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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清穿日常-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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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气就跟火炉边的雪一样都化了。
  
  拿她没办法。
  
  四爷对她笑了下,又敲了敲车窗,一夹马腹又跑回到队伍前头去了。
  
  他是特地来看她的吗?
  
  李薇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下车回到园子里,洗漱后换了衣服躺上床都是飘飘然的。等听到门外连声的通报,跟着四爷走进来,她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头发都解散了,身上只穿了里衣。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她镇定的在屏风后自己把衣服穿好,头发挽好后才出来。外屋玉瓶几人正压低声音侍候四爷洗漱,她悄悄走到玉瓶身后。
  
  玉瓶捧着牙粉、牙签和漱口水等物转身,不妨背后冒出来一个人!
  
  吓得手上的托盘就扔了。(ノ*口*)ノ
  
  李薇赶紧帮她捧住。ヘ(O_Oヘ)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玉瓶先捂着心口轻声说:“主子,你醒了?怎么不叫奴婢进去侍候?”
  
  李薇干笑着把托盘给她,坐到四爷身边去。
  
  四爷刚才从头看到尾。从她掀帘子从黑洞洞的里屋出来起,她就一直只看着他,都没注意到她的丫头们。他还以为她睡了,进来时还特意小声点,不叫下人们去叫她。
  
  他对她笑了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对她说:“没睡还是听到爷来了就起来了?”
  
  “听到你来了。”她又坐得离他近了点。
  
  四爷都快叫她挤到榻下去了,禁不住嘴边的笑,拍拍她的腿,脚还没泡够时辰也不洗了,抬起来叫人擦干净,换了衣服就拉着她回了里屋。
  
  他掀开被子先叫她钻进去,他再吹了灯上去,掖好帐子,床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巢穴。
  
  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她钻到他的怀里,悠长的舒了口气,很快睡着了。
  
  留下四爷一下下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真是一个宝贝。
  
  二月初,刚刚过完年皇上就去五台山了。他把直郡王留下了,带走了太子、三爷、八爷、十三和十四。
  
  圣驾出发前,十三来府里拜托四爷在他们出门后照顾家里。兆佳氏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
  
  圣驾走后,李薇就去十三爷府上看了一次。之后每个月都要过来一趟。
  
  转眼到了四月,园子里的景致越来越好了。
  
  这天,李薇刚从十三爷府上回来就听说四爷在园子里大发雷霆。
  
  叫她刚下车的脚都迟疑了下,身后的轿子已经抬走了,她也不可能现在再去街上逛一圈。
  
  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就故意慢慢的走,不太想赶紧进园子。一边悄悄问赵全保:“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还没经历过四爷发大火呢。
  
  以前四爷都是生闷气的款。为什么突然改变风格了?
  
  这么想着,她的脚下更慢了。
  
  “咱们往这边走。”她道,脚下一拐往湖边去了。
  
  装模作样绕着湖散步,她也把事情搞清楚了。四爷今天回来就气冲冲的,皇上不在京,他每天都是忙到天黑才回来。今天却早早的就回来了。
  
  李薇看看天色,现在最多四点。这个时间是不太对。
  
  “在外头是什么事,咱们也不好打听。但是回来苏公公就被主子爷骂了,上茶的王以诚叫拖出去打,他兄弟王朝卿出来求情也叫拖出去打了。”赵全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现在还押在那边门口呢。”
  
  李薇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四爷这是还有理智呢。他这是拿下人撒气呢。
  
  看来是在外头受气了,就是不知道是受谁的气。
  
  她绕着湖转了一圈半,散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去。结果不等进屋,玉烟就悄悄过来说:“主子爷来了,在屋里等您呢。”
  
  李薇心里就是一抖。
  
  她不敢确定四爷在怒极的情况下,会不会来冲她撒气。她知道他不会对儿子和戴先生他们撒火,难不成打了苏培盛几个还不够?
  
  赵全保听到主子爷在屋里腿都有些软,担忧的看了眼慢慢走进屋的主子。今天风光如苏培盛,也不过是主子爷生气时可以随意发火的出气筒。他就是混到苏培盛的份上,在主子爷的眼里也如蝼蚁一般。
  
  主子呢?
  
  他不由得想,主子爷是来找主子出气的吗?
  
  屋里很静,李薇像踩地雷一样走进来,扫了一眼就看到四爷在西侧间的屏风后写字。
  
  她犹豫了下,还是去洗漱换了衣服再轻手轻脚的过来。
  
  四爷淡淡道:“去散步了?”
  
  “嗯。”她应了声,看他桌上的茶喝了一半了,就端出去叫人换一碗来。回来看他的字已经写完了。
  
  四爷放下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郁气都吐出来。
  
  她以为他写的还会是草书,结果却是楷书。
  
  四爷见她过来就让开身,让她细看。
  
  她念道:“欝欝千株柳,阴阴覆草堂。飘彩拂砚石,飞絮点琴床。莺啭春枝暖,蝉鸣秋叶凉。夜来窗月影,掩映简编香。”
  
  好诗,只是心境上与四爷这刚发过火是不是不太相称?
  
  四爷看起来却不似勉强,他含笑道:“这首诗已经做了有一段时间了,总是无法一气呵成。今天终于能写出来了。”
  
  她看他十分小心的把纸拿起来,交给张起麟,叫他拿去装裱,回来好挂在他的书房里。
  
  大概是诗兴大发,他又拿起笔对她笑:“早就答应要给你写一首了。”
  
  李薇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吃不准他现在是发火中在假装无事,还是真的不生气了。但也赶紧过去表示很期待。
  
  他一口气写了四五首,写完细观却撕了其中三首,只余下两首,还要摇头叹说不足、不足,然后说先不给她,等写好再给。
  
  她虽然一点都不着急,但也表现的很想先睹为快,争闹一番后看他笑出来了,她才放了心,知道他不是假装开心了。
  
  不过想想,在他自己的园子里,他还假装什么?
  
  打了苏公公他们真的就够出气了?
  
  四爷虽然是男人,心也像海底针。阴一阵晴一阵,叫人摸不透。
  
  晚饭后她才从他的话里猜出来了,惹他生气的是直郡王。这次皇上出巡没带直郡王,带走了八爷。然后留在京里的直郡王就跟四爷掐起来了。
  
  四爷想起来脸色又黑了,阴冷的笑道:“……我看他还能跳几天。”
  
  ——老四,你别在你哥跟前显摆!掌旗又如何?皇阿玛还没封你个王位呢!就敢在你大哥跟前摆王爷的谱?你大哥做了十几年的郡王了!也没像你这样抖起来!
  
  第二天起,四爷就在园子里歇起来了,每日不是陪着几个男孩读书,就是游湖垂钓,还打算在园子里开几块田出来种。
  
  说他外头很闲,也没有。弘昐回来都说:“来求见阿玛的人每天都有,先生给我们讲着书都要出去见客人,今天还有个赖在外头不肯走了。先生都拿人没办法。”
  
  可四爷要闲着,他还拉着大家一起闲。早上用过膳就拉着她在园子里赏景,用他的话说就是:“住进来也有两年了,还没好好赏过一回。”
  
  四爷仿佛觉得很亏。
  
  园子中水草丰美,居然引来一群绿头红脚的野鸭子。一早起来湖里扑腾着一大片的野鸭子可把园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下人不敢驱赶,四爷赶来后也不叫人伤害它们,侍卫里头有技痒想比比弓箭的,看四爷好像挺喜欢这群野鸭子的也不敢动手了。
  
  到了白天,园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稀罕。
  
  李薇想凑近看看,结果野鸭们都胆小,靠近了就纷纷飞起再落到湖边的其他地方,扬起的羽毛和粪便就叫人讨厌了。
  
  不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顾俨和傅敏两位都站在湖边赏了几天,等鸭群飞走后才回书房做画,听说画得不错。可惜她无缘得见。
  
  鸭子走后,留在湖边的大片的鸭粪叫下人们打扫了好几天才干净了。
  
  四爷听她说起,笑道:“凡事哪能尽如人意?咱们看得高兴了,自然就要担起这些麻烦。叫他们别抱怨了,一人赏二两银子吧。”
  
  银子赏下去怨言就不见了,改成一片歌功颂德。
  
  鸭子走后的几天,膳房进上来一道烤鸭子。吃着肉十分筋道,不像平常笼养的鸭子,而且个头也小多了。
  
  玉瓶悄悄跟她笑着说:“他们祸害了不少,侍卫里一到夜里就去套鸭子,都是偷偷的。膳房的人捉了好几笼,现在都在那里养着呢。”
  
  这个……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
  
  到了晚上,四爷也跟她说:“他们有好东西,今天我叫人做给你吃了,好不好吃?”
  
  原来他也是共犯啊。
  
  她马上点头:“好吃,野鸭子的肉好劲道!”
  
  四爷还笑:“你不知道,弘昐晚上带着他的侍卫去扑鸭子,险些叫鸭子给带到水里去。”
  
  嗯?
  
  李薇马上瞪起眼准备叫儿子来骂一顿。
  
  他拍拍她的手:“男孩子就要放着养,别管傻了。既然没出事就不必骂他,弘昐也大了。”
  
  四爷感叹了句:“我们都老了……”
  
  “没有吧……”李薇下意识的摸了下脸,晚上洗漱时就对着镜子看眼尾,还没有长纹。四爷在床上看她对着镜子巴眼角,以为她迷眼了,下来扳着她的头说:“我看,插了睫毛了?”说着凑上去猛得吹了口气。
  
  她眨着眼睛,他扳着她的头说:“出来没?”然后又凑上来,好像还要再吹。
  
  “好了,好了。”她推着他说,等上了床她突然很不甘的说:“爷,我才二十九……”
  
  老什么的……还很早好吗?
  
  四爷怔了下,唔了声。两人躺下后灯都熄了,他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她:“……”
  
  她突然有了读脸技能,觉得他的神情肯定是:= = 

 
 269、点蜡

  园子里一晃过去了十多天,连李薇都习惯了;以为四爷这回真的又要休个长假;连他说要开几亩地的事也是真的;圈好地方已经在垦荒了:就是把地翻翻;把铺好的地砖全起了,把周围栽得好好的花木都移到别处去。
  李薇挺好奇的天天去看;亲眼目睹了从美景到荒地的改变。
  苍海桑田也不过如此。
  她觉得四爷挺折腾的……
  不过四爷是认真的;连名字都起了,叫耕织园。庄子上的瓜棚也原样挪过来了,还引了一条渠。
  她对弘昐几个说她看那耕织园里应该也有他们的份,从今天起做好准备吧。
  除了已经对种地没有印象的弘时外;弘昐他们都是一脸的苦瓜相。
  但就在他们以为这次绝对逃不掉了;弘昐他们还去翻了书;看现在会种什么东西,内务府的人来喊救命了。
  八爷走后,内务府几个司的总管就商量着办差,差事都有先例,平时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上官定夺。
  但今天就出了一件大事了,这事必须要上官来办。八爷不在,直郡王没管过内务府,他们就跑来找四爷了。
  四爷叫进来一问,立刻就站起来了。
  被派来的掌礼司郎中还不明白他放了多大一个雷,继续道:“……纯悫公主既逝,皇上的旨意虽然一时半刻还没发回来,但府里也要先有个章程出来,不能点火烧灶现砍柴啊。”
  纯悫公主是宫里的小透明,其母是个贵人,多年不受宠。四十五年嫁到博尔济奇特去了,虽然跟温恪是同年出嫁,同抚蒙古,但当时几乎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活着的公主这辈子只有三次风光的时候,一次出生,一次出嫁,一次去世。
  纯悫却哪次都没有特别风光过。就连这次,四爷都不确定皇上会怎么办她的丧事。温恪和敦恪死后,皇上还下旨抚慰两位额附。素素听了后气了半个多月,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四爷接到消息就进宫了。到了内务府找出蒙古报丧的折子的誊本一阅,才知公主是三月时没的,结果皇上今年没去蒙古,这折子就递得慢了些。
  但再慢,也早在半月前就到了南书房。只是他的好大哥,直郡王忘了通知他了。
  京里现在就他们两个在,他想把着南书房?四爷不跟他叫这个板。他要,他就退。看最后谁吃亏。
  直郡王现在简直是疯了。他难道是觉得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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