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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暗的幽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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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待组曼们离开後,杜渐才开口。

“你叫他们的号码,好像在叫犯人一样。”

她胸回一紧,绷著脸道:“长官,请不要干涉我和组员的互动关系。”

“我只是不明白。”

一样是警界女性的领导人,扫果组的韩组长和组员之间的互动就极为活泼有趣,宛若一家人,效率更是好得惊人。而她……

他看过她的资料,她在工作上的表现非常好,但是和部属之间的相处模式太过呆板,虽然每个组员对她公正不阿、身先士卒的冲劲十分敬佩,但是和她始终只保持职务上的交集而已。

这并非不好,只是宁折勿弯,钢铁般的个性若少了一定程度的弹性,在面临超过平常所能承受的压力时,一日一崩溃所受到的伤害会超乎常人的剧烈。

他总觉得冷若冰霜的她,虽然在心房外筑起一层厚厚的墙,以阻隔外人的窥探,其实内心脆弱柔软得一碰就碎。她眼中的孤傲,落入他眼底竟化成了一抹熟悉的震动。

她仿佛孤独很久很久了。

任冰被他若有所思的深邃眸光瞅得浑身发麻,她动了动身子,冷冷道:“长官不需要明白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组员不是犯人,也不是一组数字,你必须尊重他们的尊严和感受。”他轻蹙了蹙眉头,二八三二,一八三七……你确定他们听得懂你是在叫他们吗?”

一股火气陡地自她心头冒出,他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吗?

[长官,你今日是专程来开批斗大会的吗?”她站起身,沉声问道。

她与组员如何互动干他什麽事?如果他不能接受她的方式,他大可报告署长将她调到交通队去指挥交通,谁人不知他社大队长是警界能人?

杜渐看出她极度的不满,淡然一笑,“你不用生气,我不是故意找碴,也不是存心与你过不去,纯粹只是关心。”

“大队长应该关心的是本案的进度,还有凶手几时能落网。”她依然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又想笑了,她可直一是寸步不让哪!

“好,我尊重你的行事方式,”他缓缓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她瞪著他,“走?去哪里?”

他微一扬眉,“我们要到各个心理治疗机构做调查。”

“长官,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做就好了,你毋需亲自出马。”打死她也不要跟他一同行动。

屁股後头跟个大官“出巡”,她又不是脑袋烧坏了自找苦吃!

何况她早就对他恨得牙痒痒,每次在他蓄意挑※时,巴不得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他再如影随形地跟著她,到最後不是她发疯射死他,就是她饮弹出口尽。

“我说过了,这件案子由侦三队和你们合作侦办,身尸本案负责人之一,我怎麽能缺席?”

“你是大队长,坐在办公室里等我们的报告就够了。”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愿跟他同进同出。

不理会她带著明显排斥意味的话,杜渐潇洒地转身就走,“走吧。”

可恶!他压根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

任冰站在原地瞪著他的背影,见他大踏步自顾自的离去,她不得不快步跟上他。

可恶!她今年必定是流年不利,煞到什麽壤柬西,否则怎麽会白天晚上都有“噩梦”缠身?

晚上梦儿和他上演诡异的武侠片也就算了,白天还要和他共事打击犯罪,她……她是招谁惹谁了?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

坐在杜渐的黑色跑车里,任冰眼神冷漠如冰。

他专注地凝视著前面的路况,沉声道:“和我一同办案有这麽痛苦吗?”

她没有回答。

坐得太靠近他,令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身上散发著淡淡的麝香味,袖子随意卷到手肘处,完美的颈部线条,宽阔的男性胸膛,他稳健握著方向盘的大手,在在对她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是个矫健又出色的男人……她突然连呼吸都不敢大用力,免得吸入太多令人晕眩的诡异气息。

杜渐突然侧首瞥了她一眼,她的心脏枰然剧跳了起来,有种紧紧被纠缠住的怪异感觉。

“你在生气?”

她勉强开口,“长官,你言重了。”

“叫我杜渐。”他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她根本无从怀疑起他是否蓄意占自己的便宜?

“长官,这於礼不符。”她生硬地回答。

“尢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行动时最好假装是夫妻,看是你要当那个有躁郁症的妻子,还是我要当那个有忧郁症的丈夫。”他语气淡然的提议。

问言,任冰蹙起双眉,“长官,有必要弄成这麽复杂吗?我们是在办案,不是在玩家家酒,没必要假扮夫妻演戏吧,”

[你希望前世灵体教派知道警方已经盯上他们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单地问。

“一八三二他们到张家进行调查,随便哪个人都会知道警方已著手侦办这件案子,现在假装我们没有在调查,岂不是由自欺欺人?”她对他开炮,一点都不客气。

他瞥了她一眼,“他们到张家询问是警方例行公事,不做的话才容易启人疑窦,这件案子必须分明暗两条线去进行,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一打听到了前世灵体教派的消息,我们即可攻其不备。”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上策,但是她心底却深深抗拒著这项安排。

和他在一起是种复杂的麻烦,她是量了头才会答应。

“长官,既然如此,我自己去调查岂不更不容易引起他人怀疑吗?”

“你对这种事没有经验。”前方路口红灯亮起,杜渐踩下煞车,转头看著她,“我不同,我曾经在美国调查类似的案件,时间长达三年之久,我知道如何应付,你会需要我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任冰只觉如坐针毡,事实上她现在就好想夺门而出,跟他,跟噩梦,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断绝牵扯!

“办案不能独断独行,你会需要任何支援的。”他深邃的眸子望进她内心深处,“为什麽?你在害怕什麽?怕我抢了你的功?怕我窥知你的某些秘密?怕我……”

任冰睁大了眼,彷佛看见梦里那双熟悉的眼眸,似曾相识的低唤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够了!”她颤抖著,愤怒地打开车门冲出车外。

什麽长官,什麽任务,什麽前世灵体,什麽噩梦……统统去他的!

她受够了,这两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毁了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一切。

杜渐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动行吓了一下,他飞快扭转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然後下车冲向疾奔的她。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绿树在夏日清风吹拂下摇曳,任冰失去控制地奔跑著,连日来的紧绷压力、震惊害怕困惑,已经将她压得快要崩溃了,她再不下车呼吸几日新鲜空气,她一定会死掉的!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仰望天空,刺眼的金色光芒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就连拂面的清风也平息不了她自内而外散发的灼热焦痛感。

倏地,一股稳健有力的力量撰住了她的手臂,拦住了她飞奔逃离的身子。

任冰缓缓地日首望著他,黑眸里盛满了无助与痛苦。

求求你,让我走,让我静静。她颤抖著唇办,无声地恳求。

杜渐被她的眼神深深震撼往,但他并没有放开她,依旧稳稳地抓著她的手臂。

“先上车好吗?恍他的眼光变得温柔,声音轻柔得仿佛害伯惊吓到她。“正午的阳光毒辣,你受不了的。”

她只是无力的摇摇头。

他无声地叹了一日气,轻轻放开了她,和声道:“附近是大安森林公园,我们去哪里走走。”

她依然没有说话,脸色苍白无血色,不过她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跟著他走向公园。

第四章

阳光是这样好,绿草是这样香,公园里四处可见一脸欢笑的孩童和优闲坐在草地上的大人,花开得份外灿烂,池子遑的嫩绿杨柳也随风轻轻摆动,像极了莫内那幅美丽的花园睡莲。

像是感染了四周的宁静,任冰渐渐冷静下来,苍白的脸颊也有了一丝血色。

杜渐静静地跟随著她走到池塘边,看著她怔怔地坐在白色铁椅上,凝视著她的眸光带著一丝疑惑和怜惜。

“对不起。”他歉然道,这两天他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她失神地凝视著随风飘荡的柳叶,好半晌才开口道:“长官,是我失态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恍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宽阔的肩膀微向後一靠,吁了日气这:“这几天我确实对你造成了莫大的压力和威胁,其实我欠你一个解释。”

她侧头凝视著他。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为什麽我坚持要介入这件案子。”他顿了下,坦白的说:“几年前,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死在前世灵体教派的手中。”

任冰愣了一下,不敢实信地看著他。

“我的好友在美国从事半导体的工作,为人温和儒雅、善良热心,没有什麽不良的嗜好,就是喜欢研究心理学相关的理论。在”次偶然的机会下进入前世灵体教派,一开始他相台田的热中,还曾打电话告诉我他在教派里得到的启示,可是後来他就跟外界断了联系,直到半年後,他的尸体在旧金山海边被发现,颈上勒痕明显,耳垂後烙印图腾,体内有著异常的黏膜物质。”

他的声音里有难掩的悲痛和愤怒,这是她头一次深入他内心世界。

难怪他对前世灵体教派了解这麽多,这麽锲而不舍地追查,一副不抓到幕後主使者誓不罢休的样子,原来是有这样的原由。

她的心奇异地骚动了一下,在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恨意和无力感时。

对於他好友的死,他该不会在怪自己吧?

“事後调查得知,他银行的存款已被提领一空,连名下的房子和投资也统统合法地转移到这个教派的手上。”杜渐的声音低沉冷酷起来,“可怕的是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事先察觉到这些异状。”

她看见他深刻的自责,明白他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除了不让好友死得如此凄惨冤枉外,也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她直觉想安慰他,可是她不懂该怎麽表现出温情的关怀,不懂该怎麽安慰人,而且她认为qi书+奇书…齐书办案不能融入私人情感,公权力也不能沦为报复的手段,所以她选择沉默。

杜渐也没有期望她会说什麽安慰话,他看著池塘里的鸟轻啄水面上的浮游生物,撩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这不符合原则,但是在台湾侦办这类案件的经验并不多,於公於私,我无法袖手旁观。”

任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你说得没错。”

这件事是她反应太大了,她不得不承认,她反应会这麽激烈,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因素。

她深深吸了一日气,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都是那个紧紧纠缠死也不肯放开她的噩梦害的。

“那你不反对我们合作罗?”

她沉重地点头,“虽然我不习惯有人和我同进同出的办案,但为了早日缉拿凶手归案,以免造成更多无辜的受害者,我唯有接受。”

“你真了不起。”

这麽快就能够调整、心态去面对不平的事实,她的承受度比他想像中还强。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尽力做好一个属下该尽的责任和义务,长官不需要夸赞我的。”

“我是真诚的,没有任何明褒暗贬的意思。”他微一偏头,真心道。

“那麽依长官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麽做?”她转移话题的问。

“我们假扮成夫妻,想要挽回我们濒临破碎的婚姻,据我所知,有很多心理机构都有这方面的、心理谘商服务。”

“好。”她爽快地回答。

他凝视著她,“你想通了?不抗拒、不排斥了?”

“不过是演一场戏,我们俩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找出那个幕後凶手。”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她不能让那个梦干扰了她的生活和工作。

她不能忘了自己是警察的身分!

“太好了。”他高兴的说。

她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这是我这几日以来,看过你最有精神的时候了。”杜渐微微一笑,满意地看著她,“你总算快复过来了。”

不知怎的,她突然冲动的脱口道:“也该把噩梦踢到脑後了。”

他脚步一顿,偏过头低视著她,“你说什麽?噩梦?”

任冰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没事。”

[就是作噩梦的缘故,才让你看起来这麽精神不振?”他专注地盯著她。

她迥避他刺探的目光,“我没事。”

“告诉我。”他不假思索的握住她的手。

她一头,连忙抽回手,“长官,我真的没事。”

杜渐仔细研究著她苍白灰败的脸色,“我知道你有些不对劲,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

她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视线看向脚下的草地,“我只是……连续两晚没睡好。”

他蹙起了眉头,[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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