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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蓝色月亮-第11章

小说: 蓝色月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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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理她呀!客人最大。“老板,你家的小美女不卖酒,你快出来教训她不得无礼。”
            难得她今天心情差到不行,想捞她的钱要赶快,有冤大头等着付账。
            “疯子。”啐了一口,Hermit调好一杯蓝色月亮就是不给她,故意放在她一臂之距外。
            “坏心眼的家伙,我到消基会投诉你。”山不转路转,难不倒她。
            身子横过吧台,蓝凯月得意洋洋的扬起眉,不把小小的刁难放在眼里。
            “随便,请别弄脏我吧台的桌面。”Hermit顺手拎了条干净抹布一拭。
            “呵……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跟我回家吧!”泡在马福林保存。
            Hermit没理会她,帅气的一转身摇着酒瓶,手指灵活的翻转基酒再调入白兰地,凌空一切两片柠檬落人高脚杯。
            像是一场表演,看得人眼花撩乱直称好,洒上樱桃和柳丁花,两杯酒性较烈的调酒立现。
            “不行哟!月亮,你挖走小酒馆的台柱,我这老板不就要准备关门。”
            Kin笑着从后头走出来,表情惊慌地端上今天的菜单求饶,但没人相信他玩笑式的表演。
            “小气Kin,我带走小太阳总行吧!我最近很缺男人。”她一把捉住走过的James抱住他。
            “救……救命呀!老板,我被性骚扰……”又被吃豆腐了,他真是可怜的工读生。
            不等笑得悠闲的老板来解救,活泼的大男孩突然从苦海中脱身,他眼泛泪光地感谢见义勇为的大哥,冷不防地迎向一双充满敌意的眼。
            愣了一下,他了悟的扬起灿烂笑容,连忙解释自己是无辜的路人甲,绝对没有摘月的企图。
            呵……暴力女也有人倾心,这年头果然邪魔妖道肆虐,恶女万岁。
            啊!谁打我,偷笑一下都不成呀!
            “小太阳,你知不知道除了男人以外我还缺什么?”斜睨了一眼后方的莫提亚,蓝凯月无趣的调戏起James。 
            James傻呼呼的问:“缺什么?”结果他成了人肉沙包,脑袋瓜又多了一颗爆栗子。
            “带了朋友来怎不介绍,别尽顾着欺负我们James,他还小,禁不起你的摧残。”男人吗?她身边不是两尊大佛候着。
            女人呐!总是心口不一的说着反话,春天好像快到了吧!
            抿唇一笑,她伸手勾了个男人搭偎着。“这个叫阴魂不散,另一个是跟屁虫,Hermit今天调的酒叫什么?”
            “‘爱丽丝’、‘王者盛宴’。”发短如俊美男子的她冷冷丢下两句。
            “哈!有意思,桃红色这杯是给跟屁虫特助,他是追着兔子先生的爱丽丝,而殷红色泽的王者盛宴刚好符合阴魂不散,你这黑色幽默越来越高明了。”叫人佩服。
            大笑的蓝凯月一口气饮尽蓝色月亮,拍着膝盖一吻纵容她的大总裁,酒气熏人地酡红双腮。
            “多谢赞美。”看来很酷的俊脸微露笑意,不用她开口又送上一杯酒。
            “老板,你们家Hermit出不出租?我用一瓶夏布利庄园出产的葡萄酒和你交换,一八七九年份的。”那年的葡萄收成好,酿出的红酒甘醇顺口。
            “谢了,虽然我非常心动,可惜我不得不拒绝你的提议。”Kin笑笑的找了个借口退开,省得遭人凌迟。
            悲伤的蓝调音乐流泄着,背影优雅的钢琴师修长的十指飞舞轻弹黑白琴键,浮动的人心渐渐沉淀,仿佛进入忘我的境界。
            冰冷的气息扬散在他四周形成一道隔膜,没人敢主动向前攀谈,Narcissus自成一世界的弹着他的音乐,连束起的长发都给人一种疏离的冷漠感。
            夜的深沉阻隔不了不断涌进的寂寞灵魂,忙碌的酒保和侍者穿梭在寂寞之中,自得其乐的收集寂寞。
            笑声,不再是奢侈晶,这是一间具有魔力的小酒馆。
            “你常来?”眉头微蹙,精锐的黑瞳扫向热闹非凡的吧台。
            似男似女的中性容貌扑朔迷离,颇具威胁性。
            “一个月两、三回吧!小职员的薪水不高,无法天天买醉。”蓝凯月半带戏谑的说道,小口的含着酒回味香醇。
            不常豪饮,她的习惯是三杯,然后待个两小时左右走人,踩着月色回归寂寞的小屋。
            她是那种醉不了的人。
            “酒喝多了容易伤身,以前的你不会喝酒。”她连啤酒都嫌味道重。
            摇着蓝色的液体,她细碎的笑了。“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
            “天会变,地会变,但我认识的蓝月不会变,她是一朵在荆棘中盛放的蔷薇。”火红而充满野性的热情。
            “蓝月死了,蔷薇凋零在寒冬中,你回来得太迟了,看不到星空下绽放的最后一道烟火。”飘落的灰烬尽是鲜红。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灿烂缤纷之中,炫丽之后归于平寂,人生的起伏难预料。
            感受到那股深沉的痛由心中散开,莫提亚握住那只轻颤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
            “你?”看了看他,蓝凯月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傻笑。“对于一个生命遭受威胁的人而言,你的承诺与镜花水月无异。”
            空呀!一片虚无。
            “我的面相不短命,你未来的生命中绝对有我。”他起誓一般的专注看着她。
            心有点动,她收敛起伪装的快乐抚向他的脸。“你喝醉了,莫莫。”
            “叫我提亚。”他的声音中有着叫人难以拒绝的坚持。
            “好吧!提亚,没有酒量的人还是少喝一点,我可扛不动你。”而跑去把美眉的特助大概也没空送他回去。
            他轻笑地在她手背上一啄。“你在怕什么?我对你来说是无害的。”
            才怪,他是藏在山中的老虎,终于长出獠牙。
            他不是一只小白兔。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可惜会骗人。”她在怕什么呢?他是莫莫,一个贴在她后背的影子。
            飞驰而过的镜影中总有他的存在,他是少数不怕被她伤害的人之一,他们的眼睛全瞎了,盲目的只看见她。
            “让我骗一回无妨吧!你总是说我太诚实了,让你有摧残国家幼苗的罪恶感。”而这株小苗成荫了,足以为她遮风挡雨。
            “呵……呵……”她低声的笑了,感觉醉了。“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你的直觉一向敏锐,没有任何事瞒得住你。”他小心的释放出爱意,将她包围。
            莫提亚的表情是谨慎的,他知道两人的关系正在推进,而他没有走错一步的机会。
            “莫莫呀!你让我不想清醒,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她突然靠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很轻、很细,不易察觉的轻泣,顺颊而流的泪滴入酒里晕开,好像一轮明月在蓝色大海中哭泣。
            六年了,她不曾为任何人流泪。
            一个人的寂寞好苦,正如她的蓝色月亮。
            含在嘴里的哀伤。
            第七章
            “这里是埋葬蓝月的地方,你瞧风吹得多有诗意,像是哀悼生命的死亡。”
            铝罐由上而下直线滚落,咚隆咚隆的回音回荡在空谷山涧之间,嘹亮得有如雄壮威武的军乐声,惊醒底下沉睡的一缕芳魂。
            山风吹动树叶带来凉意,拉长的身影映出相偎的两道,随着月的移动而有所偏转,微微摇动地好像两个站不稳的酒鬼在跳舞。
            月是残的,乌云半掩。
            人的心是空的,只有寂寞来填补。
            是不是抱紧相互取暖就能驱走心中那份寒意?
            有些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山穷水尽的难以唤回,耳边仿佛听见那道渐远的凄厉声,午夜梦回时的心痛。
            不想让后悔爬满无情的谷底,怎样的痛才叫人椎心刺骨,要内脏外翻,还是让断骨穿透身体,眼睁睁地看着血流尽而亡?
            无法体会摔下去的心情,活着的人往往要多承担一份自责,幽暗的溪谷里是否有呜咽的哭声,双手环抱着身体直说冷……
            “小心点,别靠得太近。”手一揽,莫提亚心惊地将走向悬崖的人儿拉开。
            只要再走几步路,她就会粉身碎骨。
            蓝凯月回头一笑,捧着刚直的下巴重啮一口。“胆小鬼,你凌云的雄心哪去了?”
            “被时间的洪流磨成砂了,随风而逝。”他们不再是年少轻狂的男孩女孩,该有所成长了。
            虽然星光稀微,月儿躲进云层里不愿见人,凭着昔日的记忆回想着变色的过去,他不会忘记这素有“死亡山谷”之称的悬崖,它埋葬不少想挑战极限的愚者。
            七十五公尺的距离看来更遥远了,谷的那一边曾是欢乐与笑语聚集的人间天堂,而今却成为人烟罕见的腐朽地狱。
            在这里他看到一道流虹飞跃而过,也曾见证过失败者的下场。流动的水是天然坟场,它带走无数试飞的小雏鹰,也留下不少父母的嚎啕声。
            冥纸飞扬,哀乐四起。
            “啐!老古董一个,你没想过要飞过去吗?”几乎每一个爱玩乐的孩子都视它为光荣象征。
            “没有,我很爱惜生命。”他知道自己没有向大地怒吼的爆发力,所以他不轻易尝试。
            或者说他太谨慎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绝不以身涉险,他的个性一向不冲动。
            “直接说贪生怕死不就得了,我不会取笑你的。”今非昔比,她反而佩服他敢承认的勇气。
            若是大家都了解生命何其可贵的话,这悬崖底下就少了好几具白骨。
            “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是已经摆脱过去的日子。”他不喜欢她再接近昔日放纵的地方,他怕失去她。
            长在悬崖峭壁的蔷薇是不容许旁人摘撷,它是土地的守护者,花之尊者。
            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有种纵身一跳的使命感。“我来祭拜故人。”
            摇摇手中的花束和啤酒,蓝凯月笑得凄美而豪气,像是即将消失的火焰,就等那辉煌的一刻。
            “故人?!”谁?
            他认识吗?
            “你记得阿凤吗?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她有种纯净美,让人打心里喜欢。
            “你是指常和我抢你机车后座的小修女?”她死了?
            “哈……阿凤,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你的绰号,你死也瞑目了。”六年了,你到底放下了没?
            莫提亚微显讶异地问:“她不会笨得想学你一样飞过去吧?”
            她太生涩了,技巧也不够熟练,根本不适合重型机车,她只能在一旁摇旗呐喊。
            “不。”
            “不?”还好,没蠢得离谱。
            “她没飞过去。”眼神变得幽远,蓝凯月像在看着停在山谷上方的一道影子,然后……
            影子失控的掉下去。
            “嗄?!”她的意思是……
            不自觉瞟向葬送无辜生命的悬崖,不曾有过的害怕忽然浮出心底,当年她要没有飞越成功,那么他将会变得如何?
            不敢往下想,越想心越惊,以前不觉得惊险的游戏化成他心头最深沉的恶梦,此刻才一一浮现。
            收紧手臂的力道,他动作明显地将她带离崖边,以保护的姿态环抱她在怀,生怕她受影响冲向悬崖,以身一跃陪伴死去的同伴。
            “别紧张,我不会往下跳,要跳早在六年前就跳了。”说起来她也是贪生怕死之人,没能与之同行。
            “月儿……”他心疼地亲吻她的发,感受她所散发出来的痛。“你晓得她为什么要飞吗?”好久好久了,久到一想起来心口已不再发涩。
            “不想说就别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有预感不是件愉快的事。
            “因为我说飞越的感觉如同重生,将以往曾犯的过错一并洗去,所以她想要重生……”
            那一天是个艳阳天,万里晴空无云湛蓝,她接获通知说阿凤要飞越死亡山谷,匆忙地戴上安全帽一路疾驰,无视大学联考的钟声刚刚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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