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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剑客行-第3章

小说: 剑客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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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展白脸色微微一红,但仍然挺着腰板,拱手道:“公子太夸奖了,展白蒙公子解围,此恩此德,永不敢忘,日后一定登门请教,拜谢公子今日的大恩。”
  寒酸少年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只是拜访的话,再也不要提起。”说着又走到厉文虎身前,含笑接道:“厉大侠今日可否看小弟的薄面,高高手,放他们过去?厉大侠如果需要盘缠,千儿八百的,就由小弟送给诸位。”
  郑伯象直觉扑通一声,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一面却又暗地寻思:一出口就是千儿八百的,这少年好大的口气,看他这种气派,莫非也是那四个主几的其中之一吗?
  那厉文虎连忙一拱手,强笑道:“公子的吩咐,小的怎敢不遵。公子的厚赐,小的更不敢领。只是还请公子示知大名,以便小的回去,对敝家主有个交待。”
  此话一出,众人又都微惊。就以厉家兄弟的这种穿着打扮,谁又想得到他们另有“主人”?
  寒酸少年眼珠一转,仍含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声名赫赫的燕云五霸天,上面居然还有主人。”他目光突地—凛,瞪在厉文虎身上,接着又道:“只是不知道厉当家的可不可以告诉兄弟,贵家主是哪位高人?难道厉当家这砍拦路劫镖,也是奉命行事吗?”
  这时,那摩云神手已走到寒酸少年身侧,冷冷说着:“公子,您和这些人罗嗦什么!吩咐他们一声,让他们把镖车驾走不就得了,您要是再和这班人客气,他们就越发得意了。”
  厉文虎到底也是武林中成名立万的人物,听了这话,脸上青一阵,自一阵,但却不敢发作起来,只得忍着气道:“敝兄弟虽然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可是,敝兄弟的居停主人却不是普普通通的武林道,江湖中人多多少少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只是——”
  那摩云神手一瞪眼,喝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你怎的这么多废话!那小子的名字,你爱说就说,不说就快滚,回去告诉他,这趟事是我向某人管的,有什么话,教他都冲我向某人来说好了。”
  这厉文虎面色越发变得铁青,一跺脚,回身就走,一面招呼着道:“老二,老三,既然向老前辈这么说,我们还不走于什么!”一掉头,朝那此刻站在旁边已心安理得的胖灵宫冷笑说道:“姓郑的,今天是你的造化,不过我告诉你,你车子里那口箱子,可不是我厉家兄弟要的,要东西的人是谁,你心里琢磨琢磨,要是你以后还想在江湖中混,趁早还是将东西送去,不然以后换了别人找你,可就没有我姓厉的这样好说疲久”
  他这明是向郑伯象吆喝,其实却是向那向冲天示意。
  向冲天如今已逾知命,在武林中混了三十年,对这话哪还会听不出来用意何在?此刻他身形一动,快如闪电地掠到厉文虎前面,厉叱道:“好小子,你竟敢说这种狂话,今天我向大太爷倒非要把你留下来不可,看看你那主子有没有三头六臂,能把我向某人怎么着”一伸铁掌,朝厉文虎当胸就抓。
  厉文虎一拧身,旋右脚,躲开这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向冲天手肘一沉,左手已候然望他腕子抓去,厉文虎甩左掌,再往后退。哪知这摩云伸手身手之快,的确不同凡响,根本连喘气的功夫都不给人家,膛目低叱一声:“躺下!”扭步进身,左手原式击出,右手微微一圈,竟刚好勾住厉文虎的右腕,往外一扯。
  厉文虎只觉半边身子一麻,随着人家这轻轻一拉,瞪、瞪、瞪,往前面冲了好几步,到底稳不住身形,倒在地上。
  这摩云神手一伸手,就将名头颇响的“燕云五霸天”为首的厉文虎治得躺下来,众人心里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名叫展白的少年,更是暗叫惭愧,一种失望的感觉,倏地突上心头。方才他原以为自己的身手已能在武林中争一席地位,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一段血海深仇,也有了报复的指望。但此刻见了人家的身手,才知道自己仍然差得太远,心里一难受,长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去,但觉眼下茫茫,前途又复渺然。
  这一刹那间,各人的感受自然都不相同,那厉家四兄弟更是一个个面孔发胀,站在那里,进又不是,退又不是,不知该怎么好。
  向冲天目光四转,凛然在那厉氏四霸天的脸上溜过,蓦地厉喝道:“你们还不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厉文虎已经给我扣下了,他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向某人施展好了。”那寒酸少年却又微微一笑,道:“向兄火性仍然不减当年,难怪昔年武林宵小,一闻摩云神手之名,就惶然色变,但是——向兄,你却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说着,他竟伸手特厉文虎从地上扶起来,微微笑道:“厉当家的,你这可就不对了,令居停主人到底是谁?你也该说出来呀,难道兄弟这么不才,连贵主人的名字都不配听吗?”
  那厉文虎一蹬跌在地上,将身上的那一袭华服,弄得到处是灰,脸色忽青忽白,心里羞愤已极,咬着牙沉吟了半晌,猛一跺脚,很声道:“我厉文虎今日被这样作践,这只怪我姓厉的学艺不精,但——”
  他转身朝着向冲天一咬牙,接着又道:“向大侠,你要是对我所说有关敝居停的话不满,何必对我们这种晚生后辈动手?你可以找敝居停,教训他去,只伯——你也认为敝居停太不才,不值得你教训!”
  向冲天目光又一凛,张大眼睛,吨道:“姓厉的,你——”
  却被那寒酸少年含笑拦住,道:“向兄,别发火,别发火!听他说下去吧!此人倒引起小弟的兴趣来了,如果小弟猜得不错的话,那倒真可能有戏唱了!”
  厉文虎双暗瞪在向冲天身上,右手一伸,伸出四根手指来,冷冷接着道:“敞居停主人住在南京,姓金,就是这位主儿,向老前辈,想必也知道他吧!不过以向老前辈这种身份,自然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这一向独断独行、素来心高气傲的摩云神手,在看了他这手势、听了他这话之后,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神色却仍然不禁变了一下。
  那胖灵官和石猴侯腆善,这时更是面容惨变,互相对望了一眼;那郑伯象一张嘴,像是想说话,却听那寒酸少年仰天大笑了起来,他心中一动,将嘴边的话又忍住了。
  这一来,那厉文虎反倒愕住了,他只望自己说出主人的名字后,别人一定会大惊失色,甚至将自己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都末可知,这寒酸少年虽然一定也有来头,但比起自己所说出的这人来,也一定大大逊色,摩云神手武功虽高,却也万万惹不起这人,是以他神色之间,才会有那样的态度,哪知这寒酸少年听了自己所说那足以震动江湖的名字,却纵声大笑起来。
  这寒酸少年笑声末住,却将手中始终托着的那只宝蓝盖碗的碗盖,用两只手指挟了起来,朝这厉文虎面前一晃。
  厉文虎目光动处,看到在这碗盖里面,却写着几个宇,他目力本佳,忙凝睛一看,只见这碗里面竟赫然写着:“安乐公子最风流。”
  字是殊砂色,形如龙飞风舞,笔力苍劲,下面还署着下款:“铮兄清玩,樊非拜赠。”
  这些字迹一入厉文虎之目,厉文虎只觉眼前一花,险些又一蹬跌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到这寒酸少年仍在带笑望着自己,头不禁往下一垂,却又看到寒酸少年那双已经破烂不堪的鞋子,此刻在他眼中,已截然有了另一种价值了,因为劳苦天下,又有谁敢说穿在“安乐公子”云铮足下的鞋子是不值一文的?
  这素来阴鸳深沉的厉文虎,此刻也变得手足失措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倚仗的人,在这人面前,已不是自己能够倚仗的了。
  那寒酸少年哈哈☆笑,道:“厉当家的,你此刻该知道小弟是谁了吧?那么,就请回去上覆金公子,就说今天卖了我云铮一个面子,哈哈……”他朗声一笑,又道:“我和祥麟公子虽然无缘见面,但却早已倾慕得很,还请厉当家回去代在下向金公子问好。”
  厉文虎此刻再也硬不起来了,唯唯答应着。那云铮又一笑道:“厉当家的此刻事情既已了结,兄弟也不便屈留大驾,如果日后有兴,阁下不妨到苏州寒舍去盘桓几天,哈哈……厉当家的就请便吧!”
  这时不但厉文虎栗然色变,其余的人也不禁都交相动容,厉文虎诺诺连声,倒退着走了两步,又深深一揖,一回身,定向林边。
  厉氏兄弟们立即都跟在后面,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燕云五霸天”,此刻却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地走了。
  少年展白,瞪着大眼睛站在旁边,将这一切事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看到这安乐公子云锋的飘飘神采,朗朗侠行,自己心胸之间,顿时也觉得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那摩云神手望着“燕云五霸天”挥鞭急去的背影,睹地冷笑一声,道:“南京城里的那个主儿,最近也越闹越不像话了,云公子”
  云铮却朗声一笑,截住他的话道:“向老师,树大招风,名高惹妒,我何尝又不是臭名在外?江湖中的闲言闲语,多是听不得的。”他语声微顿,又道,“方才那叫什么‘五霸天’的,多半是借着‘样磷公子’的招牌,在外惹是生非,唉!这种事,我也经得多了,向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吕老六那次在镇江惹祸,不也是接着我的招牌吗?若不是樊大爷知道,我不又惹一场是非?”
  摩云神手听了,脸上虽仍微有不豫之色,但还是唯唯应了。
  少年展白看在服里,对这安乐公子这种恢宏气度,不禁又暗暗为之心折。
  那两个京城名捕,此刻早就堆着一脸笑,麓了过来,一齐躬身施下礼去,诚煌诚恐地说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刚才没有认出您老人家来,今天小的们承云公子您忿明仗义援手,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小的们有公事在身,又不便多伺候您老人家,只好以后再亲到府上给您老人家叩头。”
  一面又转过头,朝摩云神手向冲天躬身、施礼、赔话。
  云铮微一挥手,含笑说道:“云某此次适逢其会,理应替两位效劳,谈不上什么感激。”
  这穿着一袭寒衫的江南首富的公子、名重武林的“四大公子”之一,此刻目光一转,却转到少中展白身上,含笑又道:“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小弟日后倒想和阁下多亲近亲近,寒舍就在苏州城外的云梦山庄,兄台日后经过苏州,千万别志了到舍下盘桓几天。”微微一顿,又道:“还有,兄台回到镖局里,也请代小弟在茹老镖头跟前问好。”
  少年展白指锋沿着剑脊一抹,灵巧地回剑入鞘,他人镖局虽未好久,但却是武林世家。他不禁有些惭愧!正想启口谦谢几句,哪知眼前突然人影一花,自己掌中已经回鞘一半的长剑,不知怎地,已经到了人家手上。
  这一来,他不禁为之大吃一惊,须知他武功虽不甚高,但却曾刻苦下过功夫,眼力、手劲在武林中已大可说得过去,但此刻明明他自己拿得极稳的长剑,竟会在一妻眼间被人家夺去,他大惊之下,凝月一望,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先前和摩云神手向冲天一齐策马入林的一个貌不惊人的瘦小老者。
  而这瘦小老者,此刻手上却正拿着自己那柄爱逾性命的长剑,一手把着剑柄,一手微捏剑梢,在若无其事地把玩着。
  少年展白不禁剑眉微轩,隐含怒意,朗声厉吨道:“朋友是何方高人?此举是何用意?”
  那安乐公子面上也微观诧色,走了过来,正待问话,哪知那瘦小老者手指轻弹,辩琅将长剑弹出一声龙吟,突地一整面色,沉声向展白问道:“小朋友,你这口剑是哪里来的?”
  少年展白面上变得越发难看,大喝道:“你管不着!”
  随着喝声,他竟左手“砰”地一拳,向那瘦小老者的面门打去,同时右手疾伸,去夺这老者手中的剑。
  这少年年少气盛,再加上自己的剑被夺去,竟不管人家是何身份,当着这些名重一时的武林名人,就伸胳膊动手了。
  但是他双手方才伸出,眼前却又一花,已失去双瘦小老者的行踪,心中正一凛,左拳右掌已被人家轻轻托出,自己满身的气劲,竞再也用不出一丝来。
  只听一个清朗的口音笑道:“兄台,有话好说,切切不要动手。”原来托住他一举一掌的,就是那安乐公子云挣。
  少年展白盛气不禁一馁,颓然收回了手,起先他心里以为,这安乐公子能享盛名,不过大半是靠了他手下的食客都是能人而已。
  但人家此刻一伸手,他办下就有数了,知道这安乐公子,武功竟是惊人无比,但是,他虽明知自己的武功比人家差得太远,仍忍不住气愤愤地道:“云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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