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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美人迟慕-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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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姑娘,以后放不放出宫的?虽然身份低了点,其他方面挺不错的。为人孝顺,又淑雅娴静,长得还有这般姿色。”

“可当她的相公,压得也忒大了。京城里能有几个少年郎,比得过汪家小子,那般才貌双全,还对她痴心一片的?”

“可惜了,多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为何托生在这两户人家?要是无青梅竹马的情份,也不会那般伤心;若没杨家那档事儿,他俩早成让人羡慕的眷侣了。”

“可不是!这丫头怕是以后难嫁了!一般品貌的配不上她。配得上的,心里怕是也有疙瘩……”

“要我说,其实不必顾忌。明摆着太后和陛下,以后会为她撑腰。听说之前退亲一事,有长宁宫的影子……再说了,若按后面传出的,钟家父女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陛下难道不去补偿他们?!”

“听我在江南的弟妹讲,钟家寻回来的那个儿子,打小也是个神童。省里的学政都夸他了,说是几年后必会高中。钟探花族中的侄子,年初不就中了二甲的前几名?!依我看啊,过几年,钟氏一族又会起来的……这姑娘的亲事还是有可为的。就看圣上对她是个什么安排了。”

“闵家嫂子言之有理,若我亲族中有合适的人选,早派媒婆到江南去了……”

这群聊八卦的贵妇,在垂花门散开后,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了薛府的大门。

从穿堂左边院子里,走出两位年轻公子,这两人在门后驻足听到她们议论,有好一阵子了。

“想不到那丫头行情还不错嘛!有人若再不行动,就被人抢先了。”薛斌乘机揶揄罗擎云。

后者露出一丝苦笑,脸上浮现几分不自在的表情。

“怎么啦?不会吃瘪了吧?要不,让菁儿帮你套套她心思?”薛斌怂恿他。

“千万别!这种事别人越掺和越糟糕。况且之前,你们干预过她的亲事……哪有姑娘家受得了第二次。”罗擎云脸涨得通红,忙上前阻止道。

“所以,你让我帮着菁儿向祖母求情。让她来当赞者?也不让对方知道?”薛斌嘴角挂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不应该吗?菁儿本来就有这念头,再说亲事是你们搅黄的。不该补偿她,为她抬抬名声吗?”罗擎云睃了对方一眼,凉凉地说道。

“行,行,咱们都有错!”薛斌最后咕囔了一句,“我看,有人越发像她哥哥啰!”

罗擎云没有吱声,只是眼神中黯谈了下来。

没过几天,就到了冬至节。这天是大楚朝比较重要的节日。高门大户都会安排祭祖。而皇家不是拜太庙,就是去祭天。

这天,玄德帝带着几位年长的皇子、宗亲和大臣们,领着仪仗戍卫队,特意到天坛祈福去了。

而后宫中则跟平常没两样。进到长宁宫伺候时,妙如又碰到了前来请安的德妃。

太后见了万氏,问起庆王妃母子:“怎么不把煦儿召进宫来?我看庄氏也是个本分的孩子,以后让她们母子多进宫陪陪哀家。”

德妃先是怔了怔。而后带着微笑,答道:“翃儿媳妇最近身子不适,怕没人看着,煦儿吵着母后您了。”

“哦?!身体哪里不妥?可找过太医去瞧瞧?”

德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忙答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是突然变天。着凉了。母后您就莫操心了,这孩子身子壮实着呢!”

说着,她朝妙如别有深意望了一眼,把后者弄得莫名其妙。

听说她没大碍了,太后也没再作声。让人给对方看了座后,便招呼道:“妙丫头在给老婆子说书,你若没什么事,就在这儿一起听听吧!比那些戏曲都精彩。”

然后。她转过头对身边的女子问道:“刚才讲到哪里了?接着讲吧!后来那个傻小子怎么离开那个什么岛的?”

“禀老佛爷,是桃花岛。话说那傻哥哥以为……”妙如继续刚才的故事。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她停下来,端起茶杯,正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只听得殿外太监禀道:“皇后娘娘带着六殿下前来请安。”

一听到她最宠爱的孙子来了。太后脸上不禁笑成一朵盛放的菊花:“今日可赶巧了,都凑到一起了。”

她忙扭过头,朝旁边的莫姑姑嘱咐道:“快把前日成都府送来的紫晶葡萄拿出来,六小子就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玩这些个亮晶晶的东西。”

话音未落,皇后和六皇子已进入殿中。

两边伺候的人一番见礼,德妃朝皇后行礼,皇后带着儿子向太后请安。小人儿也有模有样地朝德妃问了安。完成这些动作后,六殿下姬翔撅着小屁股,就跑到太后身边腻歪去了。

太后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忙招呼孙儿上了罗汉床。姬翔像得了赦令,也不用人帮忙,自己爬了上去,然后倒进了祖母怀里。

“哎哟,轻点!别把哀家这点老骨头拆散架了。”太后连连告饶,嘴里发出宠溺、爽朗的笑声。

皇后忙出声告诫:“翔儿,母后不是告诉过你,要懂规矩,不得打扰皇祖母吗?”

姬翔扭捏了一下,规规矩矩盘腿坐在了祖母身边,不再动弹了。

此时女官取来四川官员进献紫晶葡萄,太后命人拿到案桌上,给孙儿把玩。一见到这等漂亮的物什,姬翔黑亮的眸子,睁得跟眼前的葡萄一般大小,伸手一把就拿过,自个玩了起来。

看见他安静下来了。太后嘴角微翘,不由地感叹道:“整日像只皮猴子,等过两年,你侄儿都能跑能跳了。那时不得带着他,在宫里闹翻天?”

见太后提起自己的嫡孙,德妃总算逮到能插话的机会了,忙出声道:“可不是!过几年煦儿就能陪着他小叔叔上学了,六殿下可要记得看顾点侄儿哦!”说着,她朝姬翔那边望了去。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听到她谈起孙儿上学的话题,太后娘娘立刻来了兴致。向姬翔问道:“你父皇可有提过,翻过年来,要进崇文馆启蒙的事?”

听到祖母问到此事,姬翔嘟起了嘴巴,神情顷刻低落了下来。

他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答道:“父皇提过,说到时背不出书,师傅要打手板心。还让舅舅进来教武艺。”

见他这副表情,太后觉得有趣,乘机逗他:“上学不好吗?跟你罗家舅舅一样。以后当个大将军。多威风啊!”

姬翔其实不想被人管着,他不敢说出来。眼珠子一转,找了个理由讨好太后,想再拖上一拖:“以后就没时间,来这儿陪祖母了。”

听闻此言,太后心里甚感欣慰,当即眉开眼笑,夸道:“真是个孝顺孩子。祖母没白疼翔儿。只管把本事学好,这里有妙丫头陪着呢!”

德妃一怔,忙出声附和道:“可不是,六殿下将来练得一身好本事,像南安王一样,替你父皇镇守北界。为咱们大楚开疆拓土。有镇国公世子带着,皇后娘娘在宫中,定然也会放心的。”

说完,她装作无意地,朝皇后那边瞥去一眼,里面的含意未明。

似是没听懂她语中的言外之意,皇后笑着接口道:“承德妃妹妹吉言!翔儿这孩子打生出来起,就是个好动歇不下来的。像匹脱缰的野马。本宫正在发愁,怕一般的武艺师傅,不敢下手管治他。陛下此举,让臣妾感激涕零。虽不指望他文武双全,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哪里不知道,她们你来我往,话语中暗藏的机锋。小辈之间的争斗,她向来不掺和。

只见她哈哈一笑,继续拿话逗孙儿:“若想当将军,就常到祖母这儿来。有妙丫头讲大英雄的故事,可有趣了!在别的地方,你都听不到的。”

姬翔听闻,扬起头来,歪着脑袋,拿手指着妙如,问道:“是这位漂亮姐姐吗?听母后讲,她不是画画的吗?把孙儿画得丑死了,肥嘟嘟的!翔儿哪有那么胖?”

他的话音刚落,殿上的四下里,不约而同地响起哄堂大笑。

太后指着孙儿笑骂道:“那还算胖?还没把你百日的样子画下来,都寻不见眼睛在哪儿了!小胳膊像一节节莲藕似的,也找不到关节在哪儿……”

在旁边,妙如死命地憋住笑,脑中顿时涌现“米其林”那个著名的形象。

见众人都在笑他,姬翔有些羞怯。挣扎出了太后的怀抱,爬到罗汉床左边,来到少女站立的位置。扯了扯她的衣裳,问道:“你不是画画的吗?怎么又讲起故事来了?”

妙如福了一礼,小声答道:“回殿下的话,您以后上学了,也能既会背诗,又会舞剑的。微臣主业是画画的,讲故事是副业,两者可同时兼做的。”说完,一脸真诚地望着眼前这位“小胖子”。

见她轻声细语的,姬翔也放低了声音,眨了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你会讲鬼怪故事吗?乳母讲来讲去,就那几个,真无趣!一点都不好玩!”

“当然会,还会讲动物的故事。殿下您见过,长得跟人一样的动物吗?”妙如学起他的腔调,无比正经地回答道。

小家伙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有长得跟人相像的动物?还有故事?”

妙如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微笑着回答了他。

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旁边几人甚是好奇,不知这一大一小,在那儿讨论些什么。

见她们都望了过来,朝对方眨了眨眼睛,妙如轻声告诉姬翔:“这是咱们间的小秘密,下回微臣给您带只长得像人模样的兔子玩耍,殿下可愿意接受?”

姬翔眼里冒出精光,喜意挂上眉梢,伸出小手掌望着妙如。后者立刻会意,也伸出右手,和他轻轻击了一掌。


第二百零四章 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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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

宫城东边那一片殿院极静。夜色无边,两边的石座路灯里的烛火,在寒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华盖威仪的车辇从两仪殿的驶出,车辘辘滚动在宫巷石板上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

坐在里面的太子姬翌,正在颔首沉思,咀嚼着先前在御书房里,父皇训斥他的那番话。

“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处事不公,有失坦荡。父皇给你两根拐杖,一为暗部锦卫,二为都察御史;这二者一明一暗,用到实处了,何需你来担心臣下弄权?!今日拆了这家的联姻,明日警告那家大臣的?!”把御史的奏章,扔给儿子看后,玄德帝盯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许失望。

姬翌连忙跪下请罪:“父皇息怒,容儿臣禀来。钟汪两家退亲,真不是有意为之的。从东昌伯府里传出的流言,刺激了泠泉郡主,她誓要出家为尼。儿臣只是跟在后边,做了些补救措施。之前鼓动大臣,质疑罗世子失踪的,是沈老阁一手策划的。早在两年前,沈曹二人就联手了,一为结成同盟当亲家;二为拱曹氏所生之子上位。若真让他们如愿了,十年后不又出个杨景基?!”

“为父非是指你不该防范,而是方式用错了。手法过于露骨毛糙。君不密则失臣,父皇之前送给你的四个字——戒急用忍,都忘了吗?”皇帝抚了抚额头,颇有些无奈。

“父皇您千万别动怒!”姬翌满头大汗,跪行至玄德帝的膝前,哀声劝道,“儿臣一直记得父皇的教诲,只是那时事情都凑到一块了,师傅告了老。儿子也是分身乏术。”

皇帝脸上神色微霁,略微平复了胸中的郁气,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有密奏弹劾韩国公滥杀无辜,连三岁婴孩都不放过,此事可当真?”

听到这里,姬翌感觉背上有根芒刺倒竖。

暗部在他手中没错,想不到东宫的一举一动,也被人牢牢盯着了。看来,那里面也有别人的暗桩。这个认知,让他更是坐立难安。

“容儿臣禀报。起初儿臣是不知的。后来才听说那孩子是杨景基之孙,为杨俊贤的外室所生。若不是世显追踪到江南,说不定被羽扬卫余党,奉为少主养大。十几年后,又是股反朝廷的力量。”

“你那表弟,是该好好敲打了。行事过于阴狠!”玄德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景致,“一个孩子嘛,扔给乡间农妇抚养。把乱党肃清后,此事就可揭过了。平白生出许多事来!”

随后,他转过身来,盯着儿子的眼睛:“莫要忘了,他犯下的错,名声受损的可都是你。别以为朝堂看似平静,就万事大吉了。为父只是出来祭天,弹劾你的密折。像雪片一样飞到朕的案头。你想过当中的原因没有?”

最后的那声质问,带着此许威逼的气势。

姬翌心头一凛,声音带着一种不服输的顽强:“儿臣也寻思了许久,为君强则臣弱,君弱则臣强,此长彼消。不足为怪!想来他们更希望上台的。是个容易拿捏的!”

见儿子没被他的气势吓退,玄德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把右手抬了抬:“起来吧!”

他踱回案桌后的御椅上,重新坐下,道:“不尽然,不是有唐太宗魏征房玄龄,那样君贤臣良的例子吗?科举取士近千年来,用贤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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