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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清穿日常-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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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听着,点头不语。苏培盛见状就安慰道:“主子只管放心,府里有福晋,有李主子,还有大阿哥和二阿哥,出不了事。”

  “嗯。”四爷淡淡的应了声。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真有事的时候,哪怕他在府里也没用。

  想到这里就叫他忍不住着急,心里像关了一头老虎,正咆哮着要冲下山林。

  数日之后,苏培盛又回府取了一趟衣服,带回了府里的消息,还给四爷带了一罐新制的腌萝卜条,一罐糖蒜。

  四爷不免开罐尝了一个,苏培盛凑趣道:“奴才跟李主子说您用饭不香,李主子就叫奴才带了这个进来,说是新腌的,味儿好着呢。”

  “是不错。”四爷擦擦手指,“放起来吧。”

  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个带刀侍卫匆匆进来,四爷马上神色一变,迎了上去。那侍卫见到四爷就跪下,扫了眼周围,四爷挥手叫人退下。

  侍卫道:“给四贝勒请安。皇上进城了。”

  皇上进城了?!

  事先没有一点消息,皇上这就回京了?!

  正阳门大开,隆科多带人跪在道路两旁。从这里进宫的一路都已经静街了。

  御驾冲进城门,一刻未停。

  銮驾内,陈福跪在御榻下,御榻上的康熙面色潮红,裹着毛皮斗篷,正在隐隐发抖。他咳了一声,陈福轻轻靠近,从一旁的格子里取出水壶,倒了半杯水,稳稳的举到皇上面前。

  康熙接过来,手一抖就洒了一半。

  陈福磕了个头道:“奴才有罪。”上前接过杯子,重新换个杯子再倒了一杯,这次他举到了皇上的嘴边。

  康熙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润过喉咙,沙哑道:“陈福,你是哪一年进的乾清宫?”

  陈福道:“奴才是二十四年。”

  康熙嗯了声,“二十四年……那会儿你多大?”

  陈福:“奴才那年十一。”

  他六岁进宫,九岁时在上书房侍候。十一岁到了乾清宫。那时候四贝勒才八岁大,已经一本正经的会交待他:把银子给那个姐姐,回来爷赏你。

  康熙在上头说:“你是个忠心的,好好侍候吧。”

  陈福再次磕了个头:“奴才遵命。”

  ——奴才遵命。

 
 236、逗儿子 。。。

  御街从头封到尾,除了皇上回京也没别的人能这么威风。各府虽然得到了消息;却没一个人敢跳出来跑去迎接皇上。
  
  为什么;因为人人都不傻。
  
  想想以前皇上回京要摆的排场吧;先发旨进京;有随行阿哥的话,阿哥们要先回来跟留京的阿哥和大人们商议;如何迎驾;如何列队,宫里也要先打扫干净,妃嫔娘娘们怎么着也要做两件新衣裳,好打扮漂亮到皇上跟前邀宠。
  
  这回呢;不说大家去京郊跪迎了;事先连道旨意都没有;也不挑吉日、吉时了,皇上就这么把御街一封,正阳门大开,銮驾直接从宫门口开到乾清宫。
  
  有这么傻的吗?以前大家郑重其事,是因为皇上乐意这么干。今天皇上不乐意叫人知道,大家自然也要跟着装傻配合。
  
  等銮驾进了宫,内务府里的八爷才得到消息,他从内务府大堂里出来,内宫宫门已经关上不叫人进了。他递上腰牌,侍卫铁面摇头:“对不住,八爷,不是小的不通容,上头已经说了,这会儿不叫进人了。”
  
  八爷往宫门里扫了一眼,宫门只合上一半,不时有人从里头出来。可出来的人无不一脸迷糊,出来以后,侍卫就驱赶,也不叫在宫门处停留。
  
  侍卫倒是不敢来驱赶八贝勒,但不多时隆科多就到了,全副披挂跟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他一见八爷就笑着快步迎上来,不等八爷开口寒暄,他就不客气道:“老八啊,咱爷俩好久没喝几杯了。今儿个不巧啊,你也别跟这站着了,赶紧回府吧啊。”说着就携着八爷的手硬是把他给带了出去。
  
  八爷那句‘皇上是不是回宫了?’在嘴里转了七八圈,也没敢问出来。被隆科多送到半道上,隆科多装傻道:“哎呀,万岁刚才传我呢,不能送八爷出去了。”
  
  “不敢误了舅舅的事。”八爷好涵养,拱手道:“舅舅去吧,我自己出去就行。”
  
  “那行,那您就赶紧回府歇着吧啊。”隆科多敷衍的拱拱手,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走出去老远了,回头瞟了眼八爷出宫的背影,啐了口道:“上不了高台盘的东西,还抖起来了。”
  
  他回到内宫宫门处,问守门的侍卫:“里头还有哪位爷没出来?都出来了就关了吧。”
  
  侍卫道:“旁的大人们都已经出来了,就是听人说四贝勒还在里头。”
  
  “四爷啊……”隆科多想了想,挥退侍卫,自己守在宫门口。
  
  过了约有两刻钟后,四爷慢慢从里头走出来。
  
  皇上突然回宫,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想去乾清宫候见,又叫人拦在了外头。最后陈福出来对他道:“四贝勒先回吧,万岁说了,今天不见人。”
  
  四爷就只好出来了。皇上不见人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见到太子、十三、十五和十六。
  
  难不成就皇上一个人回来了?
  
  那其他人呢?
  
  他边走边想,隆科多突然问好时还吓了他一跳。
  
  “给四爷请安了。”隆科多笑着说。四爷怔了下,见他一脸的意气风发,拱拱手道:“没想到是您在这里守着。”他扫了眼宫门口,心道什么时候隆科多纡尊降贵跑来守宫门了?
  
  隆科多哈哈道:“替皇上办差,哪有奴才挑三捡四的道理?就是守宫门,只要皇上一句话,我隆科多也是绝无二话!”
  
  四爷不想在这里听他吹嘘,哈哈两句就要告辞,谁知隆科多居然还跟上来了。
  
  两人一路走到宫门口,隆科多才告退回去,叫四爷上了马还一肚皮的不舒服。虽然隆科多肯一路送他到宫门,好似是他来跟他献殷勤的,但被献殷勤的总有种被人俯就的感觉。
  
  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四爷突然回府,李薇被苏培盛请到正院才知道。四爷现在都习惯把人叫齐了一起通知了,省得他再费两遍口舌。
  
  通知皇上回宫完毕,他回前院去了,李薇跟着告退。
  
  东小院里,玉瓶几个侍候她换衣服,玉瓶说:“真是稀奇了,皇上回来之前也没见着动静啊?”
  
  李薇换上简单的衣服,没再戴首饰:“这些事不是咱们该说的,传话下去院子里不许说这个。”
  
  玉瓶请了个罪出去交待了,回来后小心翼翼的问她:“主子,晚上怎么叫膳?”
  
  “要两样粥,再来几个小菜,生煎包子来一盘子就行了。”她说,跟着明白了玉瓶的意思,解释道:“爷晚上应该不会过来了。”
  
  但她说错了,四爷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过来了,她这边刚刚撤下膳桌。
  
  他进来时屋里的饭菜味还没散呢。
  
  “你吃的什么?这生煎包子再给我来一盘,粥就不必拿下去了。”四爷也是饿坏了,在宫里能有什么好吃的?皇上不在,乾清宫御膳房的大厨都叫皇上带着出巡了,留下的人连库房钥匙都没有。他跟着给值班的大臣备膳的外膳房一道用,从景运门提过来都凉透了。
  
  回来匆匆跟家里人交待后,他就到前头跟戴铎说事去了,等说完才发现肚子饿了。顺腿回了东小院,就是想着她这里有好吃的。
  
  李薇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还没吃,马上叫人去准备,说:“这包子都凉了,叫他们再送新的来,粥也凉了,送过来很快的。”
  
  推着他先去屋里换衣服,不一会儿热粥热包子都送过来了,炒菜慢了一步,但等他出来桌上也摆齐了。
  
  他吃他的,她坐在一边陪着,道:“苏培盛也是,他跟着你怎么不知道按点提醒你用膳?”
  
  四爷笑了,挟了个生煎包子咬了一口,道:“我跟人在书房里说话,他怎么敢打扰。”
  
  她悄悄问他:“皇上真回来了?”
  
  “嗯。”四爷点头,“下午回的宫。”
  
  就是跟直郡王恰好错开,叫他不得不多想啊。
  
  皇上……这是故意调开直郡王?
  
  直郡王这里快马加鞭,不出几日就赶到了,但到了地方只见到留下的将军和士兵,不见御驾。
  
  将军身上还带着血污,见了直郡王跪下请罪,然后领他到了营地里头。营地中到处是伤兵,直郡王一路走来,越看越着急。等到了将军帐内,他直接逼问将军:“万岁呢?”
  
  将军道:“万岁已经回京了。”
  
  直郡王怔住了,皇上传旨叫他来,还特意带了五千人,可皇上却跟他错开,已经回京了?
  
  将军连日征战,兵疲马乏。不仅如此,看现在皇上的态度,这次打的是个糊涂仗,别说死的人能不能得到安葬和抚恤,就是他只怕也不会有什么明面上的奖赏。
  
  想到这个,再看着外头或死或伤的士兵,将军实在没什么心情应酬直郡王。
  
  大家半斤对八两。
  
  直郡王叫皇上给支到这里来就不是什么好差事。
  
  想到这个,将军心里格外的痛快。
  
  他道:“万岁叫奴才在这里等着郡王爷,后头有不少事都要等着郡王爷决断呢。”
  
  直郡王跟这个将军不熟,这里头的事跟他打听不着。他转头去问梁九功,谁知梁九功来回跑这两趟,一进营就倒下了,现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军医去看过了,灌进去两碗药就扔下不管了。
  
  直郡王只好先忙营里的事。
  
  叫将军说,剩下的事也简单,就是打扫战场而已。
  
  直郡王带来的五千人派上了用场,每日漫山遍野的尸首。一开始直郡王还要求他们全须全尾的拾回来,有的士兵跟人拼杀时被砍掉了胳膊腿,就要沿着战场找,再叫人给缝起来,也算留个全尸。
  
  但时候长了就顾不上了。
  
  除了尸首,最重要的是士兵身上的披挂。铁甲、盾牌或刀枪。这些东西都有标志。从将军隐晦的提醒里,直郡王也明白皇上并不希望这场刺杀大白于天下。
  
  太子谋刺皇上,叫天下的读书人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
  
  汉人的历史上被太子谋刺的皇上都跟着丢了一回脸。直郡王虽然明白,但他还是被皇上到这个地步还在维护太子的名誉而气疯了。
  
  这样的畜生!在草原上就该把他扔出去喂狼!
  
  所有的尸体都不能带回家乡安葬,直郡王最后只能叫人在山林野地里挖了几个大深坑,把这些尸体都扔进埋了。
  
  做完这一切,京里颁金节都过完了。
  
  直郡王和将军起程回京,临走时,将军见直郡王回头看,就安慰道:“郡王爷不必担心,这里是围场,平时少有人烟,里头老虎野狼一类的畜生多着呢,那些尸首不会被人发现的,过几年说不定都让啃光了。”
  
  最该喂狼的不在里头。
  
  看着直郡王的神色,将军没有再多说,拱拱手就跟直郡王分开了。
  
  跟在将军身后的士兵稀稀落落的。年初随着皇上出巡时,随行的士兵有二万人。如今仅余七千。
  
  老二,你多年敛财,大哥还以为你就是爱银子,爱奢华呢。呵呵,果然是太子,大哥小瞧你了。
  
  直郡王赶回京城,先进宫见皇上,交还兵权。
  
  可在门口让魏珠给拦住了。平时挺好说话的太监,今天硬是摆出了铁面无私的架势,不管直郡王怎么说,都一个劲的道:“郡王爷,奴才都知道,万岁正歇着呢,这会儿真不见人。要不您先回府看看?您也多日不曾回来了,先回去看看家里人。”
  
  直郡王看着东暖阁的窗户里,沈荃就坐在里头正在埋头书写,可见皇上在拟旨。隐约还能听到几位耳熟的大人论政的声音。
  
  魏珠这是睁眼说瞎话。
  
  直郡王扫了他一眼,摸出个金锭子扔到他身上,转身走了。
  
  算他承这奴才的情了。
  
  出宫后,直郡王一刻未停的回了府。魏珠嘴里叫他回府看看,总让他不安。按说往年他伴驾出巡,一去大半年都是常事,这次才出去不过一个多月,怎么成魏珠嘴里的‘多日’了?
  
  直郡王府里,正院里漫出苦涩的药味。
  
  直郡王刚到院门口,竟然有些不敢举步了。院子里摆着四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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