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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菊花的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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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逮着了机会,他顺着墙滑坐在地,一面揉着肩骨,一面像看戏似的望着两条缠斗的身影。

这时候他才发觉到自己刚才受的内伤有多么的重,因为他现在臂膀已肿,胸骨在疼,全身像散了似的连呼吸都要费上好大的劲。

这个年头人都有种爱凑热闹的毛病。

有打架的人,当然就有看架的人,何况天已亮,又在城门边。

不一会早起的人已经快围成了一道人墙,谁都争相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生死之斗。

李员外要不是浑身疼得站不起来,恐怕他真会沿着驻足观战的人们收收银两,赚个外快。

“这女的好厉害……”

“那老叫化的双掌也不差……”

“哎唷,地上还死了人哩……”

众人七嘴八舌的鼓噪着。

李员外知道这场架就要结束了,毕竟江湖人物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拼战,这可是有王法。有官府的地方。

郝少峰急得一张老脸上的须发根根直竖,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雌儿的功夫怎么会那般厉害。

尤其他急的是连一点致胜的把握也没。

战还是不战?走还是不走?

他不止一次的心里暗忖着。

“官家的人来了……”不知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

于是郝少峰立即有了决定,他一个纵跳脱离缠斗,狠毒的瞪着李员外和许佳蓉。

然后弯身抱起楚向云的尸身,什么也没说的从众人头上如飞掠去。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李员外和许佳蓉全知道他那“临去秋波’代表的意义。

那是一个人对别人恨到极点才会有的眼光。

城郊,树林里。

李员外哪还有一点疼痛的影子?

瞧他那种闭眼享受,如坐云端的轻飘劲,他的骨头不是散了,恐怕是酥了。

许佳蓉一双柔荑正缓慢有致的推拿着李员外的臂膀,她的粉脸贴得是如此近。

而李员外的鼻子正耸动着,努力的嗅着一种似兰似琼的香味。

这个时刻、这种情景,就算做神仙也没他爽快。

不经意的,许佳蓉突然发现到李员外那种飘然的神态,她虽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可是总是个女人。

而女人总也是变幻莫定,尤其她们的手更是如此。

因为她们的手既能抚平一个男人的创伤,可是掐起人来同样也能去掉一个人的半条命。

你不信?

那么为什么李员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哼一声,现在反而却让许佳蓉掐得像猪似的嚎叫不已?

“哟——拜托、拜托,你松手,松手,松手啊——”

“为什么?你不是很舒服吗?”

“姑……姑奶奶,那种感……感受不……不一样哇……”李员外像是哭道。

“哼!看你还敢不敢再装出那种死德性来……”

许佳蓉松了手,李员外却急忙举臂用嘴吹着被掐的地方。

这有用吗?那可是好大的一块青紫啊!

李员外苦着脸,望着那块淤紫,他已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冷艳的美姑娘,虽然能救自己的命,却同样能要了自己的命。

男人都有种通病,那就是很容易忘记吃亏上当。

李员外是男人,而且他这种毛病比一般人来得更大。

为什么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容易令男人忘了其他的女人呢?

李员外忘了欧阳无双,忘了一个随时随地要杀他的女人。

李员外忘了展风,忘了一个不知是何居心,谜样般的女人。

难道他不知道愈是漂亮的女人愈像只刺猬,沾都沾不得?

是不是许佳蓉救过了他,他已对这女人失去了戒心?

是不是他真正的毛病已犯,认为每个女人都会陶醉在他那微笑里?

李员外笑得好开心,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他说:“你救了我,虽然被一个女人救不……不太光彩,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许佳蓉的笑无疑要比李员外的笑来得好看,他却说:“谢我?你拿什么谢我?江湖传言你可是连隔宿粮的银子都没呢!”

“谁?……谁说的?!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你千万不要听信谣言,你不信?!好,你说好了,无论你要吃什么,或者要买什么,我一定照办……”

李员外急了,他能不急吗?

毕竟这也是一种通病,男人就怕被人说穷。

尤其更怕在一个刚认识、而又漂亮的女人面前被人看扁。

重新打量了李员外一眼,许佳蓉浅笑道:“嗯,你这身打扮的确和我上次见到你时不太一样,看样子你是真的脱离了丐帮喽。好吧!我想既然你口口声声要谢我,那么就先请我吃顿饭好了,你这会该可以动了吧?要不要我再帮你推拿推拿?”

李员外吓得双手连摇道:“救……救命恩人,我好了,我好了,我可真怕你再给我一下子……”

第二十一章 留人醉

世上有种男人,他们很有女人缘。

李员外是这种男人,“快手小呆”好像也是这种男人。

小呆吃完了最后一碗疗伤生肌“十全大补汤”后,他苍白的脸颊已有一丝红润。

他不得不佩服展风的医术,和她留下的药方。

现在中秋刚过,距离七月初七的一战两个月不到。

两个月的时间能让一个奄奄一息,重伤得动也动不了的人完好如初,这该是个奇迹。

当然病人本身的底子、养伤的环境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恭喜你,呆少爷。”绮红接过药碗,并且笑道。

“这还得谢谢你费心的照顾呢!”小呆说。

绮红没再说话,脸上有着明显伤感的表情。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由陌生到熟悉、由熟悉到钦佩,小呆早已把这个不知外面世界的女人,当成了自己最敬重的姐姐。

虽然他的心态始终不能平衡,始终忘不了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所带给自己的创伤。

可是对绮红、对展凤,他宁愿自己去承受最大的痛苦,也不愿她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或委屈。

毕竟他就像一棵濒临倒塌的树,能够重新生长,这完全是展风的扶植,和绮红的灌溉。

几乎立即的,小果已发现到绮红神态异常。

“有事么?绮红姐。”

抬起一双有些通红的眼睛,绮红低声道:“有一句话我很不愿说,可是又不得不说……”

小呆的心一跳,他不明白这个纯净得如一张白纸的大姐姐,平日说话爽朗为什么会欲语还休?

“你说好了,我想这世上已没什么我不能承受的事情。”

小呆会这么说,他当然以为对方要告诉自己什么重大的事情。

绮红的泪已流,小呆的心已慌。

到现在他也才知道他是多不愿、也多怕看到她的眼泪。

他更知道这个从不知烦恼,甚至从不流泪的女人会流泪这又代表了什么?

“再见”两个字代表的是离别、无奈。

对一个不想见到的人说再见是一种愉悦。

可是对一个舍不得的人说再见又怎能轻易启口呢?

小呆和绮红建立起来的感情很微妙,也很隽永。

因为他们两人不但在这段时间朝夕相处,甚至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也难怪绮红说出“再见”时泪流满面。

也难道小呆听到“再见”时会震颤不已。

“为什么?”小呆问。

“因为小姐要你出去找她,信鸽早上到的。”

小呆默然了,他当然知道这真的是到了“再见”的是时候。

“她……她要我什么时候走?又到哪去找她?”

明天一早,那时候有船会来接你。”

小呆苦笑了一下,他走到门边望着逐渐沉落的夕阳,喃喃道:“好快,山中真的无岁月吗?为什么我现在总觉得我才来了两天而已……”

“山中住久了的确会有这种感觉……”绮红已擦干了眼泪,她亦走到门边道。

“我突然很怕出去,也很不想出去,为什么呢?”

“你怕回到人群里?”

“是的,我很怕。”

“为什么?‘快手小呆’怎能有此想法?”

侧过身,小呆专注的看着绮红的脸道:“‘快手小呆’四个字恐怕已被人遗忘,再说我心已死。”

“你还年轻,同时外面仍有你的朋友、亲人,你怎能说你心已死?难道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

“朋友?亲人?”小呆想起了燕二少,也想起了李员外。

“我恐怕已失去了我所有的朋友,因为……因为……因为没人会原谅一个为了女人而杀朋友的朋友。”小呆痛苦的说。

“可是你当初的本意并不是要杀李员外啊!”

“是吗?又有谁知道?又有谁知道我那么做是为了想要揭发一桩阴谋而不得已的?又有谁知道我是中了欧阳无双丧失心智的毒?你应该知我,我没有亲人只有朋友,可惜的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已死,另一个可能也是为了我的原因而投人了一个另外的帮派里……”

是的,绮红明白小呆的故事,她当然更明白像小呆这样的人会把朋友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

那么他失去了朋友岂能心不死?

她痛惜,她也无奈。

她从来没有朋友,她也无奈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你不能心死,你还有朋友,你也还能再找到爱你的人……”绮红那张说不上很美的脸突现激动的说。

“我还有朋友?我还能找到……”

“是的,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同时……同时并不是天下只有欧阳无双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难道她真无法了解到同性间和异性间的朋友,有很大的差别?

她在暗示什么?

为什么她的脸已红,眼里露出令人难懂的神韵?

小呆真是个呆子,因为他竟没看着说话的人。

他只是望着远山咀嚼着“朋友”两个字。

世间本就有着许多无可奈何的事。

尤其经常会发生一些阴错阳差,会错意的事。

小呆收回了目光,豪迈的说:“好,绮红姐我听你的,我更谢谢你对我的开导,还有我真心诚意的接纳你这位良师益友,其实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要不然我怎会把我内心的痛苦告诉你呢?来!为我们的相知干一杯,我今晚一定要醉,我已好久没痛快的喝过酒了。”

男人就是男人,男人总比较粗心。

绮红走了,她忙着去张罗酒菜。

小呆只以为她目中的泪光是为了她将离开一个朋友而涌。

酒,酒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人在失意的时候想到它,人在欢乐的时候也想到它。

人在离别的时候少不了它,在重逢的时候更须要它来庆贺。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酒。

有酒的地方何尝没有喝醉的人呢?

这里远离尘寰,这里不是江湖。

这里更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

喝酒的人没有后顾之忧,喝酒的人更存心一醉。

所以小呆醉了,绮红也醉了。

小呆没有李员外的本事,所以他醉得人事不知。

“但愿长醉不愿醒”

这是李白说的。

但是可能吗?

小呆不是李白他当然不会醉死。

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却希望他真的能醉死。

天才刚蒙蒙发亮。

桌上的残酒仍在,蜡已熄,蜡泪像极了人的眼泪——一个妻子为远行丈夫所流的眼泪。

小呆的头不但重,而且痛。

当他接过绮红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时,他已发现到她脸上泪痕未干。

她无语,小呆却已抓不牢手中之茶。

破碎的茶杯,就像一颗破碎的心。

小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仔细的回想,他用手敲着头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最后他双手紧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已想到昨夜的点点滴滴,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无语,她只轻轻地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拿近小呆紧扯着头发的手。

她温柔的看着他,没有埋怨、没有责备,只是定定的、温柔的,像要把他深搂在心底一样的看着他。

这是一句不该问的话,可是小呆问了。

“你失去了什么对吗?!……”小呆好轻好轻的问。

“不,你该说我获得了什么。”她也好轻好轻的答。

“你……你一夜没睡?”

“我睡不着,也不愿睡。”

“为……为什么?”

“我想看你,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

小呆的心痛了,痛得比他的头还来得令他难受。

他喃喃自语:“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没做什么,你真的没做什么,你喝醉了,你只不过做了一个梦而已。”

小呆但愿他只是醉了,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但是他知道那不是梦,梦不会那么真实,同时梦也不会留下痕迹。

他默然的起身,她更像一个妻子一样帮他扣好衣扣。

望着狼堪、落红缤纷的床单,小呆恨得想要杀掉自己。

“这……这怎么会发生的?!你……你为什么不抗拒?”小呆不敢看着对方,他懊恼的问着。

“你……喝醉了,我……我想我也醉了。”

她真的醉了吗?她若醉了怎会一夜没睡?

她若醉了为什么会告诉小呆她不是失去,而是获得?

一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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