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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杖门生-第3章

小说: 醉杖门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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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楚大惊,脱口叫:“金枪太保!” 

第二人是个中年青袍老道,叫道:“雷少堡主所要的人有他,贫道拿下他。” 

声落,人飞扑而上。 

令狐楚大喝一声,抖手打出一枚透骨钉,向阶上急退,火速撤剑。 

老道左手一伸,接住了透骨钉,身形倏止,狂笑道:“哈哈!这小子在我妙手天君面前班门弄斧用暗器献宝,真是活腻了啦!还给你!” 

透骨钉突化一道电虹,以更疾更快的奇速,向令狐楚飞去。 

令狐楚不敢接,向下一伏,恰好伏在右粯的身右,透骨钉以一发之差掠过顶门,险极。 

“咱们联手!”令狐楚骇然叫,向右粯身后一窜,要用右粯挡灾。先前他要右粯的命,目下却要与右粯联手,岂有此理。 

右粯见对方人多,来的又是雷少堡主的人,心中暗懔,猛地向后飞退入殿,如飞而走。 

令狐楚紧跟不舍,大叫道:“印兄,等我一等。” 

令狐楚到了一座禅房前,突见对面的瓦脊上人影急跃,一面飘下一面叫:“这人就是印三,快拦住他。” 

右粯奋身跃起,撞破了明窗落入禅房内,隐在窗后拔出青锋录戒备。 

令狐楚也一跃而入,叫:“我把住房门。” 

追的人到了,共有十一名之多。从瓦面下来的第一名青衣人大喝一声,挥刀护身直向窗内急抢。 

“叮!”刀急架青锋录,钢刀一折两段。青芒再吐,青衣人的胁下开了一条大缝,狂叫一声跌入房中狂叫着挣命。 

“先围住他们,不可冒失地抢入。”金枪太保急叫,阻止同伴向窗内冲。 

上上下下皆被青衣人所占据,禅房前后也被堵住,看来两人将插翅难飞。 

令狐楚从门缝向外望,惶然问:“印兄,你能对付得了妙手天君么?这妖道接发暗器世无其匹,可怕极了。” 

右粯冷笑一声道:“你少做梦,在下不替你挡灾。” 

“印兄……” 

“你叫爷爷也不行。” 

“印兄,他们是为你而来的,你……” 

“哼,雷少堡主在谷隐庄大开杀戒,为的是你。” 

“印兄,目下咱们是有难同当……” 

“你简直无耻!”他恨恨地咒骂。 

外面,金枪太保撤下了三尺六寸长的金枪,叫道:“你两人快爬出来领死,里面躲不住的。” 

“你们也进不来,”令狐楚叫。 

妙手天君冷笑道:“咱们犯不着进去,且放把火把他们烧出来。” 

令狐楚大笑道:“火一起,兵勇百姓齐到,我不信你们敢与全县人为敌,是么?” 

右粯也说:“兴元寺早为官府所瞩目,衙门已经在召集兵勇了,咱们走着瞧。” 

一名大汉突然一声大吼,用一根木棒猛撞房门。 

令狐楚猛地拉开房门,木棒无阻地撞入,寒星疾飞,一枚透骨钉射入收不住脚步的大汉胸口。 

大汉跌入门内,房门又闭上了。 

另一面,两名中年人先后向窗口飞跃而入,先打出三枚三棱镖,人随镖急冲而入,剑两面分张。 

右粯精明机警,并未躲在窗两侧,而是藏身在窗台下,手一伸,青锋录削断了第一个冲入的中年人的右腿,接着冲入的另一名中年人,下阴挨了致命一击。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全倒了。 

第三名中年人只冲出一半,妙手天君大喝道:“快退!敌暗我明,不可冲入,暗器可怕。” 

金枪太保大怒,叫道:“我去找张木桌作盾,冲进去赶他们出来毙了。” 

令狐楚突然奋身一扑,将右粯扑倒在地,透骨钉顶在右粯的胸口,喝道:“不许动,丢掉匕首。” 

右粯猝不及防,着了道儿,冷冷地说:“你这是联手么?你想怎样?” 

令狐楚冷笑道:“把你交给他们,换我的命。” 

“哼!你想得真好,雷少堡主恨你入骨,你胆敢横刀夺爱追求玉芙蓉,罪该万死,他杀你之心,比要杀我更切,你以为把我送出便可换你的命?少做清秋大梦。” 

“在下要试试。” 

“你试吧,把我交出之前,他们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但……” 

“你给我住嘴!”令狐楚凶狠地点了他的期门穴,到了窗旁叫:“妙手夭君,咱们谈谈条件。” 

“你要谈何条件?”老道大声问。 

“在下将印三交给你们,让在下平安离开。” 

妙手天君阴阴一笑,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你们的人先撤出院子。” 

“废话!你得先把人交出来。” 

“在下已制住他了,你们大可放心。” 

妙手天君大喜,笑道:“好,你把他带出来。” 

人离开了门窗附近,撤至院中。但房顶上,却有两名持暗器的高手趴伏在檐上候机。 

令狐楚与外面的人打交道,目光早就离开了右粯。右粯已被制了期门穴,失去活动能力,其实也用不着提防。如果这时看到右粯那怨毒无比的眼神,也许会立即将右粯置之死地永除后患了。 

右粯确是痛心疾首,后悔莫及,恨不得立即将这恶贼剖腹挖心,方消这口怨气。 

令狐楚并未信任对方的许诺,只想利用机会脱身,对方撤至院子,只要能出去,便可溜之大吉了。 

“在下将人押出来了。”令狐楚大叫,挟持着右粯站起,拉开了室门,小心翼翼地跨出门外。 

顶门上寒星急坠,势如暴雨。 

右粯穴道被制,但神智仍清,急叫:“小心屋顶!” 

令狐楚反应奇快,但仍难幸免,百忙中急退,右肩仍然挨了一镖,惊叫一声,丢下右粯踉跄入房内。 

“嘭!”房门闭上了。 

从屋上跳下的两个人,架起右粯奔出。 

妙手天君大喜,欣然叫:“你们先把他押走,快!” 

两人挟了右粯,急急走了。 

不久,金枪太保左手挺以桌面草草粗制的木盾,右手挟着金枪。左右两人也以木盾障身,一挺刀一扬剑。 

三人逼向室门,金枪太保厉叫:“令狐楚,给你五声数出来投降,数尽你将被分尸,好好想想!” 

令狐楚右肩镖伤不轻,右半身已麻木不仁,无人帮助裹伤,因此不敢下镖,镖未离体,失血虽少,但痛楚难当,稍一颤动便痛彻心脾,怎受得了?他的脸色泛灰,浑身在颤抖,忍痛大叫:“你……你们太不够朋友,无……无信无义,你……你们为……为何……” 

“二!” 

他只觉心中发冷,狂叫道:“你们已得到印三,放……放……我一马……” 

“三!” 

妙手天君狂笑道:“雷少堡主的书信上说,最好要活的,因此镖击肩而不射顶门,留你一命。如果你再不识相,咱们只好割下你的脑袋带走。” 

“四!”门外的金枪太保沉声叫数。 

还有一声数,生死在此一声。 

令狐楚不想死,大叫道:“我投降,我……我出来了……” 

拉开门,金枪耀目生花,指向他的心口。 

金枪太保冷冷一笑,说:“你还敢带着剑?” 

令狐楚左手的剑坠地,脸无人色地说:“在下认……认栽。” 

“过来。记住,手不许乱动,伸上去抱着脑袋。” 

令狐楚怎敢不依,战栗着抱着脑袋走近。 

金枪太保丢掉木盾,枪尖抵在令狐楚的喉下,嘿嘿怪笑道:“大荒毒叟英雄一世,你阁下真是为师门增光哩!哼!狗并不比你更卑贱,你比狗还要低下三分。” 

令狐楚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愤然道:“阁下何苦损人……” 

“噗噗!”金枪疾闪,抽打在他的双颊上。 

“哎……”他惊叫,向后急退。 

金枪尖仍抵在他的喉下,金枪太保的话比枪更犀利:“太爷恨不得刺你百十个洞,方消这口恶气,你把咱们武林朋友的颜面丢尽了,罪该万死,可惜雷少堡主希望要活的,不然……” 

“我……” 

“你再吐出半个字,太爷立即废了你一条胳膊,不信你且试试?”金枪太保怒叫。 

令狐楚打一冷战,乖乖闭嘴。 

金枪太保左手疾扬,“噗噗”两声,两掌劈在他的左右颈根上,喝道:“带走,快撤。” 

令狐楚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立即失去知觉,软绵绵地躺下像条死狗。 

不久,酒狂大踏步进了庙门,大声叫:“和尚们,吃十方的施主来也,快来迎接。咦!怎么冷清清地鸡犬俱无?人呢?” 

僧人们已逃避一空,进香的愚夫愚妇也绝迹不见。 

接着抢入的是左婷和池大嫂,池大嫂一惊,说:“不对,有人已捷足先登。” 

左婷心中大急,发疯般奔向静室。 

赵奎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江百里与右粯不见了。 

“印大哥!”她急虑地狂叫。 

酒狂突从外面撞入,将一名小厮往床边一推,口沫横飞地说:“好啊!你乖乖地招来,不然我得打人命官司。” 

小厮已惊软了,趴下磕头哭泣着说:“大爷饶命!小的只是个洒扫小厮……” 

“寺内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说……” 

“我说我说!” 

“说什么?” 

“那位姓印的大爷,说有一位姑娘失了踪,逼知客大师赔人……” 

“哈哈!人也能赔?” 

“知客大师说出私枭帮的水老鼠住处,印大爷去找,空着手回来,接着,来了一大群人。” 

“什么人?” 

“小的不知道,他们直杀至后面禅房,印大爷被一个叫令狐楚的人,擒住交给那些人带走了。” 

“这畜生!”左婷尖叫。 

“他们呢?”酒狂追问。 

“那个叫令狐楚的人,也被打伤被人押走了呢!” 

“那就怪了,说当时的情形。” 

小厮当时躲在院角的花树下,看得真切听得仔细,便将双方交手交涉的经过一一说了。 

左婷奔至后面禅房,不久举着青锋录奔到,泪下如雨地叫:“糟了!印大哥被他们擒走了,这是他的兵刃,天哪!如何是好……” 

酒狂老眉深锁,说:“姑娘,不要自乱心神,咱们想想看。金枪太保与妙手天君既然奉雷少堡主手书所差,前来石首劫人,他们必定从私枭们口中,知道右粯的行踪,可知不是与乘风破浪同路的另一批人,找盐枭们必无线索。” 

池大嫂接口道:“听说雷少堡主在武昌,往下将人带走,走水路的成分甚大。” 

“对,快到码头打听,追,我先走。” 

三人匆匆出寺,急急奔向城外码头。 

第二章 重陷网罗 

…………………………………… 

船不分昼夜徐徐下放,江上船只甚多,水势平静,下航的船只顺风顺流,一昼夜可以驶百余里。 

后舱窄小的底舱中,黑沉沉不见天日,霉气薰人,空气混浊。不时可听到顶上传来行走的脚步声,也可隐约听到人声。 

右粯躺在右首,手有铐链,脚有脚镣,镣重二十斤,关在底舱内,插翅难飞。他心乱如麻,怨毒之火在心底燃烧。 

他成了落槛之虎,凶多吉少,但他却记挂着可怜的左婷姑娘,她的命运委实不堪想像。 

再次栽在令狐楚手中,他委实不甘心。 

他向对面看去,同样上了铐链脚镣的令狐楚,侧卧在壁根下,正向他凶狠地注视。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咬牙问,“令狐楚,咱们有仇么?” 

令狐楚也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在白河时,你将玉芙蓉交给我,我哪会有今夭?你又怎会有今天?都是你,哼!” 

他几乎气炸了肺,猛地挺身而起,虎扑而上,铐链一阵暴响,扣住了令狐楚的颈脖,厉叫道:“你这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畜生!” 

“救命!”令狐楚倾余力狂叫。 

舱板被揭开了,有人沉喝:“住手!想死么?” 

“叭!”鞭声震耳,右粯挨了一鞭。 

他只好放手,悻悻地躺回原处。 

看守拂着皮鞭,冷笑道:“十天半月方可抵达武昌,沿途再不安静些,保证你们吃不消得兜着走。下次,哼!下次给你们一顿好抽,给我小心了。” 

“砰!”舱板盖上了,光线一暗。 

右粯的钢牙挫得格支支地响,恨恨地骂道:“不要脸!大名鼎鼎的大荒毒叟门人,江湖上威风十足的追魂浪子,居然叫起救命来了,无耻之尤。” 

令狐楚右肩的镖伤颇为沉重,只痛得龇牙咧嘴,久久方缓过气来,说:“不要脸也罢,无耻也罢,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像我这种人,比任何人活得都长久些。” 

“哼!你这……” 

“你骂吧,我不在乎。好汉不吃眼前亏,逞英雄充好汉智者不为。” 

“我该早将你宰了的。”他懊丧地说。 

“哈哈!你就是这种人,活该。到了武昌,你等着瞧,我是死不了的,而你却难逃大劫。像你这种开口道义,闭口天理国法人情的人,活在世间,简直是糟踏粮食,早死早好。” 

右粯挺身坐起,作势扑上。 

令狐楚急叫道:“住手!你想连累我挨皮鞭么?” 

“我要先毙了你……” 

“我要叫救命……” 

“我不会让你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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