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后-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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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真的发生了。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似乎要随风消逝一般，多年来压积在心底的怨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怀。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那么一点快意，用近乎柔声的声音喃喃道：“思荣，一直想说……对不起。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对不起。”
真以为只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所有的怨恨吗？烟柳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清冷，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你知不知道，我在无息楼都是怎么过来的？”话虽如此，但她的手还是不由有些颤抖，那些黏着温热的血液，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厌烦；而周围飘散的血腥味，似乎越发浓重令人作呕。烟柳想要尽快摆脱这样的现状，摆脱这样的禁锢。紧咬着唇瓣，右手再次用力，致使匕首嵌入更深。
“唔。”轩辕澈再次闷哼出声，额头冷汗如水珠子般滴落。感觉到血沿着伤口处不停流出，像是要把他抽干的一般，但他无力阻止，只是握着她手臂的手不由微微用力，想要站起身来。
“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烟柳冷哼一声后，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膝盖。如愿听到骨头碰撞到地面的声音，烟柳继续冷笑道：“休想耍花招。”
白烟慢慢被风吹散，像是一层薄雾，虽然让人看不真切，但还是勉强可以看出一些影子来。众人目不转睛，紧张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人敢上前。
“烟雾弹？”林依依不可置信地哑声呢喃，嘴巴张大，足足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在这个年代，竟然出现如此先进的武器，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许，可以想成是在开玩笑？
司寇龙泽眉头紧皱，依旧注视着前方并没有转过头来，只疑惑问道：“恩？依香，你说什么？”
“额！！”林依依失声惊呼，随即回过神来，慌忙道：“没什么，只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恩。”司寇龙泽应了一声。神色凝重复杂，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朕万万没有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东西，她……”
司寇龙泽没有继续说完，林依依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由疑惑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林依依本想问他，是不是曾听说过有烟雾弹这种武器。但转念一想，又匆忙改言问道：“皇上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林依依的注视，司寇龙泽最终还是侧脸转过头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依香，或许……”顿了顿，他似乎在迟疑该如何措词，片刻后才小心问道：“你是不是见过？”
林依依从他眼中看到了怀疑，心底顿时有些惊慌，目光有些闪烁，干涩笑道：“呵呵，没有。”
司寇龙泽似乎并不全然相信她的话，又看了她两眼后，最终没有追问，侧脸转头哼了一声。“恩。”
“好险！”林依依暗暗舒了口气，只觉手心里全是冷汗。从之前知晓的消息，可以断定丹夫人也是穿越人，既然她是司寇龙泽的爱妃，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司寇龙泽势必会对她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她曾告诉过他一些有关现代的武器知识也不一定。
“你信不信，或许有一天，这种东西，只是寻常的掩护武器而已。”
如此现代的用词，显然不可能是因为他太过有先见之明而自己想出来！想来，他也是道听途说，语气中才会充满了疑惑。匆忙收回思绪，林依依侧脸垂眸，淡淡道：“丹姬不知。”
“呵呵。”他露出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却又没有多说什么，高声吩咐道：“来人，速速拿下刺客，朕重赏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就是说的此时情景。司寇龙泽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侍卫们呐喊着冲进白烟中，喊声震天，
若那烟雾弹有毒的话，想必会有更多人因此而死。想到这里，林依依不由皱眉，嘟哝道：“会不会死太多人了？”她本想出言相劝，但又害怕自己的说辞会让司寇龙泽更加怀疑她的身份……林依依唇角露出一抹无奈苦笑，更有几分自嘲，这样的她。不仅是心冷的人，应该是无心才对吧。
这边，轩辕澈似乎晕倒了，但他的手依旧紧紧抓着烟柳的手臂，让她无法脱身。听着越来越近的嘶喊声，烟柳顿时有些急了，用力抽出嵌在他身体内的匕首，想要切断他的手臂。
匕首被抽出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轩辕澈醒了过来，本能缩回手，紧紧捂住胸口。血沿着手臂，沿着他手指尖任何一个可以钻出的空隙流出，没有半刻消停迟疑。轩辕澈暗叹她下手真够狠的，非得要了他的命一般，有些无奈道：“你……”喉间干涩，无法发出声音来。他费劲吞了口口水，哑声道：“趁现在他们无法看清你，快走。”
他的气息已经紊乱虚无，由此可以断定的是，他应该伤得很重。烟柳自然也相信自己多年训练后，每一招都可使敌人毙命，从来没有失手，再加上现在情况危机。不宜多留。想到这里，烟柳转身准备离开，尽快脱身。
“走。”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即一黑色身影出现在烟柳身侧，拦腰斜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离开。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有些好笑：侍卫们冲入白烟中，因为相互看不清对方，竟然自相残杀起来，打斗声一片。但真正的主角，已经从白烟中腾升而起。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昂然立在大殿的飞嶦上。黑衣人手中的长矛直指司寇龙泽，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即使蒙着面纱，似乎也能想象他唇角此刻定是挂着一抹戏谑冷笑。
外围弓箭手已经准备妥当，随时蓄势待发。林依依不忍看到他们这样自杀残杀，是以别开双眼，飘忽的目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竟然是一直跟在司寇寿齐身侧的车将军，他手中的长弓已经拉满，瞄准的方向赫然是那黑衣男子。
目光沿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注意到那黑衣男子的青色长靴上，十分唐突地补着一块花布补丁，虽然不大，却是十分显然，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即便隔着这么远的地方，也能轻易注意到。
林依依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她刚刚来到玄城所住的酒楼，也就是丹夫人一手打造的现代酒楼。在那里，她可以回忆现代的生活，是以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曾以为她口中的杨大哥，会成为她的家人，但一切都只是妄想而已。唯一无可否认的是，那段时间，是她来到这里后最为开心幸福的日子。还记得，那天她发现杨弋的靴子破了一个小洞，本想要替他补好的，不想越弄越糟，最后只得放弃了，有些搞怪地剪了快花布补在上面，兀自大笑不止……
无关乎欺骗，更也无关乎背叛，在这一刻，她脑海中能回想到的，唯有过往的幸福。“不行，决不能让他出事！”林依依哑声呢喃。脑中霎时闪过不少计策，最终眼前一亮，“啊！”她惊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司寇龙泽眼疾手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问道：“依香，怎么了？”
内息逆流而行，霎时让她面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林依依咬唇忍住疼痛，虚弱道：“我没事，老毛病又犯了。”
她这一声惊叫，显然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同时他也应当注意到了隔她不远处的车将军。
车将军的箭飞射而出时，黑衣人显然有所准备，轻松闪身避开，随即快速逃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见状，林依依终于松了口气。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虽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但她刚才逼不得已的举动，还是让她原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受到损害。虽然很想推开司寇龙泽，但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只好软软地靠在他怀中。
白烟快要退尽，虽然被困在其中，但轩辕澈显然已经料定他们已经离开。他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将覆盖在他身上的尸体用力推开，甚至还有些嫌恶地在他身上擦干手上残留的血迹。原来，烟柳刺中的，并非是他，而只是他随手抓来的侍卫而已。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轩辕澈捡起地上的断剑，朝着自己大腿的部位狠狠划了一道口子。动作看似很随意，但伤口却是很深，快要见到白骨一般。
“嘶。”他倒抽了口凉气，额头溢出一层薄汗，自言自语道：“思荣，这是本王欠你的。”
片刻后，白烟终于退尽。
轩辕澈半跪着立在那里，面色冷寒。他勉强站了起来，拖着仍在流血的右腿走了过来，高声道：“本王技不如人，让刺客逃脱，还请皇上见谅。本王在此立誓，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解释。”他说得不卑不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愧疚之意。
司寇龙泽面容冷峻，注视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凛冽，沉声道：“你不仅得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还得让皇朝的百姓信服。司寇钰颜乃我皇朝堂堂长公主殿下，如此不明不白遇刺，朕如何能善罢甘休！”
这样尴尬的气氛，让林依依有些不安，她微用力推开司寇龙泽，向后退了几步。正迟疑着要不要先行离开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轩辕澈的腹部。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白烟快要散去的时候，从他们朦朦胧胧的身影看来，他应该伤到腹部才对，为何受伤的部位突然间变成了腿伤？或许……林依依猛然抬头打量着轩辕澈，这么看来，他和烟柳还真有几分相似。也就是说，他也认出了烟柳，还想办法故意放走她？只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若是诚心做戏，在两人打斗的过程中就可以假装败退，不需要到如此两败俱伤的程度。看来，并非那么简单，烟柳还未入宫之前，皇宫之内本就有一蒙国公主，这件事，是不是也有所关联？思绪越来越乱，林依依顿觉有些头疼，暗暗摇了摇头。
轩辕澈眼角的余光看向林依依的方向，心底竟然有些许的慌乱，感觉她那清澈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他所有计谋。收起心底淡淡的不安，轩辕澈扬声道：“两国和亲一事，已是定局。本王答应立长公主司寇钰颜为王妃，决不食言，一并将玄城以西，渭河以东，作为迎娶公主的聘礼，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司寇龙泽挑眉，薄唇紧抿，怒视着轩辕澈，在片刻的僵持对峙后，拂袖而去。也不知是何原由，他离开的时候，竟然忘记将林依依也一并带走，甚至没打招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他前行的步子十分沉重。林依依微微眯起眼睛，眼底上过一丝复杂神色。长公主的死，换来更多属于皇朝的领土，对于一国之主来说，这或许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对于身为父亲的他来说，终归有很多东西失去了吧。
“姑娘留在这里，是否有话要说？”
闻言，林依依抬头看向他，淡漠道：“蒙国大王子腿上的伤看来伤得不轻，不应该先去包扎治疗吗？那刺客也够心狠手辣，以女子之身，竟能下手如此之重。”
轩辕澈眸光凛冽，冷笑道：“姑娘如此断定那刺客是一女子？”
林依依似乎不觉有异，依旧淡然道：“丹姬多年沦落风尘，别的本事没有，识人的眼光，还算精准。那刺客身形、动作，无一不是女子特有的姿态。”
“呵呵，有趣。”轩辕澈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异彩，有些玩味道：“在本王看来，姑娘不仅识人的眼光了得，更善于乔装，不是吗？”
“大王子所指，或许是因为丹姬脸上这面纱的原因？”
轩辕澈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一点点衰弱，因此不想再拐弯抹角，正色道：“满春院天下第一歌姬依依姑娘，皇朝丞相府二小姐冯若依，皇朝太子妃，丹贵坊舞姬。姑娘如此多的身份，本王该如何称呼？”
林依依面色略显凝重，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问道：“此刻，若是有人到德贵妃娘娘的寝宫去……”顿了顿，又继续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有什么收获呢？”
轩辕澈面色突变，却掩饰得极好，冷声道：“什么意思？”
林依依上前几步，绕至他身后，从一具男子的尸体上抽出一把匕首，冷笑道：“既然大王子已经知晓丹姬的身份，也应该清楚知道，丹姬曾和她一起生活多年。”匕首上全是血，那黏着的感觉让林依依很不舒服，微微蹙眉道：“可惜了这把匕首，这可是我费心挑选的礼物。”
“你在威胁本王？”轩辕澈清冷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林依依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你若是非要这么想，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更愿意将此看成是一场交易。”
轩辕澈扬眉，冷笑道：“交易？”
“不错。”林依依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