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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嫁夫-第344章

小说: 嫁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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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分明清晰得历历在目,宛若昨日,可又似隔了一世般的千山万水遥远。

想到此处,心房只觉倏然一缩。下一刻,便有些怅然的酸涩。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可却难耐这种,明明知道只能如此,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酸涩。

在那怔忪后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心里不禁想——那个男人,现在在何方?

她一直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她心里明白,她若是真的想到了答案,只怕不会是她想看到的。可在这样的一新旧交替,物事变幻交错中,她却是忍不住去想。

无论如何,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也许,他会辛苦,不会开心。但,她还是希望他活着。经历了两世的她明白。不管人经历了多么大的磨难,时间都会是最好的治愈。时光就如同一把最好的刻刀,会用最精湛的记忆,将生活中,生命中那些苦痛雕琢成过去,让心底最丑陋的伤痕,变作纪念的花纹。也许看到时,也会有些许怅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

就好像如今的她,就算上一世的记忆从未忘却。可她也不会再痛苦难受,而学会去坦然面对。审视过去的自己。

就连林俊,最初恢复记忆时,她是恨过的。到了两年后的现在。她也能平静看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林俊只不过是救她和不救之间做了一个选择而已。而这个选择,直接影响到他的事业和人生,他没有谋杀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利于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那自然选择的依据,只能是对他自己有利的那一个。

如今。她已经不再恨他。要怪,只能怪那时的自己太过稚嫩,太过愚笨,分不清太多的东西。

正因为经历了这些,她认为,即便秋池如今对大汉皇室,对司马陵有再多的愧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能想明白的。

大夏之倾,非一人之力。

无论是他,还是司马陵,都没有办法改变一切。就算早些得到消息。也许只代表更惨烈的战事。而结局,也未必更好。

甚至,在大雪山那个痛彻心扉的失态夜晚过后,她曾无数次的想过。也许,她根本就不该写那封信给秋池。若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也许,他不会有那样多的愧疚。

可是……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荣烈换了一身素色中衣出来,将长发垂下。扯下额前丝带,丢到明思的妆台上,缓步步入屏风。却发现明思又在走神。他的脚步声并未刻意放轻,她的睡姿却如同他进入净房前一般,丝毫未有一丝改变。连身体缩起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事。脸上的神情比早前,更加恍惚。

她并未转回身体朝向内侧。而是身体微微朝外蜷曲,双手掩腹,小小精致的面庞呈一个小小的角度,神情失神的望着床外的屏风。他走到屏风口,她也未察觉回神。可虽看着屏风,那双眼中,却明显是没有焦点的。

如同早前看着他那时一般,她的眸光朦胧而悠远,似乎穿过了屏风,看到了千山万水之外。

一缕青丝沾在她朝上的左侧脸颊,在幽夜中,乌幽幽的闪着丝亮青润的光泽。从她的耳侧盘绕着垂在了她小巧的下颌之下。随着呼吸,微微柔软的起伏颤动。

她左颊上早前的淡淡粉色已经消失不见。一张小脸莹玉般光泽隐隐,也许的寒症的关系,比往昔的那种白,还要显得雪白。衬着那乌亮的青丝,黑白相映,更加分明。而那神情中的柔弱,在这一刻,也加倍的明晰清楚。甚至,在这一瞬间,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脆弱得一碰便要碎掉,然后,悄无踪迹的化去,消失不见……

荣烈站在屏风口,身材笔挺秀雅,即便穿着寝衣,也掩不去那满身风华。俊美无匹的面容中,眉目深邃悠远,眸光却一霎不霎。

在最后的那种眼前人似要化去的感觉,涌上心头的那一刹那,他蓦地将长腿一迈,同时放重了脚步,朝床前行去。语声却是三分随意,三分笑意,“还真是饿了么?不想睡。还是不舒服,睡不着?”

明思一愣,抬起目光,怔了片刻。荣烈这一提,她才感觉到腹中的疼痛。而方才,她却是真的没感觉到。不由有些失笑,想不到回忆也是一种治愈病痛的有效方式。再一见荣烈那长发披散,身材欣长的风流之态,和那深邃双目中的灼灼眸光,又遂不自在的缩了缩身体,低声道,“不饿。还好。”

两字一句,回答了两个问题。

可是对于这样答案,荣烈却极不满意。她方才的模样神情,分明有一抹追忆的伤痛和脆弱的茫然在其中。就算她不说,他也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之所以失神,之所以异常,之所以这样难得的脆弱,都是因为忆起了旧事,或者说……旧人。

这一瞬间,他不禁心底生出些恼意。

一个过了新婚之夜就将她抛下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她对自己的那样小心眼,爱记仇,怎就那样容易就原谅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违背了誓言,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让别的女人怀上了孩子!甚至,他还不能保护她!在查到的消息中,京中还流传过秋老夫人要休她的流言。不论属实与否,单从趁她落水昏迷就打残她的贴身丫鬟这一点看,那个秋池,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身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爱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所谓大将军,不过是外强中干!

凭何让她如此记挂,如此念念不忘,伤怀至此!

不过是一件雪狐大氅,不过是一次救援之恩,她如何就能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说起来,那次她雪夜遇险,本就是他照顾不周。堂堂将军府夫人出门,竟然没有一个有武力的亲兵护卫相陪,这个男人实在差劲!

只不过一个眨眼间,荣烈心中就陈列了秋池的十来桩罪,越数心里就越不痛快。连自己什么时候揭开被子上床也没注意。心里有气,动作不免重了些。

明思见他“呼啦”地一下揭开被子,重重坐下,不免微微诧异。扬起脸看了他须臾,但他脸上神情虽稍显凝重,却也看不出更多其它的情绪。

明思眉心轻轻一锁,目光便带了些疑惑,却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过身,虽然她很想。

不能逃避,那就不如面对。

于是,明思将所有的情绪藏起,只用一双宁静的眼,平静地看着他,面上神情是波澜不惊的淡然。

荣烈一屁股坐上床,床上铺着厚而柔软的褥子,随着他的身形,重重一沉。肌肤很快触及到丝质的软滑,数夜来,熟悉的幽香伴着左侧淡淡的暖意一齐袭来,顿时让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幽香和暖意都来自身畔的这个小女人。

愣了一刹,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恼意忽地就消失无踪。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心道,那样的男人如何值得自己掂量?无论如何,她如今名正言顺是自己的人了!

秋池也好,路夜白也好,就算再惦记自己的女人,也要问一声愿不愿意!

这样一想,心里又痛快了。于是,他延续坐上床之后的动作,身体朝下滑,准备躺入被窝。

可还没痛快舒坦,下一刻,他就被噎住了。

“帽儿今日打了一个铜壶,眼下已经好多了。女子信期不吉,王爷还是移驾书房歇息的好。”就在他面色稍霁的那一刻,明思轻声道。

说话间,神情坦然,目光直视,语声平静,未有半分扭捏和不自然之态。

荣烈滑下一半的动作,就那样僵住了。身子与床之间,呈六十度角,一只手肘支撑在床上,他愣住。愣了须臾,他缓缓转首朝内,看向明思,语气有些发怔,有些吃惊,“你赶我走?”

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他堂堂睿亲王,西胡第一美男子,竟然自己用了一个“赶”字来形容自己?自己竟然要被一个女人赶下床?

荣烈恼怒了!

明明这些日子相处得好好的,怎突然这个女人就翻了脸?自己这床都上了一大半了,她居然要赶自己下床!

而另一半的恼怒却来源于自己!他荣烈是何等人物?活了二十三年,什么场合没见过,什么场合失过态?

若是以往,方才这样的情形,他有百种应对的言辞,怎就偏偏脱口而出了一个“赶”字?说也就说了,关键在于语气。方才那一句,几乎是不假思索而出……荣烈脸有些发黑,也有些僵硬。

明思是突然改的主意。

以往的共寝,都是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开始的。上一刻,她本是想着逃避不如面对,可是下一刻,她看着这个男人要躺下的动作,心里却忽地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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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如相告(二更LJ盟主金蛋+5)

今夜这样的时刻,无论身体和精神都是自己相对薄弱的时候。早前想得太多,情绪起伏太大,方才荣烈说要聊天,这个男人太过敏锐。而此刻,她没有足够把握来应对这个男人。

可昨夜那样的暧昧相处,又实在让人劳心,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再想起昨夜,他说的有关于蓝彩的那最后一句,她更加没有信心。自己心里藏的想法和猜测太多,这个男人却似无孔不入的显微镜,稍不留神,自己就会被他窥破。

想到这里,明思未有留意荣烈方才的语气和表情,只垂下眼,“不是赶。你我并非真正的夫妻,昨夜已经十分感谢。女子信期污秽,王爷还是避忌的好。”

荣烈暗地里磨了磨牙,很快又按捺住。望着明思垂下的卷翘羽睫,蓦地扬眉懒懒一笑,就势躺了下去,“昨日抱你回来,晚上又抱着睡了一晚,还怕甚晦气?书房的榻睡着不舒服,就睡这儿了。昨日,王老也说了,你身上寒症重,若用内力驱驱寒,会好得快些。怎么说,你也是受了我的牵连,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明思一怔,抬眸迟疑,“王老这样说?”

荣烈颔首噙笑,“昨日不是应了你睡书房的么?若不是王老说的,我后来怎会过来?”

明思看着他怔住,一双剪水秋瞳晶莹清亮,显然荣烈的这个说法,让她有些不知应对。在她已经制定的应对政策中,她告诉自己。是人就有弱点。既然躲避不掉,那不如寻找机会。

因此,这些日子,她才没有如同往昔那般。强烈的抗拒和逃避。

见得她这般神情,荣烈心下顿时得意一笑。此刻他已经躺入了被窝,伸手拿过明思怀中温热的铜壶。先是想扔到一边,转念又将铜壶推到明思脚下,然后,伸手扶住明思的肩膀,轻轻用力朝内一推,“转过去——这样,我不好用力。”

一连串的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般自然,却又不容抗拒。明思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转向了内侧。铜壶已经偎到了脚下,腹部一凉,霎时又冷痛起来。但不过一刹。一只温暖的手便紧紧贴了上来,紧接着,融融暖意便透出丝滑的寝衣传导到了腹部。本来因为痛觉而蓦地紧绷了些许的身子,霎时就放松了下来。

若非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明思几乎忍不住喟叹出声。她不得不承认,比起铜壶的温暖,这只手传入的暖意,更加的无形有质。也更能缓解她的痛楚。

察觉到明思身体的放松,荣烈唇角微翘,一双琥珀眸子也泛亮生辉。若是明思此际回首,便能看见这双眸中,有无数金芒闪耀,璀璨瑰丽无比。

可是明思没有回首。在她愣神结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婉转拒绝,已经完全失效。

怔了怔,便是暗暗苦笑。

自己状态全盛时,应对这个男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不至落败。眼下这种身体精神的双重低潮期,又哪里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提不起精神来应对,她只能沉默。

温香软玉重回怀抱,遂了心意,荣烈心情又好了几分。这才想起刚才的事儿,眸中光亮微微一暗,“对了,方才不是说想起旧事了么?说来听听?”

随着话声,耳侧颈后传来温暖而湿热的气息,让明思眸光轻轻一颤,同时间,身后躯体的热力也不断侵入。她不自觉想朝前挪一些,可是腹部那只手却压得紧紧,让她丝毫动惮不得,也不好动作幅度太大,最后,只得作罢。

放弃后,沉默了须臾,她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轻声问,“你有最重要的人吗?”

明思方才想躲避的动作,荣烈自然察觉到了。不过明思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也就当不知。此刻,听到明思这样的问题,他却有些愣住,“最重要的人 ?'…'”

明思点了点头,“嗯,最重要的人。想关心,想护住,无论远近,都希望他能过得好。”

荣烈怔了怔,身体慢慢有些僵硬。察觉到身后躯体的僵硬,明思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等待。

屋角夜灯轻轻摇曳,在暗红的红纱罩上映出颤动的身影。

一灯朦胧,华美精致的室内,有无数淡淡的光影,似动未动。

青色的纱帐在这种黯淡的半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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