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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大妆-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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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眼下,他压根就不想去乾清宫当殷昱的跟屁虫。说的好听是弟随兄行,说的不好听就是他的奴才!太子对祈王楚王如亲兄弟又如何?祈王楚王不还是得给他办事当奴才?他不想当奴才。他想当主子,让天下人都当他的奴才!

可是当主子也不是非得去跟在殷昱屁股后头转这一条路吧?

出了殿门。他在庑廊下对着院角一株红梅看了半晌,忽然叫来廊下一名小太监:“靖江王在哪儿?”

郑侧妃看着殷曜出了去,也歪在美人靠上,手指绕着锦缎上的流苏沉吟起来。目光瞟见身边的大宫女容芙勾着腰给她理裙摆,便就说道:“你刚才看那安穆王妃,觉得如何?”

容芙想了想,直起腰,说道:“奴婢看了,只觉得是个挺大方的女子,应对也得体,又不露怯,不像是乡野出身的。”

郑侧妃沉吟着坐起来,端起面前描花纷彩的茶盅在手,说道:“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坐稳这王妃的位子!”

容芙道:“她不是已经生了嫡长子了么?等过了三岁封了小世子,就没人能撼动她的位置了。”

“那可未必。”郑侧妃若有所思地,“首先不说这嫡长子能不能活到三岁,就是活过了,也要他能够当上小世子。”谢琬是殷昱的一大软胁,只要殷煦封不上小世子,殷昱势必跟皇帝有番争执,君威又岂容冒犯?因此两厢的矛盾逐渐加深晋级,是一定的了。

“侧妃!”容芙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门外,说道:“这话若是让娘娘听见——”

“你嚷嚷什么?”郑侧妃沉下嗓子,站起来,“她如今正忙着听大伙夸她的孙子呢,哪里会听得见?

容芙垂首噤声。

郑侧妃忽然又道:“太子殿下呢?”

容芙连忙回道:“方才听说和几位王爷去了撷霞阁赏梅。”

凤栖宫这边,牌搭子已经换了两拨人。

这东宫比起郡王府来庄严肃整许多,不说那门里门外一丝不苟站着的宫人,也不说这高大宏壮的殿室,只说这些平日在京师,随便站出一个来都能让人无法逼视的贵妇们此刻的端凝和恭谨,就能让人时刻也无法放松。

不过谢琬自觉就是做的再好也比不过这些长年浸在上流阶层的人,也就放平了心态,并不刻意地装得很衿持,而是拿出东宫儿媳妇的姿态来,要么坐太子妃旁边帮着看看牌,要么便去摇床边看看殷煦,再要么就与新进来的官眷们说说话,时间倒也很容易过。

宫廷里的套路她不熟,大户人家的相处套路她还是相当熟的。相信她若出了错夏宁二嬷嬷也会提点她,所以半日下来毫无压力。

到了午前将要开宴时,牌搭子散了,太子妃要进内殿更衣补妆,谢琬随同她进了内,便就有司服宫女拿着妆奁过来侍候。

二人并排坐在的雏凤造形的长妆台前,太子妃看着铜镜里的她微笑道:“你虽然初进宗室,但今日不慌不忙,很显大方,很不错。我原先还怕你不习惯,特地没带她们去逛园子,而是留在殿里打牌,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谢琬垂首道:“母妃如此爱护,谢琬不敢给母妃添乱。若是有做错的地方,还请母妃指正。”

太子妃点点头,弯唇让宫女们补妆。

午宴设在乾清宫与东宫之间的紫宸殿,如今皇帝后宫是祈王的生母淑妃执掌,淑妃已经与妃子公主们到了,正在左首落了座。太子妃领着谢琬殷煦上前去打了招呼,淑妃笑着逗了逗殷煦,便就赏了他一对赤金镶五色玛瑙的项圈。

宫里对孩子和吃食都很忌讳,不是至亲不会亲手去抱,因为这水太深,万一有个闪失担罪不起。

谢琬与抱着殷煦的宁嬷嬷福身谢过,正要与太子妃走回宴席旁,凤栖宫的大宫女青琉就走过来,附在太子妃耳畔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就见太子妃眼里闪过丝黯色,丰润娇美的双唇也紧抿起来。

太子妃尚且只有四十岁,虽然生过三个孩子,可是太医院的保养术不是吹的,如今她身段依然玲珑,而且皮肤依旧很紧致和富有弹性,脸上脖颈皆无皱纹,加上她双眉微平,隐约含着几分英气,因而目光也显得十分有神,所以看上去还只有三十不到的年纪。

这时候她一生气,就显出几分娇嗔的感觉来。

谢琬两世加起来已有四十多岁年纪,算起来比太子妃的年龄还要大,见着她这么样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娇嗔,因着先前她对自己的爱护,心里还觉得暖洋洋,眼下竟如同看自己的姐妹般,也不由得起了几分相护之心。

“出什么事了么?”她问。

太子妃看着她,微微吐了口气,看着两旁簇拥着的许多人,摇摇头,又恢复了常色,与她到了席上。

落座后便就有许多人过来请安见礼,一顿饭吃下来,其实并没有多少闲工夫。

饭后官眷们便都开始告辞,窦夫人和杨夫人皆约好年后上安穆王府去拜访,然后便就相偕出了宫,回家去过自家的年。

宗亲们得到御旨留在宫里过年的便留下,余者只好又回府等待下一年。

奉旨进宫伴驾过年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有时候看各人作为,有时候却看皇帝心情。

谢琬和殷昭伴着太子妃回了东宫,太子妃便卸去了脸上的雍容端和,沉下声音道:“去传郑侧妃!”

谢琬知道定与方才青琉来报之事有关,便就示意夏嬷嬷抱着殷煦下去。见殷昭并未退下,于是便也坐在旁边榻上,拿起一把竹雕的美人捶来看。

郑侧妃很快过了来,显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端着满脸的笑意之余,眼里也有一丝茫然。

“妹妹见过姐姐。不知姐姐传召有何吩咐?”

太子妃面上看不出喜怒,“曜儿早上去寻靖江王要了副棋子,献给皇上的事你可知道?”

郑侧妃顿住,殷曜自打出了朱睢宫偏殿她便没见过他,哪里知道他去问靖江王要棋子献皇上的事?看太子妃这般叫她过来问,暗道这棋子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事?便就说道:“回姐姐的话,这事妹妹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棋子,姐姐告诉我,我也好寻些东西去回赠给靖江王。”

正文、328 斥责

即便那棋子价值不菲,她也不是赔不起,父亲郑铎那些年任工部侍郎,每年从任上得来的银子多了去了,郑家长子无能,唯有她两个弟弟好些,如今他们就冲着她和殷曜能够在宫里站得稳当,来日也好帮衬娘家,钱这事上自是不曾亏了她的。

太子妃见她言语里有些不以为然,便就加重了两分语气,说道:“若是赔点东西就能了的事,我也就不找你了!

“你可知道这棋子原是高丽国君当初敬献给皇上的,皇上下棋输了给靖江王,便把这棋子给了他。皇上心里一直惦着这事儿,曜儿却拿着这棋子当着众大臣面以太子殿下的名义献给了皇上,皇上方才把殿下给狠斥了一顿!”

殷曜献棋必是因着自己早上的话而去投皇帝所好,可听说连累了太子,郑侧妃便有些讷然了。

眼下正是殷曜在皇帝和太子跟前树形象的时机,而太子作为殷曜的父亲,将来的皇帝,必然比皇帝的态度还要重要得多,殷曜失手害得太子被斥,不用说,太子回头定然又会对他有番责罚了。

“姐姐恕罪!”郑侧妃跪下来,“妹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曜儿一定也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做错了事情,还请姐姐看在曜儿一向孝敬的份上,饶了他!”

郑侧妃并不是个惯于被动的人,殷昱被废离宫那两年,她不但不曾趾高气扬,更是与殷曜二人在凤栖宫伏低作小,要不然,当初也做不出跪请皇帝留殷昱性命的事情来。

正因为擅于察言观色,能够在很多关键的场合做出些体现仁义的举动,加之郑铎又擅于顺应君心说话行事。所以皇帝对她以及郑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也是她至今为止最大的本钱。也正因如此,郑家这次还算没受什么苛责。所以太子妃虽然看不惯她。只要她不犯大错,到底也拿她无可奈何。

太子妃斥道:“你退下。禁足十日!回头太子再罚另当别论。”

郑侧妃默然退下,太子妃凝眉叹了口气,也摆了摆手。

殷昭站起身,躬身福了福,然后冲谢琬递了个眼色。

谢琬点点头,也起身朝太子妃行了个万福,与殷昭退出来。

二人往殷昭所住的栖霞殿走去。殷昭道:“父亲定然就要过来了,嫂嫂带着煦儿去我的殿里坐坐吧。”

谢琬哪有不肯的。回头便让身边的丫鬟浣月去知会夏嬷嬷她们。

路上她想了想,说道:“殿下不会怪责母妃罢?”毕竟太子妃身为东宫之主,殷曜若是犯了错,她也有可能被连带责任,可不希望殷曜犯的错让太子妃来承担后果。

殷昭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把玩着顺手折来的一小段松枝,说道:“嫂嫂是关心母妃么?”

谢琬回望着她,点点头。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就是被殷昭误会她奉承太子妃。做媳妇的奉承奉承自己的婆婆,不也正常么?何况她出于真心。

殷昭唇角一勾,笑起来。“不会的,父亲待母妃好着呢。好到有时候连我都插不进去,所以你会觉得我像是东宫里的一个摆设,如果大哥不是因为从小被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我想也会是这样的。”说到末尾,她的笑容竟显得很开心。

谢琬一时琢磨不透她的心意,只能模棱两可地说:“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什么?”殷昭止了笑,目光又变黯,“他们太辛苦了。”

谢琬怔住。

殷昭一面顺着庑廊往前走。一面道:“大哥被废这事你还看不出来么?皇上不想让大哥当太孙,因为霍家的缘故。”她停步等着她。“你是煦儿的母亲,所以我才告诉你。永远不要把皇宫当成你的家。因为父亲和母妃他们试过想改变,结果失败了。”

谢琬看着这年纪不过十五岁,常人眼里真正的金枝玉叶,惊讶于她的冷静和成熟。

“身为太子太子妃,也有他们无法做到的事和无法保护的人,因为他们头顶还有皇帝。而即使是天子,也有他们的无奈之处,因为他们头顶还有老天爷。”

殷昭与她平视,目光像古井幽潭一样深沉。

宫里头果然淘炼人,连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事这般透彻,谢琬再也不能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了。

“是不是就因为他们爱得很苦,所以你才让自己退得远远地,把自己当成个摆设?”她问道。

殷昭默默地看着她。

谢琬扬了扬唇,早熟的人通常过得比别人辛苦,面前的殷昭,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总算从她口中证实了皇帝不愿把殷昱立为太孙的想法,也证实了皇帝确实是在猜忌霍家。

而目前的情况是,太子和太子妃想要保护殷昱,给他该属于他的,而他们却有心无力,谢琬不知道太子他们为殷昱做过些什么努力,但是起码能看出来,每当他们在看向殷昱的时候,眼神是天底下所有父母都俱有的最真挚的眼神。

夏嬷嬷很快抱来殷煦,殷煦张着两手要谢琬抱,殷昭向他张开手,他又咯咯咯地笑着扑到殷昭怀里。

这小子不认生,不怯场。

东宫只有一位公主,所以栖霞殿就让殷昭一个人住了,除了满院子的盆栽,另还有一屋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都是我自己上西洋货店里淘回来的,”殷昭拿起一把画着东洋仕女的折扇来递给殷煦,说道:“我常常微服溜着出宫,你们住在榴子胡同的时候,我好几次从你们门前经过,那时你大着肚子,我还见过你。你想不到吧?”她漫不经心地笑道。

她跟殷昱长的很像,而且像这样侧对着窗户站着的时候,窗外的雪光照亮她半边脸,将她映得越发明眸皓齿。她在锦绣堆里长大,偏又毫无小女儿态,举手投足充满了大气豁达。而她的笑容又总带着几分冷寂,好像天边的飘云,自在而孤单。

“我跟鲁国公世子也是在外头认识的,那天街上人多,他在我后头踩掉了我的鞋,急得满头大汗,然后竟然要帮我穿上。你说他傻不傻?”

殷昭笑道,“后来我讹了他十两银子,那二十两银子是他半个月在国子监的吃用花销,鲁国公对他挺严的,丢了钱便不补给他,结果他生生饿了十天的午饭。还是我让崔福去跟国子监的先生以他表现好的名义,赏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他才又欢天喜地的买起饭来。”

谢琬也笑起来,“后来他知道了吗?”

“不知道。”殷昭摇摇头,“后来我又借故跟他在街上见过几次,他还是那么傻乎乎的,我说什么他信什么,我说饿了他就带我去吃饭,我说渴了他就颠巴颠巴地买水,我说我家里哥哥下大狱了,他就急得要去找鲁国公帮忙。后来我就想嫁给他了,让父亲指了婚,他知道后倒是也高兴。”

谢琬听得心里暖融融地,在太子和太子妃他们都沉浸在殷昱的事里时,无人放在心上的殷昭却给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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