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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大妆-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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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的船身明显的沉入水面,而且就着水面的波光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船身前后并不那么平衡,而且还时有晃动。由此可以断定,船上坐着有人。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这船。”霍珧蹙眉说道。

谢琬挥了挥手,“再驶回去。观察下是什么人。”

霍珧显然也正有这个意思,于是借着来往穿梭的船只遮挡,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先前那片阴影里。

码头上仍然在吵嚷着,穆癸这里已渐渐落了下风,眼见着有屈服求饶之势。

小木船所在之处并未被遮挡视线,因而谢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那头水湾处封得严严实实的那条船里,这时船帘忽然掀开了,从中走出个精壮的汉子,踏着停泊的木船悄声地上了码头。

谢琬下意识地往头顶望去,紧盯着穆癸身边。

她直觉那汉子是冲穆癸来的,因而丝毫不敢放过。

果然,穆癸身边很快多了两个人,其中就有从那个船里走出来的精壮汉子。穆癸见得那人出现,神情顿时松了松,而后就见那汉子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穆癸神色一凛,连忙跟他点了几下头,然后脸上神色就又恢复了镇定。

“……改日……季阁老……谢大人……”

上头说话声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但是听得这几个字,以及当中的得意张扬,谢琬也能猜得出来是要抬出季阁老来作和事佬了。谢荣就是季阁老提拔上去的,眼下程渊打的是谢荣的幌子,他们这边再抬出个季阁老,田崆和程渊他们还有话说吗?

157 印章

码头上果然渐渐安静下来,再看前面那条船,已经在悄悄地驶离水湾。

谢琬连忙道:“你们快跟着他!”

邢珠道:“霍珧你来划船,我去跟!”说着已经借着夜色上了岸去。

船在水中游,只要盯紧了,在岸上一样可以跟踪。

谢琬看向码头,人已经渐渐散了,程渊他们也已经迈上了船梯,只留下田崆一脸落寞地盯着江水发呆。

谢琬叹息了一声:“走吧,邢珠自己会回去的。”

对于这场计划的、失败,她也有些失落,毕竟田崆要是被穆癸捣乱得当不成这个舵主,她又得与新上任的人打交道。这事儿花银子不说,主要是还要花时间建立起信任。田崆的心情她十分理解,但是,却爱莫能助。

明明就要成功了,偏偏半路让人横插了一杠,刚刚那传话的汉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背后主事的人,那么,那船舱里的人会是什么人呢?他既然能让人抬出季阁老的名头来,可见身份不低,难道说,他就是佟汾?

霍珧很快把船摇到了岸边,一路平平稳稳,而且也没有什么大的声音。

出了船蓬,谢琬扣紧斗蓬,自己上了岸。

回到客栈里,顾杏还没睡,见得他们回来连忙让小二上热水。

邢珠还没回来,霍珧道:“我去看看,你们先歇着。”

只是才走到楼下,邢珠就已经进门来了。

谢琬连忙让顾杏把她迎进来,问道:“追到不曾?可见到什么人?”

邢珠喝了一大杯水,然后道:“这船诡异得很,它驶出码头不远就靠了岸,然后好久也没有动静。我在岸上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人下来,又不前行,就试着扔了颗石头上去。谁知上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接着又扔了好几颗,还是不见有动静。于是就壮着胆上了船,哪知道船里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人?”谢琬也惊诧了。没有人的话,船怎么会驶到岸边来?

“他们是潜水走了。”霍珧凝眉道。“很可能他们已经发觉了有人跟踪。所以弃船逃走。”

谢琬沉吟道:“船上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佟汾?”

“很难说。”霍珧摸着下巴,皱眉道:“按说这个时候能出面的只能是佟汾,可是据我所知,佟汾也不过是在漕帮里头有些地位而已,要说在官府朝堂,他还没有那么大面子能在季振元面前说得上话。这个人,应该是比他身份更高一些。”

谢琬听闻,眉头愈发皱得紧了,“不是佟汾。难道会是他们总舵的人?可是总舵的人为什么要掺和下面这些事,除了佟湛。”

“也不会是佟湛。”霍珧道:“佟湛既然是护法,就不能轻易出总舵,必须是曹安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而曹安当然不会掺和这些小事。佟汾的心思他十分清楚,如果他真同意让佟湛来当这个沧州分舵主,早就动手了。沧州分舵就是要换人,也应该不会是佟湛。”

曹安就是漕帮如今的总舵主。

基于漕帮地位殊然,谢琬也从未如此直呼过他的名字,可是在霍珧口里,漕帮总舵主也好。内阁季阁老也好,他说起名字来都那么流畅自然,半点也不觉得不够尊重。可他偏偏也不是狂傲,脸上眼里浮现出的都是很温和很自然的情绪,仿佛叫的不过是身边的一个下人。

不过他这么一分析,也十分有道理。

曹安既然能做到总舵主的位置。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最后会是谁来接田崆的手这事不好说,但是作为天下第一帮的总舵主,确实大不可能会理会这些事。

既然都不是,又会是什么人呢?而且那般怕人瞧见?

“姑娘。”这时。邢珠已经梳洗完走出来,手握着个什么东西说道:“刚才我在那船舱里翻查了一遍,从船板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她把手伸出来,拿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四方块状物放在桌面上。

居然是颗印章!

谢琬拿在手里,就着灯光细看,只见这印章上用篆书刻着个“岚”字,字面上有朱色的印痕,材质是寿山石,原本该是尖利的四角已磨得有些圆滑。

“是枚私章。”

她凝眉道。

霍珧从她手上将章子接过,用食指从刻面上抹了点残余的印泥闻了闻。然后蓦地皱起眉来,望着前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谢琬道:“你看出来什么?”

他把印章递回给她:“这上面是朝廷发给各大衙门公用的‘雨山泥’。”

既是用的是衙门里公用的印泥,那这么说来,这人就很可能是官府中人了。

如果是官府的人,那就说得通了!只有官府的人才有可能在季阁老面前说得上话,而漕帮的人最怕的也是朝廷官府的人,所以穆癸在见到那传话的汉子时,神情顿时就松了,因为他知道,眼下也只有这私章的主人能给他解围!

朝廷可是明令禁止除漕运相关以外的官员与漕帮勾结乱政的,虽然她们并没有拿到他们乱政的证据,可是船舱里的人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而来插手这种日常纠纷呢?

这人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保穆癸,穆癸又是佟汾的人,那么说到底也就是保佟汾。他一介仕官,而且推测起来身份还不低,这么样出面来帮助一个帮派里的头领,很明显已经触犯了律例,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谢琬坐下来,扶着额角陷入了沉思。

是了,如果是衙门的人,又为什么还会水遁?除非是武官。如今天下兵马十之三四在护国公霍达手里,剩下的也都在京外各地驻守,京官武官自然也有,可是同时符合名字里有个岚字,而且在衙门里办公的武官,显然除了护国公府的人,就只有兵部了。

那么,他究竟是护国公府的人,还是兵部的人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落在她眼里,就必须查清楚不可了。

她拿食指沾了点茶水,抹在那私章的刻面上,然后往白纸上盖了一印,交给邢珠道:“你明日一早就去京师,查查这枚印的主人。记住,不要露出行藏,要查到结果才回来。中间若有什么线索,就让罗矩写信给我。”

佟汾背后居然牵扯上了朝廷的人,而且此人似乎在季阁老面前颇说得上话,那她就一定要查清楚了,这个人究竟跟季振元有什么关系,跟谢荣有没有关系。

这已经不是田崆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她想放也放不下了。

这天夜里程渊和钱壮没有回来,邢珠走了之后谢琬收到田崆手下的人捎话过来,程渊他们随船去了京师,留话给谢琬,让她们办完事先行回清河,等他们到京师下了船之后才回去。

留下来也只是等消息,谢琬于是让顾杏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半路上刚好赶上下雪,漫天的飞雪在提醒着人们隆冬将至,而年关又将要到来了。

去时六人回来却只有三人,没有人打前站,到了家后吴妈妈急急忙忙把枫露堂里的大薰炉点起来,嗔怪地埋怨着怎么不让邢珠提前来送个信,罗升则忙着打点晚饭,又让厨娘下去熬汤煮茶。玉雪秀姑也忙着抬热水侍候谢琬沐浴,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儿。

不过看着大家这样忙乱的样子,心头倒是添了几分暖意,有家的感觉还是好。

回府之后日子也回归了正轨,在沧州与霍珧之间的那点小涟漪也被接踵而来的事务挤到了背后。

在程渊他们和邢珠归来之前,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而在出门的这些日子里,李子胡同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来自靳永,他是因为前不久得知了谢琅大比高中而特地来信致贺的,随同一起的还有一些典籍。信中多是激勉劝诫之语,语气比起从前,已逐渐温和。他邀请谢家两兄妹闲时进京作客。

这可是两世以来头一回,靳永主动邀请他们进府作客。

去年底靳永如愿升为了都察院御史,同时仍兼着六科给事中之职。据罗矩那边的来信说,谢荣已经与靳府不常联络,但是两厢交情仍在,见面仍会打招呼。

谢琬当时只笑了笑,并未对此发表意见。曾经险些把谢葳娶回去给自己傻儿子当媳妇儿的赵贞一跃进了吏部,而且因为朝堂紧缺深谙稼穑的人材,不久又进了户部为主事,谢荣不可能不去查他。一查,自然就会知道赵贞是怎么进的户部。

谢荣虽然不大可能是那种有怨必报的人,可是以他对谢葳的疼爱,有个赵贞时常在面前晃,他总会心里不舒坦的,这股不舒坦,自然又会转移到靳永身上。而当他知道靳永之所以会帮赵贞,竟然是谢琬从中穿针引线的结果,他会不怨恨上靳永才怪。

靳永在见到谢荣渐渐疏远他之后,自然也会究其根由。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惯会长袖善舞的,就是有怨也绝对会摆在心里,怎么会摆在脸上?所以,罗矩手下的人看到的便是他们仍旧“有交情”。

158 主上

这层且不去管他。只是进京之后这二人都会有大用处,于是她亲自回了信给靳永,并捎了几色礼回赠。另外则让赵贞留意着季振元。

杜岑如果要告老,那不是一两道折子就能请退的。而几道折子下来,起码也得一年半载的时间。前世她记得顶替杜岑入阁的是广西巡抚张西平,后来张西平果然与季振元同声共气。如果可能的话,她得把这个张西平换成自己的人。就是不能换,那也要阻止张西平入阁。

当然,具体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这一切都得漕帮这件事处理好之后进了京,才好说。

另一封信是来自魏彬。

自从上回寄了几本典录给谢琅之后双方通了两回信,魏府便再没有与她联络过,魏暹如今应该也有十六岁,正是该谨慎言行的时候,自然更没有信来。

不过即使这样,谢琬也不是对他这两年的生活一无所知。基于在谢府得到的教训,自从魏暹回府之后,魏彬便给他专请了严师授课,而魏夫人十分贤明,手腕一向强硬,也十分赞同丈夫的做法,故而这两年他连河间外家都不曾回。

据说也有些成绩,作出的几篇制艺承蒙文华阁大学士沈钧看过,居然还得到了表扬。

就是不知道性格外露的他,会不会得意忘形就是了。

谢琬拿到信还没看,便已经笑起来。

魏彬的信也是来道贺的。这位堂堂的参知大人,居然还记得清河有位谢琅!所以这封信虽然只有聊聊数语,却也令她感觉十分宽慰。

当园子里红梅开得一片通红之时,程渊和钱壮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们这一去京师,竟还逗留了几日才回来,也不管谢琬在清河等得急不急。

正要问起,程渊却道:“姑娘莫急,我们此去乃是事出有因。”

谢琬本就没想责怪他们,听得这话便就正了颜色。

程渊道:“当夜我们在粮船之上。竟然听来一桩传闻。是关于太孙殷昱被废之真相!”

此话一出,一屋人都静下来了。就连抱胸站在旁边盯着那副松岗图直打量的霍珧也微微僵住了身子,转了身过来。

谢琬道:“什么真相?”

自打谢荣当上皇次孙殷曜的侍讲时起,殷昱被废之事谢琬就一直关注着。而殷昱被废的理由她也一直存着疑,此时听得这话,自然倾注了心神。

程渊道:“姑娘该知道,漕帮帮派之大,属下之多,堪称江湖之最。乃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头关于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我们那夜上了漕船之后,掌舵的因为是田舵主安排的人手,因而与我们俩也就很快混熟了,他把我们带到水手们聚集的餐堂吃饭。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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