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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命的法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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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过半边脸微微一笑,脚步并不停留。
    直到离开,剃头都未再有所表示。
    回到学校时刚至六点,步进寝室后呼噜声仍是巨大。我不由好笑,王壮这家伙,一觉竟能这么睡法,不知前生是什么投生来的。
    我放好买来的东西,随意看了看电话的来电纪录,立感头疼。中午那被我认定为林芳所打的电话竟然再次光临,时间还是在十多分钟之前。
    这个人不知脑袋里究竟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难道她早把自己的志向定为媒婆了吗?如此喜欢管别人的私事!
    我想了想,将来电纪录删去,拍醒王壮:“吃晚饭了壮壮!”
    “这样子的东西,老植你叫我咋吃嘛?!”坐在食堂里,王壮万分委屈地端着手里半冷的饭菜说。
    “我还不是一样?谁叫食堂那么早收工的,每天五点半过了就没热饭等人——这个学校也是,就一个食堂,弄得我想自由选择一下都不可能。”我愤筷翻着餐盘里的物品,直有将食堂拆掉的气势。
    王壮唉声叹气的道:“早知道就到那边商务楼去吃了,虽然贵了点至少还是热的。”
    我泄气道:“哪个知道嘛,我们都是新来,根本不熟悉这儿的环境。”
    王壮正再表示赞同,忽然盯着某处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语。我奇道:“你气憨了?”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背后,黄衫黄裙上半束的长发映入眼帘:“咦?我好像看倒过她……不过现在是背影看不到她的脸……有点熟悉……”
    那女孩背对着我独自坐到五六排外的同列座位上,开始进食。
    我转回头来,伸筷敲向王壮大头:“没看到过女人啊?”
    王壮头一歪避过,两眼都在发光:“老植,你看到过真正的美女没有?现在你有机会了!”
    我心不在焉地拔弄着餐盘里的菜叶,应答:“看过——上次你拿你老婆的照片给我们看,不是一直都来说她是美女嘛。”
    王壮尴尬道:“那个……不一样,我们现在说的是没男朋友的美女……就好比那边那个……”
    我哂道:“你做梦哇?你不可能看见猪睡觉就说猪不吃饲料嘛。”
    王壮满脸问号,射出一句:“何解?”
    “就是说你看到她现在没男生一起,也不能判断她就是名花无主……难度系数这么低的比喻你都想不通,想不到啊想不到!”还未说毕我猛地刨进大口饭菜,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空闲的脑袋同时努力搜索着那背影。我肯定在哪儿见过这女孩,爱好欣赏美丽如本人一旦见过这么美好的身形,一年半载内绝不会有“遗忘”这种情况发生。
    想到深处,我禁不住回头又看她一眼。缘何头亦将破,仍是想不出呢?
    对面粗声递来:“哦——老植!我还以为你当真这么定得住哦,原来也不过一好色之徒,居然悄悄个儿偷看!”
    我眨眨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好色之徒了?我本来就是!”转头又看一眼,这次注意力扩张开来,顿时忍不住要笑。
    只见那女孩从左方到侧前再到正前最后还包括右方的几排座位被数量上不少于二十的男生所雄踞,当真有虎视眈眈之势。最搞笑的是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是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
    不会真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罢?我清楚记得在两分钟之前那边几乎空无一人。
    那女孩每吃一口,便用左手轻轻将从肩后滑到胸前的少许秀发后捋回原处,只从背影看颇为优雅。难为她能在群狼环绕侍而待噬的情况下能继续安然进食,可见对这种事肯定有过丰富的经验。
    王壮仍在发表评论:“你没说过不代表你没表现过这个意思,居然不接人家女生给你打的电话;这还一般,竟然连人家亲手送上门来、香艳到要在‘晚上十点’进行的约会都不去,你说你不是来说你定力超群是什么……哎?你咋吃完了?”
    我三口两口刨尽餐盘中的残兵败将,艰难地责过去:“吃你的饭吧你!跟君子呆的时间多了?连说话都跟他学,完全没自己的特色。”转头又看一眼,随意道:“看嘛,老子早就预料到你猜得完全不正确,那个不是她男朋友是什么?”视线中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正径直向那女孩走近。
    王壮正受我打击而奋力拼战桌上,闻言抬道:“呃?”
    周围的“狼之瞳”纷纷将矛头直指过去。那男孩走近叫了一声:“真如姐姐……”
    脑子里拜这称呼所赐地灵光一闪。
    我隐隐抓住点儿记忆,拼死回想,隔了一分钟,恍然:“壮壮!我确实看见过她!那次在镇上!”转头去想确认一下,不由一愕,目光左右一溜,才发觉她已经同那男孩向着食堂另一边的出口去了,仍是背对着我。
    王壮以正受酷刑的姿态边嚼着口中饭菜边投来一个痛苦的表情:“啥?”
    我呆了一刻,哑然一笑:“没什么。”
    步出食堂时天空中夕阳仍顽强地扒在西天。走出没几步迎面过来一群衣着特别者,我们忙让出道来。其中一人忽停下来道:“植渝轩!”
    我定睛一看,忙一个靠脚,标准型地立正道:“到!”
    竟然是吴敬,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我大脑里已经勾勒出他即将说出的话,果然他冷冷道:“下午无故缺席,今天晚上十点罚大操场三圈!到时候你来找我,我要亲自监督你完成!”
    我昂首高喊:“是!”引得旁边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引首而望,好像看到了白垩纪时代来的怪物。
    教官这才随着其余教官去了。
    王壮悄悄戳着我胳膊:“你们教官脑袋有病啊?三圈大操场啊!”
    我耸肩摇头叹道:“这个世界上有病的人还少吗?咦,你不是跟我一样的下午没去,还是想想自己呆会儿会受什么惩罚算了。”发完感慨才注意到远近异样的目光,忙率先冲向公寓楼去也。
    因着军训即将结束,为了在阅兵时有更好的效果,晚间的拉歌训练被改为了形态训练——亦即大家一起摆造型。正练正步走的踢腿时,忽然间救护车的长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接着一辆标注着“120急救中心”字样的车从后门那边转了出来,绕向医疗部的所在。我想起刚来的第二天就看到了一次120急救车从校门奔出的情景,接着脑中画面一闪,转为君子受伤时那辆120急救车,心中升起怪怪的感觉。
    加上这次,短短十多天之间,我已经是第三次遇到这种情形,比我前二十年加起来遇到120急救车的次数都还多。
    倒似这边灾情独好。
    进而又想起年少之时那句无意间的话:“要是世界上没医院就好了。”
    当时生出这句话纯是直觉,天生的不喜欢“医院”这种事物;然而它显然并不客观,因为医院的好坏很难说清,至少没有医院伤病者便难以得到有效的医治。
    或者我那句话应该改为:“要是世界上没伤病就好了。”
    胡思乱想尚未结束,那辆急救车又沿原路奔回绕至公寓大楼后,接着长笛声迅速由近至远,渐渐消失。
    十点正,我准时敲响吴敬所在的教官休息室。
    十点二十五分,在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三圈的超重罚后我尽量在吴敬面前站稳,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着。喘息时鼻腔内大量的空气迅速进出,几乎刮疼我脆弱的呼吸道。虽然看不见,我仍可清晰感觉到此时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因要全力保持平静的呼吸而抽搐。
    吴敬背着手看我十来秒,道:“散散步吧。”我如闻纶音:“是!”正好借此放松紧张的肌肉。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踱了至少五六分钟,吴敬忽道:“你没有疑问吗?”
    我已然调匀呼吸,身体渐渐回复正常状态,闻言淡淡道:“如果你是指那流氓要跟我练拳这件事的话,我要说的只有一句:我相信你。”这句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但既然我都“表白”得如此挚诚,他就算不值得我相信也会有所犹豫。实际上我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接受刘志风的挑战,那似乎对我对他全无益处。
    吴敬像自语般道:“刘志风从小开始学习散打,在这方面有不错的造诣。”顿了顿,突似牛头不对马嘴地插了一句,“学散打是很苦的。由此你可以联想到什么?”
    我凝思片刻道:“不管学什么东西都是很苦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中一些是让人身体受苦,另一些是让人精神受苦。如果一个人能够坚持学习十来年甚或更久一点的散打技巧,要么是他不得不做,要么是他对这方面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吴敬侧头看了我一眼:“你逻辑推理能力不错啊。”
    我嘿嘿一笑:“还没说完——像刘志风这样家景富裕,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无奈之处,当然更不会‘不得不’做什么,所以应该是他对散打方面兴趣很高。对吗?”
    吴敬慢斯条理地说:“按照你前后的推论,好像是对的。假设你说对了,刘志风如果确实是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我向夜幕中翻翻眼珠,续道:“一个人如果对某一方面有非常的兴趣,他一般会对个中好手有相当的敬佩或好感。如果这好手不只是好手,而且还是个中高手,而他自己心知肚明永远也达不到那高手的境界,通常会产生两种结果:其一,因羡生妒;其二,拜服在高手魅力之下。”
    吴敬停步转过身来,讶然之色现于言表:“看来你对人性有相当的了解,能够作出这种程度的分析,虽然过于主观了一点,还没脱离少年梦幻的局限,但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那你又有什么高见可以指点学生我一下?”
    吴敬唇角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事实则是刘志风酷爱散打,多年学习仍无大成,所以一直想找个能够指引他更上一层楼的高人——至于如何拜服和拜服在在那个高人手下,就不是我这外人能知道的了。”末一句带上了明显的调侃之意。
    我奇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教官你开玩笑,这是不是说明我已经进入你的‘好朋友’的黑名单里去了?”
    吴敬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行走:“我向来不开玩笑只是因为不想开玩笑,现在开个玩笑同样只是因为想开,根本和‘朋友’二字扯不上关系。”
    我笑吟吟地道:“负隅顽抗是没有用地!”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方妍此女
    “你觉得一个人在社会上多些仇人对头好,还是多些兄弟朋友好?”吴敬忽然话锋一转。
    我沉吟道:“说真话吗?”
    吴敬回首奇道:“难道你连回答这种问题都可以有真假答案的吗?”
    我耸耸肩:“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有真假之分——如果问我这问题的与我的思维无法达到同样的高度,则我的答案非常简单:‘当然朋友多好。’;可是如果提问的人和我的思想可以有一定程度的沟通与相互了解,我的回答就较为复杂一些。”
    吴敬想了想,再问:“如果提问的人是你的好朋友或兄弟呢?”
    我换个角度来回答他:“我拿真心交朋友结兄弟——明白吗?”
    他点点头,恢复平静的面容:“那么说出你的答案罢。”
    我笑笑,道:“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什么是真正的仇人?在没有搞清楚这难点之前,我永远都不会对那个问题有明确的答案。”
    吴敬颔首道:“这个答案倒不是全没道理,有时候表面的朋友可能事实上未必如此,仇人也一样——看来你的确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爱冲动的人,思考开始比较有深度了。”
    这次轮到我奇道:“以前你见过我吗?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直截了当地道:“事实怎么样以后该说时自然会跟你说,现在你问也没用,我不会回答的。”
    我微微一笑,并不追问:“刚才那问题你不会是无的放矢罢?”
    这时到了一处凉亭,他径直步入亭内坐下,单手平摊作邀请状,待我入坐后才道:“你的答案跟我预料的不同,影响了我准备要说的话。这样罢,我换个角度说,”他把双手全放在石桌上,灼灼双目盯着我的眼睛,“一个人无论多么厉害,如果他没有社会关系,要有什么大的成就根本不可能——世上,没有不用垫脚石便可登上的高峰。”
    我挺直腰坐正,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根据我选择的专业,要找到垫脚石来平步青云,就得找与我的专业对口的,对吧?记得你说过,刘志风的老爸是东北什么科环公司的CEO,旗下经营电子器材,而且还是多家国际计算机集团的代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是想让我和刘志风成为‘朋友’,以便我以后的发展?”
    吴敬双手互握,身体向后微仰,淡淡道:“先不考虑你的观点问题,事实上社会中如果一个人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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