身负奇技的武林异人。先时那一式袖风扫拂,略含着武林中奇异的拂穴巧妙手法,朱蕾自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先忍着点儿,老朽失礼了!”右手乍翻,已把僵硬直立的朱蕾拦腰夹起。
    仓猝里不失仔细,就连朱蕾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小包裹也不曾遗忘,随手操起,飘身门外。
    朱蕾身子虽是不能动弹,更加有嘴难言,心里却是明白得很,眼下在老人挟持之下,不要说意图挣扎,简直连转动都难。
    瘦老头儿身法极是巧妙,即在他一连串地起落飞纵之下,已飘身数丈外。
    紧接着腾身而起,呼地拔起来三丈来高,落身于客栈高楼偏向右侧的楼角之上。
    月黑风高,玉宇无声。
    老头儿虽说是手里夹着个人,却丝毫无碍于他的身法行动,眼前身法极是快捷,踏瓦行脊,如履平地,感觉着他似有向栈外逸出之意,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蓦地向后一收,一连闪了两闪,藏身于一面阁檐之下。朱蕾虽是心里着急,偏偏动弹不得。
    老头儿的这个怪异举止,使她大感奇怪,正自狐疑,瓦檐间人影闪动,现出一个人来。
    燕云青。
    朱蕾心里一动,大喊一声,却是张口无声。想要弄出点声音来,更是力不从心。
    这位万花飘香门的金叶堂堂主,此刻无异是在极度愤怒之中,看来像是已经发觉到了朱蕾的被劫遗失,再加上本身的负伤,为人愚弄,自是怒气攻心,以他素日之沉着冷静,万万不应有此一失,偏偏一时大意,昧于自信,才致会中了对方的联手诡计。
    真个是说不出的懊恼沮丧!
    夜月下,只见他倏起倏落,有如跳动星丸,霎时间已数度往返,犹自心有未甘,频频眨动着一双光华毕露的眸子,四下眺望逡巡不已。
    挟持着朱蕾俯身于阁檐下的老头儿,却是好涵养,既不出声,更不移动,只是静静向对方注视着,深邃的眸子显示着沉着机智。
    如此,双方耗了好一阵子,燕云青才似失望地转身自去。耸身一纵,消逝于黑夜之间。
    又等了半天,老头儿才悄悄站起,向朱蕾龇牙一笑,随即将对方拦腰抱起,一股轻烟般腾身而起,消逝于院墙之外。
    瘦老头儿身法绝快,一路上夹着朱蕾倏起倏落,似有老猿奔林之势。
    感觉着他那只手腕,力逾精钢,朱蕾即使没有为对方闭穴于先,也休想能挣脱分毫。
    片刻之间,已奔出里许光景。
    老头儿非但脚程奇快,体力更佳,夹抱着朱蕾,丝毫也没有一些疲态,更似越来越快,俄顷的当儿,眼前已来到了一片树林。正是朱蕾来时乘马,邂逅燕云青的那一片稀疏树林,只是却较诸来时更为黑暗,人行其间,简直如坠身于大团黑雾之间,哪里能分辨一切?
    却是,这个老头儿,宛似生有一双夜眼,行走其间丝毫不见迟蹇,依然速度奇快。
    朱蕾一束纤腰,在对方扶持之下,酸疼难当,简直像是要断了,对方却只顾行走,毫不停留。她心里真把对方恨极了,决计在对方放下自己,解除穴禁的一霎,拼上一死,也要给以颜色,以消心头之恨。
    又是一阵子疾走,耳边上听见了流水之声,敢情来到了水边,正是朱蕾日间乘船过渡的滇池。
    呼呼池风,吹袭在人身上,颇有几分凉意。
    老头儿一径驰近池边,才自定下脚步。左右顾盼了一下,卷动舌尖,打了一声急哨。
    水面上浪花一响,一叶小小篷舟,随即来到眼前。
    浪花打点里,舟上亮起一盏纸灯,一个身披蓑衣的舟子,手摇长橹,向着岸上泊来。
    瘦老头性子甚急,不等来船靠岸,即行夹起朱蕾,腾身跃起,落向船上。
    摇船的舟子,不待招呼,随即把篷舟划向湖心。
    老头儿呵呵一笑,轻轻把朱蕾放置船板,才似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对不起,对不起。多有开罪!”举掌一击,拍向朱蕾肩头,解开了她身上穴道。朱蕾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哇地呕了一口,便自倒了下来。
    摇船的舟子,乍见之下,不禁吓了一跳,慌不迭闪身来到眼前。
    “怎么回事?”
    一说话,好生耳熟,纸灯下,对方那一张富态的白脸,顿时令人忆起,正是那个锦衣胖子。
    至此,这胖瘦二人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只是朱蕾却并不深知,却把两个人恨入骨里。
    只当是闭穴过久,岔了气儿。
    锦衣胖子好心欠身探看,却不意船板上的朱蕾蓦地翻身坐起,一掌直向他脸上掴来。
    一旁的瘦老人笑喝一声:“小心!”
    锦衣胖子何等身手,倏地向后一闪,朱蕾已自打了个空。
    她却认准了一旁的瘦老人,猛扑过去,举手就抓,老头儿哟了一声:“好厉害!”身子一缩,朱蕾可就又抓了个空。
    却不意朱蕾性子刚烈,自以为二度落入敌手,凶多吉少,如其落入清帝或是吴三桂之手,倒不如自寻了结的好,心里早经盘定,眼前也就不再迟疑,当下凝然举目向着胖瘦二人怒视一眼,倏地纵身而前,直向着浩瀚池水投落下去。
    瘦老人怪叫一声:“使不得!”刷地闪身而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
    朱蕾用尽气力也挣脱不开,又急又气,回过身子大发雌威,却是又被瘦老头儿抓住了两只手。“你……这个老贼……放开我……”
    越是力挣,对方抓得越紧,小小篷舟,只是在水面打转,溅起来大片浪花。
    “好烈的性子!”瘦老头呵呵笑道,“你这是要寻死么?”
    白脸胖子一脸茫然地道:“这又为了什么?”瘦老人嘿嘿笑道:“为什么?把你我两个当成了贼了!”
    朱蕾死既不能,挣又挣脱不开,娇喘吁吁的只是向对方二人怒目瞅着。此番心里,她早已打定了主意,绝不愿再次落入吴三桂手里,只要一有机会,决计寻死,一时只管向二人望着,一句话也不说。
    白脸胖子这才明白,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早先在吴三桂的五华魔宫,殿下你大可一死百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故人在望,却要寻死,岂非古怪,这又为何?”
    朱蕾看着他愣了一愣,冷笑道:“少胡说八道,你们又是哪里来的?”
    胖子一笑道:“好说,我们要是说出了来历,保管姑娘你就不想死了。”
    “对了!”瘦老头干咳一声,“不相信我们就打一个赌,大姑娘你只要答应我们暂时不要寻死,等我们说明白了你要是再想死,我们决不拦阻,一定要你称心如意就是,好不好!”说完,他便真地把抓着对方的一双手松开,闪身退后。胖子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
    话虽如此,两个人却也提高警觉,防备着对方的事发突然,只是以他二人一身武功,身法之快速利落,朱蕾即使想要纵水寻死,却是不易。
    这么一来,朱蕾倒是暂时不想死了。
    “哼!”她冷冷向眼前胖瘦两个人望着,“哪个人又相信你们的鬼话?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瘦老人哼了一声,看向身边的白脸胖子道:“老四不来,把一个烫手山芋落在了我们手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他交代?”话声一顿,随即向朱蕾翘着一把山羊胡子道:“我们也不愿管你的闲事,是因为我们一个结拜的小兄弟,为你神魂颠倒,几次三番想到五华山宫去救你,前几天差一点还赔上了小命,这么一来,我们就不能不管了!”
    白脸胖子这时也已脱下了伪装的蓑衣,摘下大笠,现出了原着的银色锦衣。聆听到此,他随即插口笑道:“我们这个结拜的小兄弟姓简,姑娘大概不会陌生吧?”
    朱蕾蓦地眼睛一亮:“简昆仑?”
    “对了!”胖子笑眯了两只眼,“怎么,你还要跳水寻死么?”
    朱蕾脸上一红,却是说不出的兴奋,左右顾盼道:“他在哪里?”
    胖瘦二人相视一笑,并不急于回答。
    “真……的?”朱蕾看着二人,忽似泄气地道,“别是故意在骗我……吧?”
    瘦老人道:“错了,咱们老哥儿啥都学过,就是没有学过撒谎,不像那个姓燕的,差一点把你给骗了。”说话的当儿,船歪了,瘦老人赶忙跳过去,把住了橹,此时此刻倒是不虞朱蕾再寻短见。
    朱蕾冷眼旁观,察言观色之下,心里渐渐有些信了,自个儿走到篷舱下面,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道:“你说那位燕先生他是……”
    瘦老人一面摇船,聆听之下冷笑道:“简昆仑以前可曾给你说过,有个叫万花飘香的门派?”
    “噢,有……”朱蕾突似有所忆及,“他们的头子叫柳蝶衣……”
    “对了!”锦衣胖子一旁搭腔道,“这个姓燕的就是他的手下最厉害的一员大将,要不是我们来得巧,姑娘若是被他带走,落在了姓柳的手上。唉!这一辈子可就别打算再出来了……”
    “岂止那个燕云青是飘香门的!”瘦老人接着说道,“便是姑娘刚才住的那家客栈海口老栈,也是他们属下兼营的买卖。”
    “啊!”朱蕾一惊之下,便自不再吭声。
    回想方才同着姓燕的初进客栈时,客栈主人等一行列队欢迎,对姓燕的巴结讨好的情形,瘦老人这番话料非虚语,再以此印证他二人方才所说一切,当非虚假的了。
    锦衣胖子亮起了火折子,点着了一盏油灯,篷舱里总算有了些亮光。
    “你们是……”声音里终于有了缓和,类似歉疚的,朱蕾向面前的锦衣胖子看着。
    “我姓宫——宫天羽!”胖子伸手向着摇橹的瘦老人指了一下,“他姓秦,秦太乙,简昆仑是我们新近结义的兄弟,他的心意,也正是我们的心意,姑娘你放心吧,见面以后,我们一定设法,让你们兄妹团圆……”
    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得体,不免一时触动了她的伤怀,心里一阵子发酸,竟自落下泪来。
    当下二人,又把与简昆仑共战七老太爷与宝二爷等一番经过说了个大概,朱蕾以之印证当日在五华山宫听到有关七老太爷受伤不起的传说,越加相信一切都属真情。
    想不到此番误打误撞,绝处逢生,竟会遇见了一双救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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