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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嫁夫-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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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叹了口气,墨妈妈只能颔首,又犹豫,‘那,六小姐会愿意么?四老爷和四夫人……‘虽接触不多,但墨妈妈对这个六小姐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六小姐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甚至莫名的让人生出些类似忌惮一般的敬畏感。

墨妈妈心道,这个六小姐,至少,也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

不过这针究竟藏得有多深、多利,那就很难说了。

老太君想替六小姐安排人,这六小姐会愿意么?

四老爷可是只四夫人一个啊!

墨妈妈有些疑虑地望着老太君。

可老太君却笑了,‘墨染啊,你看人还是欠功夫啊!‘稍稍一顿,眼睛微微眯着,轻轻颔首道,‘这六丫头可不是老四那两口子的性子,这丫头性子淡着呢!‘说着,轻轻咳了咳。

墨妈妈赶紧将脚边的暖炉挪开了些,又去端了些水来洒在周边。

弄完之后回来,有些担忧望着老太君,‘奴婢去取些梨膏来吧。‘老太君笑了笑,摆手道,‘无妨,人年纪大了,物件儿也就锈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明白,不打紧的。‘见老太君这般说,墨妈妈也不再提,只将老太君身后的垫子重新摆弄齐整,好让老太君躺得舒适。

又捧过一旁的茶,伺候老太君饮了一口。

墨妈妈思量着,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老太君,您是说六小姐会接着?‘老太君轻轻颔首,神情中一抹笃定的笑意,‘这个丫头打小便不同……你想想,原先太子到咱们府上,这可是金玉一般的人儿啊!哪个丫头的眼睛不跟着转?便是那三丫头,也是跟着跑了几年的。后来见太子性子冷,这才转了心思。可这六丫头,你几时见过她正眼瞧过太子一眼?‘墨妈妈想了想,‘那时候六小姐年岁还小,又受过太子殿下那豹猫的惊吓,远着太子也是有情理的啊。‘‘那时候不懂,难道如今还不懂么?‘老太君摇首一笑,‘这秋池一去数十日,回来后又未亲近她,换做平常女子,心里还能没个疙瘩?还能像她这样神清气爽,面色好,气色润的?这六丫头是早将这些看明白了。她啊,求的,不是那些求不到的东西。想明白也好啊,省得自己为难自己。秋池也是个知礼数的,这正妻但凡贤惠持家,他也断不会不给脸面。只要六丫头肚子能争气些,待有个嫡子撑门户了,那这北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也就没人能动弹她的了。如今,太子殿下那性子,日后承了大统,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秋池定然是头一份的……”

老太君意味深长的看着墨妈妈,墨妈妈若有所思,“那咱们家内有五小姐这个皇后,外面又有六小姐这个北将军府的主母……”

顿时明白。

只要五小姐和六小姐能坐稳这两个位置,即便不能得到丈夫的宠爱,但只要能坐稳,日后有了子嗣,那日后的太子和少将军都不会不顾念纳兰侯府这个外家——其他三大侯府又如何能比得?

老太君看的是长远啊!

墨妈妈遂将钦佩信服的目光看向老太君。

这时老太君却幽幽叹了口气,“人力终有尽时,此刻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墨妈妈笑道,“老太君就放心吧,眼下六小姐也嫁了,再过十来日,五小姐也该入宫了——两位小姐有您这个老祖宗在后提点着,还怕不成么?”

老太君垂了垂眼睑,“六丫头这边,我倒还无甚担心的——我只担心这五丫头……太子殿下可不比秋池。这几年下来,太子殿下性子转了不少,可这心思却是愈发难琢磨了。”顿住,轻轻阖了眼,“这几月,宫里宫外,看得着的、看不着的——到处都是事儿啊……”

窗外的天阴阴的,屋中光线也是一片暗沉。

墨妈妈站了片刻,见老太君没了再说话的兴致,便伸手拉了锦被替老太君搭好,轻轻地退了出去。

~~~~~~~~~~~~~~~~~~~~~~~~~~~~~~~~~我是分割线~~~~~~~~~~~~~~~~~~~~~~~~~~~~~~~无论愿否,时光总把人抛。

随着大婚一日日的临近,司马陵的心绪日见烦躁。

他也不知自己是因为常妃余党一案迟迟未有进展而烦躁,还是因为别的。

明明一切都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可是看着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心里总不时有种不确定的失落,让他心烦意乱。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别的选择。

即便他现在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太子,但有些事情却由不得他做主。

他只能等。

可这等的滋味,也实在太过难受。

原先秋池未归,似乎还未有那么难耐。可如今,虽然明知秋池这几日都在忙于公务,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嫉妒和不安。

而他眼下却是动弹不得。

没有亲政,没有权力,他就不能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纳入羽翼。

在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情势下,他无力将她接入宫中,也不敢将她接入宫中。

她的再嫁之身,她的元国血统,任何一点为人所知,以他现在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再保护她。

所以,纵然思之欲狂,也只能忍耐。

每思及这些他不得不承认和接受的现实,他心里便会生出些烦闷。

很想问那个女子,为何嫁得那么快?为何不多等我一等?

若她还身在纳兰侯府,那一切便要容易得多。

静静地站在案前,心中思绪起伏万千。

书案前正正对着的便是那副鹰图——自己的题诗同她画的鹰相映成辉,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天地苍茫,苍鹰睥睨,翱于天际,似欲跃纸而出——分明自己未提诗之前,她便已经道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思,胸中之志……

还有更相配的么?

这天下间,也没有比她更明白自己,更适合自己的了!

正乍喜乍愁间,书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前顿住,王栓恭谨的声音传来,“殿下,秋将军和纳兰少爷求见。”

回过神来,微微抬首沉声,“让他们进来。”

少顷,二人便前后进入。

秋池面色沉静,他身后的纳兰笙却有些沉不住气的愁眉。

目光在二人面上轻轻一扫,便知进展并不顺利,司马陵淡淡挑眉一笑,望着纳兰笙,“没线索?”

王栓设了茶座后退下。

纳兰笙锁眉叹气的坐下,“施统领怕老婆,却跟小姨子有勾搭。韦统领的弟弟好赌,有个女儿嫁出去生不出孩子被夫家休了,两家打了一架现在成了仇。严统领在外头养了个外室,生了个私生子已经六岁了,严夫人还不知情。于统领是孤儿,只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在外跑单帮,本钱是于统领瞒着于夫人偷偷给的。五人中只曹统领未查到什么,同明面上看到的一样,现在的夫人是继室,原配八年前亡故了,如今夫妻感情甚笃,亲友关系也正常。”顿住,摇了摇首,“就这些了,没一个同宫中有联系的。”

说完自己查到的情况,纳兰笙很是懊恼。

司马陵垂眸颔首,将目光看向秋池,“你那边情形如何?”

秋池沉声道,“七月前常妃派出的那杀手乃是四年前的二月份从宫中离职的,隶属二队严统领的手下。当时是因当班时间醉酒,被曹统领发现呵斥了,他顶撞了几句,闹得不好看。后来,严统领得知便将他去职了。此人没有家眷,只独身一人,平日也无恶习,和同僚关系也属平常。臣查过,他自宫中离职后便没有人再见过他。臣也查了这十年来宫中离职的禁卫,包括此人在内,共有三人下落不明。三人分属不同统领,都是独身一身,外郡人氏。”

司马陵赞许地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笑了笑,“你们接手也不过几日,能查到如此已是不错。”顿了顿,眸色沉了两分,“她筹谋至今至少也有近十载,隐忍非同一般。她想谋的是这个位置,故而隐秘是第一的。进宫前,她不过是无母的庶女,并无多少势力。后来这些,想必都是进宫后经营的。如今庆华宫的几个党羽亲信均已伏诛,剩下的,除了这禁卫军中的,其他也不足为虑。你们也不过太过急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迟罢了!”

纳兰笙缓缓地点了点头,忽而蹙眉,“可眼下这五个统领除了施统领外,其余四人皆告假避嫌……”

自那夜后,四个副统领纷纷托词告假,如今职务都由副职兼着,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司马陵思量了片刻,少顷,抬眸懒懒一笑,“先召两个回来——再好生看看动静!”又垂眸想了想,“把韦统领和于统领先召回来吧。”

纳兰笙看着司马陵眼中的精光,面上若有所悟,蓦地眸光闪亮兴奋,“殿下这是想——投石问路!”

第一百九十五章姐妹情分

(二更)

司马陵勾唇抬眉,只笑而不语。

纳兰笙嘿嘿一笑,突地似想到了什么,望着司马陵,眸中有些好奇的兴味。

司马陵斜看他一眼,“鬼鬼祟祟——想什么呢?”

纳兰笙眨了眨眼,小意讨好地瞅着司马陵,“我在想殿下怎么就没上那常妃的套——那药可歹毒的紧呢!”

那毒是下在女子体内,无形无味,一旦**,男子便会因兴奋而“马上风”,女子也会死于“身下泄”,端是歹毒下作。

纳兰笙有些想不通,四皇子都上了太子的套儿,可太子,又是怎么避过的呢?

司马陵瞟了他一眼,“你以为那药易得么?常妃想必也只寻到了那一颗,且有效只在十日内,她自然要求一个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纳兰笙纳闷不解,抬眼疑惑。

司马陵垂了垂眸,意态慵懒的朝后一靠,伸手取过案上金镶玉镇纸把玩,纤长如玉的手指形态十分优美,“还未想到?”

见纳兰笙还是满头雾水的模样,他垂眸轻笑一声,语调轻柔,“这药原本是要下在纳兰五小姐身上……”

纳兰笙面色一惊,失声道,“我五姐?”

司马陵扫了一眼在纳兰笙身边的秋池,直到此刻,秋池面色才露出了异色。

方才同纳兰笙说了良久,秋池一直沉稳无话。

司马陵懒懒地颔首,“不错,这药原本是准备下到你五姐身上的,不过最后却被我得了。”

纳兰笙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方想开口想询,司马陵却挑眉斜睨他一眼,“怎么得的现在不能告诉你,待日后到了时候,自然有你知道的一日。”

纳兰笙只好无话。

司马陵垂眸笑了笑,看向秋池,“这段时日辛苦了。”

秋池笑着摇了摇首,剑眉星目,面目沉静,并无多言。

事情既是禀报完了,纳兰笙也就起身告退。

秋池也跟着起身,“臣再去查查那离职两人的下落。”

司马陵点了点头。

两人行礼退下。

出了仁和宫,秋池朝纳兰笙颔了颔首便欲朝禁卫处方向行去,纳兰笙一拽他,“你不去我家?”

秋池一怔,“去你家做甚?”

纳兰笙一噎,“今日我大姐出嫁——六妹妹未同你说么?”

秋池愣了愣,摇首,“这几日我少有在府中。”

纳兰笙一滞,这么说这几日,两人根本就没碰过面!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前日老太君便遣人去了你府上——”说着,摇了摇首,“算了,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这家伙就是根不开窍的木头。”

秋池也有些无语,他的差事不比纳兰笙。

禁卫军人数上万,这几日查档案,询问相关人等,他连睡觉都不得功夫,又如何有时间见——

脑海蓦地浮现出一张流光溢彩的笑靥……

那般的刹那生辉,光彩夺目,似有魔力的漩涡一般。

这几日,总会不经意间闪现,那从来都是无波的心湖,竟被扰起了纷乱。

每夜,在那岔路口,总会不自觉的顿住,然后,有些莫名仓皇的提步离去。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纷乱不安,想靠近,又想远离。

让习惯了平静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究竟那相似的笑靥乱了他,还是别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

只偶尔不经意间,就会想起那个女子。

新婚那夜轻盈起身时的那一抹窈窕、面对郑国公时的淡然从容、那雅致幽静的房间,还有那轻柔的语声总是无端端让人身心舒缓……

又想起这此回来后,管家和那丫鬟的眼神儿,又想起包不同的信——

更加无奈。

想理清,却理不清,只更乱。

还好每日繁忙的差事,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让他不至于太分心。

纳兰笙看他沉默不语,愣了半晌,顿时磨牙,“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他猛地回神,纳兰笙恨恨无语的神情立时映入眼帘,望着纳兰笙面上的恼恨,唇动了动,似有些犹豫。

“呆头鹅一个!不去算了,我自个儿回去!”纳兰笙“哼”了一声,转身提步,只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日后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心里不知为何忽地一紧,他抬首沉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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