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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2度呛辣爱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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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表示自己的无所谓,她慢条斯理地替自己冲一杯牛奶,照他的意思,慢慢为自己烤两片吐司,再夹上奶油和葡萄果酱。
  她表面平静,心底早已惊涛骇浪,她忖度他会说的每句话,试着沙盘推演;她模拟角色,拒绝当眼泪鼻涕齐飞的小可邻。
  终于,她一口口缓慢地将早餐吞掉,她洗碗、冲杯子,做完所有事之后,又拿起吐司放进面包机,再冲一杯牛奶,再涂奶油果酱,再找出拖盘,再……再没事可做了,只剩下“面对”。
  鼓足勇气,走出厨房,放下托盘,她坐到力夫对面。
  “我吃饱了,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她还能笑,真了不起。
  “不必。昨晚……”才四个字,他就说不下去,想半天,他还是连个简单起头都说不好。
  照理说,他很有这方面经验,多少陌生脸孔在身边醒来,他大方在她们面前秀裸体,从不觉难堪,为什么同样的清晨、同样运动之后,他竟不知所措。
  “昨晚谢谢你,我是不是该包红包给你?”她态度自若,仿佛自己是欢场老手。
  “章殷艾,你在说什么?”阳光被乌云遮蔽,他不满。
  “我不是太懂,但很清楚该跟你说声谢谢。”
  挤出笑容,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成功,因为连乔力夫这种老道男人,都没看破。
  “你发烧了?”他忙坐到她身边,大大的手盖住她额头。
  “你别欺骗我年幼无知,做这种事哪里会发烧,又不是伤口感染。一下意识地,她端起要给他喝的牛奶,啜两口,镇定。
  “为什么跟我说谢谢?”他怀疑自己是六十年代的老爷爷,怎听不懂斩新人类的语言。
  “很多男生认为和处女交往是种负担,况且我还是个残障美少女,残障兼缺乏性经验,我一辈子都别想找到男人。你对我的腿无能为力,但起码替我解决处女膜问题,我当然该说声谢谢你。”
  她的努力解释换得他满肚子火气,偏偏她说的话有条有理,让他反驳不得。
  他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烂男人,他不愿意和处女交往,他怕麻烦,宁愿将就一夜情对象,他曾经希望过,满街走来定去,都是性自主的豪放女,曾经希望,炮友是男女之间最单纯、无负担的关系。
  她每句话部符合他对女生的要求,她有错?没有!
  这个“没有”让他气到快死掉,为什么?冈为她的后续,她舍弃处女膜的后续问题。
  从此,她将找到无数个乐意谈恋爱,却不愿负责的男人:从此,她将夜夜笙歌,就像他在夜店里认识的前卫女性。他替男性社会谋到新福利,他应得意称心,可他却沉重得连头都抬不起。
  “你很担心吗?”殷艾问。
  “什么?”他反射回答。当然担心,担心她碰到像自己的男生,担心他们想做的禽兽事件。
  “担心我把这件事告诉娉艾,妨碍你们的婚姻。”她笑着问话,心在滴血,冬天的心情、春天的娇颜,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关娉艾什么事?他连想都没想到娉艾。
  他不说话?是默认?舔舔唇,她拿起他的吐司面包咬一口,把甜甜的果酱放在嘴里翻搅,好平衡满肚子苦苦的味道。
  “我说过,我不抢娉艾的东西,包括她的未婚夫。放心,我才不担这个恶名。”扬眉,她假装面包真好吃,一口接一口,吃得好过瘾。
  意思是,她乐意和每个不同的男性交往,独独不肯和他一起,免得担了抢姐夫的恶名?
  鼻孔冒火,殷艾的话让他火大,偏说不出正确应答。该死的他,该死的灵敏反应跑到哪里去度假?
  “我二十三岁了,玩得起成年人的游戏。昨天那个……我清楚,不具意义,单纯的你情我愿,或者你觉得用擦枪走火形容会更贴切?”
  肚子撑爆了,她从没吃过那么多东西,食物在胃里绞,心酸在胸口侵蚀,她没生病,却苦得让胆汁来凑一脚。
  “你想玩成人游戏?”
  “当然,我可不是为了当乖乖女才搬离家的。”
  这套说词,连带地把昨夜的事情搞成设计,她离家出走、她接纳他进入生活,全是为了玩成年游戏的预谋。
  “这是你说的!”咬牙切齿,他生气得想杀人。
  “对啊。”她又笑,妩媚风情的笑靥,今天早晨,她转变为成熟女人。
  “我只是你破除‘障凝’的工具?”
  一个字、一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老天保佑,感激他没有暴力基因,否则他真的很想用暴力来解决事情。
  “这么说太伤感情,你对我很好,不过……你的说法还蛮恰当。”轻笑,她笑出成熟女性的挑逗。
  “好,你不要后悔就好。”用力起身、用力走出她的房门,在经过沙发边时,一个过度用力,他撞翻了殷艾为他准备的牛奶杯。
  瞬地,牛奶漫过桌面,滴上地毯,斑斑点点,像极了床单上干涸的血迹。
  碰地,他用力关上门,她吓得双肩一震,凝视雪白的墙面,半张嘴,久久,泪水翻滚……
  后悔?怎会,她不后悔昨夜的酒醉,不后悔在他怀里清醒,更不后悔让他不带罪恶感与负担地走出她的世界。
  第八章
  他不会再来了,殷艾心知肚明。
  如果她是麻烦,他没道理继续沾染。
  表面上,她一如平常,上班下班,在公园吃早餐、喂狗,她上班尽力且认分,她告诉自己,通通一样,不管他有没有加入过她的生活,曾不曾在她生命中驻足。
  她把屋里的浅蓝、深蓝通通收进柜子里,应丢掉的,可惜不舍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没改变是吧。
  她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一样,但她很清楚,不一样了。她的罪恶感侵蚀良知,她没办法姻殃i面对娉艾或力夫,幸而他不再出现,幸而娉艾不清楚她和力夫之间。
  换个角度想,他是多么体贴的男人,知道她的罪恶尴尬,索性离开,不在姐妹之间制造纷争。多棒,时间再更久一点,她将和那些女人一样,淡忘他带来的一切,整理好心情,重新面对人生。
  是啊是啊,她二十三岁,有本钱玩成人游戏,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只是,她还不想梦醒,公鸡已啼……
  拍拍脸颊,不想,再也不想他,她要继续过日子,她要过得风光美好,用行动向他证明,他只是游戏。
  他不应该来的,乔力夫心知肚明。
  从头到尾,他都清楚殷艾是个麻顷人物。
  她不合群,她不像双胞胎姐姐一样甜蜜可人,她不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她助不了他的事业,进不了他的社交圈。
  她不够完美!
  记得吗,在法国见面,他是怎么认定她?一个令人扼腕的瑕疵品。眼前,完美无缺的精品已经属于他,他没道理对瑕疵品动心不是?
  问题是,他情不自禁受她吸引,情不自禁为她做太多超出责任范围的工作。
  那夜不是偶发,认真想想,早有脉络可寻。
  他和她太接近,他过度关心她,明知吃力不讨好,他还是试着改变她和父亲的关系,他要她把快乐当成生活习惯,他勉强了许多不属于她本性的事情。不知不觉,他用心、用情,把两人推向不可预期。
  但,她居然说这只是成人游戏的前奏曲?
  好笑吧!
  她拒绝过他,挑明她不是他的宝贝群,他还巴巴地上门,送出多余关心;他是大众情人,自以为所有女性都逃不过他的魅力,哪晓得对她而言,他不过是破除处女膜的工具之一。
  他真的不该出现,不需要自找麻烦,不必拿热心去泡冷水。更何况,谁猜得到门里,是不是有另一场成人游戏正在进行。
  他徘徊、他犹豫,他在做自己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鸟事情。
  她没办法静下心,啪地关掉电脑,谁教萤幕中间全是他的笑脸。
  他在做什么?
  和娉艾约会吧?情人间的私语,是外人不得窥探的秘密。也许他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用实际行动向娉艾表达忠诚。
  上次吃饭时,父亲怎么说?他要娉艾把经纪合约尽快结束,退出演艺工作,好准备结婚。
  娉艾脸上有些小尴尬。
  乔力夫挺身说:“我支持娉艾留在演艺圈,如果这是她喜欢的。”他说,事业可以让人活得骄傲自信,不管是男性女性,都需要事业来肯定自这个回答太棒,棒得娉艾当众搂住乔力夫,宣誓似地说:“你是个好男人,我保证,会尽全力爱你。”
  当时,殷艾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脸色难看也无所谓吧,反正她从没有过好脸色。
  不想了,说不想,他偏填满她每根神经,明明他在她的生命里,不过短短的几百分之一,却每个美好回忆里都有他的身影。
  不想他!
  殷艾为自己盛妆打扮,说到做到,她要加入一场场成人游戏,不要在这里想乔力夫,不要让他的影响无远弗届。
  挑件最亮眼的黑色洋装,换上特制皮鞋,穿上它,别人看不出她不一样,她能保持平衡,能舞出娉艾的韵律优雅。
  腮红眼影,她罩上面具,彻底掩去失意,今夜她是神秘女性,不教人看穿她的心虚忧郁。
  出门吧,去夜店、去PUB,去所有能让她言行一致的地方,她要找很多男人,要在不同的床上清醒,要品尝不同的恋爱,享受和肉体有关的所有快感!
  背上包包,打开门,殷艾看见力夫站在门外,她……停电。
  “要出门?”没有阳光和笑颜,冷淡的问句,问出他们的疏离。
  “对。”倔强点头。
  “和男人?”怒气在口吻中泄露。
  “对。”
  “开始进行你的成人游戏了?”他尽全力压抑怒涛。
  “对。”
  抓起她的手,他将她上下看个仔细。“不错嘛,抓到要点,开始学习装扮?”
  “对。”她假装他的口气是恭维而不是讽刺。
  对对对,她要说几个对?该死的女人,她将他惹火了,他的讽刺转为嘲笑。“这双鞋会让你的脚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倒抽气,他明指她的缺陷?
  不,那不是缺陷,是特殊、是与众不同。抬高下巴,凝住泪水,她极力掩饰自鄙。
  殷艾的表情教他恨透自己,他一天到晚教导她自信,他却来打击她好不容易成军的自信。
  “没错,正常的双脚会让男人乐意拿我当目标。”她张起刺,变成豪猪,用尖棘保卫骄傲。
  她的话歼灭他的自厌,愤怒上升,恨恨地,他再次同她对垒。
  “你以为恋爱和一夜情是相同东西?”
  “不一样吗?真抱歉,我的经验不如你多。”话撂下,她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前进。
  “你做什么?”
  “实现我的承诺。”他拦腰,将她抱进门。
  “什么承诺。”
  “我答应当你的老师。”
  “抱歉,不想学画。”殷艾扭动身体,企图挣脱,可惜男人的力气太大。
  “你也承认对于爱情我的经验比你多,所以除了画画,我可以教你两性之间。”说话同时,他近乎粗暴地踢上门。
  她不懂他的愤怒。
  他和娉艾卿卿我我,合理:他在一群宝贝中享受被崇拜的眼光,合理。
  就是他在这里,他把自己搅进麻烦,是全然的不合理。
  她乱了,弄不清他的思维。
  进卧室,他把她扔进床间,恨恨地除去她的高跟鞋。白痴,正常女人穿高跟鞋已经够受罪,她不正常的长短腿,没事干嘛学人家穿高跟鞋?
  “吸引男人,靠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妩媚。”他乱叫,顺带推翻自己对女人的品味。
  他冲进浴室,打湿毛巾,挤出卸妆乳,胡乱在她脸上乱抹。
  说乱抹,他还是来回几次,把她的脸洗出洁净清新。
  “你以为把脸当成画布,就能画出一张让人惊艳的脸庞?错!自然是美,刻意是矫作,懂了没?”他大吼。
  她没回话,脑袋里乱哄哄。
  为什么?干百个解释不通,包括他的出现与愤怒。
  力夫走到衣橱间,翻翻挑挑,挑出一件“正常服饰”,他要把她身上暴露的礼服除去,要她回归本来面目。
  踅回床边,没考虑过男女分别,用力一扯,嘶地,扯掉她的小礼服,雪白的肌肤在他眼前展现,两人都怔住了。
  他瞪殷艾,她也回瞪力夫,她没错,她不认输!
  就这样,四目相望,谁都歪言语,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
  然后……长长地,他叹一口气,俯下身,吮住她的唇。
  冲突在瞬问消失,夜变得温柔美丽,不该发生的事再次发生,但这一切并不教人感觉突兀,仿佛天雷之后地火必定出现,仿佛冬季之后,接踵而至的一定是春天。
  她也叹气,自制力派不上用场,殷艾任由自己在欲海间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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