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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唐女法医-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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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光洒落在他身上,他的面容隐在树荫处,看不清表情,但一袭紫衣身姿挺拔,修长有力的手端着浅口酒碗的优雅,无一不动人心魄。

冉颜鼻端弥漫着酒香,还未饮尽,便已微醺。

场面安静,只有舀酒的水声和扇形叶子扑簌簌落下的声音,安详平和静静流淌。

“你酒量如何?”冉颜一盏一盏的帮他盛着,眼看酒器中已经少了一半,他却还没有丝毫醉意。

萧颂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吟吟的看向她,声音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沙哑,将他本就磁性的声音衬的更加魅人心魄,“我已经醉了,你信吗?”

冉颜怔了怔,觉着萧颂可能喝下去得有两斤,纵然唐朝的酒水要淡许多,却也着实不少了。

“你明知道我是要灌醉你,为什么不拒绝。”冉颜有些歉疚。

萧颂微微扬眉,喝完酒之后,那一双眼眸越发明亮,盯的人有些心悸,“你给我的,我都不会拒绝。”

一贯婉转的说话方式,听着这似是似非情话,冉颜心跳忽然失去了规律,温酒的动作也僵住。

“也不介意为你舞弊一回。”萧颂缓缓站起身来,将酒盏搁在几上。

冉颜忽然觉得羞愧难当,她猜到苏夫人与此案有关,却生出了怜悯之心,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想要缓住局面,被萧颂一眼看穿之后,不禁开始厌弃自己。

“萧郎君。”冉颜叫住他。

萧颂稳稳的伫立在阳光下,偏过头来,却看见冉颜长身直坐,郑重的给他行了个大礼,“萧郎君是刑部侍郎,在其位司其职,万万不可为我一时妇人之仁自毁前程,今日之事,是我的糊涂。”

从前,冉颜也遇见过不少案子,杀人者情有可原,被杀者却曾犯下令人发指的罪孽,然而在法律上,故意杀人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她也曾想过这样不公平,就如今日所想一样。

没有听见萧颂的回话,冉颜微微抬起头,入眼却是一双黑色官靴。

萧颂伸手扶起她,笑道,“如你一样的娘子,真未曾见过。”

“在你面前耍拙计,才是我最羞愧的原因。”冉颜叹道。

“不是拙,而是你心中根本没有下定决心。”萧颂知道她一直在挣扎律法与感情之间,如若她真的决定,也未必不能骗过他。

萧颂很高兴,今日冉颜虽然做错了事,却第一次令他觉得,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弱点,有挣扎,并非一块冷硬的石头,让人永远觉得捂不化。

萧颂身上淡淡的酒香弥散,他手掌上炙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冉颜一阵战栗,想要逃脱,又想接近。

“阿颜。”萧颂低低唤道。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淡淡沙哑的磁性声音,轻轻缓缓的,使人禁不住心尖发颤。

冉颜残留的理智将他推开,急急退出几步,“萧郎君,祝你明日一路顺风。”

“嗯。”萧颂嗯了一声,面上带着浅笑起身,离开院子。

冉颜看着那丝毫不乱的脚步,却不知他醉到了什么程度。

入夜,苏府内处处点着灯笼,然而却一派寂静。

戏台对面的小阁中灯火昏暗,水晶珠帘折射出点点光芒,轻风微拂,仿佛银河从夜空流泻而下。

早晨宴请宾客的几已经撤去,空空荡荡的阁中央只摆着一只三足几,一袭宝蓝色云纹白鹤华服的苏鸾倚在几边,神情怔忡的望着对面的戏台。

久久,眸中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木质楼梯上传来噔噔的声音,苏鸾将快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很快身后传来沐管家的声音,“夫人,萧侍郎前来拜访。”

“请萧侍郎上来。”苏鸾未曾回头。

沐管家迟疑了一下,原本像萧侍郎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夫人都是会亲自到外曲门迎接,今日……沐管家在心底叹了口气,夫人怕是又想起些伤怀的之事了。也罢,夫人一年到头都过得辛苦,哪怕任性这一回又能如何?

沐管家这么想着,便匆匆下楼去请萧颂到小阁来。

戏台就在前院,不过片刻,便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苏鸾起身走到楼梯口相迎,见着萧颂竟是独身前来,不禁看了身后的沐管家一眼,旋即欠身道,“怠慢了萧侍郎,妾身有罪。”

“我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着不善,苏夫人由着性子来,也不必拘礼。”萧颂漫不经心的道。

第183章璎珞(3)

“萧侍郎请坐。”苏鸾令人在兰足几左手边摆了席几。

萧颂席上落坐下来,随意打量几眼周围的环境,评价道,“极雅致的地方。”

不仅雅致,一般商贾家中根本不会建这样的戏台。

等萧颂坐定,苏鸾才轻轻甩开广袖,在对面嗯坐,轻叹道,“这门丶阁和戏台都是我阿耶为我阿娘所建,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萧颂眉梢微微上挑,若非必要,他是不会有耐心听人叙说往事、感叹今昔,可眼下他却没有立刻摆明来意,“令慈想必十分善舞。”

苏麓的母亲是胡姬,这个舞台应该是她表演所用。

“是啊!”苏鸾优雅的面上绽放出一抹不同于寻常的明媚笑容,盯着对面的台子,道,“我幼时曾与阿耶一起坐在小阁里,看母亲跳舞。她是个极美的人儿,雪肤红裙,舞动起来,硕大的裙摆犹如一朵绽放的扶桑花,那样热烈的舞,我平生再未见过。”

萧颂端起茶杯,轻轻摁着茶末,却并不喝,只是为了找些事情做,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以为胡舞与中原舞蹈不同,也曾专程去长安看过,但…,也不过如此。”苏鸾缓缓道。

萧颂放下茶杯,淡然道,“许是因为,为所心仪之人而舞才最动人。”

苏鸾愣了半晌,望着对面的戏台倏然掉下眼泪来。

她的父亲为了母亲不惜一切,甚至连生命都可以随时交付,然而最终不能得到母亲一丝温情,原来,母亲心里也对父亲有情的!

苏鸾掏出冉子拭了拭眼泪,歉鼻道,“真是失礼了。”

“无妨。”萧颂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叠布放在几上,轻轻打开。

随着萧颂修长的手揭开遮掩,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一颗殷红的珠子。

红的如一滴血浸染在洁白的帕子上。

“这颗珊瑚珠可不多见,苏大人,你说是吗?”萧颂忽然看向苏鸾,俊朗的面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容。

苏鸾眸色微变,却只是一氟,又恢复如常,“的确,这样红如沁血的珊璨珠当真不多见。”

“苏夫人猜猜,我从哪里捡到这颗珠子?”萧颂笑问,看着神色如常的苏鸾,不曾等待她回答,便继续道,“发现这颗珠子的时候,上面还有几丝残线,是红色冰蚕丝……”

在萧颂锐利的目光注视之下苏鸾脸色微变,她早就听说过萧颂的名声,刑部每年有六成以上的案件都是由他经手,若非有了足够的证据,恐怕不会贸然上门。

传说,冰蚕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刽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现实中冰蚕丝自然没有这么神奇,但因其韧性极佳,柔软舒适,是贡品之一,每年严量极少,寻常人家自然没有。

整个聚水县,恐怕也只有苏鸾颈上用来串璎珞的绳子是用冰蚕丝槎成。

“萧侍郎果然名不虚传,我早猜到你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苏鸾声音叹息。也不知她的结局会如何,她还没来得及对悯儿交代后事,还没来得及为悯儿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想到最后,苏鸾忍不住闭上眼睛。

“来人!”萧颂朗声道。

很快,宋县尉便带人上冲了上来。

萧颂看了他旁边的书吏一眼,道,“准备记录吧。”说罢转向苏鸾道,“有个人替你求情,我虽不便徇私,却可以给你一些体面。如果你罪不至死,我会命宋县厨暂时不将你入狱,在家等待刑部案件审查。”

苏鸾神情微怔,那个人好大的面子,竟然能令一向律令如铁的萧侍郎如此宽待于她。

“多谢萧侍郎,也多谢那位贵人。”苏鸾行了个稽首大礼,心中却暗暗做了决定。

“无需多礼,交代案情吧。”萧颂很满意苏鸾的配合,看她略微径怀的模样,也猜到杀人毁尸可能并非她一人所为。

“十年前,沐家七郎入赘我苏府。”苏鸾见无人阻止她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便继续道,“大君在沐家是嫡出,他入赘来后,很是排斥旁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忙于生意,也很少顾及他的感受,才至于他后来终日酗酒度日。”

苏鸾声音微哽,继续道,“后来有一日,他说要返家一趟,我脱不开身,便准备了回门的礼物令人陪他回去。许是是在家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回来后酗酒越发厉害,以往还只在府中,后来便喜欢独自到酒楼里,晚上被小二抬回府。开始时,我尚且忧心,久了,便成了习惯,也很少过问他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彻夜未归,等了两日,却依旧不见人影。”

沐家堂堂嫡出郎君入赘到苏府,虽是因着两家世交,但于沐七郎个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也许他入赘来之前也曾有过一丝美好的幻想,但面对苏鸾这样一个样样都比他强的娘子,越发显得他是个吃白饭的,成日游手好闲,对于一吓,胸中还有抱负的郎君来说,是一种折磨。

“我原本是打算一年以后再让七郎渐渐接触苏家的生意,却不想造成了这样不可挽回的后果。”说到此事,苏鸾并没有多少悔意。她十几岁便独自撑起苏家,倾尽心血才将苏家打理的像个样子,当时沐七郎于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作为一个有头脑的生意人,她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忽然插手苏家的生意。就算是招掌柜,也还得观察一段时日,更何况将来是要与她共同拥有苏家生意的人!

如今苏鸾也只是内疚当时对沐七郎的关心不够而已。

可是,就算再给一次机会,苏鸾也不能保证能够挽回。她光是打理苏家的生意便已经心力交瘁,拿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她,也有难处啊!

“七郎失踪三日后,我派人到处都寻不到,便报了官。可当时官囘府查了半个月,居然还没有任何线索!”苏鸾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与她平素一贯的优雅迥异。

宋县局连忙对萧颂道,“下官才来了两年。”

言下之意也就是:当年衙门办事不利,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县局说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萧颂虽然不在吏部任职,可他对各地官囘员可谓了如指掌,就算现在抓一个吏部官囘员过来,也未必比他知道的多。

苏鸾喝了。茶,接着道,“我私下与沐家通了将,亲自上囘门请囘罪。因着当时尚不知七郎去向,沐家也不便怪囘罪于我,又寻了半个月,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便与沐家商量,以病逝为名,为七郎办了丧事。”

沐七郎在聚水县一向深入简出,也从未得罪过谁,聚水县也极少出人命囘案,因此一个大男人忽然失踪,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许是同哪个娘子私奔去了。结合沐七郎回家时候那种阴死阳活的态度,连沐家都如此想。若真是如此,就如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苏鸾的脸上,他们觉得对不住苏鸾,便允了她的请求。

“在七郎衣冠冢立好后的第三个月,州学一名生徒,叫刘汶的,忽然秘密来寻我,告诉我……他亲眼看见有几个狱吏将拿我夫君的尸体与土囘匪做交易。”苏鸾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颤求的声音道,“他说找到了埋尸的地点。于是夜半带着我和沐管家到了城西的树林里,从一片荒草丛里,挖出了……半具尸体。”

那一庶,纵使见悄了各种场面的苏鸾,也瞬间崩溃。

“于是你谋刻十年,于近日才把他们碎尸报仇?”宋县局忍不住插嘴道。

“我没有!”苏鸾声色俱厉的矢口否认。

宋县扁见苏鸾到了此时此煎还敢跟他大小声,老脸顿时挂不住,逼问道,“那你敢说这颗珊瑚珠不是你脖子上的璎珞散落所遗留?”

“是又如何!我恨那些没有人性的狱囘卒!但是有人比我更恨!我还有悯儿,还有苏家,我如何会去杀囘人!”苏鸾冷冷道。她是一今生意人,最会计尊得失,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利囘用,她为什么要亲自去杀囘人 ?'…'

“所以,你便尽心尽力的培养那个人,教他武功,让他消沉,激发他更大的仇囘恨,帮他制囘造一切杀囘人的机会……“萧颂缓缓道。

苏鸾勉力维持着平日的优雅端庄,抿着唇看了萧颂一眼,道,“不错。因为官囘府似乎对这个案子特别上心,刘汶虽然早已经活够了,但他不想在杀死最后一个人之前,被抓囘住,所以我便帮她做了一个假死局。”

苏鸾深知萧颂的厉害,越想越觉得此事危险,便冒险匆匆前去阻止,未防令人生疑,她没有换夜行衣,而是穿着平时的衣物过去,即便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找借口推脱。

但没想到还是去晚了一步,刘汶已经进入了萧颂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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