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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武当一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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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燕好像知道他的心事说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你说出来我怕你骂我多疑。”

    牟一羽心头一跳道:“你尽管说吧。”

    西门燕道:“你好像有点害怕和我到乌鲨镇?”

    牟一羽道:“你猜对了但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原故害怕。”

    西门燕道:“是为了我?”

    牟一羽点了点头说道:“此行只怕有点风险不如你先回去要是我找到了你的表哥我会叫他回去的。”

    西门燕笑道:“他会听你的话?再说是我要找表哥有风险我也应该承担岂能让你来替代我。”

    牟一羽道:“我早已说过我是为了我们武当派来找蓝玉京回去的并非只为帮你的忙。”

    西门燕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脾气?”

    幸一羽道:“你聪明、大胆、任性、慷慨、自私……哼你笑什么我可不是自相矛盾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送给人家坏的时候、什么都要别人迁就你。”

    西门燕笑道:“你倒好像比我的表哥还懂得我但你说的不够齐全我替你多加一项吧我是不愿轻易领人家的情的。我自忖能够报答人家的话我才领若是恩情太大我报答不了你猜我会怎样?”

    牟一羽顺着她的口气造:“那当然是不领了。”

    西门燕笑道:“非也非也倘若他的那份人情是我必须得到的我报答不了就唯有把他杀掉。所以你非得让我与你同去不可否则我欠你的人情就是我报答不起的了。”

    牟一羽情知难以阻止她笑道:“恩怨是可以相抵的。你怕报答不了。我会找件事害你那不就抵消了。”

    西门燕道:“我不相信你会害我。”

    牟一羽道:“那可说不定啊。”忽地叹了口气:“人间的恩怨有时也实在难言。谁也不敢担保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

    西门燕道:“你今天怎的好像特别多愁善感。嗯但我仔细想来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她想起表哥.出了一会神笑道:“别说疯话了赶快去打听蓝玉京的消息才是正经。”

    碧空如洗沙软潮平海鸟高翔渔舟出没乌鲨河的名字或者予人以恐怖之感但风光却确实迷人。它并不是一条大河但因与北海连接霖雨季节河水流入海中旱季水枯海水倒灌入河一年四季差不多都可以保持同一水位而且河岸蜿蜒三面有山环绕形成了一个良好的港湾也是周围十几个渔村赖以为生的渔港。

    在乌鲨河的岸边未到渔舟唱晚的时候本来是很少行人的此时却有一老一少同行而且老的还是一个和尚。显然是来自异乡的客人。

    这两个异乡的客人不用说就是慧可和蓝玉京了。

    蓝玉京在这样宁静的环境之中心情却是非常混乱。他是刚刚从一场“混乱”的打斗中逃出来的。

    他越想越是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倘若只碰上一个疯子那还不算稀奇但总不会许多人都是疯子吧?”

    慧可笑道:“他们当然不是疯子他们是鱼行的打手。而且好像还不是寻常的打手。”

    蓝玉京道:“我知道他们都是练过武功的其中有几个武功还相当不错呢。倘若是我刚刚下山的时候、碰上这场围攻只怕还未必能够安然脱身呢。但这正就是我百思莫解的地方。我是从未到过乌鲨镇的为什么他们一见到我就要打我而且出手之狠竟然好像要把我置之死地?”

    慧可道:“事必有因你想想当时可曾听到什么怪话?”

    蓝玉京瞿然一省说道:“我好像听得有人在说好像好像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像什么人?”

    慧可沉吟半晌说道:“恐怕也只能作这样解释了。”

    蓝玉京道:“但还是解释不通即使我是像他们的一个仇人他们也没有要把我置之死地的道理。”

    慧可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寻根究底?”

    蓝玉京道:“大师有法子查出根由?”

    慧可道:“我们乡下有句俗语:糊涂是福。有时太过明白反而自招烦恼我看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慧可通晓佛理但对少年人的心理却是了解不深他这么一说蓝玉京越想要知道了。

    蓝玉京道:“慧可大师记得你曾说过少年时候你曾喜欢一个女子不知怎的那个女子突然对你冷淡下来你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终于忍不住了还是要去当面问她问个明白。”

    慧可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七个晚上睡不着觉实在撑不住到了第八天只好跑去问她。嗯那时我还年轻一个俗子凡夫自是难免有贪、嗔、痴的俗念。现在想来也觉好笑。佛经有云:要斩无明、断执著方能起智慧证真如。无明就是贪、嗔、痴……”

    蓝玉京耐心听他说了一段佛经道:“如此说来你这少年之事是在你做了和尚以后才觉得可笑的。”

    慧可适:“不错是在做了许多年和尚之后方始觉悟少年时候的虚妄的。咦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必绕弯子了明白说出来吧。”

    蓝玉京笑道:“第一我一天和尚也没做过;第二我比你当时还更年轻事情虽有不问心里藏不着闷葫芦则是一样。我挨了人家的打也打了人家。这个闷葫芦若不打开我只怕最少也得三个晚上睡不着觉。”

    慧可笑道:“说来说去原来你也还是要查究根由好在我亦已料到你不肯罢休早就藏下一个伏着。你随我来吧。”

    蓝玉京好奇之心大起问道:“什么伏着?”

    慧可一面走一面说道:“你和那些人打架的时候我也曾经被人袭击那人故意撞在我的身上一个肘锤打我的愈气穴。我一看他的手法就知他是长白派的弟子他当然打不着我。我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并且和他说了一句话他就立即飞逃了。这人的武功其实不差若不是我和他说了这句话他恐怕还要和我打下去呢。”

    那人一出手。慧可就知他的门派蓝玉京好生佩服问道:“你和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慧可谓:“我说的是:三煞掌你未练过也该知道吧性命在你自己手上你好自为之。”

    蓝玉京道:“三煞掌是什么武功?为何他又要马上逃跑?”

    慧可道:“三煞掌就是他们长白派的本门武功是一种颇为厉害的毒掌功夫但必须在他的本门的内外功夫都已练到大成之后方始能够开始练的。所以我敢断定他没练过。”

    蓝玉京诧道:“大师你练过长白派的武功?”

    慧可笑道:“我当然没练过这种邪派功夫也值不得我练。三煞功能令人骨头软化以至死亡中掌之后体内有虫行蚁走的感觉我在他背上那轻轻一拍也可以令他有这种感觉。在他背上留下的掌印也是和三煞功一样。不过我的却是个冒牌货用的还是我本门的内功。”

    蓝玉京笑道:“你和他开这玩笑真是妙极。但我还是不懂你这‘伏着’的妙用。”

    慧可道:“这是长白派的毒掌功夫他虽没有练过但料想他是应该知道医这毒伤的方法的。方法是用一种药草泡在沸水之中沐浴每日三次接连七天方能解毒这种药草恰好是这个地方的特产在山上随时都可以采集一大堆。这个人现在一定已经是在家中浸在药草泡的热汤中了。”

    蓝玉京恍然大悟说道:“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个人?”

    慧可道:“不错这个人是那班人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个说不定还是头子找到了他就可以从他的口中问出原因了。”

    蓝玉京道:“一定能够找到他么?”

    慧可道:“这药草是有一种特殊的浓烈气昧的。在家中煎药门外的人都可以闻到。这人逃出乌鲨镇马鲨镇外只有这里有十多家人家我想该不至于难找吧。”

    蓝玉京道:“不错这里是距离乌鲨镇最近的有人家居之处但怎知他不是住在更远的山村?”

    慧可道:“少年人应该多用脑筋你自己再仔细想想。”

    蓝玉京人甚聪明一想便即省悟笑道:“不错他若是住在远处只怕未跑到家门毒已作他当时也就不会匆匆逃跑而是宁愿不顾颜面向你求治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他们在这个渔村走了一圈慧可就在一家人家的附近闻到了这种药草味了。这家人家是孤零零的独自在山边的人家。

    慧可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人看见是他吃了一惊扑上前来慧可大袖一展登时就封了他们的穴道他们只叫出了“大哥”二字底下的话已是像他们的穴道一样被封看了。

    那“大哥”喝道:“什么人?”慧可笑道:“别慌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杀你的。”

    说话之间慧可已经跨进内院踢开一间房门。蓝玉京跟着他进去。

    只见房中热气腾腾原来有个大铁桶装在搭好的铁架上下面火光融融烧得止旺桶中盛满水;水已沸腾大铁桶里有个人只露出头部正是昨天偷袭慧可的那个家伙。

    那人吓得变了面色说道:“我用不着你救命如果你不是要来拿我消遣请你出去!”

    慧可道:“这药草解不了你的毒的你体中的异感。有没有减轻?哼恐怕是反而加重了吧?”

    那人浸在药草泡的热水中已经有两个时辰体内的虫行蚁走感觉的确是并没减轻。反而加重他本来已有怀疑恐怕解毒之法不对听得慧可这么一说更加着慌了。

    慧可缓缓说道:“你若不信可以吸一口气试试心口是不是胀闷难当?”

    那人一试大惊说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使我们长白派的三煞功?”

    慧可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练的三煞功和你们掌门人练的不同比他最少厉害十倍只有我的秘方才能救命信不信由你!”

    到了此时那人还焉敢不信连忙说道:“请、请大师救命!”

    慧可说道:“救命不难但我也不能平自救你的性命。我是要收诊金的。”

    那人道:“大师尽管说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你!”

    慧可道:“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回答三句话。”

    那人似乎颇为惊异道:“三句话?”

    慧可道:“不错我要你老老实实回答。你若说谎我也就只能给你假药。”

    那人道:“我怎敢欺骗大师?”

    慧可道:“我谅你也不敢。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他开始问:“我知道你是在此处长大的本地人我问你有没有外地人曾经在乌鲨镇住过?”

    那人想了一想说道:“大约十多年前有一对年轻夫妇在乌鲨镇住过。”

    慧可适:“说清楚点到底是十几年?那对夫妻姓甚名谁?”

    那人似是在心中盘算过一会方始回答。

    “这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对年轻夫妇丈夫姓耿名字颇为古怪叫做‘行二’;妻子姓什么我不知道。只有一次偶然听到她的丈夫叫她做燕妹。想必她的名字中有个‘燕’字这对年轻夫妇在乌鲨镇似乎还未住满一年忽然就不见了。”那人说道。

    蓝玉京初时以为慧可盘问此人口供当然离不开今日之事按照他的想法先应该盘问的是:为什么乌鲨镇那班人与他素不相识却一见他就要群起围殴甚至竟要将他置之死地?不料慧可不问眼前之事却从十七年前的一对异乡人问起。

    他本来是甚感奇怪的但听了这人的回答之后却是不禁心中一动仿佛如有所悟了。

    他想起了那次和东方亮同行在途中碰上了青蜂常五娘常五娘称他为“姓耿的这小子”。他分明姓蓝常五娘竟然把他的姓改了。这是什么原故呢?

    他又想起了慧可曾经告诉他的有关中州大侠何其武的事义父从来没有与他提过自己的俗家来历他是从慧可口中方始知道的何其武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叫戈振军就是他现在的义父二弟子叫耿京士还有一个女儿叫何玉燕。何其武父女和耿京士都是在十七年前莫名其妙的死亡!

    这刹那间蓝玉京不觉心中乱成一片。他定了定神暗自想道:“那个叫耿行二的年轻丈夫莫非就是耿京士?他在何其武的门下是排行第二的。他的妻子名字之中有个‘燕’字那不是何玉燕还能是谁?慧可大师从这对夫妇的身上问起是不是我和这对夫妇也有着什么关系呢?”

    心念未己只听得慧可已经在向第二个问题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七星剑客是什么时候?”

    蓝玉京不觉又是一怔慧可怎的知道这个人曾经见过七星剑客?而且不仅见过一次?

    慧可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缓缓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七星剑客虽然不是住在马鲨镇但他来乌鲨镇一定不止一次。而且在十七年前当那对夫妇在乌鲨镇住的时候他一定也曾来过!”这话表面上是问那个人实际也是说给蓝玉京听的。

    “大师说得不错七星剑客在这十多年当中大概亦已来过四五次了。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九月。日子则记不清楚了。”那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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