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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喜登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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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如山答应一声,回身走到缪凤舞跟前,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姑娘,跟我走吧。”

缪凤舞倒是愣了一下。她刚刚打好了腹稿,要在这位陈国皇帝面前替自己说几句话,拼一个争取自由的机会。她以为贲允炎怎么着也得叫她上前看几眼,问几句话,那个时机,正好她说话。

没想到自己只在门边站了这么一下,就被打发走了。

缪凤舞有些着急,开口叫了一声:“皇上…”

第二十一章 司制宫婢

 缪凤舞没有机会与贲允炎说上话,总管太监连如山了解贲允炎的秉性,知道他不会在一个魏女身上费太多的心神,因此将缪凤舞推出御书房,交给一个小太监,领去了掖庭。

因此,就在缪凤舞到达迳州的第二天,在她心神还未安稳的时候,她就戏剧性地被送进了南陈的皇宫之中,住进了掖庭院。

这掖庭院很大,比起虹风舞馆的后院要大得多。可是这里却很破旧,没有缪凤舞刚进陈宫时,一路所见的那些雕梁画栋、亭台花池。

这里能看见的,是几排鸽子笼一样的房子,住的是一群年轻的女孩子,穿着朴素的衣裙,忙碌穿梭,似乎有做不完的活计。

掖庭令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太监,姓董,大家都喊他董公公。

董公公初见缪凤舞,微微一吃惊。他小心地探问来送人的那位小公公:“这魏女…皇上打算如何安置?”

“皇上也没有特别的交待,只说让带到董公公这里来,给安排一个处住。”那小公公是连如山的徒弟,精着呢。

“安排住处…”董公公摸着他光光的下巴,瞄着缪凤舞想了一下,“我看姑娘生得灵巧的样子,就去和司制房的姑娘们住在一起吧,先委屈姑娘几日,哪天皇上的旨意来了,咱家再给姑娘另置住处。”

这位董公公话说得还算客气,实在是因为他看着缪凤舞生得出挑,又听说是卫大人带进宫来的,保不齐皇上得了闲儿,下了封诏什么的,这就是一位贵人,还是先不要得罪为好。

缪凤舞对这个安排却是哭笑不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如戏本里的那些故事一样,大转大折,大跳大跃。

在虹风舞馆安安静静地生活了九年时间的她,突然就千里大迁移,置身于异国的皇宫之中,至于未来的命运,尚处于不可知的懵然之中。

回头想想,真如一个噩梦一般。

直到缪凤舞被带进了一处鸽子笼里,与一群年轻的司制房的宫婢们共处一室,她仍然是一种半怔然的状态,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心里虚虚晃晃的。

司制房管事的是一位姓梁的女人,三十几岁,微胖,细眉细眼,看人的时候,总是侧着身子,斜着眼睛。这里的姑娘都称呼她梁姑姑。

那位梁姑姑见缪凤舞一身繁丽的衣裙,一指她的脑门说道:“不管是谁带进来的,到了我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受一样的待遇,你先把这身衣服换了,我们这里不是养姑奶奶的地方,好好做活是正经。”

这一身衣服,缪凤舞穿在身上,也觉得累得慌。倒不是衣服本身有多沉,就是那一团一团的小碎花,看得缪凤舞头晕。

“凤舞来得仓促,什么都不曾带进来,姑姑如果有一身简单的衣衫给凤舞换上,那真是感激不尽。”缪凤舞一开口说话,不自觉地流露出她一贯的清冷来,听得梁姑姑皱了眉头,又挑不出毛病来。

“你来得巧,我们这里正换夏服,本来按人头定制,每人两身,前儿一个丫头病死了,她那一份儿,就挪到你名下吧。水儿,去把小双的那两身夏服拿来,让凤舞姑娘换上。”梁姑姑说完,斜睨了缪凤舞一眼,转身出去了。

缪凤舞听她这样说,心里扭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

死人的衣服,那是不吉之物,通常会被随死去的宫人一起,送到净乐堂焚掉。这位梁姑姑打第一眼看到缪凤舞,心中就有一种微妙的抵触。她让缪凤舞穿死去宫婢名下的衣衫,无非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展现她在这司制房中的地位。

对于缪凤舞来说,既无心于陈宫内的生活,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她读的书多,心中自然豁达,两件衣服而已,那位死掉的宫婢也不曾上过身,又有什么?

反正她是魏人,而陈国人都在心里恨着魏国人,她在这里不受待见,那是必然的事情。

叫水儿的宫婢取来了包袱,塞进了缪凤舞手中,见左右无人,小声地对缪凤舞说道:“姑娘要是忌讳,今儿晚上给小双烧炷香,送些纸钱,估计就没事了。”

缪凤舞笑笑说道:“谢谢水儿姐姐,虽然不认识小双,可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善良的姑娘,不会祸害人的。”说完,她将自己那一身扎眼的衣裙褪下,换上了这里的宫婢统一穿着的那种石青色的薄绸衫裙。

缪凤舞所住的这间鸽子笼,大概因为是司制房的宫婢们所居,个个手巧心灵,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缪凤舞看见那一张大通铺,心里有些犯怵。她一向独居,性子也养得独了,身前身后躺着五六号人,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睡得着。

整个上午,梁姑姑没有给缪凤舞安排活计,她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着呆,想着心事。

中午是那个水儿过来喊她吃饭,她随着水儿去了位于司制院西边的一间屋子里,见十几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宫婢,对面坐在两排长木板搭起来的餐桌前,安静地低头吃着饭。

缪凤舞走进屋来,立即引起一些人的关注,屋子里开始有嗡嗡嘤嘤的议论声,听不清说什么,但是那种被观赏的感觉,还是让缪凤舞浑身都不舒服。

“吵什么吵?安静地吃饭!”坐在主位上的梁姑姑,拿筷子的另一头“笃笃”地点了两下桌子,“比你们多长出两只眼睛吗?一群没见识的东西,让外人看笑话!”

议论声立即消失了。只是缪凤舞心里清楚,自己就在刚刚那一刻,被梁姑姑孤立了起来---她是外人,她是魏人,她不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只不过梁姑姑大概不知道,缪凤舞其实也没想与她们融入一处去。

她总觉得自己眼下的处境是一个梦。

梦总会醒的。

她会在这个长长的梦境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坐在栖凤阁二楼的琴房里,手抚绿绮,心念行晔。

第二十二章 擅闯宫禁

 今日一更,明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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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的内宫制度,与缪凤舞所听闻的北魏内宫制度相仿。

掖庭在陈宫之中隶属于少府,掌宫内御服、珍宝、食膳、典记等职。下设六局二十四司,职划精细。而缪凤舞所在的司制房,是专门为宫内裁衣缝纫之处。

缪凤舞的女红手艺,是在虹骊珠挑剔的目光和清高的品味中磨炼出来的,绝非一日一事之功。她在虹风舞馆的时候,因为姐妹们多工于歌舞之技,也没人跟她比女红,因此她并不太了解自己的手艺到底是不是精湛。

来到这陈宫的司制房中,半日的活计做下来,就有人看出来她的心灵手巧来了。

这个人当然是梁姑姑。女人对待身边的人物事物,都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是很敏锐深刻的。梁姑姑第一眼看见缪凤舞,内心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戒备。

因此,当她看到缪凤舞绣出来的半个花样子时,当即就喊了停,含糊地挑了几个不是之处,将她打发到熨烫那一组去了。

缪凤舞是无所谓的,她对自己眼前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思虑,她全副心思考虑的,是如何出去这座宫廷,回到魏国。

只有回了魏国,才会有希望接续与行晔的一面之缘。如果她从此后困囿于这座异国的深宫之中,那么行晔就永远只是她心里一个无法实现的梦。

爱情是一味强大的催发剂,能从一个思恋爱人的少女心中激唤出超常的力量来。

缪凤舞如今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形。她对行晔的恋慕随着她离昂州越来越远,反而是一天一天地加深。

当她最后被送入陈宫之中,回魏国希望渺茫的时候,她对行晔的想念就如一支点燃了引信的炮仗,处于爆开的边缘。

于是,她用当初在栖凤阁中盼望行晔一般的热情,盼望着贲允炎的到来。

不为自己在陈宫中的荣宠升迁,只因眼下唯有他---这座宫殿的主人,才可以开恩赐赦,放她出宫。

而失望也是相同的。

贲允炎只是当天在御书房中撩了她一眼,就一句话将她送到了掖庭宫,之后任缪凤舞日夜期盼,再也没有了音信。

因为缪凤舞识得字,梁姑姑丢给她一本宫规,让她背烂记熟。其中缪凤舞记得最清楚的一条,就是不许擅闯宫禁。

陈宫从内至外,共分为三个层次。皇上和他的后妃子女们,自然是住在最核心的内宫之中。往外一层,就是掖庭宫,六局二十四司分布排开,由掖庭令和左右掖庭丞掌管着。最外的一层,则是那些粗使工匠的居处。

而在掖庭宫与内宫之间,有一条又宽又长的巷子,巷中有内廷侍卫把守。她们这些生活在掖庭中的人,如果没有通行令,是不可能穿过那条长巷,进入内宫的。

除非贲允炎偶有空闲,出现在掖庭宫中,缪凤舞几乎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了解了这些事情,缪凤舞才明白,自己从第一天进入这陈国的皇宫开始,就已经被贲允炎给冷处理掉了。他即看不上自己,又不肯放过自己,上下唇轻轻一动,她便被掐断了翅膀丢进了笼中,从此后世界对她来说,就只有四四方方的这一个小院子。

而她心中的那个世界,却远在千里之外的昂州。曾经她认为是困住她自由的那个虹风舞馆,如今想起来,竟是那样一个温情明媚的好地方,而栖凤阁更是处处留下她牵念思恋行晔的印记。

爱情是一团火,缪凤舞就是架在那火上烧着的一壶水---平静的表象之下,是她的一颗即将沸腾的心。

她每日里做完了手中的活计,就会来到那临巷的一道门前,在那里坐一会儿,或者来回地散步几趟。时间久了,那守门的小太监几乎都认识她了。

于是有一日,梁姑姑叫她到跟前儿,声色俱厉地训她道:“别以为有几分妩媚就妄想着飞上高枝儿,我们陈国钟灵毓秀之地,难道还缺美人儿吗?内宫里的贵人们,哪一个不是仙姿绝色?你就是个麻雀的命,就不要总拿自己当凤凰。赶紧收了你的虚妄之心,认真做好自己的本分,再往那边凑,仔细我打折你的腿!”

“我记得那宫规之中,只说不许擅闯宫禁,怎么这掖庭之中,原来也有禁地的吗?凤舞自小就有饭后闲步的习惯,到底哪里是可以去的,哪里是不可去的,麻烦姑姑明示。”缪凤舞双手交握,规矩地站在那里,反问梁姑姑。

梁姑姑被她问得一滞,随即将眉峰一耸:“我只告诉你,这里不是你显孤示傲的地方,我在这个宫里生活了十几年,这宫中哪里多长出一棵草,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还辖不住你个小小的魏女?”

缪凤舞仍是一副恭谨的样子,声音清亮地答道:“姑姑的教训,凤舞记下了。”

可是转身出了梁姑姑的屋子,她照旧是安安静静地干活,溜溜达达地散步,照旧在临巷的那道门前守候着,希望哪一天贲允炎走错了路,逛到这里来。

直到有一天,缪凤舞夜半无眠,于寝房外的石凳上枯坐时,住在一个屋子里的水儿出来解手,实在不忍见她那样执着,便凑到她跟前儿,劝她道:“凤舞妹妹不要这样痴迷,在这个宫里,哪一个女人不是在内心里期盼着皇上的御幸?可是能得到皇上关注的女人,又能有几个?莫说咱们住在这掖庭院中,是个皇上轻易不会涉足的地方。就是巷子那头的内宫大院里,又有多少女人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凤舞妹妹与其这般地痴守苦望,不如多费些心思在这宫中经营升迁,我看你人聪明,手艺又好,假以时日,坐上尚功的位置,总有机会过了那条巷子,不比你现在这样盲目守株要好得多?”

缪凤舞回头看水儿,冲她感激地一笑:“水儿姐姐一片好心,凤舞心领了。只是凤舞所求,并不是姐姐所想的那样,凤舞不过是想乞得一个恩典,重回故里。我既不是陈人,就不像你们,有进宫从役的义务,如此…你们的皇帝有何理由拘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哦…”水儿恍然,“凤舞原来是想念家乡呢…唉…若论这思乡之心,又哪里分什么陈人魏人?我九岁入宫,如今也有八年时间了,离家的时候,爹娘就体弱多病,我又何尝不想出宫孝敬爹娘?”

“水儿姐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的皇帝上一次到掖庭宫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缪凤舞怀着一线希望,看着水儿。

“上一次…两年前吧,过年的时候,皇上和皇后恤奖宫人,来过一次,之后…好像一次也不曾来过。”水儿是个善良的姑娘,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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