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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燃尽相思寸寸灰-第37章

小说: 燃尽相思寸寸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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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慢慢聚集,凝成很小的一滴。她此时真的不明白冷玉的意思,挑眉看向他,无声的询问。只见冷玉得意地将杯子取过来,又对秦筝招招手,待她凑近后方将那杯子向略远处的烛火靠近。原本摇曳的烛火被杯子挡住,眼前的视线有些暗,可是细看之下方才发现,那杯子底部竟然有几不可见的一个亮点。
    她吃惊地看着冷玉,不明白他是如何将这薄瓷的杯底洞穿而又没使得杯子碎裂,且那小小的洞眼比寻常的针孔也大不了多少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着秦筝有些惊讶的表情的,是冷玉那洋洋自得的笑容,他斜挑着嘴角,眼睛弯弯地眯着,细长的手指挑着那被穿了孔的茶杯在指尖摇摇晃晃地转着,嚣张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不理会他一脸的得意,秦筝拍掉冷玉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指,将那杯子按在桌上问他:“快说,你用了什么东西?”
    “瞧好了!”
    冷玉将自己的右手腕递到秦筝面前,然后左手自袖口处摸索着,指尖似乎是捏到了什么,渐渐拉开,秦筝疑惑地看着他两只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又觉得他此时的神情不像是在玩闹,遂换了个角度仔细地观察着,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反着光,像是蛛丝一般。
    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细细的丝线,只是手指探了又探却总也找不清那位置,终是沉不住气一把抓了上去。
    “小心!”
    “吧嗒、吧嗒。”伴随着冷玉的惊呼声,秦筝的手掌已经被划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有血珠顺着那丝线滑下来滴在桌面上,而她却像是不知疼痛,愣愣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啊?”冷玉快速地替她点了止血的穴道,随即紧张地将秦筝的手捧在掌中查看,那伤口极深,此时她和他的手掌都被瞬间涌出的血沾染,红成一片。
    冷玉翻出帕子将秦筝的手掌缠了,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却在起身的瞬间被她一下子挣脱开。那丝帕因为她的动作被甩出老远,红白相间地落在青砖地上。
    “都受伤了还闹什么啊!”他只当秦筝是在同他闹,有些责怪她不分轻重缓急,脸色颇为不愉,“来不及回王府,赶紧先出去找个医馆上点药!”
    秦筝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目光幽远,像是穿透了他的身体,直直看到外面院子里甚至更远的地方。
    “哎哟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他烦躁地看着秦筝反常的表现,“这寒冰丝极为锋利坚韧,我是没想到你会突然上来抓握,这才将你伤了。可是你便是气我也罢,好歹咱先上了药行不?”
    “你……你究竟是谁?”秦筝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冷玉也急了,没好气地回道:“你说我是谁!”
    “冷家老七……”
    这四个字一出,连冷玉也呆愣当场。
    只有自外归来的常远,一步一步踏了进来,脚步碾碎了一地月光。

第十八章
    常远看着秦筝苍白着脸色自身边跑过,有些不解地望向冷玉,见他也是一副被抽了魂魄的样子,顾不得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就追着秦筝跑了出去。
    一路跟到了王府,秦筝脚步未停,朝着墨临渊那亮着灯的书房便冲了过去,却在门前又顿住了身形,没进门便扭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常远放下心来,在院子外面等了一会儿方才走了进去。
    秦筝冷着一张脸坐在桌旁,手中捏着茶碗,目光直直地盯着桌面,若不是她手指的轻微动作,常远简直就要怀疑眼前的秦筝只是个极像的人偶。在他的印象中,秦筝的脸上总是有着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的表情,开心时弯弯的嘴角,生气时圆睁的双目,烦心时微皱的眉头,还有淘气作怪时顽皮的鬼脸,心中的喜怒嗔怨永远在她的面上表达的淋漓尽致。
    “发生了什么事?”常远自一旁的匣子里取来了伤药,小心翼翼地地替她处理了伤口,又试探地询问,眼睛紧紧地盯着秦筝,生怕错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但是他却失望了,秦筝仍如之前一般,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曾改变。这一来,常远的担心更盛,忍不住伸手覆上她的肩头,感觉到手下瘦削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紧紧地绷着。
    迟疑着抬手轻抚秦筝的脸颊,微凉的温度刺痛了常远布满老茧的掌心。他缓缓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庞,一个个地抚过那些细小的已很难察觉的伤口,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扳正秦筝的脸,对上她有些空洞的双眼。
    感觉到那温热粗糙的手掌划过,痒痒的,刺刺的,秦筝终于将目光的焦点对正了面前的常远,然后看到他盈满双目的担忧之情。
    “常大哥……”她尝试着开口,同时看到常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放松,“你……为何这般执意于修补那个坠子?”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个疑问,常远顿了一下,道:“有些事,我一直打算等到将那坠子补好以后再告诉你,既然你今日问了……”他低下头,想了想,又继续开口:“我便将此事讲与你听,至于那坠子要不要修补,由你决定。”
    看着常远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可是她也确实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犹豫不决,便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他开口。
    “当年我只是个刚刚入宫的小太监,受不了宫中严苛的规矩和别人的欺负,我趁着与大太监出宫办货的机会,偷偷地跑了。可是我身无分文,又穿着宫服,不多时便被大太监捉住,当街就是一顿暴打,打得我几乎去了半条命。就在这时,有一个人经过,他救了我,这人,便是你爹。”尽管早就猜到是自己的父亲救了他,可是秦筝还是忍不住心中顿了一下。常远微微一笑,继续道:“其实救我的不止是你爹,还有你娘。我至今还记得她浅笑着替我拭掉满面的血污,然后将我搂在怀中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后来你爹将我送回了宫中,替我圆了私逃出宫之事,还常常入宫来教我武功。那时的我还太小,不懂得问他是如何这般自由地来去宫中,只觉得每每见到他便欢喜,因为他是真心待我的。”
    许是想到了当年那段苦涩中透着丝丝甘甜的时光,常远的脸上,凝重中流露出一丝轻松惬意,眼中也有了光彩。
    “他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处世的心机,却从不许我叫他师父。直到有一天,他半夜入宫,身上的衣服有些脏破,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狼狈。那一夜,他给了我一块碎玉,他说那是暗门信物的一部分,交代我好生保管,将来找到另一部分便可重新领导暗门。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后来没多久,便传来了他遇害的消息。”常远自回忆中抽离,眨了眨眼将目中水汽隐去,抬头看着面前的秦筝道:“那另一部分,便是你颈上的玉坠子。”
    “暗门……我爹是……”
    “暗门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以买卖消息为业,你爹便是门主。”他等待着秦筝的反应,见她只是微微蹙了眉头,又继续道:“可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暗门的人受到剿杀,便渐渐散了,你爹恐怕也是因此事而丢了性命。现如今只余不多的几名门徒在暗中与我联系着。”
    “常大哥,你也是……”
    “是,我也是暗门中人。”他微微拉开衣领,将肩头露出来,那上面一朵昙花炫然绽放,“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一个印记。”
    这昙花,秦筝是如此熟悉。
    多少年前,她还顽皮不懂事的时候,总喜欢撩开娘亲的发丝端详这朵盛开在她颈后的昙花。她常常缠着娘亲给她讲这朵花的故事,可是娘亲总是对她笑而不语,时间久了她便也忘了追究,只是欣赏着那花儿的姿态。
    原来,这便是暗门的图腾。
    “秦筝,虽然我答应你爹要将这暗门之物复原,但是我相信对他来说,你比一切都重要,所以若你不愿接下这一切,那我便不会勉强你。”常远拍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不复之前的紧张。
    “常大哥,我爹给你的那块碎玉,能不能给我看看?”
    常远有些犹豫,可是秦筝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上,不容他有丝毫地躲闪和回避。二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常远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点点头。他弯下腰,自秦筝的靴中取出她惯常带着的匕首,在烛火上反复地烤了烤,直到有些通红,方才作罢。
    起初秦筝不解他此举何意,但是当他卷起自己的裤腿时,她心中开始有些怕。眼见着常远将那烧红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在自己的小腿肚上,嗞的一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常远皱着眉头,将匕首在肉中一划,一剜,一个比铜板还小的物事,带着模糊的血肉被挑了出来。
    鲜血顺着那血洞汩汩而出,瞬间便染红了鞋袜,然后在地上漫开。秦筝惊慌地将刚刚被常远放在一旁的伤药捂上,可是血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渗出来,吓得她话语间已带了哭音:“常大哥!你……你这血怎么止不住啊!”
    满头是汗的常远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伸手在腿上点了几处穴道,那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秦筝取来干净的布条,跪在地上,弯着腰,手忙脚乱地将常远的伤口包扎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常远将跪着的她拉起来,看着她微红的双眼,郑重道:“莫要跪我,我受不起。”
    怎么会受不起?秦筝不赞同地摇摇头,眼中的泪水再也蓄不住,随着她的动作滚滚而下:“你是我的常大哥,怎么会受不起?”
    为了当年她爹于他的一点恩惠,为了当年一个小小的承诺,他这些年来一直护着她,照顾她,这份情意又怎会受不起这一拜之礼?秦筝小心地看了一眼桌上那红黑莫辨的东西,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这要怎样的隐忍与决心,才能做出此等坚韧之事?又是怎样的意念能够让他带着这般痛楚来完成自己当日的许诺?
    常远摇摇头不再与她争辩,将那自腿中取出之物凑到灯影前,以手指剥离外层粘连着血肉的油纸,露出里面光彩流转的玉石。
    秦筝将颈上的坠子摘下来,与这块儿碎玉凑近,那断处竟是仍然能够拼的起来,只是那坠子被秦筝戴的久了,缺口处已经磨得有些光滑,而常远保管的那一块,依旧保留着断时有些锋利的茬口。
    她将两块玉凑到一处,将其交到常远的手中:“常大哥,这一切,由你做主。”常远刚要推脱,却被秦筝止住,“我信你。”
    只这三个字,常远心中颇为动容。眼前的秦筝笑颜仍缀着泪珠,烛火的光影在她脸上微微晃动。她的眼神从容坚定,有着执着和全然的信任。多久了,常远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纯净的眼神。便是如此,他对着秦筝,重重地点头应下了。
    送走了常远,秦筝如脱力般倒在床上。
    她终是没有对常远说出冷玉的身份,而这样做的原因,她想不明白。
    也许是不忍心见常远失望,毕竟他背负这一切已经这么多年;也许是怕墨临渊知道此事会纠结于旧事,凭添不愉;也许,是因为她怕戳破这一切,她、冷玉、墨临渊和常远,都会因着此事而有所改变。
    可是,她却又无法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此事。她忘不掉当年墨临渊为了救她全身染满鲜血的模样;她忘不了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有气无力的样子和那随之而来的绝望之情;她也忘不了君非逸阴沉地笑着说冷家老七的手下还是有些本事的。她更是忘不了,这些年来墨临渊在独处时常常望着无力的左手和毫无知觉的双腿,那有些失落的神情和面对她时故作轻松的强颜欢笑。
    这一切让她憎恨冷玉,即便秦筝清楚地知道并不是冷玉动手伤了墨临渊,可是那人确是他的手下无疑,且恐怕那次的刺杀,他也是知情,甚至参与其中的。
    如此一来,她又怎么能够如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地与冷玉相处?对秦筝而言,此时的冷玉不是那个自大又赖皮的家伙,不是那个拖着她吃清汤面的家伙,也不是动不动就拿修补玉坠子威胁她的家伙。现在的他,是那个害了墨临渊并毁了他一生的人。
    究竟,该如何是好?

第十九章
    拂面的微风,不断后退的树木,耳边传来的嗒嗒的马蹄声。秦筝看着手中松松握着的缰绳,看着正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有些疑惑地抬头,却对上墨临渊暖暖的笑容。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秦筝有些担心墨临渊的身子能否吃得消马上的颠簸,悄悄地伸手到他腰上试探着。
    “回家啊!”墨临渊揉揉她的脑袋,将她手中的缰绳接过来,“是不是累了?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儿。”
    被他这么一说,秦筝还真是觉得累了,也不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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