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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买下淘气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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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三婢眼一花,只见水花四溅,殷愿竟直接从马背上跃入溪水中!
  第六章
  哗!
  水花四溅,雨丝也转成雨滴,愈下愈大。
  “呃……唔!”坠入溪底的江淘儿双手不断地拍水,嘴一张。“……咕噜咕噜……”水灌进口鼻,一直灌进。“……唔……”咕噜咕噜……她脑子空白,眼前也一片黑。
  江淘儿本能地挣扎着,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但水就是一直灌进她口内,她没法子喘息了。
  双手挥舞,不断地挥舞,她拼命在找救命的浮木,但却找不到!
  她得死在溪水中了!
  最沉的黑暗,即将降临。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一刹,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拖抱住,但是感觉只有一瞬间,黑暗还是降临了!
  泼喇~~江淘儿被殷愿拖出水面,拉至溪边的草地上。
  她一动也不动,胸脯完全没有起伏,脸色一片死白。
  “没有鼻息……”殷愿大惊,立刻俯身以口就口,吻上她冰凉的唇。他啥都无法细思地渡气给她,不断渡气进入她口内,不断不断地渡着气。
  吸气呀,快点吸气呀!不准死去,不准用死白的面容对着他!
  他就是不准她没了气息,不准她死去!她怎么可以未得他允许就死去?他不准!
  殷愿不断地渡气给她,不断地。
  微微地,江淘儿动了动。
  殷愿听到她细细的呻吟声,大喜,她总算接上了气!
  “呼!”江淘儿睁眼,弹坐起。“咳咳咳……”她一边吐水,一边大口吸着气。她啥都顾不得,只能拼命地将水咳出,再拼命地吸气、吸气再吸气。
  “咳咳咳……”江淘儿捂着胸脯急喘着,娇躯也一直抖、一直抖。
  “活过来了……”殷愿看着她的反应,确定她已无事,心终于安了,但也发现自己竟在发抖,全身还异常的冷。
  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去,雨滴也消失,日头从云间探出头来,热力四射,但他还是觉得冷。
  “谁?谁救了我?”江淘儿总算顺过气来,却是疲惫地闭着双眼,蜷曲着身躯,无力地问道。适才呼息时嗅到了一抹很独特的气味,而且这抹气味也很熟悉,只是……怎么会是他呢?
  那人,该是把她推进幽冥入口的凶手,而非拉她出鬼门关的浮木啊!
  殷愿听到她的疑问,却没有回答。从“殷家庄”策马而至,远远地便瞧见山坡上滚下一只猪笼,猪笼滚呀滚地,滚出了江淘儿的半边身子,让他确定猪笼里头装着的不是一头猪,而是一个人,而且还真如他所料,是江淘儿!他已快马加鞭地往溪边冲,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淘儿自斜坡上滚进河水里。
  当下,他想都不想,立刻下水捞人。
  见她没了呼息,他的心更是忘了跳动。
  “怎么不说话?你跟殷愿好像……”江淘儿等了半天却等不到一句话。又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吗?一抬眼,愣住。“真是你?殷愿!”
  “就是我。”她震惊的表情让他不悦。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救我?怎么会是你救我?”她惊骇地往后缩、往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可是下令淹死她的凶手啊!
  “我救了你,你却如此错愕?”他自讨没趣了。
  “当然意外!我之所以会差点死去,就是你命令人来淹死我的呀!”
  他蹙眉。“你在说什么?我虽然骂了你,但从未下令淹死你。”
  “你有!你明明有下令!你又否认了,你又开始否认了!你的性格就是这般的难以捉摸!”
  他冷道:“我若要害死你,又何必下水救你上岸,还为你渡气?”
  她苍白的脸容忽地飘上一抹嫣红,抚着自己的唇。他俩又唇碰了唇……“真是你将气渡给我的?”
  “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竟是如此恶劣。”
  ……不对!她惊醒过来。“你明明命令杜鹃、玫瑰、杏花来淹死我,而且还用了浸猪笼的酷刑,你明明要我死,却又要当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什么意思?故意戏耍我,要让我尝到忽生忽死的恐怖滋味吗?你你你……你好可怕!你为什么行事如此奇怪、如此恶毒?你真的不怕下地狱吗?”
  殷愿聆听着她的指控。救回她的性命后,她不是向他求情或求取怜爱,竟是一味地指着他的鼻子痛骂,还硬塞罪名给他。
  她又说道:“一开始,你莫名其妙地挟持我到『殷家庄』,我不怪你。之后我出于善心地劝你行善,但你就是不肯改过,我也无能为力。但可怕的是,我一直服从你的命令工作,而你却连连否认下令,一定要害死我!”她瞪看着他。“你好坏、好坏、好坏、好坏……坏到无可救药、坏到连笔墨都难以形容!”
  他看着满面惊恐的她,问道:“你真的很害怕?”
  “我当然害怕!水淹过我的脚踝、淹过我的腰际、淹过我的胸口、淹过我的心窝……无止尽的水还不断不断地灌进我的嘴巴、鼻子里!我不能喘息,眼前一片黑……你干脆让我死去就好,但又拉我上岸,你是不是打算再淹死我一次?”只要想到那恐怖的情境,她的呼息不禁又变沉重了,脸上的嫣红也化成了铁青色。
  殷愿聆听着她濒死的心情,心也拧得难受。他不曾对女子有过此般肝胆俱裂的心思。
  江淘儿喃喃说着。“你又要淹死我了对不对?你就是要折磨我……你放过话,说要蹂躏我,你——呃!”
  殷愿忽然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抱里,即便她正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被伤害的心情,并且将罪行都加诸在他头上,但,他就是想抱住她。
  “你……你这么坏,连佛祖、菩萨都救不了你的,抱我也没用……”江淘儿震惊到语无伦次,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痛斥他的手段,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可以骂他了。
  “我不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害我淹水的可是你。”
  “你就是要怪我?”
  “本来就是要怪你,就是你!”
  他顿了下,笑,回道:“好吧,就是我。”
  “你是恶人!”她痛斥他,但藕臂却控制不住地环抱住他的腰干。此人明明要杀她,她却控制不住地也抱住了他,寻求温暖。
  “对,我是恶人,我害你被水淹。”殷愿忽然不再反驳,任由她发泄情绪。
  “你很讨厌……”她挤出话语来。“你真的很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你骂吧,如果骂我能消除你心中的恐惧,我让你骂。”聆听着她无力的痛斥,他把她抱得更紧、更用力,只想让她把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她闭上眼,享受着安慰,可殷愿明明就是害她溺水的凶手啊!
  偎在他怀中,甜美滋味愈来愈浓,可他明明是要索她性命的阎罗呀!
  蓦地,她抬眼,对上他担忧的面容,心,更恍惚了。他的星眸里盈满着担忧,他真的在担心她?
  怎么会这样?
  她糊涂不解。
  江淘儿就这么满腔疑惑地被殷愿抱着返回“殷家庄”。
  回途中,殷愿对她道:“我很快会让你知道所有的真相。”
  翌日
  “少爷饶命,请您饶命啊!饶命啊——”杜鹃、玫瑰、杏花三人跪在金碧辉煌的正厅里,对着坐在首座的殷愿,以及特意安排在首座旁的江淘儿猛磕头,祈求哀兵姿态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她们本来以为可以逃出“殷家庄”的追缉,哪里知道才经过十二个时辰,就被殷家派出的护卫给逮回“殷家庄”了。
  三女婢的求饶声让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七名奴仆全都竖起耳朵来,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想一探究竟。虽说他们也知道“形影楼”里忽然冒出了一名叫作江淘儿的丫鬟来,只是她是如何出现的,却是无人知晓,就连大总管也不知她的身分来历,当然,也没有人敢询问主子。
  “殷家庄”向来神秘低调,而掌握殷家大权的殷愿亦是他房主子也忌惮的对象,所以即便心有疑惑,也只敢私下窃语,从来不敢追查真相。
  而此刻跪倒在地的求饶者是原本在“形影楼”工作的杜鹃、玫瑰、杏花三婢,她们不知怎么得罪江淘儿的,殷愿少爷竟然亲自在问罪。
  玫瑰伏倒在地,委屈地说道:“少爷,我们很无辜的,您不能杀死我们,我们没做坏事啊……”
  “没做坏事、自认无辜,那么为何要逃走?”殷愿反问三婢。
  他带江淘儿回庄后,立刻要三女婢来见他,但总管却遍寻不着三人,可见得在郊野发现事迹败露后,她们便逃之夭夭了;当下,他立刻指派五行密探将三女婢逮回。
  “奴婢……奴婢们只是到处走走散心罢了,毕竟亲手惩罚了这淫娃,第一次行此酷刑,心中仍是有畏惧的!”杏花辩解道。
  “听来是有几分道理。”殷愿勾起唇角。
  “我不是淫娃,不许骂我淫娃!”江淘儿见三婢仍然口不择言,不禁插嘴重申自己的清白。她不容许被人误当成淫荡之人。“我才不是淫娃,是你们强加罪名到我头上的,我不接受!”想到自个儿的生命差点休矣,她不禁侧首瞪住殷愿,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殷愿见她怪他,沉下脸,直接询问三婢。“说!本少爷可有命令你们三人浸江淘儿猪笼?”
  “呃……”三婢打了个寒颤,想要脱罪。
  “说!”
  一骇,三婢抖声承认了。“……是没有。”
  闻言,江淘儿愣住。真不是殷愿的命令?她误会他了?蓦地,一抹喜悦慢慢地从胸口中扩散开来。
  “可是……”三女婢还有后话。
  “还有可是?”江淘儿的心又高高地悬起,她该不会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虽然少爷没有亲口下令要浸江淘儿猪笼,可是在青山省境内,奸夫淫妇本来就是要受到浸猪笼的处罚,即便她尚未嫁人,但用丫鬓的身分勾引主子,一样也是淫荡之举。尤其少爷您还亲口痛骂她是淫娃,我们当下人的,听到了少爷对江淘儿的痛斥,自然要为您分忧解劳啊!既然您已视她为淫荡之女,我们自然就要代替少爷惩罚她呀!”三女婢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护,并且把早就拟定好的说辞一口气道出。
  殷愿听着,表情莫测高深。“推诿之辞倒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三女婢重重一颤,一边磕头求情、一边颤声道:“少爷亲口痛斥过江淘儿是淫娃,所以我们捉她浸猪笼,并不是我们的错。”这样可以脱身吧?杏花说过,把责任往少爷头上推,就能避过灾祸的。
  江淘儿听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责怪谁。“不是你下令浸我猪笼,而是女婢揣摩主子的心思,捉我祭河神,如此说来,杜鹃、玫瑰、杏花三人也是很无辜,因为会导致如此结果,皆源自于你骂我是淫娃。”那么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还是错在你!”她瞪看殷愿。“你骂我淫娃根本毫无道理,明明就是你想要暖床,我只是依令工作,哪里知道此举却招来浸猪笼的后果!”江淘儿一说,把三女婢给吓得冷汗直流。
  “暖床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殷愿的眸光深了。整件事就是从暖床开始的,难不成全是这三名女婢在作怪?“本少爷从不需要睡温暖的被窝,我也从没有命令仆役替我暖床过。告诉我,到底是谁命令你来『暖阁』替我暖床?”
  “就是她们三位。”这回得实话实说了。
  此话一出,三女婢又不断地拜跪。“不是啦,真相是——”
  “真相已大白!”殷愿不听三婢的解释,他全都懂了。“又是你们三人在作怪,一切的风波都是你们三人所引起的,胡扯我得睡暖床,让江淘儿爬上我的被窝,引发我的怒气,再藉口替我惩罚江淘儿。”他阴冷地一笑。“好样儿的,我所掌理的『殷家庄』,竟然连奴仆都敢假借我的命令胡作非为,可见得我有多无能,连女婢都能爬到我的头顶上来了!”
  “不不不,奴婢该死,奴婢不敢犯上的!奴婢错了,少爷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人磕头磕到额头都流出血来了。
  江淘儿惊讶地看着拜伏在地的三婢。“原来是你们在害我!”
  殷愿强调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下令要淹死你,现在真相大白了,全是这三名女婢在兴风作浪。”
  三婢心凉了,她们的阴谋诡计还是被看穿,她们死定了。
  “三婢该死!”殷愿冷冷一笑。
  “不——”杜鹃、玫瑰、杏花三人脸色大变,更卖力地磕头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你们可是将我这个主子玩弄在股掌中啊!”居然把他当成工具,这状况在“殷家庄”还是史上头一遭。
  “我们哪敢玩弄少爷?我们怎么敢玩弄少爷?我们不敢、不敢、不敢的!”三女婢放声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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