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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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那冷玉一个翻身便坐在了秦筝的身后,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那马儿吃痛疾奔起来,他又将双臂牢牢地环着她的腰,身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用自己宽厚的胸膛将她玲珑的曲线完全包裹,身体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
“我的马是你给弄跑了的,难道你要我步行赶路?”
秦筝听见他那假装无辜的声音就来气,用力地挣扎却无法摆脱他的禁锢,加上马儿跑得飞快,她并不敢太大动作,于是只得作罢。
“姓冷的,有本事你别松手!”
她这话说得恨恨,却不知趴在她背上的冷玉兀自笑的开心,眼中光彩闪烁,映得整张俊脸都亮了。
天刚刚擦亮的时候,二人在一个小县城上落了脚。蒙蒙的晨雾中,秦筝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冷玉行走在并不算热闹的大街上,找寻着已经开门迎客的客栈。
为了行走方便,秦筝通常都是做男装打扮,一直以来也未觉不妥。只是今日她却觉得旁人对她投来的眼光有些异样,除了对于陌生人的打量和提防之外,好像还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鄙视。
对此她颇感奇怪。要说地方和试探,甚至猜测,秦筝完全明白。这种比较闭塞的镇子上,绝大多数的居民都互相认识,自己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这鄙夷之情她就着实弄不懂了。
只是顺着那些人的眼光回头望去,一望之下怒火腾起。
“把你那副嘴脸收起来!”
难怪大家会那般看她,此时的冷玉一袭白衣,脸上正挂着笑,任由秦筝牵了手引着走。虽说这牵手并无深意,只是为了省时省事,而且对于秦筝来说,左手牵着的冷玉和右手牵着的马并无区别,但是周围的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一大清早,一个外人眼中的男人,牵着另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找客栈,本就有些怪异,又偏偏那个被人扯着走的男人还一脸含羞带怯的笑,好像生怕别人不会误会他俩有断袖之癖。
呸!就算她秦筝真的是个喜好龙阳的男人,也断断不会喜欢冷玉这种货色。虽说他长得的确算是俊逸非凡,但是除了这张好皮相再无可取之处,他这样的男人,给墨临渊提鞋都不配。
想到墨临渊,秦筝扯着冷玉赶忙快走几步来到一家客栈,进门就拍给掌柜的十两银子:“要两间中房。”
“这位客官,小店的中房已经满了。”
“那上房呢?”
“只剩一间。”掌柜的好脾气地陪笑道。
“不能想办法腾一间出来吗?”秦筝皱着眉头问道,“柴房也行。”
柴房?一直没说话的冷玉此时将秦筝拽到一旁,悄声说道:“你至于吗?宁可睡柴房都不愿与我同住?”
秦筝却忍不住笑起来,由轻笑渐渐到笑出声来,她努力止住笑意,清清嗓子,说:“我根本就没打算睡柴房。”
冷玉闻言哭笑不得。本是好意关心她,没想到人家从开始便没想过要委屈自己,原本就是想要给他睡柴房的,自己还上赶着讨没趣。
好在这客栈生意好的连柴房也腾不出来,冷玉才没落个睡柴房的下场。但是这样一来秦筝倒是不乐意了。刚刚那掌柜的笑着对她说:“这仅有的一间上房也是刚刚有住客离开才空出来的。二位客官都是男人,住在一起也不碍事的,不如将就一下,等再有了空房我立刻给您二位安排。”
就单单“您二位都是男人”这一句,便将秦筝剩下的话都顶了回去,只得牵着冷玉跟着小二来到这房中。自打进了这房,她便盯着这仅有的一张大床发愁。这床够宽够大,可是总归是一张床,要她和冷玉怎么睡?从前在隽王府的时候,她总喜欢赖在墨临渊床上,那时候可从未考虑过孤男寡女要怎么睡的问题。可现如今这是冷玉却不是墨临渊啊,要她和冷玉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别说是睡觉,就单单是躺着,她也做不到。
正如此想着,一旁的冷玉已经摸索着靠近床侧,尽管小心翼翼,却仍是冷不防被床前的脚踏给绊了一下,秦筝上前搀扶不及,被他带着一同失了平衡,踉跄着扑倒在床上。冷玉坐直身体,伸手在床上探着,摸出了一条被子和枕头,抱着起身离开。他向前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了拖在地面上的被角,又是一绊,摔倒在地的他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对一旁的秦筝道:“看什么啊,帮我把那盲杖拿来!”他分辨着秦筝的脚步渐远又渐近,伸手接过玉杖撑起身子,“你说你就不能扶我一把,挺大一个人,还不如一根棍子靠得住。”
有了玉杖的他似乎比刚才从容的多,平安无事地去到了房间的另一端,将被子枕头在地上铺放了,然后和衣躺好。秦筝见他此举,心中颇有些感动于他的体贴,然而这体贴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你脱了衣服好好睡吧,反正我也看不见。我就不脱了,省的平白被你占了便宜去。”
第十章
虽然连夜赶路,可是秦筝睡的并不沉,明明身体已经疲累的很,但始终是没有办法睡着,只和衣躺了在床上迷迷糊糊,甚至连外面小二高声应喏的声音也隐约听得见。
她有些烦躁地转个身,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张开眼睛一看,吓得腾地一下自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正靠在自己身前笑的贼贼的冷玉。
“你干嘛!”秦筝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睡着,为什么连他靠近也没有觉察,以至于一睁眼竟看到他正贴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冷玉仍是笑着,伸手拨弄着秦筝的衣领,被她一巴掌拍开,又对着自己已经通红一片的手背吹着气,说:“你还真的没脱衣服啊?对我不放心?”
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德行,秦筝都懒得搭理他,整理好了衣服随手将冷玉的包袱丢给他:“能看见就赶紧走。”然后率先出了房间。
冷玉不慌不忙的来到铜盆架上绞了帕子仔细地擦了脸,又对着铜镜重新绑了头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半天,这才慢悠悠地下楼。还没站稳就瞧见秦筝已经牵了马站在客栈门口好不耐烦地盯着他。
微笑着接过马缰,冷玉又对秦筝伸出手:“来,这次换我牵着你。”
秦筝看都不看他伸出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冷玉悻悻地将手缩回去,又将手高高举起,对着刚升起没多久的月亮看了半天,幽幽地叹口气,俯在马儿边大声道:“还是你有福气啊!”
不生气,不生气。
这已经变成了秦筝的口头禅了,她总是这样劝慰自己。
两人不再说话,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城门口,可是这城门紧闭,上面的铆钉晃晃地映着月亮,那光芒很是嚣张。
秦筝快走几步上前,向那城守打听着,这才知道竟然是因为最近这城中出了采花贼,弄得附近几个镇子也都人心惶惶,所以天黑以后城门便关了,各家各户凡是有姑娘媳妇儿的也都锁门关窗,生怕被那贼人给采了去。
那城守上下打量着秦筝,又仔细地瞅了瞅站在不远处噙着笑的冷玉,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们若想出城,等天亮了再来,到时候有捕快盘查,没问题了才能出去。”
秦筝客气地谢过了城守,扯着冷玉到一旁将事情始末说了。
“既然这样那便多留一日便是,待到明日咱们傍晚出城也是一样的。”冷玉对于不能出城赶路这件事很是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庆幸。
“你自然是不着急。”秦筝自他手中夺过缰绳,将马儿调转方向便走。
“去哪儿啊你?”
“自然是找地儿过夜啊!客栈都退房了,难不成我站在这大街上和你瞪眼不成?”
“想跟我瞪眼你等白日里啊,我肯定都不带眨眼的。”冷玉追上秦筝的脚步,将缰绳抢过来翻身上马,“陪我逛逛吧,早上进城的时候也没能看看光景。虽说这县城不大,看样子倒是不穷。”
她不语,只是也没再争执,跟在他身边在城里慢慢溜达着。一边走,一边给冷玉讲着白日里这里是什么样子的,都有些什么摊子,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其实她早上急匆匆地找着客栈,加上周遭的人们用那样特别的眼光打量她,她又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可是秦筝还是努力地回忆着,尽量详细地描述着,有些记不住的便将自己在京中所见套用过来,总归冷玉也不知道真假。
他喜滋滋地听着秦筝给他讲解,脑海中想象着日间那一片繁华忙碌的景象。偶尔沉浸其中,还有些跟不上秦筝的速度。
“你慢点说慢点说!”
秦筝无奈地停下,看着冷玉得意的样子,淡淡地道:“冷玉,你将来一定会活很久。”
“怎么,你这就想到咱们的将来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王八都命长。”
二人便这么有一搭无一搭地斗嘴,也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了一个大园子门前。黑色的大门板厚实坚固,上面很显眼地嵌了鎏金的辅首,以虎为形,狰狞的獠牙衔了粗壮的门环,远远看去好似圆睁的怒目,凶狠地注视着来人。
门上高挂一副匾额,上书林府两个大字,字体大气磅礴,雄厚有力,处处流露出张扬之气。
“端看这门脸,便知道这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冷玉在马上指着那门匾对秦筝道:“你瞧这字,要不是有匾框,真要飞出去了。”
秦筝虽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她就是不想顺着冷玉,偏偏要跟他反着来。刚要顶他几句,便瞧见冷玉竖指于唇边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跃而下拔足狂奔。她知道定是他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连忙跟上,却见他在林府侧门不远处停住,身边正站着两名黑衣人。
“你……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凶狠”地威胁着冷玉和秦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二人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将自己的同伴往身后推了推,亮出了刀子对冷玉比划着:“我……我可是练过功夫的,今日好心放你们一马,还不快快逃命去!”
冷玉收了脸上的笑容,在那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身子瞬间欺近,一把就捏住了那人的脖颈,阴狠地道:“威胁别人的时候,记得自己别发抖。”
那人被他这般捏着脖子,双脚几乎离了地,脚尖使劲儿跷着才勉强够着地。脸已经憋得通红发紫,已经开始翻白眼,眼看着一口气上不来便要脑袋一耷拉死过去。这时那一直被护在身后的另一名黑衣人猛地扑上来,抱着冷玉的大腿便开始哭泣着求情,听那声音竟是个女的。
“公子饶命啊!”她边哭边说,手上还晃着冷玉的腿,“公子饶命,我二人并无恶意,只是相约私奔,被公子撞见,这才假装恶人想要脱身。求公子饶我二人一命吧!”
冷玉被她紧紧搂着大腿,挣脱不得,又不好动武,一时间颇为尴尬。秦筝乐呵呵地看着热闹,被冷玉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上前将那女人扯开,又在冷玉肩上拍了拍:“要么就放手,要么就使点劲儿把他掐死,这么提溜着算怎么回事儿啊?”
那女人听说要真的掐死那男人,又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只是这一次冷玉躲得快,往后一撤,将手松了。
那黑衣男人身子突然一松,摔倒在地。被憋得时间长了,气道乍一通畅,竟是被呛得止不住地咳起来,在地上弓着身子,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女人连忙紧张地上前查看,见他摆摆手示意无事,又赶紧转头对着冷玉和秦筝叩头道谢。秦筝弯腰将她搀扶起,又帮她把那男人也扶起来,借着月光看看她被泪水糊的一塌糊涂的脸,自怀中掏出手帕,刚要递过去又收回手,想了想去马上的包袱里翻出一条帕子递给那女人,看她受宠若惊地接过帕子拭干了泪水,还原了一张清丽的脸庞。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私奔?”
“我是这林家的小姐,我爹是做米粮生意的,在这附近小有名气……也正因为如此,他看不上董哥是个穷书生,不让我们来往……还……还非要将我嫁给县令。”她抽抽啼啼,说说停停,还不时地看一眼秦筝和冷玉,“所以后来……董哥就想了个法子,他……造谣说……说有采花贼,然后我俩私奔……让我爹以为……以为我是被采花贼给劫了……”
冷玉和秦筝对望一眼,弄了半天这采花贼竟是眼前这个还没咳完的瘦弱书生!便是他弄得到处人心惶惶,害的他们不能出城赶路。
那女子见二人不说话,连忙拉着刚刚喘匀了气的董书生一同跪下来磕头,恳求他二人放他们离去。终于惹得冷玉不耐烦,挥手让他们离去。
秦筝看着那相互扶持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冷玉道:“我还当你多放\荡不羁,没想到只不过被人抱抱大腿就紧张成这样了。”
冷玉很少见的没有回嘴,只是甩了袖子转身离去。秦筝跟在后面边走边沾沾自喜于对冷玉的打击,忽的听见他怒气冲冲地道:“你个死丫头竟然用我的帕子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