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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铁笔判洪流-第24章

小说: 铁笔判洪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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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到了。因此你这些不识字的男人,又要装着识字的人,样子打扮得一表人才,还是自己失了亏。”李氏边吃边说,一家听了大笑,这也是宣传学文化必要的一个故事了。

天色已经黑了,满天的星斗,出现在黑色的天空初现的弯月,对黑色的天空没有半点的光明。大地上远山不见,到处漆黑一团,山城之夜,并无一点气息,街上久有微弱的灯光,是商号轮流点的小油灯。远远听到有一些叫小卖的木鱼声,有的角落就有一些小孩唱着;“火萤虫、闪闪光、拿锁匙、开笼箱、小鱼儿、在河上、笨箕打,篓来装,锅头烘、盘来装,下烧酒,确还香。”山城也没有什么男女一同行街。有一些来往的人,也是急急忙忙走着,不是买,就是卖、并没有散步的习惯。也可使人想到那古时的一首诗;银蚀秋灯绿画屏,轻罗小扇朴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在这个山城没有可以谈论的大事,没有好看的夜景。谈到古时的事,望望天星明月,说说花前月下,寂寞的山城就是这样过去,何时方可苏醒,好像勉勉强强,唱唱诺诺。

这里虽然平静,但今晚却有二个不平静的人,正在这寂寞的山城散步。他们对这即要离开的山城,有着很多的留恋,也有希望离开的想法。

“你看、我穿上这件黑色的列宁装,看去就已经变成一个人民尊敬的人,比那穿着黄色中山装更为出色,那是已经过时了,人们不喜欢它。”钟铁林笑着说,“其实什么也只讲时兴二字。”

黄色的中山装,本来不错,因为它给国民党破坏了,穿上它,看法像国民党的军政人员,现在人民已抛弃那个政府,故还有什么好看,穿长衫的,戴瓜枣帽的都成了地主的样子,谁要爱他?列宁装是人民军队的装式,见物如见人,确真令人欢喜。“叶霞很有感受地说,说着把铁林的手拉过来,揉着他的手,面向着铁林,望了许久,然后同到张公庙的榕树下的石上坐下又说;”你说说看、这个山城不知何时才能开化,文明些呢﹗?

“快了,山城的人很狭隘,见到妇女人同男人行街就说长论短。这个时候,有些地方,办的夜校、有的妇女人也不能来上学,有的家娘反对,有的丈夫反对,闹得打离婚的都有。”钟铁林说。

“我们太不开化了,苏联老大哥现在过着美好的日子,社会主义的天堂生活,那多么令人羡慕啊﹗”叶霞说;“这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呢﹗”

“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斯大林援助我们国家和毛泽东订了条约。要派专家出钱帮助中国搞建设,这和那些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相比,真是天渊之别了。我们要感谢苏联老大哥。今天苏联成立了集体农壮,拖拉机耕田,我们现在还没有土改,还有很多工作要我们去做啊,”钟铁林兴奋自豪地说。

“只是要广大人民大众翻身,我不怕什么苦,我真是心情很兴奋,共产党来了就把帝国主义租界收回,废除了不开等条约,这能不叫人兴奋吗?一想到我们的宏伟目标,真是令我高兴。我从一个做奴婢出身的人,在共产党领导下,竞成了一个革命干部。这是毛主席共产党给我们的恩情,我永远不能忘记。”叶霞充满信心,愉快地说。

“是啊﹗你不要看我出身是一个财主的家庭,但我对那旧社会和所谓当少爷的生活,我真可恨的,厌恶的。一个人只凭祖上发的财去生活,做一个蛀虫,,对人类有什么贡献,也失去做人的意义,碌碌无为、白白走过一生。能为祖国做一些好事。才是一个人的志愿。吃现成饭,我实在不满,多少出身财主家庭的人,在共产党的教育下成了英雄,成了人民的烈士,这才是一个可敬的人。比那些醉生梦死、吸人血吮人胶的臭公子王孙、高尚得多少倍。”钟铁林回忆着自己的道路,高兴地说。

“我虽然出身是一个使女,我也是由你的介绍认识了共产党。但我现在对你有二种看法,我们现在是一条路上的人,出身不同,你我是二种出身,也就是主仆关系,是二个阶级出身。由于你是一个进步的青年,对我没有一点岐视,从来很关心我,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很大,因此我也决定把我的终身许给你了。虽然有人对我说,我是一个女干部,不宜嫁给你。你是地主家庭出身,日后生的孩子是跟你一个成份,是一个地主的孙子,我也有点痛心。我为你生下孩子,我是一个受苦受难的穷人,但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了地主根苗,看着这个小婴儿,我能不千思万想吗?能不痛心吗?不过这里是以后的事。但这个同志说这些话,我也已经考虑了。我们曾经共同战斗,出生入死,也可算革命的家庭,想必比那些没有参加革命的地主子女,总会有区别吧﹗你的进步会不会有妨碍呢?我也有所考虑,但这些都只要你小心为人,我不会受到这些因素影响而舍开你的。”叶霞说着低下头自己七上八落的心情,一时不知怎样再说些什么。

“你这还不懂政策,地主是一个阶级,并不是打倒谁。就是我的父亲,虽是划了地主,也不过管制几年就会取消阶级成份,社会的发展到那时,人人自食其力,还会有什么剥削阶级的,都是劳动者,这我是没有什么顾虑的。多少革命的家庭是出身在剥削家庭,个人进步是不会受到妨碍的,这是党的政策,你怎么不相信呢”钟铁林安慰着说,但也没有证据。

“我怎么会不相信党的政策呢﹗但也不会使人不去考虑吧。”叶霞也笑着强调说。心情还是很愉快,总往好的着想。

“我们看来还得过些时间才能会面,我明天要到连云乡去,你在县城也要看望下我的父亲,我已有一些交带的。”钟铁林说。“你可以做到的吧﹗”

“不行的,都有要回避,有规定的,不见也罢。”叶霞警觉的说,但很谨慎细声。

“方便就行,不方便也不可勉强。”钟铁林说。

二个人起来,乘看夜色一同回到住处,他们确已建立了真正牢固的爱情了。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层云县城真是热闹得从古以来,并无所有。周围几十里路的学校,一个学校出一种节目,扮一种剧目,出一种民间特色或外地新式传进的形式,如打花鼓、打花棍、打花圈。少数民族舞。皆为外地传入,由文工团教练,还有各式灯笼。所以不同,乃因有外地宣传队教练,比以前千古一律的古老方式,自有一番新意。这次又搞狂欢三天三夜,全部商店,日夜开门,各店挂纸花,结灯彩,彩门楼,各式奇异景色,各显其能。比任何元宵佳节闹热得多几倍,舞龙、舞狮、舞纸马、凡春节有的皆有,春节没有的也有。街上每天每时都有节目看,夜间还用洋鼓洋号轮流造声势,不会夜眠,有扭秧歌,有扮成各式各样的新剧目演员,有捉特务的,有打敌军的,总之就没有古装的人戏外,什么形式都有。终日锣鼓宣天,三台古装吊线木偶戏,即本县的荣华堂、崇华堂、五华的应华堂班、一台话剧人戏、皆通霄演出,往来的人也增加到水泄不通,挨肩擦背。商号凑钱出钱出力,以上所有开销费用,皆以商会为头去凑,过去演戏以日夜为一本,所有剧目日连夜演,一连闹了几天几夜。又因各地连连捷报,今日解放那里,明天又解放那里,欢庆真是接连不断,人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惠州和平解放,广州和平解放。真是那做戏的戏棚未折,又要搭了。这可把凌子山等一些小朋友乐坏了,天天闹着看戏,看热闹,开国盛世,百花争艳,万里光芒,景象更新,人人欢喜,可谓史无前例,春色满园。

一天, 徐怛拿着饭篮从街上走去,见到凌子山也恰巧来了,便上前去说;

“我父亲被抓到监房去了,现在要去送饭、二天或三天还要送冲水去一次,真倒霉,现在开始有抓人了,第一批就抓了他。“

“你父亲怎么会被抓了呢?“凌子山奇怪地问。心中亦觉另一番味儿。

“据说我祖父认识过一个伪自卫军。也不是什么认识,他经常来坐一坐,又不敢赶他。就在头次解放城镇的那次,他要逃跑,想进我家里去要一件便衣,我祖父给了他一身旧衫,他进里换了便衣就走,把枪丢下。当即我祖父就叫我父亲、等拿着枪赶上去,他跑远了,我父亲怕枪有连累,便把枪丢在街上的巷子,以为这样了事,后来也听到一位叫胡子车的邻居拿到,已交给红军临时区府,以后追到那个伪军,说枪在我家放下,就来追抓了去。现在也正在调查,可能也可以出来的,幸得知道谁拿了交出,据说区府也去了几次调查,以前我看见红军说话客气,这次看着就不同了,有些脾气了,现在要管人了。”徐怛说着哭了。

“不要哭了,我同你一同去送饭,”凌子山说。

二个人来到老监狱的门口,有一个来接饭的卫兵,照例要送饭者尝一口菜饭方可拿入,一会儿后将碗筷送回、也只见送饭者很多,几天来、已开始抓了很多绅士,各式各样的人,各怀苦衷。凌子山几徐怛不懂得什么,二个人在回家时,凌子山说;

“现在抓人了,看来那些人不听教育。”

“还有的说组织特务,有的计划接还乡团,有的抗交公粮的财主,农会决定送的就送了,过去叫地税,现改叫公粮,以后要发展到打锣打鼓交公粮。有的是伪自卫队里的机关枪手,有的是做过杀革命同志的枪手,有的是强奸女人的人,有的好闲的破产户少爷,新名叫二流子,有的赌棍,神婆、吸鸦片烟的、有的叫土匪阿保,犯抢劫罪的。”徐怛听了那些送饭的人议论,互相询问的情况,半知不解的说。

“那些杀红军的土匪当然也要杀了,要报仇、不杀了他是不行的,把红军战士的头割着吊在树上,这是很毒的。我看那个县长和秘书也要抓回来杀,他们杀了这么多人。”凌子山狠狠地说。“看样子也会慢慢处理那些人的。”

“据说那个县长已经不知下落了,传说一个秘书在回家路上已被群众打死了。”徐恒说。

不几天徐怛的父亲已经从牢里放回家了,他们一家人很高兴,感谢天地,感谢共产党,他祖父说;“共产党真不冤枉好人,调查清楚就放人,不会勒索钱财。原来我以为这次可能会祸从天降,不要枪决也要坐多久的牢。解放前因为一个诬陷说藏共产党的一条枪,一下子枪决了二条人命,做了枉死鬼,有的不死,身家钱财也破了。”

“这些也不是玩的,凡是枪枝弹药都不要搞到头上。做一个老实人,做点生意,手工,为活就算了。我们这些人本来都是生不到衙门,死不到地狱的人,从来怕和政治打交道,不识字,不看报纸,风来从风,雨来从雨,不想也惹到事。以后不能忽视,少出门,多做工就算了。能搞二碗吃吃就算好啦。”徐怛的父亲说话便把衣服解开,要做活了。

今天,层云县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红军革命烈士纪念碑落成大会。土墩的会场上面排列绑着说个戴着纸角帽的犯人跪着。下面群众,学生上几千人,列队舞狮,打鼓,庆祝革命胜利。抬着烈士灵牌放到会场上面,一也放着很多花圈摆着,好像祭灵一般。革命烈士写着名字,用几顶纸轿乘上,并由县长和干部抬着,在街上游行。后面各机关,团体、社会人士跟着而去,学生也在后面跟着,也有各种舞狮,舞牛等节目巡行。像庆祝的样子,因而很多人看热闹,不知要怎样祭烈士,有的还以为看热闹,不知干什么,预先又无公布底细。这些举动都原无先例,有保密程度。

凌子山和陈早起,钟继传等小朋友是市小的学生,也参加这个活动,人山人海,又看不到前面怎样,可以说有头尾不能相顾之态,游行后,又到纪念碑前集中,前面给档住,前后互不得消息。只听到奏乐,庆祝的声音,追悼的声音,不久以后,宣布枪杀那六位土匪,叛徒,凶手的命令,血祭烈士。后面看不到前面怎样,从来杀人也不曾搞过这样的活动,故大家也无知地站着。本来是犯人被要枪杀后,全体有锣鼓的都要再打起来,表示庆祝胜利,不想因枪杀的枪声一开,庆贺胜利的锣鼓宣天,花炮齐鸣,纸炮连轰。可能纸炮烧得过连轰枪声,花炮声交炽在一起,后面的人又看不到前面怎样,因纸炮烟雾尔满,互不相见,一时有人大惊,以为向群众开枪,阵脚大乱,人群向四处急急窜跑,抛去了锣鼓舞具,狮头,牛头,各自逃命,一般有的飞过沟去一急跑,有的陷入田水中,有的母子分散,有的鞋脱一只,真是如大敌压境。一时人员走得大半,主持会议的也大声疾呼勿跑,因无啦叭,前面虽有些仃住脚,人跑了大半,人稀了,才看到那几个戴纸帽的土匪特敌,已经打死。纸炮也打完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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