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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萧十一郎-第80章

小说: 萧十一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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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哭甚至比刚寸的那种哭更不正常,像这么样哭下去,一个人说不定真的会哭疯了。
  风四娘忍不住冲过去,用力握住她的肩。
  沈壁君还在哭。
  风四娘咬了咬牙,终于伸手,一掌掴在她脸上。
  沈壁君突然“停顿”。
  不但哭声停顿,呼吸、血脉、思想也全都停顿。
  她整个人都已停顿,麻木,僵便,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个木偶。
  风四娘的泪却已流了下来,黯然道:“这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
  沈壁君没有动,一双空空洞洞的眼睛,仿佛在看着她,又伤佛凝视着远方。
  风四娘道:“我说错了什么,我……”
  沈壁君突然道:“你没有惜,他的确不是夭宗的宗主,但我却宁愿他是的。”
  风四娘又怔住:“为什么?”
  沈壁君道:“因为天宗的宗主,至少还是个人。”风四娘道:“难道他不是人?”
  沈壁君的脸又因痛苦而扭曲,道:“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人,不管他是好是坏。总是个了不起的人,谁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奴,才。”
  风四娘道:“奴才?谁的奴才?”
  沈壁君道:“天孙的奴才?”
  风四娘道:“天孙?”
  沈壁君冷笑道:“逍遥侯是天之子,他的继承人当然是天孙。”
  风四娘道:“连城壁虽然不是天孙,却是天孙的奴才。”她更吃惊,更意外,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沈壁君道:“因为……因为我还是他的妻子,昨天晚上,我还睡在他房里。”
  这些话就像是鞭子。
  她说出来时,就像是用鞭子在抽打着自己。
  这种感觉已不仅是痛苦而已,也不仅是悲伤、失望……还有种无法形容的屈辱。
  风四娘了解这种感觉。
  她没有再问,沈壁君却又接着说了下去:“他以为我睡着了,他以为我已喝光了他给我的那碗药。”“你知道那是迷药?”
  “我不知道,可是我连一口都没有喝。”
  “为什么?”
  “我也不知追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不想吃药,什么药都不想吃。”
  风四娘心里在叹息。·他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个已对生命绝望,只想拼命折磨自己的人,是绝不会吃药的。
  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看来仿佛是巧合,其实仿若仔细去想一想,就会发觉那其中一定早已种下了“前因。”
  你种下的是什么“因”,就一定会收到什么样“果”,——你若明白这道理,以后播种时就该分外小心。
  沈壁君道:“他想下到我已将那碗药偷偷地泼了出去。”
  风四娘叹道:“他一定想不到的,因为你以前从来也没有骗过他。”
  ——这也是“因”。
  沈壁君道:“他进来的时候,我其实是醒着的。”
  风四娘道:“但你却装作睡青了的样子。”
  沈壁君道:“因为我不想跟他说话。”
  ——这又是“因”。
  风四娘道:“他没有惊动你?”
  沈壁君摇摇头,道:“他只是站在床头看着我,看了很久。我虽然不敢张开眼看他,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样子很奇怪。”
  风四娘道,“奇怪?”
  沈壁君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好像全身都在渐渐发冷。”
  风四娘诅,“然后呢?”
  沈壁君道:“我看装虽然好像已睡着,其实心里却在想着很多事……”
  那时他想的并不是萧十一郎。
  这两年来,萧十一郎几乎已占据了她全部生命,全部思想。
  但那时她在想的却是连城壁。
  因为连城壁就在她床前,因为他和连城壁之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值得回忆的住事。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想起了他们新婚的那一天,她也曾躺在床上装睡,他也是这么样站在床头,看着她,一直都没有惊动她,还悄悄地替她盖上了被。
  那时她心里的紧张和羞涩,直到现在,她只要一想起来。
  还是会心跳。
  在他们共同生活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来也没有惊扰过她。
  他始终是个温柔和体贴的大夫。
  想到这里,她已几乎忍不住耍睁开眼,陪他一起渡过这漫漫的长夜。
  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见窗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弹指声。
  连城坠立刻走过去,推开窗户,压低声音道:“你来迟了,炔进来。”
  窗外的人带着笑道:“久别胜新婚,你不怕我进去惊扰了你们。”
  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沈壁君忽然全身冰冷。
  这是花如玉的声音。
  她听得出。
  可是她却连做梦也想不到,花如玉居然会来找连城壁。
  他们怎么会有来往的?
  沈壁君勉强控制着自己,集中精神,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连城壁道:“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已经想法子让她睡了。”
  花如玉道:“她不会醒?”
  连城壁道:“绝不会,我给她的药,至少可以让她睡六个时辰。”
  花如玉已穿自而入,吃吃地笑着,道:“你花了那么多心血,才把她找回来,现在却让她睡觉,岂非辜负了春宵?”
  连城壁淡淡道:“我并没有找她回来,是她自己要回来的。”
  花如王笑道:“难怪别人都说你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你不但要她的人回来,还要她的心。”
  连城壁也笑了笑,道:“我若只想要她的人回来,就不必费那么多事了。”
  听到了这些话,沈壁君不但全身都已冰冷,心也已沉了下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团泥,别人要把她捏成什么样子,她就被人捏成什么样。
  花如玉又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所以天孙想当面跟你谈谈下一件事。”
  连城壁道:“什么时候?”
  花如玉道,“月圆的时候。”
  连城壁道:“什么地方?”
  花如玉道:“西湖,水月楼。”
  连城壁道:“我一定准时去。”
  花如玉道:“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动身,跟我一起走,先到扫花草堂去等着。”
  连城壁道:“行。”
  花如玉笑道:“你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连城壁遭:“这次她既然已回来,就绝不会走的了。”
  花如王道:“你有把握?”
  连城壁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花如玉吃吃地笑道:“你实在有两下子……”
  这就是沈壁君昨夜听见的秘密。
  直到现在,她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风四娘了解她的心情。
  无论谁发现自己被人欺骗出卖了时,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何况出卖她,欺骗她的,又是她本已决心要厮守终生的人。
  沈壁君流着泪道:“这次我本来的确已不想再离开他了,我……我实在也已无处可去,可是,听了那些话之后,就算叫我再多留一天,我也会发疯。”
  风四娘道:“所以他一走,你也跟着跑出来了。”
  沈壁君点点头。
  她不但无处可去,甚至连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只有悄悄地躲在这种凄凉的小客栈里,悄悄地流泪。
  第四八章 摇船母女
  杭州。
  她们出了涌金门,过南屏晚钟,摇向三潭印月。到了西泠桥时,已近黄昏了。
  满猢秋水映着半天夕阳,一个头戴黑帽的渔翁,正在桥头垂下了他的钓竿。
  远处的画肪楼船上,隐约传来妙龄船娘的曼声清歌。
  “看画舫尽入西泠,闻却半湖春色。”
  白沙堤上野柳已枯,芳草没径,静悄悄地三里长堤,很少有人行走。
  “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面对着名湖秋色,虽然无酒,人已醉了。
  风四娘也不禁曼声而吟:“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沈壁君轻轻叹息,道:“这两句话虽然已俗,可是用来形容西湖,却是再好也没有。”
  风四娘道:“你以前来过?”
  沈壁君点点头,美丽的眼睛又流露出一抹感伤。
  ——以前她是不是和连城壁结伴而来的?
  风四娘道:“你知不知道水月楼在哪里?”
  沈壁君摇摇头。
  摇船的船家是母女两个人,女儿虽然蓬头粗服,却也不失妩媚。
  她忽然伸出手向前一指:“那里岂非就是水月楼。”
  她指着的地方,正是湖心秋色最深处,波光夕阳,画舫深歌。
  风四娘道:“水月楼是条画肪?”
  船娘道:“湖上最大的三条画舫,一条叫不系园,一条叫书画舫,还有一条就是水月楼。”
  风四娘道:“这条画舫有多大?”
  船娘道:“大得很,船楼上至少可以同时摆三四桌酒席。”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者无限羡慕:“几时我若也能有那么一条画舫,我也用不着再吃这种苦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本来很秀气的一双手,现在已结满了老茧。
  湖上的儿女,日子过得虽自在,却都是清贫而辛苦的。
  沈壁君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们平常一无可以赚多少银子?”
  船娘苦笑道:“我们哪里能天夭看得到银子,平常最多也只不过能赚个几十文钱而已,只有到了春天……”
  一提到春天,她的眼睛里就发出了光。
  这三十里晴波一到春天,六桥花柳,株株相连,飞红柔绿,铺岩霞锦,千百只游船,一式白纺遮阳,铜栏小桨,携着素心三五,在六桥里外,燕子般穿来穿去。
  春天才是她们欢愉的日子。
  现在却已深秋。
  沈壁君忽然笑了笑,道:“你想不想到城里去玩几天?除了花钱外,还可以剩五两银子?”
  黄昏。
  船上已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母亲,一个女儿。
  风四娘和沈壁君呢?
  她们莫非就在这条船上?
  沈壁君是母亲。
  ——母亲总是比较少有人注意的,我不愿让别人认出我。
  所以风四娘就只好做了她的女儿。
  用白粉将头发扑成花白,再用一块青帕包起来,脸上添点汕彩,画几条皱纹,眯着眼睛低下头,“你还认不认得出我?”
  风四娘笑了:“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还会一点易容术。”
  其实只要是会打扮的女人,就一定会一点易容术的。
  易容本来不是种神奇的事,造成的结果,也绝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现在我们最多只不过能在晚上暂则瞒过别人而已。”
  “月圆的时候,岂非就是晚上。”
  “所以白天我们最好少出来。”
  风四娘笑道:“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我一向是只夜猫子。”
  ——今天是十三,后天晚上月亮就圆了。
  一轮将圆未画的明月,正冉冉升起,照亮了满湖秋水。
  月下的西湖,更美得令人心碎。
  “你想那个叫天孙的人。后天晚上究竟会不会来?”
  “一定会来的,我只怕他来了,我们还是认不出他。”
  “只要他来,我们就一定会认得出。”
  “你有把握?”
  “现在我们至少已有了三条线索。”
  “哦?”
  “第一,我们已知道他是个很瘦小的人,而且总是带着条小狗。”
  “第二,我们已知道他一定会到水月楼去。”
  “第三,我们也已知道连城壁一定会去找他。”
  “我们虽然不认得他,但我们却认得狗,认得水月楼,也认得连城壁。”
  风四娘的确充满了信心,因为她忘记了一点。
  ——就算能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
  秋月渐高,湖水渐寒。
  风四娘坐在船舷畔,脱下了青布鞋,用一双如霸的白足,轻轻地踢着水。
  沈壁君正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脚,忽然道:“听说你一脚踢死过祁连山的大盗半天云?”
  风四娘道:“嗯。”
  沈壁君道,“你就是用这双脚踢的?”
  风四娘道,“我只有这一双脚。”
  沈壁君也笑了。
  她已有很久很久未曾笑过,面对着这大好湖山,她的心情才总算开朗了些。
  她微笑着道:“你这双脚看来实在不像踢死过人的样子。”
  风四娘嫣然道:“我喜欢听别人说我的脚好看,你若是个男人,我一定让你摸摸。”
  沈壁君道:“只可惜我不是……”
  她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一这是不是因为她又想起了萧十一郎?
  ——只可惜你不是萧十一郎。
  ——只可惜你也不是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月色更亮,她们的笑容都已黯淡。
  湖上又传来了清歌:“第一湖山。销魂南浦。年年草绿裙腰。湖寺西南,杏花村酒帘招。东风醉,醉前朝。岸渐移,柳映宫桥。”
  歌声清妙,其中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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