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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帝疆风云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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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什么意思?”

瘦高的道:“我们跟你素不相识……”

“可是我们跟你们的朋友已经认识了,他一定嫌我们知道的太多,是不是?”

瘦高的脸色一变:“你们知道的是不少。”

“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证明我们知道的一点儿也不差么?”

“事既至今,我们也不在乎这个了。”

“可是你们俩有把握杀得了我们俩么,要是杀不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一次,不只健壮的要动,瘦高的也要动。

“再等一等!”姑娘又抬手拦住了他们。

瘦高的冷然道:“你还拖什么,据我们所知,你们并没有别的人……”

“你误会了,我不是拖,事实上我也不必别人来援手,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们不会泄你们的密。”

“呃?”

“因为算起来咱们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

“是么?”

“我们是‘日月会’北京分舵的。”

“‘日月会’?”

“不错,你们应该知道‘日月会’。”

“我们何止知道,只是……”一顿,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日月会’的人?”

“不为让你们知道彼此是友非敌,我们不会轻易泄露身份……”

“光嘴上说说没有用。”

姑娘一翻腕,玉手里多了一面颜色深暗的竹牌,发亮,竹牌上镌刻着象形的“日”、“月”两个字,两边各有四个篆刻小字,写的是“驱逐鞑虏,复我大明”。

“这个有用吗?”姑娘问。

瘦高的道:“你们果然是‘日月会’的。”

姑娘又一翻腕,收起了竹牌,道:“彼此算不算是友非敌?”

“应该算了。”

“现在不要我们死了吧?”

“换了你们是我们,恐怕你们也是一样。”

这还真是。“谋叛”、“造反”最怕的就是泄密,一旦泄密,事不成不说,牵连必广,还都是要脑袋,抄家、灭门的罪,那还得了?不先下手灭口怎么样!

其实,不只是这一类的“谋叛”、“造反”,就是一般的秘密帮会也是一样。

姑娘转了话锋:“听说你们昨夜又来了四位?”

“‘文殊院’的和尚嘴还真快。”

“人家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没有戒心。”

“说得也是。”

“怎么只出来两位,另三位呢?”

“他们有他们的事。”

姑娘心头微震:“另三位大概留在‘文殊院’,找寺僧打听满虏皇上的行踪。”

“你是很聪明,不过和尚们不老实,恐怕得逼问。”

姑娘心头又震:“和尚不是不老实,恐怕他们真不知道……”

“下面的和尚或许真不知道,上头的和尚一定知道。”

这还真是的,连姑娘也这么想,她道:“我已经告诉你们那位同伴了,满虏皇上已经回京了。”

“那你们还留在这儿于什么?”

“我们跟你们目的不同,我们只是要知道,满虏皇上微服上‘五台’来干什么?”

“我们来迟一步,扑了个空,退而求其次,问清他的来意,也好回去交差。”

“这么说,你们现在的目的,跟我们一样喽。”

“应该是吧。”

“那咱们双方不只是友非敌,而且该更进一步揣手合作了。”

“怎么个揣手合作法?”

“共同打听满虏皇上到‘五台’来的目的。”

“我想你这个主意不错。”

“那咱们回‘文殊寺’去吧。”

“走!”

一声“走!”,瘦的不但礼貌,且作潇洒状,欠身摆手,让姑娘跟小伙子先走。

姑娘微一点头:“谢谢!”她没谦让,带着小伙子先走了。

瘦高的跟健壮的跟在后头,不远不近。

回到了“文殊院”,进门姑娘就觉得有点奇怪,没见着一个和尚,知客的和尚们不知道那儿去了。

再往里走,仍然没见到一个和尚,到处空荡、寂静,生似“文殊院”变成了一座空寺。姑娘不但觉得奇怪,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带着小伙子急行进入后院。当然,身后那两个也跟着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看见了后院里几乎站满了,恐怕“文殊院”所有的僧人都在这儿了。

僧人们个个合什肃立,神情凝重。在僧人周围,分站着三个黑衣人,两个在两边,一个在前面,分站在那边的其中一个,就是最早来的那个大帽黑衣客,另两个年纪都在四十多,前面那个似乎是带头的,长得浓眉大眼,还有不怎么浓密的一部络腮胡,他可是一脸横肉,看着都吓人。

姑娘跟小伙子,还有两个黑衣人一进后院,当然马上惊动了后院里的这三个,跟那些僧人。

浓眉大眼黑衣人一双锐利目光投射过来:“怎么回事?”

是啊,本来是要跟去下手,杀人灭口的,这会儿却一起进来了,换谁谁也会问。

瘦高的忙走过去,向着浓眉大眼的低低说了一阵,浓眉大眼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只说了一句,瘦高的听了那一句,立即又退回了原来的站立处,姑娘跟小伙子身边。

浓眉大眼黑衣客把一双吓人的目光转向众僧人,道:“想好了没有,说不说?”

众僧人鸦雀无声,没一个人说话。

浓眉大眼黑衣客两眼凶光一闪:“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抬手一挥,最先来的那个大帽黑衣客,转身奔进了廊下的一间禅房,等他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身披大红袈裟,须眉俱霜,跌跌撞撞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被提出来,后院里的所有僧人都闭目齐扬佛号:“阿弥陀佛!”

只听浓眉大眼黑衣客道:“老和尚,你是‘文殊院’的住持?”

老和尚居然平静安祥:“老衲大悲,正是‘文殊院’的住持。”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要什么了。”

“老衲知道。”

“那么你说。”

“已经有弟子告诉诸位了,圣驾已经回京了。”

“现在我们要的已经不是这个了,我们要知道,他到你‘文殊院’来干什么?”

“弟子们也告诉了诸位,圣驾是为还愿。”

“还什么愿?”

“先皇帝当年卧病‘文殊院’……”

浓眉大眼黑衣客截口道:“说法都一样,你们上下倒是一道口。”

“实话实话,当然一道口。”

“可是我们不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是你们说的。”

“施主……”

“老和尚,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懒得跟你废话,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我问你一句,只要你还不说实话,我就杀你一个弟子,只要你狠得下这个心,你就别说……”

姑娘、小伙子神情震动。

老和尚大悲闭目合什,扬起佛号:“阿弥陀佛!”

众僧人跟着齐声诵佛,一时间梵呗之声大起。

浓眉大眼黑衣客浓眉一扬:“老和尚,说!”

老和尚大悲道:“阿弥陀佛,老衲跟弟子们都已经说过了,奈何诸位不信,只有任凭诸位了。”

浓眉大眼黑衣客两眼凶光闪,大喝:“好!”

他要扬手,姑娘及时娇喝:“等一等!”

浓眉大眼黑衣客等齐望姑娘,浓眉大眼黑衣客道:“干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这些佛门弟子出家人。”姑娘道。

“我的人告诉我,你们两个是‘日月会’的?”

“不错。”

“你们跟我们的目的一样。”

“也不错。”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这样对待这些和尚?”

“佛门清净地,不能用这种血腥暴力。”

“谁说的?”

“我说的,任何人也都知道。”

浓眉大眼黑衣客脸色一变,两眼凶光现:“你……”

姑娘淡然道:“这恐怕不是你们主子的意思,你们主子是个聪明人,沙场、宦海多年,他也知道人心得失的重要。”

浓眉大眼黑衣客两眼凶光敛去:“可是不这样无法达成我们主子交付的任务。”

“谁说的?你们主子交付的任务,原不是这样的,人已经走了,你们的任务就算了了,要怪只能怪你们消息太过迟钝,没有把握好时机。”

“你这是教训我们?”

“不是,没那个必要,我也没那个心情管这种闲事,我只是说实情。”

“可是我们不能空跑一趟,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想带点东西回去,不是用这种办法。”

“我也用过别的办法,只怪他们不说实话。”

“你们还是没用对方法,把你的人撤走,让我用我的办法问,问出来你我双方共享。”

“怎么说,你来问?”

“不错。”

“天底下那有这种事?”

“你却碰上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为你们主子,也为你们。”

“我得留下一个人在这儿。”

显然,他心动了。

“不行,这些佛门弟子出家人,不会喜欢你们任何一个。”

“我管他们……”

“你必得管,否则我的办法也不灵,你得不到想得到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告诉我实话?”

“你这个人太多疑了,简直不能相处,不能共事,双方的立场一样,目的相同,我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你实话,‘日月会’跟别人不一样,我们为匡复前仆后继,可是成功不必在我,你懂么?”

“万一你要是办不成呢?”

“到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是不是?”

显然,浓眉大眼黑衣客被姑娘说服了,这不容易,要不是姑娘能掌握他们的弱点,句句击中他们的要害,这种凶人怎么会退让?

他一挥手:“走!”

一声“走”,五个人行向前院,很快就不见了。

第 六 章

姑娘扬声道:“诸位师父可以散了,请各忙各的去吧。”

她说她的,和尚们却没人动。姑娘道:“好吧,任由各位了。”

她带着小伙子过去,到了老和尚大悲之前:“我能跟住持到禅房里谈么?”

大悲合什道:“自无不可,女施主请。”

他转身先行向廊下禅房,姑娘向小伙子道:“你留在外头,留意那五个。”

“是!”

小伙子答应声中,姑娘也行向禅房。

进了禅房,姑娘随手关上了门,老和尚大悲回过身合什微躬身:

“老衲先谢过女施主搭救,使‘文殊院’上下免于劫难……”

姑娘道:“住持别客气,我当之有愧,不敢居功,因为真正救‘文殊院’上下的,是住持而不是我。”

大悲道:“女施主的意思老衲懂,这正是老衲接着要奉知女施主的,老衲说的是实话,不可能再有不同的说法奉告女施主,所以,不管女施主用什么办法,老衲的说法都是一样。”

姑娘道:“住持要是这么说,那表示‘文殊院’上下的劫难还没有过去。”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也是天意,‘文殊院’上下无可奈何。”

“住持,你可以救‘文殊院’上下,为什么你不救?”

“阿弥陀佛,那些凶人不相信老衲的话,还有可说,怎么女施主这等蕙质兰心的人也不信?”

“恕我直言,因为住持你没说实话。”

大悲合什诵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姑娘道:“住持想必已经听见,那人刚在外头提及我的身份了。”

“是的,老衲听见了。”

“住持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佛门弟子出家人,不想,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住持既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可是我要问住持,是不是汉人?”

“是的,老衲是汉人,‘文殊院’里的弟子,也都是汉人。”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悲惨事,住持不会不知道吧。”

“老衲知道。”

“既是这样,住持何苦为虏主掩饰?”

“阿弥陀佛,佛门弟子出家人,心中只知有佛,不知是其他,也不愿牵扯在佛门以外的任何事中,所以老衲不为任何人掩饰。”

“难道说,佛门弟子出家人连民族大义也不顾了么?”

“既人佛门,便已出家、出世,心中只知有佛,心中只知礼佛,绝不愿牵扯其他事,为佛门招灾惹祸。”

“住持啊,你‘文殊院’这处佛门,已经牵扯上其他事,难免招灾惹祸了,现在要紧的只是想办法怎么自保了。”

“照女施主这么说,‘文殊院’佛门处在两难之间,已经无从自保了。”

“不,住持,走一步是一步,保一天是一天。”

“多谢女施主明教,可是老衲要再次奉知女施主,老衲说的是实话。”

姑娘微微扬了扬黛眉:“我有给住持一个机会,让住持搭救‘文殊院’上下之心,奈何住持拒人于千里之外。”

“无论如何,‘文殊院’上下感激女施主。”

“不要感激我,我当不起,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五个呢。”

“不敢让女施主为难,还请女施主实话实说。”

“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告退。”

姑娘转身开门,往外行去,大悲又诵了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出禅房,姑娘又随手带上了门,小伙子忙低声问:“怎么样?”

姑娘道:“走,咱们上前头去。”

她往前行去,小伙子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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