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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生命的法则-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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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如双眸藏在发须之下,垂首坐到我旁边。侧目观视,视觉可感受到她的头发触感柔软如丝。
    我叹了口气,展腿下床,起身道:“没办法,你睡这床吧——不是很舒服,将就些。”真如有点不知所措地抬起眼来:“你……呢?”我苦恼道:“我倒是很想也睡床上,奈何体形太庞大了些,这床也太瘦弱了些,我上去就没你的空间了。嘿,公司不是下配了标准的单人板床吗?前一次我看物品清单时明明写有,搞不好这些后勤的家伙给贪污了……”
    真如红着脸说:“那我陪你坐好了。”我既好笑又爱怜地轻捏她脸颊:“我可没坐一夜的雅兴,两张椅子凑起来就可以拼成一张临时床铺——不用担心我,我是纯正的农民出身,没什么苦吃不了的。”她迟疑道:“要不然你睡床上?我睡椅子吧,明天你还有工作,休息不好怎么行?”我猛地抬起她刚濯过的右脚,掀得她惊呼一声仰倒到床上时哈哈笑起来:“你看看你的脚,就知道你是不是能睡椅子的人了——我还担心你连钢丝床也睡不习惯呢!真的不用担心我,以前我试过几天不睡一觉的,白天还是照样精神健旺。”放手去搬椅子,忽然身后一声轻呼:“轩!”
    鸡皮疙瘩顿起一身。
    我正待明言她不准再这样叫我时,一双柔荑由腋下前穿出来,紧紧搂住我胸膛,同时温软的娇躯贴上后背。我一时心神颤动,再说不出话来。
    “你会像你说过的那样对我吗?”真如脸伏在我肩上,从发下呢喃出声。
    这句话可圈可点,因我已全然忘记说过怎样对她,只好敷衍:“要看你想我怎样对你了。”真如的唇贴在我肩处,声音似穿过我身体才送入了耳朵:“你说的,你要好好的和我恋爱……”
    浑身陡然一僵。
    确是曾说这样的话,但那是在初受茵茵重击、仍在冲动时期所说。现在我都不敢保证当时有几分是真心,却须对此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这种问题不能敷衍,无论是当初和柳落还是方妍所经历的,都告诉我敷衍是爱情的大忌。
    我轻轻地道:“嗯。”
    真如的身体明显地一震,随即声音再次传来:“我要你说出来。”
    我轻扳开她的手转身托起她的下巴,正容道:“我会的。”
    这是一个答案,也可看作是对与我有救命之恩的她的一种报答。很早以前我的爱情观一直处在无序的状态,因为早已认定茵茵是我的另一半;直到从冲动中彻底清醒过来后,爱情观被完全地清理了一番。我对爱情有全新的定义条件,真如并不完全符合,但我会将她向那方面培养——虽然似是很大男子主义,但已是在这种情况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觉得虚幻;我相信的是经久弥坚的感情。
    真如忽然退后,伸手轻解外套。我慌忙按住她手,惊道:“你做什么?”她慢慢地道:“我要把自己交给你……”我心下苦笑,凑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再等两年吧,你还太小了。”她低着头抗议:“我已经快十九岁了!”我失笑出声,按她坐回床上,半跪在她面前微笑道:“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感情。我们相识时间还是太短,需要一定时间的巩固。我答应你,如果你满二十岁时我们彼此的感情已经足够,我一定会娶你!”
    次日清晨七点,我醒时真如仍在眠中。窗外隐隐的光亮映入,她朦胧的睡姿仍和昨晚入睡时几乎一模一样,睡相好过我太多。厚实棉被虽然尽掩她姣好的身材,却仍看得我心血一时澎湃。
    起“床”伸个懒腰,浑身筋骨似欲断裂,比不睡时更难受。昨夜估计入眠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在黑暗中静静听着真如细微的呼吸声,脑袋里老是想到她的主动,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有些本能反应。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我向屋内抛下一句:“我去晨练。”便关上房门步出屋外。
    和真如在一起,确能锻炼自己的定力。
    再回去时真如已然起床,正忙着整理床铺,见我进来送上甜美的笑容,说道:“你饿吗?我去给你买早餐。”旋即蹙起可爱的细眉,“这儿连厨房都没有,否则你就可以尝尝我亲手做的小笼包子。”我摇摇头:“不行,我可不舍得让你出去受风的摧残,还是我去。”不待她有所反应,早溜出屋子。
    大步在清晨的寒风的前行,冷空气在肺里浸入体热中去。
    真如愈来愈温柔体贴了。那正是传统思想如我的最爱类型,而我也感到自己越陷越深。诚然,这并非什么坏事,尤其对于心灵上受到创伤的我来说;但不知为何,对着她总有心虚的感觉。
    她是真关心我的,无论是抱怨乃父给我安排体力型工作,还是并不对我决定除夕留守公司表示反对,都是关心我的表现。她继承了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或该说是被培养成——恪守持家助夫的准则。或者在她心里,已经将我当作了终身的另一半。
    然而茵茵的秘密深藏在心底,胆大如我也很怕被别人知道。那令我无法泰然接受另一位可爱女孩儿的真心。活在世上我或会做很多不符合公共道德标准的事,却不允许自己去伤害一颗真心,虽然之前已经做过好几次。
    那是出自灵魂的原则,也是对生命的尊敬。
    每一想到茵茵,我便感觉如果现在就接受真如,是对后者的伤害和不尊重。
    一切都等到心境恢复受伤前的境况再说吧。
    廖父在九点时才来,见面先看看爱女,唇角微露一丝笑意,才向我道:“新年快乐。”我苦笑起来:“廖伯伯对我不用这么客套罢?”他少有地笑起来:“什么叫客套?恭祝快乐不是客套,而是对一年的祝福,你该好好接受才是。”真如走上去轻叫:“爸。”廖父伸手将爱女搂在怀里,笑着道:“没对我宝贝女儿无礼吧?”真如羞道:“爸!您说什么呢!”廖父呵呵大笑。
    我心知自己昨晚没对真如下手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廖父何至于乐成如此?
    春节进入第三天,在公司留守的任务才被后勤处另外安排的人接替。这几天均是真如为我送饭,只是不再像头晚那样留在后勤处陪我“过夜”。回廖家后我才知她向乃母学习厨艺的热情到了新的高峰,已属“不下火线”的境界。不过与此对应的是她的厨艺确是有大幅的增长,绝不似半个月前初试手脚时那种程度。
    廖父从公司回来道:“后勤秦经理在我面前夸你足足夸了十多分钟,竟用上了‘少年英才’这样的词语。”我一本正经地道:“恐怕有所谬误。”廖父微微一笑:“你也不用这么自谦……”我正容道:“该是‘青年英才’才对,因为我已经不属于少年的队伍了。”廖父一怔,随即大笑出声。
    初四廖父开始他走亲访友的必修课,第一位拜访的就是陆祥瑞,全家出动,自然没有少掉我。
    我一直对封镇岳那徒弟很有兴趣,入陆宅第一件事就是寻封镇岳的踪影,却大失所望。平素一直跟着陆祥瑞的他竟人影儿都没了,不知是否有什么事离开。
    陆祥瑞将大家迎入后宅,在内室里坐定时欣然道:“原靖,看你在这大冷天的还满面春风,看来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廖父微笑道:“该说是老天眷顾,叫他未踏上邪路。”我自知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是聆听。在他们面前无论怎样我都只算得后辈,插话便显得无礼了。
    陆祥瑞看向我:“那么学校的事情……”廖父打断道:“麻烦瑞大哥了,成才非只一条路,我已决定让他在廖氏工作。”陆祥瑞粗豪的眉眼间露出讶色:“真不去学校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叹道:“也好,总好过走错路。”精神一振道:“今天是好日子,不该说这些丧气话,来,原靖,前天我妙手偶得了一幅石凿图,正好趁此机会让你品评品评。”
第九十章 北上京都
    陆祥瑞的儿子陆正德有着与乃父相似的宽脸,但身体的强壮度明显比不过后者。鼻梁上的眼镜和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透出学者的气质——事实上他确是天文学的专家,自己另有居处在西安,若非过年,我还不知道陆祥瑞有这么样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儿子。
    廖父陪了陆祥瑞去赏画,陆正德则陪我们在内厅闲聊。他非常健谈,谈吐幽默,颇令我增加几分好感。
    无意间说到封镇岳时,陆正德露出惋惜之色:“封老师领了剑舞回南京,说是她这次犯了馆规,带她回去让馆主责罚,恐怕会耽搁几天。”
    我与真如面面相觑,莫剑舞其实并非做出什么实质的事情伤害到谁,竟也不能逃过罪责。封镇岳对徒弟似乎并不维护,究是为什么?
    旋即想起还欠了应天武馆一次“公开致歉”,不由心下微叹。前几次见面封镇岳均未说到此事,不知是否默许不用再做,还是他在考验我是否守信用。若是后者,怕当他主动说出此事时便是我的受难期。
    回去定要请廖父参谋此事。
    春假迅速过去。
    近十天的时间里我随着廖父走了六七家亲友,其中至少一半是在某个领域有不凡造诣者,纯是亲戚的只有两家。甚至有时真如也未跟去的,他也带上了我,显然是要为我今后的发展铺路。
    回公司销假后的第二天,我便接到前往北京的差使。表面的原因是人员调配,我却知内里的真正原因是要我彻底地与廖氏融合,亦即将我自身进行“巡展”——我了解廖氏各地公司情况的同时让廖氏各地的子公司和办事处知道我的存在。
    临行前夜廖父亲自对我指点前程,说道:“本来我想让你在西南这边先拿下几个省级以上的单子,但考虑过后决定让你先在北边呆一段时间,以前对你要求的成绩你仍要完成,什么时候完成了,我再调你到华东去。”停了停,他似觉理由不足,再道:“在这边的话,你该知很难构造自己的威势。”
    我心领神会。他是考虑到如果呆在这边,别人会说我仗了他的关系才这么备受关注,换言之,他是要我自己先有所成绩,且是足以封住一切有心者口舌的成绩。
    “你稍作准备,两天后就要出发。”他目光深看入我眼内,“该是努力的时候了。”
    真如听到这消息后很是愣了半天,但是未说什么。她并非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只是不习惯离别。
    很快我就收到邀请函,且还不只一封,后勤部和营业部经理均请我“小聚,权作饯行”,自是身在其职者精明到家,知道我身份特殊,特意靠拢。对此我一一谢绝,在此关键时期,我不想造成什么拉帮结派的不良印象。
    临行前我特意回了一趟义字门临时据点处,却仍不见伟人等的影子,封镇岳也仍未回来,只好暂时抛开对这两人的“想念”,收拾行装上路。
    真如独自一人送我到火车站,在月台上眼眶红红的几乎落泪,我微微一笑,探嘴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转身上车。
    无论怎么想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的伤心是必然和不可避免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提早回来。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我终在头晕脑胀中到达首都。
    不知是否天生是受苦的命,晕车这毛病非但未在这段时间内消失,反而还延伸到了火车上。下车后我在候车室坐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不由心中悲叹。幸好今次晕车的程度远不及汽车,否则怕得先找医院。
    原本廖父打算让我乘飞机过来,但我拒绝。若一个普通低级职员这样做,且是公司报销费用,那定会引起公司旁人猜疑。
    在北京分公司我的身份是档案部一名作业处理员,简言之就是干秘书类的工作,用我较为精通的电脑应用知识来处理公司的文件和档案资料,属于劳力型大过脑力型的工作。但即使这一份工作,也并非易得。分公司的负责人在廖父指派时要求进行面试,潜台词则是不合格则滚蛋。对此廖父非但并未生气,反而向他表示了嘉奖,理由就是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他自是想念我不会连一个小小的面试都通不过。
    我亦有这方面的自信,因确是有这方面的扎实基本功。不过那得在找到公司所在之后才能进行,然而走出车站时我才感到那并非我现在的人力所能及。宽广而整洁的街道上车流如梭,不远处高楼林立,仅在目力可视的范围内我已看到了四个十字路口。确定无论是凭双脚还是公车我均不可能到达公司后,我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廖氏人力在北京的子公司名字非常干脆,没有别称,租用的办公楼前写的招牌就是“廖氏人力北京第一办事处”,非常简洁。我早知这处均是由负责人张仲言一手布置,顿时在心里对他有了一个朦胧的印象。
    接待处的年轻女孩台前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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