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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凤栖昆仑-第57章

小说: 凤栖昆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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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未已,却听得身后飕然作响,一股冷风,直袭过来。李七郎陡地一惊偏过头来,只见对方冷森森的一口长剑,已比在脸前。
    这番举止,好没来由。
    李七郎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向自己出剑,一惊之下,才注意到对方杀机盎然的脸:“你……”
    简昆仑虽然身上有伤,却是无碍于他的出剑。这一霎眉挺目威,尤其有凌人之势。
    李七郎说了个你字,一时过于吃惊,竟自作声不得,脸上神态,大是惊诧,似乎对于眼前这一霎的猝变,万难理解。
    简昆仑这一剑自不会真的刺出去,再怎么说,这个人总是有恩于己。
    “李七郎,你看错了我简某的为人了。姓简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万花飘香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接不接得着,是我自己的事,以后不劳阁下操心,再要见面纠缠,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作金石鸣!
    话声出口,长剑倏转,当地一响,已插落鞘中,紧接着身子已自腾起,长空一烟般消逝于沉沉夜色之间。
    李七郎一惊之后,待将起身而追。
    一丝狡黠的微笑,显现在他白皙的脸上。他绝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多少年以来,他久已任性成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即使在万花飘香这个庞大的黑道组织里,也只有飘香楼主人柳蝶衣一个人能对他略形拘束,不幸柳蝶衣寡人有疾,偏嗜断袖,对于这个雄形尤物,思宠极致,无疑百般放任,万事纵容。乃至形成了他今日的目空四海,竟然连时美娇这般举足轻重的角色,也不曾看在眼里。
    他却又是聪明而狡猾的,像柳蝶衣一样,他有极大的野心,一俟时机成熟,不只是取柳氏而代之,甚而……因此,他选择了简昆仑,不仅仅只是一己私情的需要,更多的利害相关、权术运用,都少不了简昆仑那样的一个人。
    简昆仑却偏偏不与就范。
    他却也不就此死心……
    闲着没事的时候,用五色花纸叠了个小小燕子,放置在窗台上,用嘴一吹,顺风而扬……
    眼看它越过了当前楼栏、柳树……飘向画廊,无巧不巧,正好落在了一行人的脚步正前。
    走在前面的吴三桂,霍地站住了脚步——直瞪着飘落脚前的那只纸叠燕子。
    就只是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一端小事,却也把身边一干人等吓得不轻——刷地拉开了一个架式,四口腰刀,团团把吴王爷围在了中间。
    宝二爷一枝独秀,身形轻转,翩如蝴蝶,绕到了吴三桂当前,极其利落地弯下身子来,由地上拾起了那只纸燕子。
    楼上佳人恍然一惊,蓦地飞红了脸。
    怎么也没想到,一时无心之举,竟然会招着了这个混世冤家,呆了一呆,赶忙缩回身子,砰!关上了窗户。
    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给她的感觉大是不妙,显然是大祸临头了。
    看着手里的这只纸燕子,宝二爷不禁微微地笑了。
    抬起眉毛,跳过了眼前垂柳,直瞧向当前画楼,惊鸿一瞥的当儿,也瞧见了关窗户的那个人儿,一时心内雪然:“王爷——没事儿,是一只燕子。”
    “燕子?”吴三桂挑动着浓而黑的眉毛,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是一只纸叠的燕子。”宝二爷上前一步,双手恭呈,“您瞧瞧吧!”
    吴三桂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不觉为之莞尔。
    他今年四十六岁,面如冠玉,虎额燕颔,卖相极是魁梧,因有粉面金刚之称,却是文经武略风流倜傥切切不可以莽夫视之。
    打量着手里的这只纸燕子,他先就笑了:“这是谁……给我逗着玩儿?”
    “回爷的话,是……”宝爷把身子躬下了一些,压低了嗓子,“是那个姓朱的大姑娘……”吴三桂怔了一怔:“九公主?”
    “是九公主,”宝二爷仰起头来,脸上神态似笑不笑,“想是一个人闷得慌,闲着没事,还是知道您来了,给您报个讯儿,所谓的燕子报安……没说的……讨个吉祥!”
    好一个燕子报安!
    旗人都会说话,两个嘴皮子能把死人说活了,眼前这个宝二爷姓宝名柱,出身长白,乃是吴三桂封王之后,多尔衮专荐御赐,一身软硬功夫,万中挑一,真真可当得上是好样儿的,不只是一身武功了得,平常的交际手腕,举止应对,车前马后,看着主子说话,极尽圆滑为能事,吴三桂走到哪里都少不了他,诚然不可少离须臾。
    明明是永历皇妹、九公主的身分,宝二爷却偏偏要称她朱家姑娘,俟到主子先说了,他才立刻改口,这些虽是极细微的小事,却可以自中看出他的言行谨慎,心思灵巧。
    几天前简昆仑、向思思夜闯王府,曾动干戈,甚至宝二爷本人,在与简昆仑动手之间,亦不免受了内伤,说来应是一件大事。
    这个宝侍卫偏偏就有本事,把消息封死了,不要说吴三桂本人不曾闻问,上房里连个丫鬟都不曾惊动,一切都在暗中布施,表面丝毫不着痕迹,就连宝二爷本人也是一样,里面还带着伤,外面一样谈笑风生,丝毫也没有疏忽了职守。
    “说得好……”吴三桂一双炯炯光彩的眸子,不自觉地逡巡着,向着当前画楼望去。
    “这是……”
    “彩碧楼。”宝柱答得快,“为了九公主的安全着想,奴才与贝爷合计了一下,暂时移动了一下她的原来住处,搬到了这里住……”
    所谓的贝爷,应当指的是九翅金鹰贝锡,也就是那一位人称七老太爷的。
    干咳了一声,宝柱察颜观色,又道:“这里是王爷您的花园,闲人不敢进来……”
    吴三桂频频含笑,说了个好,却是暖昧地道:“只是东院那边……”
    “奴才知道,爷只管放心,”他说,“没人知道!”
    东边院子又称日照阁,住着陈圆圆,自圆圆吃斋修道以来,改名日照观。虽说如此,她对三桂仍时有规劝,吴三桂独独对她还有一分顾忌爱怜。
    这一点宝二爷岂有不知?
    听他这么一说,吴三桂心里最后的一点顾忌也没有了。“好吧!这会子正好我有空,就瞧瞧她去!”
    吴三桂往前走了两步,又站住:“用不了这么些人,就你跟着好了!”
    “喳!”宝二爷大口应了一声,向着一干卫士挥动了一下马蹄箭袖,“都下去!”
    听说是平西王吴三桂来了,朱蕾可是打心里烦,又惊又怕,更有说不出的恨……这一霎心里紊乱极了。
    提起这个人,无论于私于公,于家于国,她的仇可大了。
    要不是他为了个女人,大开山海关引进了清兵,明室天下,怎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要不是他的穷追不舍,永历帝岂能如此狼狈?
    这些事只要一想起来,朱蕾就有说不出的激动,直似芒刺在背,坐立难安,避之尚恐不及,见了面,真不知给他一副什么样的脸色?
    若是能拒绝不见就好了,不幸的是,她却无能自主。如今她已是阶下之囚,她能够有眼前的一份宽容,僻院而居,已经难能可贵,哪里再能像往常一样,摆公主的谱儿?
    是以,听见了王爷的赐见,她略作盘算,很知趣地离开了闺阁,这就下楼来了。
    女侍香君打起珠帘,说了声:“请!”朱蕾落落大方地迈步进入。
    精致华丽,不甚宽敞的客厅,布置得颇是雅致,过去圆圆在这里住过些时候,一切的摆设都还照旧,透过半卷的湘妃竹帘,园子里花开如锦,时有小风,散置着满室的馥郁清芬。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已把对方这个阵仗瞧了个清楚。只当是没瞧见他,朱蕾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在一张铺有锦垫的红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宝二爷上前一步,摔下了马蹄袖,咳嗽一声道:“奴才宝柱,给姑娘请安……”依着本朝的规矩,打了个扦儿,一面仰起了脸,说,“王爷来了。”
    “得了!”吴三桂一团和气地笑着,“没瞧见吗!人家姑娘这会子心里不乐,你就少说两句吧!”
    “喳!”宝二爷大声应着,站起来后退一步,向着屋子里两个女侍挥了一下手,连同自己三个人,一并都退了下去,霎时间,客厅里便只剩下吴三桂与朱蕾两个人。
    黑色的八哥儿来回在笼子里跳上跳下,窗外黄雀的打弹儿,听来更是悦耳。
    夕阳将下,暑气正消。
    透过两面对开的轩窗,客厅里时有微风。却是吹不开那一阵紧紧压置在心头的闷气……
    打进了这间房子,朱蕾可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向窗外望着,那里花开正酣,蝴蝶成双成对……
    眼前这个人若是简昆仑,那该有多好!此时此刻,盘踞在她心里,也是她最最想见的人,除去简昆仑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
    情绪的低落,似乎已到了极点,只是天生的要强个性,迫使着她对于一切的压迫、不如意事,永不低头,采取绝不妥协的态度。更不会轻易落泪,向人乞怜。
    “这几天事忙,一直也没有来看你,睡得可好?”吴三桂光彩灼灼的一双眼睛,平和地向她望着,虽然身居富贵,位极人臣,但是久年争战,戎马倥偬,到底耐不住岁月的折磨,多少也显出了一些老态,两鬓飞星。眼角的鱼尾纹路,尤其清晰,似乎说明了此人的到老风流。
    朱蕾恍然而有所悟地转过头来……
    天知道,这当口儿,盘踞在她脑子里的,仍然只是简昆仑,吴三桂的声音猝然使她惊觉过来。了解到对方这个魔王就在眼前。
    四只眼睛对视之下,朱蕾一颗心由不住嗵嗵直跳,或许是过于激动的关系。
    依着她素日性情,恨不能开口大骂他一顿,只是连日来的苦难,多少也使得她有所改变,学到了一些做人的中庸之道。
    吴三桂白中透红、状若满月的脸,兴起了一种喜悦:“这是你叠的燕子?想不到九公主你还有一双巧手!”一面说逸兴飞扬地哈哈笑了。却把手中那只五色花纸叠成的燕子,拿在眼前细细观赏。
    朱蕾霍地站起来,嗔道:“这是我自己叠着玩儿的,还给我!”
    这个突然的举动,使得吴三桂颇是意外。
    对于女人,尤其是像朱蕾这么漂亮的女人,他有足够的耐心,绝不会轻易发怒。目睹着对方这般神态,更加触发了他的快感,一时扬声,哈哈大笑不已!
    “怎么能还给你?你已经送给我了!送给我的东西,当然就是我的了!”
    “谁送给你!是风吹下去的……”
    忽然她跑过去,打算由对方手里把这只纸燕子抢过来,吴三桂偏偏够机灵,忽地举高了手,转而又藏向背后,无论朱蕾怎么急,总是抢不到手。
    心里一急,娇性大发,管他对方什么王不王,一个耳光直向对方脸上掴去。
    还是不能得逞,这只手依然落在了吴三桂的手里。
    他的臂力惊人,在他力持之下,朱蕾那只被捉的手,终于垂落下来。
    或许是吴三桂的手劲儿过大了,她的纤纤皓腕吃受不住,一阵子骨折筋摧的奇痛,使得她花容骤变,一时连眼泪也淌了出来。
    吴三桂忽有所警地松开了手。
    乘着这一霎间的空隙,朱蕾到底把那只五色纸燕子抢到了手里。
    吴三桂怔了一怔,再次宏声大笑起来。
    笑声未已,那只燕子已在朱蕾手里撕了个粉碎。
    “你!”吴三桂忽地止住了笑,“你太任性了……”
    “我就是这样!”朱蕾已将走过的身子,忽地转过来,“吴三桂,你就杀了我吧!”
    忽然她脸上兴起了轻松的笑意:“再不然就把我送到北京去,献给你的新主子去……”
    “你太放肆!”
    “放肆!”朱蕾冷笑着,“你才放肆!难道我说错了?你这个平西王是怎么当上的?不正是因为出卖了旧主才得到的?还想再来一次,把我们兄妹也献上去……总不成,人家还能把皇帝也让给你?你这个人……”
    “骂得好……好极!”转了个身子,吴三桂大刺刺地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你都说对了,大丈夫当如是也!”吴三桂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说不定还真的登基称帝,干个皇帝玩玩,那时候第一个要谢的,就是你……”
    说着,他脸上眉飞色舞地又自笑了。
    “在这里你就好好地住着吧!”吴三桂直直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说话,要不要换个宽点儿的房子?”
    “谢谢你的好意!”
    朱蕾打量着面前这福大量大的王爷,由不住微微地笑了。
    “对了!”吴三桂说,“美人天生就是应该笑的,九公主这一笑,真有倾国倾城之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也给我听听!”
    “我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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