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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嫁夫-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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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颔首,“每人一卷,题字作画作诗皆可,然后由三方各自评出最佳者。”

擂台赛后,参赛贵女每人一案,各出绝活,由三方各自评出最优者——二夫人早先已经解说的很详尽了。

纳兰笙看着明思,“那六妹妹知不知道,在此项大比中若能得三方同时推崇者——便可求得皇上的金口一诺!”

明思一愣,摇了摇首。——这个还真不知道。

也就是说“同中三元”者,可以任意向皇上求一个赏赐!

只听纳兰笙又道,“这规矩是一直都有的。但数百年来,并无一人能做到,所以也近似虚设……”他看向明思,眸中几分期许,“六妹妹你若全力而为……”

明思沉默了。

“同中三元”者,可求皇上金口一诺——咋听之下,的确很是吸引人。

第九十四章何家女子?

(迟来的三更)

可转念一想,这所求之事其实也局限的很,既不能触及皇室底线,也不能提出任何让人侧目的要求。

要说如今四房也只得两件隐秘之事不可告人。

一就是四夫人的身份。按照大汉律法,大汉官员不可娶元国女子为正妻,否则便要削官去爵,贬为庶民。

二便是她遮掩容貌一事。这件事却是可轻可重。往重里说,可以算得是欺君之罪。一旦事发,端看皇上皇后心情如何了,若是龙颜大怒,就是治死罪也不是没可能的。

话虽严重,可她并不太过担忧。四夫人的身份除非是有心人刻意去查,否则是无人能知晓的。而第二项就更不用担心太多,连“王一针”王御医也没看出端倪,其他人无凭无据又岂能疑心到这上面。

这样一想,她立时打消了那几分心动,摇了摇头,“五哥哥,我不能。”

如今四房之所以风平浪静,全因低调不受人瞩目。若是乍然高调出了风头,难免不招人嫉妒和疑心。

先不论她能不能得那“三元同中”,便是得了,按如今的状况,她所求之事皆不能出口。

这赏不求也罢了!

如今还是低调最为重要,只得最后两个多月了,平静度过也就是了。

没有价值,才不会被人算计。

纳兰笙顿时面有憾色。

明思垂眸想了想,还是把实话告诉了纳兰笙,“五哥哥,等太子妃宫选之后,我们一家便会离开大京。”

纳兰笙一呆,“离开?可四叔他还有官职在身——”

明思一笑,“到时候爹爹会申请调任,若是不成,也有其他的法子。不过,我们是定然会离开的。”

纳兰笙怔了怔,“那你们会去何处?”

明思微笑,“娘一直想念边城,我也喜欢边城。到时候应该会回去。”

纳兰笙顿时神情黯淡,沉默片刻,“六妹妹,你们一定要走么?”

府中姐妹兄弟众多,独明思一人最为亲近投契,这个堂妹也是最最得他欣赏的,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他心里蓦地生出没来由的孤寂之感。

明思也感觉到了他的黯然之感,心里也有几分感伤,面上却笑道,“古人有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论明思身处何地,总会记着你这个五哥哥的。再说了,若是他日有暇,五哥哥也可来边城找我啊。明思必定香泉妙茶以待。”

又见纳兰笙还神情不展,明思又调笑道,“边城虽远,但若是五哥哥有事相求,便是千里也不足惧也——明思定会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纳兰笙被她连哄带许诺的,也是忍不住想笑,斜看她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他日五哥若是有难,可就等着你来救我了!”

明思捣头如蒜,笑容可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

命运总有种种莫测,可冥冥中似有天意预测。

此时的兄妹二人谁也想不到,真正的未来与他们所设想到的却是全然不同。

预想到的拐了弯,真正发生的却是那万万没想到的。

世事端是无常,造化却只会戏弄世人。

唯心智坚贞者,得老天之幸也。

~~~~~~~~~~~~~~~~~~~~~~~~~~~~~~嘿嘿,分割线~~~~~~~~~~~~~~~~~~~~~~~~~~~~~~两日后,太子果然来了纳兰府,同来的还有北府将军秋池。

纳兰笙的书房对二人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熟悉之至。

而此番司马陵一脚迈进却是惊“咦”了一声,“纳兰,你在何处收罗得这两幅字画?”

秋池后一步迈进,闻声抬首,只见书案正前方墙上原本挂着的一弓一剑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装裱得甚是隆重的墨色苍鹰图和一副同样装裱精致的一阙小令。

远远一看,便生诧异,两人近得前去细看,却是心惊。

画与字幅同样大小。均是三尺宽,五尺长。

画的下端画的是茫茫海景,远端却有一段海岸,只见乱石遒立,惊涛拍岸。而画的上空一只苍鹰正展翅迎风,直击长空!

笔法干练老道,细看来每一笔浓淡轻重皆是恰到好处。

笔法并不繁复,但画中那天色暗暗,山雨欲来之色,还有那苍鹰不屈的神骏之态无一跃然纸上。

又看那字幅,司马陵顿时朗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纳兰,这小令是何人所作?竟然有这等趣人……”

秋池还沉浸在那苍鹰图之中,此时闻得太子大笑,这才偏头看来,只见那字幅中字体飘逸之至,乍看之下,那笔法竟然却分不出是男是女。

在看那整个字幅,并无题跋,只有一阕小词,上半阙写意,他低声念道,“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念完不觉一怔,顿了顿,又看下半阙却是写实,字字妙趣横生,细读来却又似有深意,“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他看看字,又掉头去看画,只觉两者间似有相通之意,不觉更是心惊,“纳兰,这字画可是一人所作?”

司马陵颔首赞赏,“这般笔法,应是大家之作了,可为何无题跋落款?”

见那笔迹墨色皆是新近之作,心里搜寻了一遍,又觉这字画笔锋与他已知的在世大家皆不相同,却相之毫不逊色,心里更添了几分好奇,“果真是一人之笔?”

纳兰笙见明思的字画果然得了这两位的赏,心里不禁得意非凡,但又想起明思的嘱托,又有些泄气憋闷,只得含糊答道,“好像是的。”

司马陵一听,顿时挑眉,“你这说的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什么好像是的?”

纳兰笙一噎,只嗫嗫道,“我是在街边买来的,卖家乃是同一人,我想着大约应该是一人所作吧。”

“街边所得?”司马陵抬起眉梢,“可知这题字作画者是男是女?”

富贵在后面瞅了瞅,“这般的笔锋胸襟,我瞧着同殿下收藏的那些也不逞多让,应该是男子所作吧?女子何来这般笔法气魄?”

纳兰笙一听,一个忍不住,“谁说女子便无这般笔锋胸襟!这字画就是女子所作!”

屋中几人顿时惊异,富贵所言也是司马陵同秋池所想,听纳兰笙这般一说,司马陵顿时一愣,“女子所作?可知哪家女子?”

惊觉失言的纳兰笙赶紧遮掩道,“那卖画的是个小丫鬟,她说是她家小姐所作——”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听说是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才拿来卖了换钱的。”

“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秋池怔怔地,“闺阁女子竟能作这般言语……”

震惊之余,只觉心神动荡。

这女子之言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女子形象。

竟然敢否古人之言,这般的大胆!

本朝虽算得民风开放,但自古以来女子不是都要以男子为尊,以夫为天么?即便是皇上皇后,也是龙在上凤在下,真正的好女子不是应该像他**那般严守女诫,秉承圣人之言么?

可那画中苍鹰的坚韧之意,还有这小令中的通篇洒脱,又让他的质疑之词似乎难以出口。

一时间,他只觉心绪数种,却不知该赞还是该批驳。

司马陵却哈哈大笑,拍了拍秋池,“谁说闺阁女子便不能做如此之言?这般气魄的女子,我倒要另眼相看几分!”说着看向纳兰笙,神情带了几分认真,“你可问了是哪家的女子?”

见太子神情,纳兰笙有些心惊,有些后悔说了真话,万一这位爷来了兴致要问个究竟,一时半会之间,他的谎话哪里能编的圆。

斟酌了下,他答道,“我也没问得仔细,只听说是外乡进京寻亲的,来了之后发现亲戚已不在大京,所以才卖了字画想筹些盘缠。眼下大概已经离京了吧。”

司马陵微有憾色,又看了看那字画,忽地瞟了一眼纳兰笙,“你当日花了多少银子?”

纳兰笙一愣,“一百两。”

司马陵勾唇一笑,朝富贵使了个眼色,富贵一看便心领神会,笑着上前去摘那两幅字画。

纳兰笙呆了呆,朝前迈了一步又顿住,“殿下,这……”

只见司马陵唇角弯出极为愉悦慵懒的一个弧度,“你花了一百两,那本太子出十倍——一千两同你买了!”

几人都是爱笔墨之人,虽仍有些不信那字画出自女子之手,但有眼之人都能看出无论字幅还是画都是上品之作。秋池心中其实也有些暗羡纳兰笙有此好运道,却不想太子竟然做出“豪夺”之举,秋池只得看着纳兰笙,暗暗同情。

纳兰笙噎了噎,一脸苦相说不出话来,只是后悔自己不该卖弄。

若是自个儿不说是女子所作,只怕太子还不会有这般的兴致。

见纳兰笙不说话,司马陵凤目微挑,似笑非笑,“纳兰莫非是不愿割爱?”

当然不愿意了!

你看我这幅样子像是愿意的么?

纳兰笙在心里磨牙,秋池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同情,最后纳兰笙只得悻悻道,“太子若喜欢就拿去吧,这银子也就不必了!”

第九十五章至亲在兮

(一更)

语音未落,富贵已经将字画都摘了下来,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

看着秋池眼中的笑意,纳兰笙只觉无语,心里再度恨恨地磨了磨牙,忽地想起同明思商议的事,正好找到个由头,“富贵,你去找宝砚寻个匣子——”说着偏头朝外,“宝砚你带富贵公公去我库房里挑挑,寻个合适的,千万莫弄损了字画。”

候在书房门外的宝砚应了一声,富贵见太子颔首应允后,便抱着两幅卷轴走了出去。

宝砚早已得了纳兰笙的示意,领着富贵到纳兰笙自个儿的小库房后,打开屋角的一个大箱子,“富贵公公,您自个儿挑,看哪个合适。我先去看看那泡茶的雪水煮好没?”

富贵笑道,“你忙去吧,我挑好就回去。”

宝砚笑嘻嘻地转身离开了。

很快挑好了合适的匣子,富贵将字画分别装入,将箱子合拢后,正待转身,一个小小的纸团从身后丢了过来,打在了箱子面上,弹了几下,滚落在富贵脚边。

他顿时一惊,转首一看,敞开的大门外是葱郁的花木,半个人影都无。

定了定神,将匣子放在箱子上,俯身拾起纸团打开,只见潦草数字,“可识得晟佳?可认得土娃?”

晟佳、土娃!

手不由自主的猛颤起来!

紧接着身子也颤了起来,呆了片刻,他蓦地转身冲到门口,纳兰笙的私人库房本在昂山院的最西边,独立的三间厢房,平时少有人来,他看了一圈,只见外面空空落落,哪里又有人的踪迹?

心神激荡的富贵紧紧攥紧手中纸条,低声急促,“何人寻土娃?何人 ?'…'”

躲到房后的阿刁见他如此情状,心中也有了几分底,用面巾将头脸遮住,闪身出来,拉着富贵进到库房。

将房门关闭后,阿刁压低嗓子,“在下受人之托寻此人,不知富贵公公可识得此人 ?'…'”

富贵见阿刁藏头露尾本有三分警惕,可听阿刁话中之意,却又是知道这两个名字是一人,顿时又觉心神震动。

从离开父母进了那个小院开始,他就被叫做富贵,那些挨打的日日夜夜,他也曾大叫过让父母阿姐来救他,但相隔这么多年,他不相信当初那院中之人还能记得他名字!

看着面前这个魁梧高大的男子,他只觉喉咙发干,语音发颤,“何人……寻土娃?”

看了一眼富贵颤抖的衣袖,阿刁低声道,“晟桃花。”

晟桃花?

富贵一愣,忽地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容貌娟秀的筒裙少女笑眯眯的捏着他的脸蛋,力道极轻,他觉得好玩,只是咯咯笑。旁边传来一个妇人嗔怪的声音,“桃花,叫你莫捏阿弟的脸——会流口水的!”

少女嘻嘻笑,“阿弟的脸好软,我轻着呢,阿娘,你看阿弟可欢喜呢!”

眼泪倏地落下而不自觉,富贵呆呆低语,“阿姐……”

阿刁听得这两字,心里已有了十成十的把握,看着富贵这般,又想到蓝星同明思告诉他的那些事,他心里也有些不忍和难受。

不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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