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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鸣镝风云录-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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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韩佩瑛到厨房里,只见有一炉炭火,尚未熄灭,火炉上安置一个茶壶,揭开壶盖一 
看,只见水已烧得沸了。 
韩佩瑛惊疑不定:“是谁烧这一壶水的?”要知她的家人早已全都被害,除非是另外有 
人躲藏在她的家里,否则怎会有人烧茶? 
再仔细一看,纱厨里有半只烧鸡,还有一盆吃剩的饭菜。韩佩瑛疑惑不定,心想:“不 
知是小贼还是另有用心的对头在我家卧底的?我一出声,定然把他吓跑,且待我先去找找。” 
韩家地方甚大,房虽遭焚毁,但留下的残砖剩瓦,败枝颓墙,也还是处处可以藏人,不 
能一览无遗的。韩佩瑛巡视一遍,不见有人,正要到地窖去查,忽见一条黑影,翩如飞鸟般 
的从园子的短墙跳出去。 
韩佩瑛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好似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只因这人的身法太快,没有看到他的 
正面,一时间却想不起这是何人。当下便也施展轻功,飞过墙头,追踪出去。 
那人叫道:“韩姑娘,我不过在你家拾了一点零碎,并没有到手什么财香,你又何必苦 
苦追我?” 
这人一出声,韩佩瑛登时就知道了,原来就是上次她回家的时候,在后园所发现的那个 
被埋在土中的神偷包灵。 
包灵的轻功在韩佩瑛之上,口中说话,脚步不停,转瞬间已是去得远了。韩佩瑛心里想 
道:“想必是那日他在我家,看见我把那批宝藏送给丐帮,以为我的家里或许还藏有宝物未 
曾送出的,故而又来偷盗。反正家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偷的东西,失掉也不足惜,也就不必 
小题大做了。”于是就不去惊动上官复与谷啸风,悄悄的又再回家。 
韩佩瑛回到厨房,加上炭火,就地取材,把那盆饭菜弄热,沏了一壶茶,便用托盘端进 
书房。 
谷啸风看了一看,笑道:“我以为你弄什么山珍海味,去了这许多时候。”上官复道: 
“在这个时候,能够找到吃的东西,已经是难得的了。”谷啸风笑道;“我是和韩姑娘说笑 
的,说真的我倒是害怕你出事呢。你若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这还是谷啸风第一次 
和韩佩瑛说笑,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我倒是碰上了一个人。” 
谷啸风诧道:“什么人藏在你的家中?” 
韩佩瑛道:“就是咱们那日在后园发现的那个小偷。”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丐帮的陆帮主告诉找,那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包灵呀, 
那日他本来是和我一同去了丐帮的洛阳分舵的,怎的又独自回到你的家中,还偷偷的藏起 
来?” 
韩佩瑛道:“我知道他是神偷包灵,不过家里只剩下一些破烂,也不用怕他偷。”当下 
把碰见包灵的情形说了出来。 
上官复道:“且慢吃这些东西。”拿出了一支通天犀角,插进饭菜和那壶茶中试了一试, 
通天犀是蒙古所产的—种犀牛,犀角可以用来试探毒性,食物中倘若是有毒药的话,黑色的 
犀角就会变红,毒性愈烈,色泽愈深。 
上官复—看犀角没有变色,方始放心,说道:“这神偷包灵的名头,据我所知,他虽然 
没有到蒙古,但和蒙古的国师,却是暗通消息的。”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如此说来, 
丐帮的陆帮主也给他骗过了。” 
谷啸风忽地一拍大腿,叫起来道:“原来如此,我明白啦!” 
韩佩瑛诧道:“你明白了什么?”正是: 
暗室偷藏图不轨,鬼蜮伎俩最难防。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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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绣阁深闺谈往事 茶
           谷啸风道:“有一件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包灵为什么要捏造谎言,陷害你的爹爹? 
现在我方才懂了!” 
韩佩瑛吃惊道:“哦,有这样的事情!他捏造了什么谎言?” 
谷啸风道:“你还记得吗,那天咱们在鲁大叔手上发现了半张信笺,上面写的是蒙古文 
字。这半张信笺,当时是我拿了去的。” 
谷啸风所说的“鲁大叔”乃是韩大维的管家老仆,曾奉了韩大维之命,偷往和林,给上 
官复送信的。 
上官复问道:“这位鲁大叔又怎么样了?” 
谷啸风道:“他给西门牧野的毒掌击毙,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捏紧拳头,手心里捏着 
的就是那半张信笺。”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我正想问你,那封信可是你写给爹爹的么?” 
上官复道:“不错,我是写有一封回信交给鲁大叔带给你的爹爹,但那封信是用汉文写 
的!”说至此处,上官复也是甚为诧异。 
谷啸风道:“丐帮中有懂得蒙古文字之人,是蒙古国师写给你爹爹的一封密信。” 
韩佩瑛怒道:“爹爹岂会与蒙古国师私自有书信往来?” 
谷啸风道:“不用说,这当然是包灵和西门牧野这一班人串通了来陷害你爹爹的了。幕 
后的主使者则是蒙古国师。” 
上官复道:“信上说的什么?” 
谷啸风道:“说是要请韩伯伯做内应,事成之后,蒙古大汗许他自立为王。” 
韩佩瑛道:“当真是胡说八道!但不知陆帮主是否相信?” 
谷啸风道:“包灵捏造谎言,把事情说成是鲁大叔劝谏你的爹爹,你爹爹老羞成怒,将 
他击毙的。陆帮土听说是包灵亲眼见到的,不由得不相信几分。是以他一直猜疑你家所遭遇 
的事情,是你的爹爹故弄玄虚,欺骗他们,以便和鞑子勾结的。” 
韩佩瑛又气又恨,说道:“可叹我爹爹一生正直,竟遭这等不白之冤,连帮主也信不过 
他,那包灵真是可恨,早知他是这样的人,我刚才实是不应将他轻易放过!” 
谷啸风道;“当然是不能放过他的,咱们将来慢慢找他算帐,现在且先去找你爹爹再说 
吧。” 
他们哪里料想得到,这屋子里藏的还不仅是一个包灵。 
他们三人离开之后,韩佩瑛卧室前面的院子的瓦砾堆中有—个人钻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 
原来任天吾躲在韩家已有好几天了,他是在这里等候他的大弟子余化龙回来的。韩家有 
原来用作藏宝的地窖,里面还贮有食粮,任天吾曾经来查探过,知道这个秘密。 
包灵和他是同谋的伙伴,两人早已约定事成之后在韩家见面,然后等余化龙回来分赃的。 
不过他们却料想不到,谷啸风、韩佩瑛、上官复三人会在同一天晚上,不约而同的来到 
韩家。 
任天吾当然不敢让他的外甥发现,更不敢和上官复交手,是以当韩佩瑛四处搜索之时, 
他想出了一条妙计,叫包灵出去引开韩佩瑛,免得她查到地窖来。韩佩瑛果然中计,包灵跑 
了之后,她就没有再查了。 
地窖有一个出口正是在韩佩瑛卧房前面的那个院子,故此上官复和谷、韩二人在房中说 
的话,任天吾都听见了。 
任天吾钻了出来,抹了一额冷汗,又是吃惊,又是欢喜。心里想道:“想不到那批宝藏 
又给武林天骄夺了回去,我这次是枉用心机了。不过算是不幸中之幸,他们没有发觉我私通 
蒙古的秘密。奚玉瑾这丫头也跟辛龙生跑了,只要她和啸风、佩瑛二人见不着面,我的这个 
秘密,就更不容易被人识破啦。”当下发出了几声冷笑,便也离开韩家,去找包灵,准备进 
行另一个阴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谷啸风与韩佩瑛去找她的爹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钻过了水帘洞,韩佩瑛说道:“孟七娘所建的那座堡垒在左面的一座山峰上,辛十四姑 
所住的幽篁里则在右面的一处竹林之中,咱们先去幽篁里,回头再找孟七娘,务必查个水落 
石出,好么?” 
上官复道;“不错,当然是应该先去会见你的爹爹。” 
谷啸风暗自思量:“不知佩瑛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爹爹没有?唉,若然韩伯伯 
问起我来,我可不知怎样说才好了?” 
本来他最初来韩家准备提出退婚的时候,是充满了勇气,拼着受韩大维的一顿责骂甚至 
毒打的,但此际因为知道奚玉瑾已是另有新欢,又感到韩佩瑛比他想象的更好,越发觉得对 
韩佩瑛不住,那股勇气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两条腿跟着韩佩瑛走,一颗心却是越来越惶恐 
不安。 
正白心乱如麻,忽听得韩佩瑛说道:“幽篁里到了。” 
只见修竹成林,苍松迎客,藤萝绕屋,草色侵阶。端的是景色幽美,令人俗念顿消。  
上官复叹道:“此地无殊世外桃源,辛柔荑倒是会享清福。”韩佩瑛道:“辛十四姑琴棋诗 
画样样精通,也只有她这样的雅人才配住在这个地方。” 
上官复道:“辛柔荑外号辣手仙姝,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见到了她,恐怕谁都会把她当作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上官复所说的“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这些人中,不言而喻,是包 
括有韩佩瑛在内的了。韩佩瑛半信半疑,心里想道:“难道辛十四姑当真是像上官伯伯所说 
的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谷啸风心乱如麻,不住在想:“见了韩伯伯,我怎样说才好呢?”不知不觉已是到了辛 
十四姑的住处了。 
只见竹门虚掩,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息。上官复道:“咦,里面好像没人。” 
韩佩瑛不敢无礼,当下便即叩门求见,里面没有回声。韩佩瑛道:“侍梅姐姐,我是佩 
瑛,我回来啦,请你开门。”仍然没有回答。 
韩佩瑛也不觉惊诧起来,说道:“她那贴身丫头也不在里面,看来是当真没有人了。” 
上官复道:“既然来了,总得探个明白。”扬声说道:“辛女侠,请恕我无礼,没人开 
门,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显然他对辛十四姑也是颇有顾忌,即使明知她不在里面,也要 
把说话先行交代。 
推开了竹门,里面仍是毫无声息。韩佩瑛心头鹿撞,一面走—面叫道:“爹爹,爹爹!” 
搜遍了几间房间,都是室内空空,莫说是人,连挂满墙壁的字画也是一张不见! 
韩氟瑛呆了半晌,说道:“她说爹爹的病最少也得在她这里静养半年的,怎的才不过几 
天,就不见人了?难道——” 
上官复道:“辛柔荑料想是不会害你爹爹的,多半是搬走丁。” 
韩佩瑛道:“她说爹爹的病体不宜移动,所以那天才坚持要我爹爹在她家里养伤。” 
上官复遭:“她说这话乃是哄骗你们的,你现在还这样相信她么?” 
韩佩瑛道:“无论如伺,我总得知道爹爹的下落,咱们过孟七娘那边看看。” 
上官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孟七娘性情爽直一些,她若有所知,一定会说真话 
的。” 
不料到了孟七娘的居处,只见那座堡垒式的建筑,只剩下断壁颓垣,满地瓦砾,烧焦的 
木头还有烟味,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给焚毁的。 
韩佩瑛大为诧异,心想:“以孟七娘的武功,谁能焚毁她的房屋?莫非放这一把火的也 
是辛十四姑?” 
心念未已,忽见烧毁的半堵墙后面,有个少女的影子闪了一闪。 
韩佩瑛又惊又喜,叫道;“是侍梅姐姐吗?” 
那少女走了出来,也是惊喜交集的样子道:“韩姑娘你回来啦!”果然是辛十四姑的贴 
身婢女侍梅。 
韩佩瑛看了看她,但见她颜容憔悴,好俾病过了一场似的。韩佩瑛惊疑不定,问道: 
“侍梅姐姐,你身子不舒服吗?你家的主人哪里去了?为何你不在幽篁里却在这儿?” 
侍梅道:“说来话长,这两位是——” 
韩佩瑛道:“这位上官先生是我爹爹的老朋友,这位谷世兄是,是——” 
侍梅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谷少侠,韩老先生十分盼望他来,在我们那儿住的几天, 
每天都提起他的。韩姑娘,恭喜你啊,令尊还担忧你找不着他呢。” 
韩佩瑛知道她已知晓谷啸风的身份,粉脸轻红,低下了头,说道:“这两位都不是外人, 
有话不妨在他们面前说。” 
侍梅说道:“好的,咱们一道回幽篁里,一面走一面说吧。” 
侍梅走起路来似是有气没力的样子,韩佩瑛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同行,只觉她的脉微弱 
而且不大调和,韩佩瑛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受了内伤吗?” 
侍梅道:“不是。过几天就会好的。”韩佩瑛道:“那是什么病?”侍梅道:“也不是 
病。是我的主人用重手法点了我的穴道。今天已过二十四个时辰,方才解开的。” 
韩佩瑛大为惊诧,说道:“辛十四姑为何要用重手法点你的穴道?” 
侍梅说道:“我家主人已经走了,她怪我不听她的话,不要我了。她是在临走时,用重 
手法点穴来惩罚我的。” 
韩佩瑛道:“她不是一向疼爱你的吗?即使你犯了一点过错,也不该对你下得这等辣手, 
把你抛弃呀。” 
侍梅道:“你不知道我主人的脾气,她这样惩罚我,已经是最轻的了。” 
韩佩瑛道:“你犯了什么过错?” 
侍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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