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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帘幽梦-第11章

小说: 一帘幽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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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绿萍向我剖白了她的心声以后,我怎能再向她说:

    “你的爱人并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我怎能?天哪!我做了一件多大的傻事!假若你不知道做某件事会伤害一个人,而你做
了,只能算是“过失杀人”。假若你明知道这事会伤害人,你依然做了,你就是“蓄意谋
杀”了。现在,我已知道公开我和楚濂的恋爱会大大的伤害绿萍,我如何去公开它?天哪,
我怎么办?我和楚濂怎么办?一帘幽梦15/40

    我怎么办?我和楚濂怎么办?第二天的黄昏,我就和楚濂置身在我们所深爱的那个小树
林里了。我用手捧著头,呆呆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楚濂在我身边暴跳如雷,不断的对我吼
著:“你是个小傻瓜!紫菱,你只会做最笨最笨的事情!什么找陶剑波来追她,什么不要伤
她的心,现在,你是不是准备把我奉送给你姐姐,你说!你说!”

    我抱紧我那快要炸开的头颅,可怜兮兮的说:

    “我很傻,我本来就是很傻很傻的!”

    他一下子蹲在我面前,用力拉开了我抱著头的双手,直视著我的眼睛,他命令的说:

    “看著我!紫菱!”我看著他,噘著嘴。“你别那么凶,”我喃喃的说:“难道你听到
我姐姐这样爱你,你居然没有一些感动吗?”

    他一直看进我的眼睛深处去,他的脸色严肃而沉重。

    “假若我能少爱你一点,我会很感动。”他说:“假若我能虚荣一点,我会很高兴。假
若我能轻浮一点,我会对你们姐妹来个一箭双雕。假若我能冷酷一点,我会骂你姐姐自作多
情!但是,现在的我,只是很烦恼,烦恼透了!”

    我看著他,然后,我用手轻抚著他的头发。

    “楚濂,”我低语:“只怪你太好,太容易吸引女孩子!只怪我们姐妹都那么痴,那么
傻!只怪你母亲,为什么不把你生成双胞胎,那么,我们姐妹一人一个,什么麻烦都没
有!”

    他捉住了我的手。“你怎么有这么多怪理论?”他说,望著我叹了口长气。“从现在
起,你听我的办法,好不好?”

    “你先说说看!”“首先,我们去看你的父亲,他是个头脑最清楚,也最明理的人,我
们要告诉他,第一,我不放弃现在的工作,不出国留学。第二,我们相爱,只等我储蓄够了
钱,我们就要结婚……”“哦,不,我还不想结婚。”

    “什么意思?”“我——”我嗫嚅著说:“我要等绿萍有了归宿,我才结婚!”他猝然
站了起来。“紫菱,你使我无法忍耐!想望看吧,现在是什么时代,难道还有长姐不出嫁,
妹妹也不能出嫁的道理吗?你姐姐,她野心万丈,要出国,要留学,要拿硕士,拿博士,还
要拿诺贝尔奖!谁知道她那一年才能结婚?如果她一辈子不嫁,你是不是陪著她当一辈子老
处女?”

    我低下了头。“你根本不懂,”我轻声说:“你完全不能了解我的意思。”

    “那么,解释给我听!”他咆哮著说。

    “好吧!我解释!”我忽然爆发了,从石头上一跃而起,我大叫著说:“你根本没心
肝!没感情!你不能体会一个女孩子的痴心!你没有看到绿萍谈起你来的表情,语气,和神
态,她已经把整个心和生命都给了你,而你,你却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住口!紫
菱!”他叫,抓住我的手腕:“你必须弄弄清楚,如果我顾到了她,就顾不到你!你是不是
希望这样?希望我离开你而投向她?这是你的愿望吗?说清楚!紫菱!”他炯炯然的眸子冒
火的盯著我:“或者,你并不爱我,你已经对我厌倦了,所以想把我丢给你姐姐!是这样
吗?紫菱?”

    “你胡说!你冤枉人!”泪水冲出我的眼眶,我重重的跺著脚,喘著气。“你明知道我
有多爱你,你故意冤枉我!你没良心!你欺侮人……”他一把把我拥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
著我。

    “哦,紫菱,哦,紫菱!”他温柔的叫:“我们不要再吵了吧!不要再彼此误会,彼此
折磨了吧!”他吻我的耳垂,我的面颊。“紫菱,你这善良的,善良的小东西!爱情的世界
那样狭窄,你如何能将我剖成两个?即使把我剖成了两个、三个、或四个、一万个,……可
能每一个我,仍然爱的都是你,那又怎么办呢?”我在他怀中轻声啜泣。

    “真的?”我问:“你那样爱我?楚濂?”

    “我发誓……”“不用发誓,”我说:“只告诉我,我们把绿萍怎么办呢?”

    “你肯理智的听我说话吗?紫菱?不要打岔。”

    “好的。”“让我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为绿萍难过,可能我的难过更超过你。小时候,
我们一块儿游戏,一块儿唱歌,一块儿玩。谁都不知道,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样?现在,我们
长大了,却发生了这种不幸,人类的三角恋爱,都是注定的悲剧,往好里发展,有一个会是
这悲剧里的牺牲者,弄得不好,三个人都是牺牲者,你是愿意牺牲一个?还是牺牲三个?”

    我抬起头,忧愁的看著他。“你是说,要牺牲绿萍了?”

    “她反正不可能得到我的心,对不对?我们也不能放弃我们的幸福去迁就她,对不对?
我告诉你,紫菱,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剂,有一天,她会淡忘这一切;而找到她的幸福,以她
的条件,成千成万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可以向你打包票,她不会伤心很
久。”

    “真的吗?”我不信任的问。

    “真的。”他恳切的说:“你想想看,假如她真嫁了我,会幸福吗?结果是,我的不
幸,你的不幸,和她的不幸,何必呢?紫菱?离开我,她并不是就此失去了再获得幸福的可
能,人生,什么事都在变,天天在变,时时在变。她会爱上另外一个人的,一定!”“那
么,你预备和爸爸去谈吗?”

    他又沉吟了,考虑了很久,他抬头看著我。

    “不,我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的说:“我要自己去和绿萍谈。”我惊跳。“什么?”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岂不太伤她的自尊?”他那对明亮的眼睛坦率的看著我。
“你放心,我会措辞得很委婉,我会尽量不伤害她。但是,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她
知道,不能再有第四者知道。反正,她快出国了,她出了国,别人只以为是我没出息,不愿
出国,而她丢掉了我……”

    “我懂了,”我说:“我们要串演一幕戏,变成她抛弃了你,而我接受了你。”“对
了。所以,我们相爱的事,要延后到绿萍出国后再公开。”他盯著我,我们互相对望著,两
人都忧心忡忡而烦恼重重。好半天,我们只是对望著,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和绿萍谈?”

    他沉思片刻,摔了摔头。

    “快刀斩乱麻,”他说:“我明天下班后就和她谈!”

    我打了一个寒战。“你要在什么地方和她谈?”

    “我带她到这树林来,这儿是最好的谈话地方,又安静,又没有其他的人。”我又打了
一个寒战。他警觉的盯著我。“你怎么了?紫菱?”他问:“冷了吗?”

    “不,不冷。”我说,却打了第三个寒战:“我只是心惊肉跳,我觉得……我觉
得……”

    他紧握住我的双手,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又有力。

    “把你的心事交给我,好不好?”他温柔而坚定的说:“信任我!紫菱,请你相信
我!”

    我望著他,暮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游来,充塞在整个的林内,树木重重叠叠的暗影,交
织的投在他的脸上。我忽然打心底冒出一股凉意,我又一度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的包
围住了我,我死命的握紧了他,说:

    “你不会爱上绿萍吧?”“天!”他轻叫:“你要担多少种不同的心事!”

    “我……”我嗫嚅著,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我爱你!楚濂!”“我也爱你!”他揽著
我,在我耳边低语:“你一定要相信我,紫菱。”他轻念了两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
地愿为连理枝。”我含著泪笑了,偎著他走出了树林。

    事后,我想起来,那两句诗竟是“长恨歌”里的句子。一帘幽梦16/409

    我一整天都精神紧张而神智昏乱,再也没有比这一天更难挨的日子,再也没有这么沉重
的日子。时间是缓慢而滞重的拖过去的,我食不知味,坐立不安,整日在楼上楼下乱走,抱
著吉他,弹不成音,听著唱片,不知何曲何名。午后,楚濂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简单的告诉
我他已约好绿萍下班后去“郊外”“逛逛”,并一再叮嘱我“放心”!放心,我怎能放心
呢?我那可怜的姐姐,当她接到楚濂的电话,约她去“郊外逛逛”,她会作何想法?她会有
几百种几千种的绮梦。而事实竟是什么呢?噢,我今晚如何面对绿萍?放心,我怎能放心
呢?几百次,我走到电话机旁,想拨电话给楚濂,告诉他不要说了,不要对绿萍说任何话!
但是,拿起听筒,我又放了回去,楚濂是对的,快刀斩乱麻,这事迟早是要公开的,我应该
信任楚濂,把我的心事都交给他,我应该信任楚濂,他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他知道他在做些
什么事情,我应该信任楚濂,我应该信任楚濂……但,我为什么这样的心慌意乱,而又心惊
肉跳呢?午后三点钟左右,费云舟和费云帆兄弟二人来了,最近,他们是我们家的常客。我
的吉他,经过费云帆整个冬天的教授,已经可以勉强弹弹了,只怪我没有耐心而又往往心不
在焉,所以,始终没办法学得很纯熟。看到我抱著吉他蜷缩在沙发里,费云帆似乎很意外。
走近我,他审视著我,说:

    “怎么?我可不相信你正在练吉他!”

    我抬头看看他,勉强的笑了一下。

    “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说。

    父亲和费云舟又开始谈起他们的生意来了,只一会儿,他们就到书房里去研究帐目了。
客厅里剩下我和费云帆,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燃起一支烟,注视著我,说:

    “弹一曲给我听听!”我勉强坐正了身子,抱著吉他,调了调音,我开始弹那支“一帘
幽梦”。费云帆很仔细的倾听著,一股老师的样子,烟雾从他的鼻孔中不断的冒出来,弥漫
在空气里。我弹完了第一遍,一段过门之后,我又开始弹第二遍,我知道我弹得相当好,因
为我越来越聚精会神,越来越融进了我自己的感情。但是,当我刚弹到“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的时候,“铮”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我掷琴而起,脸色一定变得相当苍
白。我从不迷信,但是,今天!今天!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怎么?紫菱?”费云帆
惊讶的说:“你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断了一根弦,这是很普通的事,用不著如此大惊小怪
啊!”

    我瞪视著他,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冲到电话机边,想拨电话,费云帆走过来,
把手压在我肩上。

    “什么事?紫菱,你在烦些什么?”

    哦,不,我不能打那个电话,我该信任楚濂,我该信任楚濂!我废然的退到沙发边,抚
弄著那吉他,喃喃的,语无伦次的说:“我情绪不好,我一直心不定,今天什么事都不对
头,我觉得好烦好烦!我实在不明白,人为什么要长大?”

    费云帆沉默了一会儿,他灭掉了烟蒂,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那支吉他,他一面拆除掉
那根断弦,一面轻描淡写似的说:“人要长大,因为你已经有义务去接受属于成年人的一
切;烦恼、责任、感情、痛苦,或欢乐!这是每个人都几乎必经的旅程,上帝并没有特别苛
待你!”

    我抬眼看他,他冲著我微笑。

    “怎么?紫菱,有很久没看到你这张脸上堆满了愁云,别烦恼吧!天大的烦恼都会有烟
消云散的一天,何况,你的世界里,绝不可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好了,上楼去把上次买
的备弦给我,让我帮你把这吉他修好!”

    “你自己会换弦吗?”我惊奇的问。

    他对我笑笑,似乎我问了一个好可笑的问题,我想起他曾在欧洲巡回演奏,总不能连琴
弦都不会换!我就有些失笑了。奔上楼,我拿了弦和工具下来,他接过去,默默的换著弦,
不时抬起眼睛看我一眼,然后,他换好了,试了音,再调整了松紧,他把吉他递给我。

    “瞧!又完整如新了,这也值得脸色发白吗?”他仔细看我,又说:“我告诉你,紫
菱,一件东西如果坏了,能修好就尽量去修好,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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