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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在不能醒-第15章

小说: 情在不能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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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我是他大老婆,来捉奸的!」费欧娜没好气地叫。「还不快走!」   
  「可是……」艾玛半信半疑。   
  「还可是什么?快走!」费欧娜挥挥手。等在玫瑰大理石走廊上的警卫,礼貌地上前一步,示意金发女郎跟他一起下楼。   
  「记得跟符扬说,我的电话就放在……」   
  「行了行了,我知道。」   
  处理好闲杂人等,费欧娜回到主卧室,挽起真丝上衣的长袖,准备全心全意应付她旗下最出名、最富有、最有才华、也最难缠的头号大牌。   
  刷!窗帘用力拉开,白花花的正午烈阳一下子便吞噬掉主卧室内的阴暗。   
  床上的男人手臂抬起来往眼皮上一遮,继、续、睡。   
  可恶,跟她干上了!费欧娜忍着气,再杀回床前,刷!这次是把四柱的丝帐全部掀开。   
  男人咕哝一声,终于不得不恼怒地睁开眼睛,对她沙哑地吼——   
  「费欧娜!你又想做什么?」   
  吼!还起床气比她重,真正气死人了。他阴晴不定的坏脾气让人怕得要死,对她费欧娜可是一点都不管用,否则也不会以三十五岁的年轻资历,一下子便成为伦敦最顶尖的经纪人,五年前还签下这只难驯的大黑马。   
  费欧娜双手往腰上扠,娇小圆润的身材仿如女性拿破仑的翻版。   
  「我的符大王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欧洲巡展还有最后一站要露脸,两个小时后我们应该在飞往巴黎的班机上?」   
  床上的男人拂开眼前刘海,又咕哝两声,意识慢慢流回脑中。   
  「噢。」   
  「噢?」他只给她一个噢?   
  「安娜呢?」符扬慵懒地伸个腰,随手拿起床头的松紧带,把黑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金芒在光裸的肌肉线条上流转,长发浪荡飘逸,看起来十足像个性感海盗。   
  「人家叫艾玛!」费欧娜伶牙俐齿地说:「我已经送她上路了,人家把电话号码留在你床头。」   
  「你不应该那么早送走她的。这一次就这样浪费掉了,真可惜。」符扬懒洋洋地盯着床单下自己双腿间的突起。   
  「哼。」   
  「或者,我亲爱的经纪人不介意自己上场享受一下?」他低笑一声,诱惑地拍拍身旁的空位,浪荡到骨子里的男人味儿一桶一桶往她头上倒。   
  要死了!竟敢卖肉勾引她这个纯情的老姑婆?更可恶的是,她还真有点脸红心跳。这英俊的恶魔!   
  「我只给你十分钟,快起床!我到厨房帮你煮咖啡,我们一定要在半小时以内出门!」   
  费欧娜赶快趁自己打破不和旗下艺术家乱搞的原则前,逃出卧室。   
  啊,厨房里的空气少了那强烈的费洛蒙,真是清新不知多少啊!   
  望着咖啡壶腾腾上涌的水蒸气,费欧娜陷入沉思。   
  坦白说,她并不很清楚过去几年,那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二十五岁那年才开始接触经纪人的工作,本来想签下当时才二十岁的符扬,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资历还不够久,后来符扬被当红的老牌经纪人戴维森签走了,她虽然觉得可惜,也没有太多想法,后来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两个人也很少再见面。   
  直到五年前,符扬和戴维森的约满了,这时费欧娜早已在经纪圈占稳一席之地,于是立刻飞到伦敦去见他。   
  在碰面之前,她心中的符扬一直是以前的样子——英俊贵气,冷峻自持,不爱社交,对自己的作品严谨万分,私生活一丝不苟到近乎精神洁癖。   
  结果,她差点跌破眼镜。   
  费欧娜是在一家声名狼籍的酒吧找到他。   
  当时,从他的外表看不出一丝醉态,但是他过度明亮的眼光,以及身上那股路过苍蝇都被熏倒的强烈酒气,让她相信符扬混在这个狂欢派对里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了。   
  她把烂醉如泥的他拖回他自己的公寓里,等他醒来之后,他们就签约了。   
  接下来的两年,符扬的私生活简直可以用淫乱和滥交来形容。   
  她数不清有多少次,看见喝完酒的他搂着各色女子,从那种富家公子哥爱泡的私人俱乐部离开。最夸张的时候,她早上、中午、晚上各去他家一趟,床上看见的都是不同的女人,甚至有些个早上杀进他卧室叫人时,床上的女人还不只一个。   
  他开始留起头发,交一堆狐群狗党,闹了好几次花边新闻,成为小报最爱跟监的名人之一。突然之间,向来洁身自爱的好宝宝决定他要改变形象,转向狂野路线。   
  费欧娜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的符扬只让她感觉到——愤怒、痛苦、愤怒、绝望、愤怒、怨恨,愤怒、愤怒,和更多的愤怒。   
  但是他全隐在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表象下。   
  也在那一段时间,符扬的事业非但没有随之沉沦,反而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作品上的每一刀,都充满了张狂的美感!每一画,都绽放着痛快淋漓的绚烂!这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华丽、复杂的一个时期,即使到现在,在这个时期完成的雕塑或铭刻在市场上都还炙手可热,甚至已经变成许多投资家收购保值的标的。   
  他的财富越积越多,身边的女人也一个换过一个。   
  他的行止越来越狂,作品也不断攀越新的意境和价值。   
  所有的放浪形骸仿佛蛋糕上的草莓,非但没有减损他的声望,反而让人对这英俊浪荡又充满才华的东方雕塑家,生起无数的浪漫幻想。   
  许多艺术家一朝扬眉吐气,都会迷失在突如其来的成功里,费欧娜对于这种「失速现象」并不陌生,她只是不知道,符扬竟然也会成为这种人之一。   
  他已然站在艺术世界的最高点——全世界,只有两个人在为他担心,她父亲和她。   
  「符扬正在自我毁灭。」安东尼·葛伦忧心忡忡地告诉女儿。「他现在焚烧的不是才华,而是生命。此刻虽然是他人生的鼎盛期,也是他最接近走火入魔的时候。你要赶快将他拉回来,悬崖勒马,否则不出三年,你就要到精神病房去探望他了。」   
  为了父亲的叮咛,天知道那两年她几乎心力交瘁。   
  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确定符扬人在哪里。他在工作室工作,她就派人去门外守住,有时甚至自己上阵。他要出门玩乐她就让他去,可是时间一到不管他摆出多难看的脸,多恶声恶气,硬是把他拉回家。   
  「你现在也是我的投资,还是我家老头的关门弟子,我可不能让你搞坏我赚钱的资产。」一开始费欧娜还会跟每个人一样,被他嫌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久了之后就麻木了。   
  最后,连符扬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他们两个人之间真正的友谊,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家伙打算把自己糜烂到死时,有一天,符扬突然又变了。   
  他仿佛一夜之间对全世界都倒尽了胃口。   
  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部消失,酒不再碰,烟不再抽,偶尔出现一下的大麻烟彻底绝迹;他的身影从私人俱乐部完全消失,那两年,他的足迹最远只踏到巷口的书报摊。   
  符扬过了足足两年自我放逐的生活!整个世界被他彻底地隔除在外。   
  他甚至不接电话,不见外人,不找朋友。   
  有一天,费欧娜去替他送饭的时候,她差点昏倒——因为符扬找了把电剪,把留了两年的长发理成一颗大光头。   
  如果说前两年的符扬是个浪荡子,那后两年的符扬就像个和尚。费欧娜当时看着他那颗光头,还真以为他随时要出家了。   
  这种诡异的隐士生活,造就了符扬艺术生涯的第二高峰!   
  他这一个时期的作品,充满出世空寂之意,刀法转为朴拙无华,作风走向极简精练,仿佛对世上的一切都已看破,充满了萧索的气息。   
  整个艺术品市场为之疯狂!第二波收集狂潮再度爆发!   
  于是,费欧娜亲爱的父亲大人又召见了她。   
  「现在符扬不是在燃烧生命,他根本是连命都不要了。」安东尼更加忧虑如焚。「太偏外不好,太偏内也不对,你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拉回正道来,否则,明年世界上就没有「符扬」这个人了。」   
  于是可怜的经纪人再度化身为管家婆,苦哈哈地赶回去,连说带哄,连拐带骗,出尽百宝说服他搬到纽约,换换不同环境,认识一下不同的艺术人,总算才将他拉出那个豪华孤独的蚕,重新涉足红尘。   
  「为什么别人家的经纪人都是吃香喝辣,每天等着钞票进帐就好,我偏偏就这么苦命呢?」费欧娜真是为自己一掬同情之泪。   
  总算搬来纽约的这七个月,符扬既没疯,也没死,渐渐在新的环境恢复生气。   
  现在的他,稍微变回一点她最早认识的那个「符扬」:个性很自大,极度的自我中心,孤僻冷漠又难以亲近。   
  他大多时候独居,不过也恢复应有的社交生活了,要把妹的时候一样知道怎样装得风度翩翩;现在的性生活虽然不像前两年那么夸张,不过也没再像后两年那样不自然。   
  符扬在全球都有高知名度,也有主要收藏家在收集他的作品,他规律发表作品,口袋仍是麦克麦克地进帐,费欧娜陪他耗了五年,终于可以稍稍松了口气了。   
  除了身为经纪人之外,她自己也经营画廊。再过六个月她在纽约的分店即将开幕了。这半年除了要监督分店的装潢施工,逼她的开幕首展艺术家——就是楼上那个被宠坏的三十岁大男人——乖乖工作,还要处理旗下其他人的经纪事宜,欧洲美国两地飞。结果她一个事业如此繁忙的女强人,竟然还得亲自帮那混世魔王煮咖啡,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啊!对了,符扬的合约也快到期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待会一定要跟他提一提续约的事……慢着,他的十分钟也太久了吧?   
  「符扬,你又给我回去赖床了?你这家伙,快给我起来!如果错过了班机,你就给我一路游泳到巴黎去!」   
  冷气从空调口流泄而出,拂动着墙上的风铃。叮铃叮铃的脆声,为初秋午后平添几许恬静气息。   
  每当繁忙的曼哈顿人推开这间手工艺品店的门时,他们总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里。   
  门外是行色匆匆、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门内是宁静安详、慵懒宜人的手艺世界。   
  「紫色工坊」已经开张七个月了,成萸也工作了同样长的时间。店内的右半边规画为开放式陈列架,贩卖毛线、拼布、缎带等等相关的手工艺用品;左半边则是结帐区和作品展示区,展示的也是一些老师在店里寄卖的手工艺创作。   
  赵紫绶的先生还笑过她们,「店东和店员看起来都俏生生的,要是遇到恶客上门踢馆,可就糟了。」   
  在曼哈顿开这种小店,基本上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可能光是店租成本就划不来了,不过赵紫绶似乎也不太缺钱,这间店是她先生投资的,那个无法正名的「老板公」似乎担心,若不给妻子找点事做,哪天她带着儿子就跑了,所以可想而知,不管这家店再如何亏损,那位章先生都会全数吸收下来。   
  成萸后来才知道,原来章柏言就是美国一家极有名的香料公司老板,以赵紫绶的背景,大可不必出来抛头露面才是,不知为什么跑出来开一间不起眼的小艺品店呢?   
  话说回来,自己不也是名雕刻家符扬的前妻吗?若说给外人听,这个身分应该代表着巨额赡养费吧!符扬当初透过律师,是有意思给她一笔钱,但是她不太想再和符家人有任何牵扯,尤其是经济上的。   
  「谢谢光临。」   
  成萸替一位客人结好帐,卖出一条她自己绣的丝质围巾,送完客人之后回到旁边的小圆咖啡桌。   
  「来,宝宝,我们刚才念到哪里了?」她亲亲小戴伦的嫩额一下,柔软的长发拂过他脸颊。   
  「没有宝啦!」小戴伦顿了顿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叫错了,戴伦不是小宝宝,戴伦已经五岁了。」她忍不住亲亲小可爱。   
  「半!」戴伦得意地强调。「五岁……」他举起左手的五根小胖指,想一想,又举起右手的一根食指,可是食指太长了,比来比去,食指换成拇指,因为拇指比较短。「「五」跟「半」喔!」   
  「啊对不起,是五岁「半」!五岁半是很大很大的年纪了。」成萸看着小戴伦认真的模样,真是爱入心底。   
  「姨,什么是「马烦」?」初秋一到,小家伙又开始被他娘包成毛线团了。   
  「麻烦?你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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